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陈辞说着就起身去厨房。
等陈辞煮好陈别的面时,自己的面已经僵了。陈别看了看自己碗里的热乎乎的面,上面还浮着个鸡蛋,再看看陈辞碗里的僵了的勉强算是面的东西,发了发呆,想说点什么,可也不知道说什么。
“果然是贤良母啊,可惜了就对你一个人好~”张铁男的话最近总是在陈别耳边缠绕,阴魂不散的感觉。
陈辞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给陈别端上面之后,就拿起筷子继续吃自己的。
餐桌不大,两个人脸对脸的吃泡面,却谁也没说话。
陈别手机响了。
“喂,干吗?”陈别懒洋洋的。
“%¥#*—#-”对方讲话。
“不去了,你们自个儿唱去吧,我跟家呆着。”
“%¥#*#-!……”还是对方讲话。
“真不去了。我哥又病了,我得在家看着点,十一这几天都得呆家里。”
“……—%¥#-*!-……”对方继续讲话。
“你们好好玩哈!”陈别挂了。
陈辞抬头看看陈别,陈别说:“拿你当下挡箭牌,这几天就在家呆了。那帮人暑假我都见恶心了。”张铁男的话,陈别是感同身受的。
陈辞没说什么,继续吃面。
直到陈辞先吃完,收拾了自己的碗筷去厨房洗了。回来之后见陈别也吃完了,就端了陈别的碗筷进厨房了。
还是没什么话讲。
十一这几天陈别就在家呆着的,陈辞当然也没出门。明明是两个人在家,韧一个人没什么分别。陈辞本来就安静话不多,陈别和陈辞也没什讲的。甚至有时候看见陈辞颈没看见一样。
陈辞每天除了做饭做家务之外,都在房间里,关着门,陈别并不关心他在屋里作什么。
陈别就是上网打游戏,过着逍遥得有点虚度的时光。陈别觉得这也算是难得的清净了。
有天上网遇见张铁男了,张铁男说我也整天上网打游戏,所以不如咱们一起上网一起打游戏吧。
于是第二天一早,张铁男就背了一书包的电脑盘来到陈别家了。
陈辞开门的时候有点惊讶,张铁男到是不客气,喊着哥哥好就进门了。还念叨着这地方满好找的。
陈辞让张铁男先坐,说他去叫陈别起。一会陈别有点落魄的样子出现在张铁男面前,皱着眉毛抱怨:“妈的你怎么来这么早。”
陈别刷牙洗脸的时候陈辞在厨房给他煎蛋热牛奶。等陈别收拾好的时候陈辞的早饭也做好了。陈别吃早饭的时候张铁男一直在他耳边小声念叨着真幸福啊真他妈的幸福啊。
陈别吃完饭就和张贴男进房间了,陈辞把碗洗了又洗了些水果给私陈别房间里去,然后就回自己房间了。
张铁男问陈别:“咱哥哥不和咱一起玩么?”
“他不爱好这些。”
“也是,我这些东西要是给哥哥看见了还怕吓着他呢,嘿嘿。”说着掏出一些碟来。
陈别扫了一眼,除了暴力的就是情的,陈别摆了个鄙视的表情:“妈的你不能看点营养的么?”
“别虚伪哈,这不就是青期的营养品么。别跟我讲你没看过。”张铁男不屑的。
“高中的时候学习压力大会看这个调节调节……”陈别一本正经。边说边翻看那些盘的封面,“这张看过了。”“这张我都买过。”“这个网上有下载的。”忽然语气惊异的:“这个怎么是俩男人?”
“哦,那个啊,同恋的呗。高中一暗恋我的男生给的。”张铁男坦然极了。
陈别盯着张铁男眨巴眨巴眼。他了解张铁男这人思想一贯开放,可没想到开放到这种境界。
张铁男乐了:“别想夸张了,就是玩呗,和男的玩跟耗玩差不多,有时候感觉还好点哈哈。这年轻人嘛,就应该解放思想,实事求是~”
“扯淡!”陈别笑骂,“那后来那个男的怎么样了?”
“毕业那天跟我告白了,说的那个酸啊,给我恶心坏了。然后我问他你能跟我好多久,能好一辈子么,结果他答不出来。第二天我就去交了个朋友。不过来这之前也分了。”
“那你现在有新目标了?”
“有啊,不过可能有点难度。”
“你可别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啊哈哈。”
“就你个等着吧!”转而语气温柔地:“话说咱哥哥——”
“妈的你连都不如,你要是敢打陈辞的主意我把你三条腿都打断了!”虽然是玩笑话,但是陈别下意识的坚定想法,让自己都惊讶。
张铁男乐了:“你激动个什么劲~”
后来那张盘因为格式问题没放出来。至于其他的盘因为两个人都看过了而且已经看到麻木的程度了,所以也没放。最终就是撕杀了一上午的游戏。
午饭当然是陈辞做的。张铁男坐在陈辞身边频频称赞味道好。时不时地做出点亲昵的动作说出点暧昧的话来,陈别坐在对面,郁闷得快要折段筷子了。
之前没有人对陈辞这过,可是上大学之后不仅有人对陈辞好,还有人称赞陈辞的好,然后责怪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那他们知不知道,如果没有陈辞出现,那么现在自己会真的幸福,有爸爸,有妈妈的平常的幸福。
晚饭陈别和张铁男出去吃的。在家附近的一个小烧烤店里。气氛嘤,两个人喝了点酒,兴头来了,开始骂这个狗娘养的世界。大街上到处都在放《童话》。
送张铁男回学校的路上,陈别断断续续的说着陈辞的事,从陈辞被领养回来到父母开始为他吵架到爸爸的去世和妈妈的离开。说得轻描淡写,可是其中的伤悲,已经沉淀成一片厚重的废墟在陈别心里。
张铁男静静听着,没有询问和玩笑,他知道陈别对他说的这些,其实只是一种积郁了多年的倾诉。
“即便是这样,陈辞也没有错。”张铁男看着陈别,无奈的说。
陈别沉默。
“你不是恨他也不是讨厌他,真正让你无法接受陈辞的,是害怕他可能真的是你的同父异母的哥哥。”然而这句话,张铁男始终没有说出口。
说出来就是伤害,伤害陈别,更伤害了陈辞。
当天晚上陈别回家的时候听见陈辞在房间里咳。陈别洗澡出来还听见陈辞在咳。于是直接进了陈辞的房间,陈辞蜷缩在上,棉被包裹着身子。
“去医院吧。”话一说出口就自觉有点不舒服。高三那年冬天有一次陈辞肺炎发作总咳,陈别嫌吵,把陈辞赶出去了,当时就冷冷地说“要咳就去医院!”,那天晚上陈辞昏倒在街上,清晨的时候被警察私医院去了。
陈辞勉强坐起来,“我穿上衣服就走。”他当然也想起了去年的事,可是语气里没庸恨,就象平常答应陈别的每一个要求一样。
陈别意识到陈辞误会他的意思了,有些无奈。毕竟自从父母相继离开之后自己从来没有把陈辞真正当作“哥哥”对待。但是“即便是这样,陈辞也没有错”,张扬的话其实早就深深埋藏在自己心底。
于是陈别冷冷地说:“还是算了。妈还没把这个月的生活费打过来,现在没钱给你往医院里扔。”这个当然是陈别编的借口,习惯了这种态度和陈辞沟通。
但是陈辞当真了,没说什么,又用被包裹了自己,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陈别也累了,洗了澡睡了。想起白天张铁男带来的那张盘的封面,两个男人地在上纠缠,充满了情。
“还没陈辞好看呢。”陈别突如其来的想法。可是立即又意识到这个想法有多奇怪。他应该讨厌陈辞的,甚至是连讨厌都算不上的不屑。就算陈辞没有作错什么,但是他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就是最大的错!
那么如果,陈辞就这样陪自己生活一辈子,算是弥补么?
又是失眠。
比赛
重新开课的第一个周六陈辞照例去听老教授的数学课。课程越来越难懂了,来上课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陈辞从习惯的最后一排最左边的位置向前移动了几排,还是最左边。陈辞觉得视力有点下降,坐后面实在是炕清了。而目前这个位置,口板也只是勉强。
老教授却以为陈辞十一假期回来之后学习变得积极了才往前坐,于是下课就走道陈辞面前,稍稍面露悦地问:“给你的题都做了吗?”
陈辞没想到一向严肃清高的老教授会主动询问起自己的试题,赶忙翻书包把全部做好的题目拿出来,双手呈给老师。这不是受宠若惊,是对老师的尊重,陈辞从来都向尊敬同样身为教师的父母一样尊敬每一名老师。
老教授站在原地翻看陈辞做的题目,神情一会和颜悦一会眉头紧锁,一直到上课铃声再次想起,老教授说:“放学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放学后同学们都打起精神挣抢着走出教室,还有一小拨人围着教授问题。
等人都散了,教授走出教室,却发现陈辞站在教室门口。
“不是让你在我办公室等的吗?”为人师的口气,算不上责怪,可是也不是很温耗。
“实在很抱歉,我不知道您的办公室在哪……”虽然是道歉,可是陈辞惯有的平静语调里根本听不出歉意来。
“‘金正彦’教授的牌子不是写在门上么?”老教授的口气更加不温和。
“……”陈辞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哪里知道A大里大名鼎鼎的金正彦教授。
教授无奈叹口气,陈辞不知道金正彦是谁也在他的预料之中,这个学生没亲口说出来也算是目前为止最懂事的表现了……
金教授递给陈辞作业本,说:“题目做得相当不错,我长话短说了吧,建议你参尖一届的数学竞赛。”
“什么?”陈辞惊讶的。
“一年一届的数学竞赛,A大的传统。如果成绩优秀的话,对你将来就业或者读研都很有帮助。”
“这个……”我没有考虑那么遥远的事情。
“怎么了?没有信心么?虽然你才大一,但是看你做的题目应该能取得不错的成绩。”这可不是出于鼓励。
“我只是喜欢数学……”可是陈别不会喜欢吧,更不会喜欢我用爸爸教的数学去争取什么。
“可能你现在还太单纯,希望你再好好考虑一下。你的才能不应该只在上这种大课做这种题目上。如果取得好成绩,和更多喜欢数学的人一起探索,不是更合适吗?甚至可以凭借数学竞赛的成绩向学校申请公费留学国的名额——”
“国?”陈辞打断了,情不自地。
“厄……这个比较难,但是几年前有那么一个大四的学生确实因为成绩优秀被学校推荐到国的大学去深造。”
“这样啊……”胸口开始疼了。
——陈辞的手机忽然响了。
“抱歉。”陈辞说着接起了电话,知道这样对教授很不礼貌,但是陈别永远是最重要的。
“喂。”
“过来体育馆,立即、马上!”
“知道了,这就去。”挂了电话,向教授微微欠了身:“您说的竞赛我会考虑的,下次上课找您谈这件事好吗?我现在有急事……”
“朋友的事?”教授的表情忽然年轻了好几十年的样子。
“不是……”胸口还是在疼。“再见。”再次欠身,陈辞转身赶往体育馆。
和数学竞赛一样作为A大的传统之一的是,院系之间的篮球赛。当然这个活动对于大多数学生来说没有利益关系,但是却是最吸引全校男生生的活动了。
电信学院的队伍里,当然少不了陈别。他是唯一一个大一的正选。
因此本来挺高兴的,可是遇见了讨厌的人就高兴不起来了。
就是计算机专业的赵明天。体育部的干事,跟什么重要人物似的,还让别人管他叫“老大”。
陈别本来是无视他的,可是这个赵明天同学什么事都喜欢管,让陈别不得不回忆起这个人就是迎新晚会上纠缠着他要唱《奔跑》的那三个男生之一。
聒噪的家伙。
最后这个家伙要毛遂自荐当球队经理,陈别实在忍无可忍了。
“如果是经理的话我就要陈辞,为什么要陈辞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陈辞,在我练习或者比赛的时候呆在我身边为我加幽那个人必须是陈辞。”这么想着,陈别就嚎不委婉地跟球队里的人说他认为有个人更合适作经理。
然后就是给陈辞打电话。
赵明天怎么会不知道陈辞是谁,心里当然不满,可是学长们都挺喜欢陈别的,陈别又是绝对的主力。如果陈别要点名哪个人作经理,这种事学长们肯定会由他,自己跟他过不去就是找事了。
陈辞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体育馆篮球场门口。米长袖T恤,黑宽松长裤,斜挎藏蓝背包,碎碎的刘海遮不住苍白的脸和平静的目光,让人感到冷漠、安静又淡然。
“啊,来了。”陈别远远看了一眼陈辞,转头向着球队里的学长们:“我哥哥陈辞,除了运动什么都会,体贴细心,还有最重要一点,就是够安静。”最后一句,是故意针对聒噪男的。
陈辞大概明白了是陈别向球队其他人介绍他做经理。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可高兴的也没什么可不高兴的。陈别说什么就做什么。虽然这是第一次,陈别把自己带到大家面前,介绍。
“果然一看就是不会运动的啊!”三年级的队长打趣到。
正常的交际里,被打趣的人会立即借这个话头和大家熟落起来。可是陈辞哪里会。他根本不知道那个陌生人在说什么,只是看着陈别一个人平静的,跋尬留给大家。
学长们确实有点尴尬,赵明天幸灾乐。陈别在意料之中,不但没觉得生气反而觉得有趣。
“别怪啊,我哥哥话不多。不过做经理没问题的,”转头向陈辞,“是吧,哥?”
“恩……”你说是就是。
时间不早了,大家定下经理人选这一项之后就喊着饿了要吃饭。
陈辞一直不舒服,一开始是胸口疼,后来一路赶来胃也疼了,好在陈别没有要求他跟着大伙一起吃晚饭。不过没想到陈别也没跟大伙一起去吃饭。陈别说想回家喝瘦肉皮蛋粥。
兄弟二人一前一后迎着夕阳走,头顶还是那群灰的鸽子。
“陈辞。”走在前面的陈别忽然说道,但是没有回头。
“什么?”
“一直以为你是全世界最惹我烦的人,”陈别乐呵呵的,“不过好象来大学之后发现了很多比你还烦的家伙。”所以没之前那么烦你了好像。
“……”
“听见我说话了么?”
“听见了。”
果然没听明白。
第一场胜利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拼命更啊`````篮球队是每天晚上六点半开始训练,只要没有课就去。大一年级基本是没有晚课的,如果有什么无聊活动需要大一出观众的话,陈辞和陈别的理由也充分到可以逃避。
当经理没有陈辞想象的那么辛苦。
以为陈别会做些任的事,虽然陈别确实做了许多任的事,比如在球场没别人的时候故意把陈辞拾好的篮球再弄得散落整个球场,然后悠栽地坐在场边看陈辞重新一个一个拣回来;还比如独自练球的时候非要陈辞站在一边看着,在陈辞看得快要睡着的时候让他去给自己买某某店的某某点心,可是买回来也不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