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
“一直希望六久路谷温泉能够拥有全国知名度的你,在得知两家电视台同时将在这里制作的时候,你决定利用这个机会。不对
,你在温泉组织里有一定权力,你也许是得到了恋人关系的中上先生的帮助,故意让两个电视剧的日程撞到一起的吧?”
“那个……”
女将好像想说什么,但是我不容她插嘴,强行把自己的推理继续了下去。否则的话我绝对不可能把这个推理说到最后。
“没有必要建立周密的计划。因为对于你而言,死的人是谁都无所谓。’听到我如此的断言后,女将也只能老实的闭上了嘴,
什么也不说了。
顺便说一句,同样保持沉默的浮名,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时反而一脸轻松,用胳膊肘支撑着桌子,整个人都快要陷入了睡眠。
尽管说目前的气氛尴尬到了不能再尴尬,不过毕竟到了这个地步,要是现在硬忍下去的话我反而会更难受。
“你在公营露天浴场那边等待着杀人的适当机会,结果刚好撞见了一个人来到那里的花屋音。你杀掉她之后避过我们的耳目返
回了旅馆,原本一切应该就此结束的,可是不幸的是祖父江良一刚好目睹了你的犯罪。我想他应该还拍下了照片吧?”
我无视周围的冷淡反应继续了下去。
“祖父江良一是花屋音的歌迷,他不能原谅轻蔑花屋的千叶理子,所以他以照片来要挟你,命令你杀害理子。好不容易才让六
久路谷全国闻名,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被逮捕呢?于是你来不及理智思考,就杀了理子。你也许是拜托中上先生把她叫出来的吧
?你不能忍受在自己的旅馆出现鲜血所以改变了杀人方法。不管怎么说是你把她迎进来的,所以要掌握时间也很简单。”
让我火大的是浮名居然打起了哈欠。我给了他脑袋上一拳,无视他的生气继续了话题。
“祖父江知道自己会受到怀疑,所以利用你杀害理子而为自己制造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学会了使用你来杀害自己讨厌的人物
的他,甚至还向你下达了杀害浮名圣的命令。”
“啊?”
大概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吃了一惊吧?浮名好像终于清醒了一点。
“你是说那小子真心想要杀我吗?”
“所以女将才杀了祖父江。我想她是冷静了下来,所以打算取回照片,不再听凭祖父江的摆布。”
“原来如此。”
虽然这小子好不容易佩服了一下,可是一点也不让我觉得高兴。
“难道不是吗?女将,六叶和由小姐。”
“不是的。”
最后的最后她居然来了个如此干脆的否定。
女将的表情并没有生气。感觉上她更象是哭笑不得。
“真是让人佩服啊。不过,在花屋音被杀的时候,我可是和第五频道的各位在一起唱卡拉ok啊。”
“你也可以中途溜出去……”
“我一直在舞台上面,因为平野先生非要和我一起合唱。这件事情我对警方也说明过了。这好像可以算是标准的不在场证明了
……”
女将有点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孔。
平野那个老头!明明长着一付清高得要命的脸孔!
我因为自己自找的没趣而涨红了面孔。
“不过,那个,真的是很出色的推理。老师,连我都差点不由自主觉得自己就是犯人了……”
女将虽然在安慰我,但是我当然只能觉得自己更加没用和丢脸。
“实在抱歉,因为你有动机,所以一不小心……”
“我之所以决心想让六久路谷变得有名,说句丢脸的话,是因为我希望在意大利的丈夫能够早点回来,是因为我太想他了。”
话刚说完,女将就象个恋爱中的小姑娘一样低垂吓了脑袋。
“我和中上先生的交情是很不错,可是要是说到恋爱的话,年龄好像有点……。而且我是真的很爱自己的丈夫。丈夫不在让我
好寂寞,虽然说发生了这么多事件,可是我心里还在想丈夫要是因此能觉得担心回来看看就好了。虽然这么想真的是太对不住
被杀害的各位了。”
这一点我也明白。
就算是关系到别人的生死,就算知道不应该,但是恋爱中的人还是往往会以自己为中心而考虑。
因为我也是这样的。
如果她以前就曾经说到过这些的话,我就一定不会展开这样的推理了。
因为这个推理的前提必须是她把让六久路谷出名放在了第~位。如果只是单纯想念丈夫的话,她大可以自己飞到意大利去。
“对不起,女将。”
浮名不知道为什么站起来低头道歉。
“别着这个人外表这样,其实性子急得要命,一旦认定了什么就拉也拉不住。”
“可不是嘛。差点让我把老师都当成可怕的警察了。”
女将温柔的笑容多少还是让我好过了一些。
“番头,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啊,我吓了一跳。”
听了女将的话后,番头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的脸色确实白的吓人。
“我是在想女将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要是那个人还在就最好了。”
还在说着丈夫的女将看来真的不在意自己被当成犯人的事情。该说她是心胸宽大呢,还是恋爱是盲目的呢?
“对不起。”
“没关系。”
我向浮名道歉,他也只是笑了笑。
“别说这个了,这下子你总满意了吧?已经没有什么我们可以做的事情了,在发生更不愉快的事情之前赶紧回东京吧。”
“嗯。”
虽然还有些不甘心,不过我实在也不想再看见更多的尸体了。
“那我去拿行李。”
“啊?”
“我去饭店结账,中午就一起回去吧。”
“嗯。”
我目送着浮名离开了旅馆,然后掉转了身子。不能老是因为一次失败就垂头丧气。至少我可以庆幸没有在警察前面进行那个推
理。
“呼…”
长出了一口气,我转头走向“蓝之间”。
“老师!老师!”
当我走在熟悉的阴暗的走廊上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接近了我。
“不得了了,老师!”
“怎么了?”
因为那个声音过于紧张,我一瞬间闪过了不祥的预感,看到了那个人影是谁后我才安心了下来。
“城根小姐被杀了……”
“什么?”
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我浑身的仟毛都倒竖了起来。
“在、在哪里?”
“这边!”
我慌忙追在了那个人的后面。
仔细想想的话,至今为止被杀的人全都是无关的外人。说句不太合适的话,象祖父江那种人死了我一点也不觉得难过。
可是绿不一样。我无法相信绿居然被人杀了。
既然女将不是犯人,别说犯人是谁了,我连动机也无法明白。
难道说在六久路谷真的隐藏着某个无差别进行杀人的凶残变态吗?还是说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理由让犯人必须杀害所有的那些
人?
不管怎么说如果绿都死了的话……
“老师,您小心脚底下……”
当穿过太鼓桥的时候,那个人这么说着让我走到了前面。
我一边跑向役有人影的新馆,一边想起来那边有个露天浴场。
那个超级热心工作的绿会在这么早的时候去泡温泉吗?
而且,这个时间的话温泉应该还没有开放不是吗?
“那个……”
绿到底在什么地方?我来到了指示露天浴场的箭头前,不安的转过了头来。
看到了那个人那个时候的表情,我明白了一切。
我不认为自已具备那种光是看见人的脸孔就可以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的本事。
可是不会错的。
我注意到了所有的人全都是被眼前的这个人所杀的。
“老师,我还以为老师是站在女将这一边的。”
沉稳的声音除了异常严厉之外,似乎还因为无法抑制的愤怒而有些颤抖。
“是你……”
在我背后是通向露天浴场的长长的阶梯,如果我要逃往新馆的话,就必须转过那个人背后的走廊。
我这个迟钝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逼入了绝境。
“犯人原来就是你。”
自己那听起来好象是叹息一样无力的声音,感觉上非常的遥远。
“番头。”
那个我连名字也不知道的六久路谷温泉旅馆的老实番头,颤抖着青紫的嘴唇矗立在那里。
仔细想起来的话,无论是动机还是时间,我对于女将所作的推理也完全适用在这个人身上。或者说,比起无论做什么都引人注
目的女将来,只有这个人拥有更加切实的杀人机会。
“是为了女将吗?你因为察觉到女将的心情,所以不惜杀了三个人吗?”
“这些事情你不用知道了。”
“我不想连理由也不知道就死掉。”
番头缓缓逼近了步步倒退的我。
“你爱女将吗?”
“老师你知道些什么?如果你真的理解女将她们的苦处的话,为什么不在那个饭店建立之前就来这个村子,让它成名?”
番头也绝对不是大块头,可是那种压迫感和某种恐怖的感觉让我觉得完全无法和他对抗。我现在只能步步后退,如果不想办法
争取点时间的话,我也许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女将之所以向那种男人献媚,就是因为这个村子没有人知道!”
“男人?你是说中上经理吗?可是女将已经否认和他的关系了啊。”
“百年历史的六久路谷温泉旅馆的女将怎么能够和那种莫名其妙的男人传出不知廉耻的传言呢!象你这样只有在一时兴起的时
候才会来的薄惰客人有什么资格指责女将是杀人凶手!”
番头咬牙切齿的逼近了我。
“原本我已经不打算再杀人了,可是无所谓了。不杀你的话女将就会受到怀疑,只能要你的命了!”
“你打算杀了我之后再杀掉浮名吗?”
“没办法。”
可怕……
这个人简直单纯的吓人。杀了一个人之后再杀几个好像都一样的说法原来是真的。
逐渐染上了疯狂色彩的番头的眼神让我浑身颤抖他伸手过来抓我的肩膀。
“哇!”
我大叫着后退,被台阶绊了一下心脏几乎都停止了跳动。
背对着袭击过来的番头,我明知道前方是死胡同还是跑下了台阶。
我看见了分写着男女的门帘、也看见了警察拉起的禁止进入的绳子。
“啊!”
我跳过了绳子,冲进了换衣间。
事到如今也顾不得担心浮名了。
现在连我自己的生命都宛如风中的残烛了。
浮名圣这个作家呢,大家的公认就是个“总是坏笑着的花花公子”。
虽然浮名圣本人觉得这种说法非常愚蠢,但是在到处都徘徊着等待事件发生的记者的六久路谷里,他多少也知道笑嘻嘻走在路
上的危险性有多大。
因此他自然而然低垂下了脑袋,可是注意到一个最近突然熟悉起来的刺眼的灯光后,他的笑容消失了。
抬起头之后,他看见几台警车正在行驶向旅馆。
这种看来要出事的氛围,让散布在通向饭店和旅馆的各个道路上的记者立刻象见到了蜜糖的蚂蚁一样聚集了过来。
“怎么回事?”
之所以这么嘀咕,是因为警车笔直的停在了旅馆的停车场。
浮名虽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能战胜好奇心,结果还是决定不回旅馆而找到了一个眼熟的刑警靠了过去。
“福岛警部。”
“啊,你好。”
表情温和的福岛警部还是和那个跃跃欲试,恨不能立刻冲进旅馆的田钿刑警在一起。
“出什么事情了吗?”
不样的预感让浮名的脸色一下子白了很多。
“不会又有人……”
“哪里哪里,只是祖父江良一的解剖结果出来了。”
无视日钿在一旁捅他,福岛爽快的回答了浮名的问题。
“看起来事件也快要解决了。”
“那么已经知道犯人是谁了吗?”
“这个事情要接下来……”
“警部!”
田钿刑警好像不容许福岛再说下去,狠狠的瞪着浮名。
“老师,我们也还有不少事情需要请教你,请你留下联络方式和住所。”
“好。”
浮名耸了耸肩膀,自然而然跟在了警察们的后面。
“你干什么跟来?”
“让我看一眼有什么了不起?我也是当事人啊。”
满脸不爽的田钿好像还要说什么,但是却被福岛岔了过去。
“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
从玄关出现的女将看见这么多分别穿着便服和制服的警官之后,不知所措的东张西望。
“这种时候番头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知道。”
后面跟过来的女佣听到女将的问话后慌忙摇头。
“啊,用不着这么慌乱。”
福岛警部来到前面,压低了声音。
“番头,也就是小林久吾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这个……”
“这么说起来,刚才和老师一起急匆匆去新馆方向的人就是番头吧?”
一个随后出现的女佣拍了一下手。
“老师?你说是天音吗?”
推开了挡在前面的田钿,浮名不由自主叫了起来。
“对。”
受到那张泛白的美貌面孔的追问,中年女佣红着脸点了点头。
“就在刚才,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着急。原本想和他们打个招呼,可是番头的脸色特别可怕…”
“……!”
理性一下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浮名没有脱鞋就冲进了旅馆。
虽然从他背后传来了无数的叫声,但是现在已经无法传进他的耳朵里面了。
“田钿,快去新馆!”
“是!”
在浮名之后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福岛,田钿听到指示后马上如同忠实的警犬一样展开了行动。
在女将的带路下,一行人如同怒涛一样卷向了新馆的方向。
虽然我想大家都知道,不过我还是要说明一下,我始终是个文科的人。
也就是说是那种就算软弱无力也是理所当然的人种。
当然了,我说的是和体育类型的男人比较,如果对方是女人的话,也许我还能占一点优势吧?
“番、番头,你就算杀了我也不能解决问题吧?”
我喘着粗气拼命奔逃。
因为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击才好了,我只能抓起什么就都扔过去,比如说放衣服的筐子啦,吹风机啦。结果我只能说对吹风机的
运用是我最大的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