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穿越 fuzi)中——杜水水

作者:杜水水  录入:04-16

酒席开始不久,林翟就借口走出第五堂诺大的大宴会厅,跑到洗手间里给宝贝花盆……里种的绝品兰花洗澡。

洗手间的洗手台处,放着一台小小的香熏,淡淡的麝香弥漫在宽敞的房间里。这是那人最喜欢的味道。

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林翟没有停下手里的活儿,任清水一点点流过手指,滴落在绿色的带状叶子上,嘴角却放出笑意。

高大的青年已经更象个男人了,一身做工考究精致的西服晚装,此刻已经大敞四开,透过衬衫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漂亮而强劲的肌肉线条……经过美国一行,这人好象越来越精壮沉稳了。虽然在自己面前依然是以前那个没心没肺的邵青。

邵青嘴里的烟歪含着,毫无顾及的斜身靠在操作台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林翟。

“喂,臭小子,最近你怎么老和我作对?”他嗡声嗡气的说。

看吧,衣冠楚楚又能怎么样,依然不能改变人的本质嘛……粗鲁。

林翟叹息着直起腰,“是你和我作对好不好……要你件破东西,居然让我亲自去求你,越来越不够朋友了,哼。”

这个哼的尾音,十足十的第五博越的腔调,听得邵青一阵皱眉,“我说第五,你不会是有恋父情结吧?至于吗,费这么大的事……也没见他乐一下……”

一阵心虚打着滚爬上面颊,林翟赶紧撇开眼,轻笑:“你瞧,最近大家都忙,都没机会好好聚聚了,怎么样,找个地方喝两杯? ” 

等的就是这句话!

邵青大力把嘴里的烟吐在洗手台上,起身就要走,但见林翟皱眉不赞成的看着他,只好不情不愿的把烟蒂捡起来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邵大公子为挽回面子,装腔作势的开了腔,“好吧,既然你有这个要求,那就陪你聊聊,不过只有十分钟时间……你知道,我很忙的。”

“滚!”林翟笑着给他一拳。

邵青哈哈一乐,一把握过那送上门的拳头,连拖带拽把人带到另一间房,那轻车熟路的样子,仿佛这里是他家一样。

不用吩咐,早有训练有素的仆人端上来好菜若干碟,好酒若干瓶。

一张本来挺大的四人桌,被两个高大青年一坐,立马满员。

“谢谢你的花盆,邵青……不过,你若真是舍不得,赶明儿我从北京拍卖行的朋友那里再给你弄一只。”林翟把两人面前的杯子都斟满了酒,微笑着看着对方。

晒成古铜色皮肤的高大男人不肖的撇撇嘴,“自己就有古玩城,你就忽悠我吧。”

林翟笑,“怎么能呢。”

“除了遣我跑腿让我干事,你从来就没把我当过回事,”大男人小媳妇一样抱怨着,还不忘吧哒一口酒、吧哒一口菜的慰劳着自己的胃。

“我错了,我改正,”林翟不想和“妇女”吵嘴,态度绝好的端起杯子敬他,“以后都听你的,成吧?”

男人更气愤了,把酒杯一顿,大声道:“为了一个破花盆,你至于这么低声下气吗?”

林翟收敛了笑,紧紧盯着他,“不是花盆的事,邵青,你心里明白。”

邵青从来拿面前这个人没有办法,他就是他的软肋,不敢重话一句。

他认命的看看四周,见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才从裤袋里拿出一张照片,啪的扔在桌子上,“什么都算不过你,呐,你想要的。”

林翟不动声色的满眼泛起笑意,拿起照片的同时,赞许的拍拍邵青的大手,“你最知我。”

那人想白他一眼,却忍不住笑了。

照片里有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那个男人那张一直风流无比的脸,现在蕴满了胡子,凌乱的头发几乎遮住半张脸,只那双熟悉的桃花眼,透过黑发的缝隙依然笑得无法无天……蓝牛仔裤上沾着污黑的泥巴,手里牵着一头水牛,典型的泰国老农民模样。

水牛的背上坐着一个女人,头上戴着尖顶草帽,帽子底下露出一圈黑黑短发,乍一看假小子似的,她一手扶着牛背一手扶着男人的肩膀,美丽的面颊上尽是飒爽洒脱的笑意。

“简直就俩农民……”林翟宝贝一般捧着照片淡淡的笑起来,鼻子却不禁泛酸,停住说了一半的话,把头扭向别处。

“别这样,”邵青难得正八经的收敛那一脸无所谓,拍拍林翟的肩膀安慰他,“你看,这小子笑得多欠扁……捡回条性命,还抱得美人归,咱俩都没他幸福。”

“他们本来还可以更幸福的。”林翟把头埋进自己的臂弯里。

“你错了,我到觉得,如果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作农民还是作富翁都没有什么区别,如果是我,也会作同样的选择。”

林翟抬眸看他,对面的人也不躲闪,直直的回视回来。对视半天,反到是林翟把目光吊转开去。

“他们没捎什么话吗?”他岔开话题问。

“嗯。”回答很简洁,但林翟听出了里面的不满……“你总是这样不干脆,臭小子,回应回应我的话就这么难吗?”那人再次抱怨。

林翟苦笑,“我们是兄弟,我们永远不会成为其他,邵青,这你比我更清楚,无论是你的身份还是我的身份,我们都不可能……别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好不好?”

“哼,”邵青不服气的哼了一声,拿起桌上的酒瓶,斟了满满一杯的酒,然后他指着那酒说,“喝了,你喝了,我就告诉你。”

林翟抿着嘴盯他半天,见他一脸气不顺的样子,没有办法,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你要是把对别人二分之一的心思拿来对我,我就满足了。”邵青咬牙说。

林翟撑着头没有说话。

“那个臭小子说,他现在很好,让你放心。就是左胸的伤没好利落,干不了太重的活儿,每到阴天下雨就会疼……你知道的,泰国那个地方气候本来就湿润多雨……”

“面瘫刘的医术不是很好吗?这个混蛋,他拐走了我那么多的钱!”林翟愤了,细长眼睛瞪成滚圆。

看着堂堂第五少爷为俩小钱拍案而起的样子,邵青终于笑了,他大力拍着林翟的小肩膀笑得很大声,“刘森是有名的雁过拔毛,难道你不知道吗?你这么精明的人也被他坑,哈哈……”

“混蛋,我饶不了他。”林翟愤愤的又喝了一大杯酒。

“放心吧,我留给他们的钱连儿子娶媳妇都够了……当然,只要赛儿别象以前那样奢侈的话。”邵青不动声色的为眼前人又满了一杯,慢慢递过去。

“谢谢你呀,邵青……”这样的酒无论如何也无法拒绝,林翟一饮而尽后,眼前开始有些迷离,他强自聚中精神用手撑住脑袋,嘴里的话,却不受控制的多起来,“这次冒这么大的险,转道去看他们……从小到大你总是这么帮我,我知道,所以,才敢偷你家花盆……呃,毁你家的花儿……你家的郁金香长得可真好,我家的红玫瑰本来也挺好……可是全被第五博越,呃,给拔光了,凭什么你家的花没人拨?呃……”

说罢,头一歪,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一旁的邵青已经听得乐不可支,等听到最后一句,实在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他使劲拨拉着醉鬼的柔软头发,笑骂,“你这臭小子。”

那头发又软又柔,他都舍不得放手了。

默默的看着那张面容,邵青轻轻印上一吻。半天,他缓缓站起来,弯腰下去把人架在肩膀上,“好了,今天咱们去个好去处,然后把咱们俩这么多年的帐,一笔一笔的算清楚。”

可惜,某人的如意算盘打空了。

当他小心翼翼的架着人推门而出时,本应在宴会上应酬的那位主角,正一袭黑绸衣裳,负手站在长廊处,仰头看着天空。

邵青脸色一变,猛然收住了脚步。

那人听到动静,慢慢回过身来,身后过腰的长发随着动作,飘然而动。冰艳清绝的面颊上慢慢透出一丝笑意,他缓缓打开双手,“好了,把人给我吧。”

邵青吓意识的后退一步,把人大力揽进怀里,“不!”

那人笑着摇头,仿佛心情出奇的好,笑意从未有过的如此持久,“邵青你应该明白,第五家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让人带走呢。好了,把人给我吧,我不会追究你灌醉他的事实。”

邵青在那强大的笑意下,额头慢慢渗出汗渍,他连连后退,“他有交朋友的权利,有和朋友一起出去的权利。”

“但不是以这种形式,不是吗?”那人墨玉一般的眸子越来越是深遽,简直要吸人骨髓一般的深不见底,

“……而且,你应该知道第五堂的家规,邵家小子,第五堂的人从来不允许私自在外过夜,尤其是他。”

说这话的时候,他挑了一下长眉,长眉下的锐利如一闪而过的风芒。

邵青低头看看怀里沉醉如婴儿的人,终于叹了口气,缓缓把人送过去,“您别罚他,都是我的主意。”

“我知道。”得到了想要的,那人再不看邵青一眼,扭身缓缓而去。虽然抱着一个人,但脚下宛若踏着浮云……来去无痕、悄无声息。

邵青懊恼的一拳砸在墙壁上。

第五十四章

林翟这人,从前辈子到这一辈子,一直是清心寡欲,算起来只好过两样东西——古董、老爹!更确切的说,是老爹、古董!

他从来没象过其他年轻人比如邵青、第五海或者林丘那样,好驾快车,好喝夜酒,随心所欲、风流不羁。

他做事从来都是温温吞吞、不急不燥,比起自己老爹更象个爹。即使背着一个“银蛇”的显赫绰号,那也是第五一世流传下来的,和他没有什么关系,虽然现在大家同认,他的枪法早已恢复到从前水平。

但他觉得,如果凡事都要靠枪解决,那还要脑袋干嘛?

所以,当有些事,尤其是处在这样行业,不得不用枪的时候,对于有这样观点的林翟来讲,仿佛总是慢上那么一拍半拍。

因此,受些小伤受些小惊吓,是经常的事。

这些小伤小惊吓事件对林翟来讲,其实也不算什么,“黑社会”嘛,干的就是枪里来血里去的买卖。但是他忘了顾及一点,老爹!

要知道,在这个暗黑世界里,想要第五博越命的人很多,想要第五博越痛苦的人更多,而且要人痛苦比要人命来得容易的多。因此,第五少爷就成了让第五博越痛苦的最佳途径。

而事实证明,这个传说是完全正确的——第五少爷每次受到袭击,无论受伤与否,第五大家长都会不可避免的发一通脾气,不仅对那些保护人的手下,也对林翟,更是对那些敢于老虎头上拔毛的、不知死活的家伙们。

当然,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们是怎么一个死法,林翟并不关心,但他自己是怎么个死法,自己是最清楚的——先被骂一顿,再被软禁几天,然后等小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便是高强度的床上惩罚了。

有时候林翟甚至会想,老爹身体也不见得多么的强壮,也没见过他刻意的去训练,怎么就会有这么越来越强大的暴发力呢,难道都是从床上练习出来的吗?

这个认知让林翟多少有些沾沾自喜,他觉得,这是自己的功劳!

于是,他把那些惩罚都看成了生活的“小调味品”,且津津有味。

但林翟的受袭事件,就象一个轮回,经常是周期性的不断反复。

虽然他的工作越来越令老爹满意,但时不时的就要让老爹“痛苦”一下,实在是令人很不爽。

终于有一天,当有人敢公然在赌城里朝自己的小儿子兼继承人开枪的时候,老爹真正的愤了,他骂那些保镖们是废物,甚至这样骂林翟:你还不如从前的疯狗让人省心!

这话让林翟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

就在林翟伤心伤肉的日子里,炎热的夏天来了,一只叫道尔的外国佬也来了。

林翟从来没有想到,这只伴着酷夏来临的外国佬,竟然会给自己的人生带来怎样的改变。

那时候如果知道,林翟第一眼会一枪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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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佬约瑟夫和他男人第五海陪着另一只外国佬走进书房的时候,林翟正埋头向父亲汇报最近的一些工作,顺便把那些不太服管的老家伙的行踪告诉给父亲。

作父亲的也很尽职,除了指出儿子工作中的几点小小不足外,便是教儿子“治人”之道,那些深而远的道理和驭人之术,听得林翟目瞪口呆。所以,进门第一眼,中西三人组就看到面容极其相似的父子俩正在头挨头的在那儿,神色严肃的秘谈。

“你好,第五堂主,我们又见面了。”那只外国佬林翟不认识,但显然自己的父亲认识,因为他一进门,第五博越就已经站起来且面挂几许微笑迎上去……很标准的迎接贵客的仪态。

外国佬给了第五博越一个大大拥抱。

这一抱简直让林翟不爽到极点,于是他直观感觉,这只外国佬比外国佬约瑟夫还要令人喜欢不起来。

第五博越和那只外国佬客套了几句,挥挥手,让林翟他们退下。

哼,居然还要单独相处!

走出书房,林翟拉住第五海的衣角,“什么人?”

第五海看了约瑟夫一眼,然后摇头,“不知道,是大哥请来的客人,刚好约瑟夫认识,就让他负责接回来见父亲了。”

林翟扭头瞪向约瑟夫。

后者已经被第五堂家养得肥光水滑,他耸耸大肩膀竟然一脸茫然,“我和他也不熟悉,只是在婕美的金顶别墅见过几次,好象是个医生,你知道的,婕美的身体一向不太好。”

林翟开始皱眉……医生吗?父亲为什么请医生,是身体出了问题吗,可为什么日日与他相伴的自己没有察觉到?而且,即使需要医生,第五堂拥有不只一家的医院,要什么样的没有,为什么偏偏千里迢迢请个外国佬?

“远来的和尚会念经吧。”第五海这样为他也为自己解惑,外国佬也夫唱夫随的连连点头。但不安的感觉还是在林翟心里,慢慢的漫延开来。

这家伙是大哥从哪儿掏来的呢?

林翟很想找第五以谈谈,但这位身兼数职的大哥早在数天之前,就已经被父亲派往欧洲某地,美其名曰是参观考察三十天。而且是连电话都不能接通的那种。

很明显,这位外国佬是大哥欧洲“参观考察”的内容之一。

外国佬在第五堂老屋一住就象扎下了根。

也不见他有什么动静,仿佛真是来作客的,只是兴致勃勃的穿上和第五堂大家长一样的黑绸衣服,天天陪着第五博越到院子里散步,看第五堂的大家长手拿大剪,剪剪枝叶,修修花草。然后一起品中国有名的香茶,讲一些世界各地有趣的话题,却不谈公事。

林翟偶尔也会陪在一边,帮着父亲打打下手,插两句嘴助助兴。外国佬也会很风趣的和他聊上几句,夸赞一下这位美丽中国青年的不俗见识和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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