我愿意,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穿越+fuzi)上——杜水水

作者:杜水水  录入:04-16

“别这样,七子。”林翟朝他笑笑,赤着上身随着那两人来到十字木桩前,面朝里面,双手被拇指粗的铁链紧紧扣在木桩上。

两个执行官拿起了皮鞭。

“等等,”第五博越忽然出声制止。

莫非是舍不得了?众人神色各异的看向他。

第五博越忽然站起身来,淡笑着看向朴焘,问他:“要不要过去试试看?”

后者一愣,然后看看林翟再看看四周第五堂的人,他笑着摇头,“这毕竟是第五堂内部的事,我不好插手,还是博越请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

第五博越慢步走到一个执行官旁边,接过他的鞭子,边垂眸检查边笑道:“记得,还是少年时候用过这东西,很多年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上手?”手字未落,手腕一抖,啪的一声,一鞭子已经抽了过去。

锐利的鞭身带着呼啸掠过林翟的后背,雪嫩的肌肤上立即如破冰一般破出一条深深渗血的红沟。

林翟在剧痛中微微颤动一下,下颌不觉抬成优美的弧度,却没有叫出声来。

实在是太痛了,这和他在房间里偶然的惩罚还不一样,这种痛简直是直达心底的利痛,每个毛孔都往外叫张着痛的信息,似乎把整个灵魂都要打散了。

冷汗唰的冒了下来。林翟怕自己坚持不住,慢慢以木桩为支点,把脸紧紧贴上去,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第五博越毫不迟疑,继续扬动着他的皮鞭,黑发和黑绸的衣裳随风飞扬,动作优雅唯美、若行云流水,仿佛在跳一只只有王者才有资格跳动的舞蹈。

他是美人,

他更是王者。

霸气和锐利透过鞭身,毫不犹豫、毫不留情的拼发出去,在人们眼里留下一道又一道令人胆颤心惊的痕迹。

血的痕迹。

血迹四溅,其实离众人很远,但已经有人开始忍不住,悄悄往后移动脚步。

“一百一十、一百一十一、一百一十二……”执行官的报数声早已微微发抖,因为在第五堂有史以来,没有人受过二百鞭以上的惩罚……这比那些极刑还要可怕、残忍。

他不敢确定,自己能够数到多少鞭,而鞭下的人,又能挺过多少鞭。

硕大的刑堂,上百的人,除了执行官发抖的报数声和啪啪的鞭声外,鸦雀无声。

……

眼看就要突破二百了。

并排坐着的四兄弟脸色已经由惨白变成铁青。第五海终于按耐不住,他睁大血红的眼睛扭头看向第五以,“大哥,怎么办?”

第五以满目沧凉,一字一顿的告诉他,“第五堂刑律最末一款最末一条规定,凡阻止刑堂行刑者,处以与受刑者同样的惩罚……而且,执行者是堂主,我们没有任何办法。”

“这样小五儿会死的。”第五海压低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他抓住第五沧的手臂,“三哥,你是小五儿的亲哥哥,快想想办法呀?”

第五沧捂着自己肾脏的部位,脸上已经渗满虚汗,他虚弱的笑了一下,“如果能够用我的命换回他,我马上就去。”

第五海一愣,骤然坐回原处,绝望的捂住脸庞:“怎么办?怎么办?”

“有办法。”始终没有说话的第五观忽然出声,他的眼角瞥向肖特兄弟的方向,冷笑从骨头里慢慢渗出来,“你不是和那个外国佬很熟嘛,去求他,无论什么条件,都答应他,即使和他上床……你做得到吗,第五海?”

三个哥哥一齐看向他。

“这有什么!老老子来讲,上床……算个屁!”第五海咻的站了起来,龙卷风一般扑向外国佬约瑟夫。

可能在上位太久了,强壮的体魄已经被奢华一点点腐蚀掉了吧。第五博越光洁的额角渐渐渗出些许汗渍,这在有洁癖的他来讲简直是不可原谅和无法忍受的。

当执行官数到二百零六下的时候,他停下来有些喘息,把鞭子递给旁边的人,“继续。”

然后缓缓行至坐位上坐下,接过朴焘递过来的洁白手帕,自嘲的笑道:“真是老喽,让肖特先生见笑。”

后者没有笑,一把摁住正在仔细擦拭的手和手帕,说道:“好了,停下吧。”

第五博越仿佛没有听到,依然从容淡定的擦拭着手指,“怎么可以。”

“我说停下,第五堂主。”朴焘金色的眸子闪动着严肃的光芒,第五博越慢慢与之对视,“哦,肖特先生确定?”

两王对视,相看两不厌,而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嘎然停止,人们紧张的鼻尖冒汗,甚至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确定,就这样吧。”朴焘率先笑了起来,“这个结果,我们已经很满意了。”

说罢,带着约瑟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第五堂的刑堂大殿。

是呀,如果第五堂堂主的亲生儿子就这么死掉,两家的关系才叫真正交恶呢……他们可不希望在亚洲树一个这么强大的敌人!

众人冒火的目光一直一直把这俩洋鬼子送出大门。

剩下的全是自己人了。

第五家的四兄弟如四匹被逼疯的狼,齐齐扑向刑架上的林翟。

“他妈的,还不快把人给老子解开。”第五海朝旁边的人怒吼。很多人上来,七手八脚的去解铁链。

链子解开了,而木桩上的人依然纹丝不动,如一棵挺拔的杨树,直直的靠在那里,仿佛没有察觉刑法已停,仿佛不知道周围发生的一切,已嘎然而止。

“小五儿?小五儿?!”第五以的呼唤已经颤动起来,他伸出双手,几近接触,却始终不敢去碰那个浑身是血的人。

“我来吧。”第二观把一头长发系在脑后,走上台子,双手轻轻扶上林翟的肩膀,“宝贝儿,我们回家了。”他柔声说着,把人一寸一寸的往怀里拉,而那个人,一旦离开了桩子的支撑,竟如秋风中飘零的落叶,飘飘荡荡的向地面倒去。

“小五儿——”四兄弟齐齐惨叫,四双手稳稳接住落下来的、毫无生机的、他们的小五儿。

“医生呢?死人呐,都给我过来救人。”第五沧颤抖着声音吩咐。

呼拉拉,又一群白大褂冲上来。

第五博越面无表情的坐在高高在上的堂主之位上,手端香茗,品味间漫不经心的瞥过来一眼,眼中立即映到的是那张双目紧闭、毫无生机的脸,正慢慢沦陷在乱作一团的人群里……

第二十八章

林翟又作恶梦了。

梦里,他躺在漫无人迹的大街上,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体里热度的血,从每个毛孔里渗出来……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慢慢笼罩住自己,仿佛一个血红的牢笼。

全身的疼痛和无边无迹的孤独,生生撕裂他坚强的外壳,他不断的挣扎着,嘶叫着,希望有谁过来救救他……或者杀死他……

然后,一双微凉的手,轻轻抚盖在额头上,清泉般的温柔直透心底——

他平静了。

“是醒了吗?”清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低低的,天鹅绒般华美悠扬。

好熟悉的声音,就象是牵引着灵魂深处的一抹丝线,一点点颤动,就能让自己痛彻心骨的魂绕梦牵。

林翟整个心咚的一跳,拼尽全力想睁开眼睛去寻找那分牵挂,但是眼睛才睁开一点点,刺眼的白光便猛然侵略进来,刺得他泪流满面,“啊,”他痛苦的避开光,低叫出声。

那双微凉的手立即手掌下移,盖在他的眼睛上,为他遮住了无边无迹的白光。然后小声的吩咐声轻轻响起,之后是一阵关窗户、拉窗帘的声音和浠浠嗦嗦的脚步声……

房间重新安静下来。

半晌,清冷的声音重新在耳边响起,些许生涩而迟疑的温柔让林翟疑似在梦里,“好了,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林翟动了动,终于判断出自己是面朝下趴在床上的……怪不得会有一种窒息感呢。

他费力的转动头颅,一点一点尝试着掀开眼帘——

近在咫尺的一张脸,长眉上挑入鬓,凤目幽深深邃,此刻正黑油油专注的看着自己,而那双似水黑眸中,也唯有自己的影相,狼狈不堪的映在那里。

林翟习惯性的笑了一下,费力的打着招呼:“嗨,真高兴见到您,父亲。”

那人显然对这样的招呼并不喜欢,眉头的结打得更重,然后才形式一样的开口问:“怎么样?”

“渴——”林翟很老实的如实回答。

那人一愣,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半晌,才反映过来病人的意思。立即轻步走出去,一会儿功夫,一杯冒着白烟的水凑到嘴唇边上。

呃……这是个多么好的现象呀——第五堂的大家主曲尊降驾,居然成了自己的贴身仆人,呵,他居然也有心怀愧疚的一天吗?

林翟的心情迅速好转起来,俯趴在床上,清澈的眼睛滴溜乱转,然后很嫌弃的躲开那杯殷勤也高贵的水,“烫。”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某位大家长被难住了!

他看看林翟,再看看自己水里的这杯水,如遇到重大难题一般,面色凝重的紧……

“把热水变成温水吗?”林翟甚至听到了他的喃喃自语声。

林翟咧咧嘴巴,笑眯了眼睛。

很不容易,当时针悄无声息的滑过十分钟之后,聪明才智的大家长终于舒开了微皱的长眉,只见他轻步走出房间,找来另一个杯子,坐在床边来回倒着白开水。

这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林翟赞许的点点。

显然那个人也被自己的好主意折服了,清冷的脸沁了些舒服的柔光。他专心致志的对着那杯水,倒一会儿,用嘴尝尝,然后再接着倒。倒一会儿,再用嘴尝尝,然后再接着倒。

这个样子,可以用可爱两个字形容吧?林翟偷偷把一张笑脸埋进枕头里。

当一杯水剩下半杯的时候,温度似乎已经达到了那个人的高要求,他轻手轻脚的把它递到嘴唇边上,林翟继续选择得寸进尺,“喂。”

那人脸色渐有些难看,呼吸渐重,但依然没有说话,乖乖的找来勺子,一勺一勺喂雏鸟一般,喂这个祖宗喝下。

最后,林翟满意的打个嗝,微笑,“谢谢您,父亲。”

那人玉白的脸已经有些泛青,但依然沉着脸用鼻子哼问:“想吃什么,我吩咐人去做。”

林翟动动身体,剧痛如狂风暴风袭来,他闷哼一声老实的趴回原处。

然后哑声问:“我睡了几天?”

那人动动嘴唇,回答:“七天,”然后好象觉得自己也太有求必应了,再狠狠的补充一句,“只是几鞭子,居然给我睡这么久,真是个废物。”

废物装作没听到,继续微笑着得寸进尺,“我想吃尖沙咀广东道88号的湘莲子芝麻糊。”

那人终于无语,沉默半天,忽然高声叫道:“老陈——”

陈伯显然站在外门偷听了很久了,因为他进来的很快,而且脸上还带着没有来得及退却的揶揄的笑容。

一见到自家老爷的长脸,陈伯立即训练有素的严肃弓身,“老爷。”

“你、你派人去买那个……”

“尖沙咀广东道88号的湘莲子芝麻糊,老爷。”陈伯好心的提醒。

“呃,赶快派人去买。”

“是,老爷。”

“等等,派别人不太妥当,就派五少爷身边的那个,那个……”

“七子,老爷。”陈伯再好心的提醒。

“……”

“……”

主仆两人相对无语。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终于,堂堂的第五老爷有些气极败坏的挥挥手。

陈伯微笑着朝林翟挤挤眼,弓身退下去。

如果不是身上的痛太无法忍受,林翟肯定已经笑出声来。

第五博越不再理这个顽劣的“逆子”,坐在床边的大椅子上看起书来。

房间立即又恢复到最初的安静,这种感觉不太好,林翟别扭的动动身体,怎一个疼字了得!

他只得强迫自己睡觉。

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觉得自己好象被抛弃在一间太平间里,到处雪白,冒着冷气的柜子,一列列陈列在周围……里面装着的,都是和自己一样的尸体,透过半透明的玻璃渗出阴惨惨的霉气。他恐惧至极,高高扬起双手,大着声音哑声叫着,“父亲,父亲。”

“怎么了?”

那人赶紧放下书,跑过来。

“父亲,”林翟张开手臂,象要抓回什么东西,声音里却是满满的呜咽,“别不要我,父亲……”

这样的林翟,这样脆弱的林翟,第五博越从来没有见到过。冰冷的心瞬时柔软成一滩春水,他俯身轻轻把人抱进怀里,轻轻轻轻的哄着,“好了,没有人能够放弃你,没有,没有。”

他笨拙的安慰声里,胸前的衬衫正一寸一寸的被泪水打湿。

一刻钟后,怀里的人终于还是疲惫的睡着了。

第五博越慢慢把人放回床上,沉默伫立一会儿,才推开房门离开。

走到楼梯口时,正巧看到七子手棒着一袋东西,气喘吁吁的冲上来。

见到至高无上的老爷,七子赶紧停住脚步,立正弓身,“老爷,东西买回来了。”

第五博越摆摆手,小声道:“先放到厨房吧。”

推门走进书房的时候,第五以和第五海已经等在那里很久的样子。

第五海正把一支烟凑在鼻子底下狠命的吸着……在整个老屋,都是禁止吸烟的。

“怎么回事?”第五博越坐到书桌后面,目光看向风尘朴朴的第五海,他才从大洋的那边回来,而这次,依然是空手而回。

“他们说,”第五海满脸的不甘和愤怒,甚至还夹杂着一丝羞愧……“中国不是自古讲究礼尚往来吗,即使他们来过了中国,也希望第五堂主亲自去无极山庄坐客……这样才能显示咱们第五堂的诚意。”

哦,要诚意吗?

第五博越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书桌,当他收回手指,人已经站了起来,“告诉他们,一周之后,第五堂的继承人第五先生将会亲自到无极庄园去……拜访。”

“父亲,”兄弟俩难以置信的同时瞪大眼睛。

第五以上前一步,拦住大家长的去路,“父亲,小五儿能捡回条性命已经是个奇迹……还请您再三思。”

“父亲,我、我可以再去一次,毕竟我对那里的情况比任何人都要熟悉。”第五海也一堵墙一样,挺立在第五以旁边。

“混帐!你们以为他们要的是谁,三沧吗?无知!”第五博越冷然看着他,浑身散发着团团黑暗之气扑天盖地的打压过来,迫得兄弟二人齐齐挺直了后背。

“你们不用这样看着我!”第五博越凤眸如电的瞟了二人一眼,语气却舒缓下来,“你们比我心里更清楚,这件事没有能够商量的余地,他们的目的就是我。但是,我不想再踏上他们的无极庄园一步……”

第二十九章

“不然,让我去吧,父亲。”第五以咬咬牙,这样说。

“你?你认为自己够资格吗?之前顶撞我的事,我还没有追究你,不是因为我忘记,而是看在你为第五堂任劳任怨多年的份上……这样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出去!”第五博越啪的把茶杯顿在书桌上,铿然有声。

推书 20234-04-16 :舍长室的战争 (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