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不过,侄子也别太心急了,以免忙中出错呢!"菲舍眼睛眯起来,意味深长地说。
寒影见两人之间气氛诡异,也嗅到了一丝不对劲,心想:难道这菲舍发现了什么不成?
此时的乔克尔依然处变不惊,挑了挑眉头,谦卑地说:"小侄记住了。"硬是四两拨千斤,将这个尖锐的问题糊弄了过去。
菲舍寒芒闪动,死死盯着乔克尔,"嘿嘿"笑道:"好!好!好侄儿,我是老啦,但眼还不昏花。想告戒你一句,凡事还是留有余地的好。"
乔克尔略略欠了欠身,淡然处之:"侄儿记下了。"说完,便安然走进电梯,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电梯里谁都不敢说话,再愚蠢的人都能隐约感觉出菲舍对乔克尔的不友好。显然是对西蒙的遇刺有所怀疑,只不过在如今家族正风雨飘摇的时候不适合发难,因此十之八九是在暗地里搜查证据,以备今后发难。
等他们走出医院时,夜已经深了;但仍有大批锲而不舍的记者等在外面,期望能挖到一丁半点的消息。所以在见到乔克尔等人出来后,马上又要飞奔过来。不过这次几人都学乖了,在那些记者饿虎扑食之前,就迅速钻到车子里,扬长而去。
乔克尔见车子发动,便按了身边一个按纽,使前后两排座位间竖起了一块隔音玻璃。然后转头问寒影:"我们执行暗杀的那间房间全部处理好了吗?"
寒影点点头:"我亲自检查了一遍,应该没什么遗漏。房东也被我暂时送到宾夕法尼亚去了。"
"好的。" 乔克尔沉吟了一下,命令道,"没有我的指示,不许轻举妄动。菲舍的事就让他去,暂时不要动他,毕竟他也是大元老,轻易我不想和他撕破脸。"
寒影沉默,乐得轻松:反正这也是你的事,不要我做,还正合我意呢。
接着,车厢便陷入死寂,寒影目不斜视,直直看向前方茶色的隔音玻璃。突然,他感到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摸上了自己的腰,在那里肆无忌惮地撒野起来。寒影不敢反抗,僵硬地坐在那里,任其上下其手。
自从那次的强迫以后,寒影明白了一件事--乔克尔不但在权力上有惊人欲望;在性爱上也不同于一般人,尤其是对男人很有"兴趣"!
那只手从腰慢慢摸索到大腿,两根手指象跳舞一样在他的大腿根处跳跃,渐渐逼向他的下阴。寒影抖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起昨天被乔克尔强暴的情景,心里淡淡地想:又要再来一次了吗?
这时,他感到自己柔软的下体被轻柔地抓住。乔克尔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他亲着寒影的脸颊,暧昧地说:"我亲爱的寒影,怎么昨天才要过你,今天就又想了呢?"
寒影昂着头,拒绝回答。
乔克尔向来清晰的头脑,每次在见到寒影无比清高的模样时就变得一团杂乱。他看着寒影尖尖的下巴和弧线优美的脖颈,血液"哗"地一下冲到脸上。欲火是如此不可收拾,以至于乔克尔都不想费力压抑。
他斜斜地倚到寒影身上,喘息地说:"你可以说不。"
"不!"寒影坚定地回答。纵使他的衣服被粗暴地扒了下来,上身的皮肤裸露在空气中,泛出一粒粒的疙瘩。
乔克尔不理他,继续要脱他的裤子,再一次问:"你可以说不!"
寒影再一次坚定地回答"不!"他用手想撑住乔克尔的身体,但乔克尔很有技巧地压住了他,令他全身没有办法动弹。
乔克尔还是象没听见一样,继续问:"你可以说不。"这一句话的工夫,已经把寒影的裤子脱下来。
寒影不再回答,他终于明白:乔克尔的问题是不用回答的。
他所接受的答案只有一个--接受。
所以,没有必要说"不"了,那不过是徒劳。
他难受地紧闭上嘴,觉得无限屈辱。在没有前戏的情况下,再次被极端疼痛地进入,寒影又一次象狗一样匍匐在乔克尔底下。
唯一不同的是,第一次是在地上,这次是在沙发上。
乔克尔觉得如登极乐世界,虽然有过许多性经验。但和寒影一比,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这是一种生理上的契合。你可以和许多人做爱,也可以得到无数性高潮,然而却很难找到一个和你身体如此相合的人,让你的每个动作都恰倒好处。
乔克尔觉得很满足,他没想过爱情。有了在谢寒影身上性的发泄,他觉得其它女人或者男人都没了必要。
一人足矣!
这时,隔音玻璃传来敲击声。
这是保镖提醒他们已经快到祖宅了。
寒影死死合着双眼,脸色煞白。那两记敲玻璃声宛如教堂里的钟声,警示着他不堪的现在,嘲笑他没有反抗能力的境地。
但他没有任何办法。
如今的他,还不是乔克尔的对手。
几下急速的抽插后,乔克尔草草了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先替自己擦了擦,然后再在寒影的屁股上抹了几下,熟练地帮他穿好衣服和裤子。
这些后续工作才做完,车便停下来。乔克尔俯在寒影的耳边提醒了一句:"明天不要忘记和俞一凡约时间。"说完,就大踏步地走出Lincoln。
寒影半躺在沙发上,两眼闪闪发亮,不屈的斗志燃烧于其中,一言不发。
第二天,在寒影的神速准备下,乔克尔和俞一凡被安排在曼哈顿78大街上极著名的一家Planet Sushi进行谈判事宜。不巧,乔克尔正好遇到一些突发事件需要处理,必须晚到一会儿。
对意大利人、尤其是混黑道的西西里人而言,迟到是非常不礼貌的一件事。因此,乔克尔只得让寒影先去见俞一凡,说明一下情况,最大程度地减低对方会产生的不悦。
寒影是个仔细人,因此由于生怕自己再迟到,所以提前半个小时就到达Planet Sushi。
这家日本料理店向以生鱼片闻名纽约,所以每天座无虚席。尤其今天正好是周六,于是更变得人流如织,索幸顾客还算自制,都尽量压低声音。否则寒影还真怕自己虽定了包间,但那薄薄的纸门是否能隔绝几百来号人吵闹声。
他先进包间查看了一下陈设,确定是否有窃听器之类的玩意儿;然后又在外面逛了一圈,仔细鉴别今天的顾客中是否有可疑之人;最后才吩咐服务员,如果有闲杂人等想闯到包间附近,立刻通知他。
这些前续工作才完成不久,俞一凡便穿着他一向的低调衣着,踏着七时的整点走进Planet Sushi。他看见寒影正站在店堂二楼的扶栏边,不禁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从从容容地走上楼。
寒影迎向俞一凡,做了个延请的姿势,引他步入包间。待他在垫子上坐好后,令女侍应生倒茶,自己则致歉道:"俞先生,不好意思,我家主人因为一些不得不处理的事,要晚些到。他托我向您表示最深的歉意。"
俞一凡脱下帽子和大衣,交给站在旁边的女侍应生;拿起寒影倒好的茶杯,轻轻品了一口,答非所问地赞叹道:"在美国,要喝到正宗的绿茶还真是不容易了。这里最棒的招牌也就是他们独门绿茶了。"
寒影不明白他的意图,于是垂手站在小桌的边上,沉默不语。
俞一凡瞥了他一眼,拍拍身边的垫子道:"坐啊,干嘛站着!"
"俞先生,您是主人贵客,我怎么敢?"
"还叫我俞先生?"他有些不高兴,"上次在咖啡馆里都谈得那么融洽了,还不快改过来?叫我一凡吧。"
寒影只是低着头,连称不敢。忽然他感到自己上着石膏的手被一股温暖给包围住,不由得一惊,猛抬起头看俞一凡,两眼大睁,清澈而又无辜。0B339588D1A522DA5AC望天于秋之屋原创
这双眼睛呵!
俞一凡恍惚了一下,很快回复过来。他很亲热地拉着寒影坐到身边,说:"你怕什么?‘暴君'又不在,你放松些。更何况......"他笑了笑,"我们都是中国人,还不能互相信任吗?"
寒影听着他喋喋不休,只是用心体会那温暖。他已经多久没有碰触过这样的暖意了?
自从被迫离开父母,住在甘比诺家族的祖宅后,他就只有冰冷。纵使他和乔克尔如此靠近,但那个魔鬼的身体丝毫温暖不到他。以前是恐惧加憎恨,现在则成了麻木和憎恨。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俞一凡一眼,心想:"这样的温暖不是错觉吧?他会不会是在利用我?"
寒影已经对任何事都不敢肯定,从小时候在社区里被同龄的孩子嘲笑是黑护照以及瘸子,到后来被乔克尔一再摧残,他一度以为自己生来就是该被折辱、被损害的。
于是,他还是一声不吭。
俞一凡何等聪明,一见他的样子,就约略猜到几分他心里所想,不禁大为怜惜起来。另一只手也伸过来,合在一起,将寒影冰凉的捆着纱布的手包在里面。两眼则柔和万分,径直盯着寒影的脸。
寒影怔住,以为看到了双亲。
多么干净、多么爱怜、又多么没有物欲。
他的心越发挣扎,其实早就明白:俞一凡绝不是简单人物,他所求的应该也绝不止枪支合同。问题是,他该不该相信他?这个一脸正气的家伙是不是可以给他信任、是不是没有伤害?
不知过了多久,俞一凡放开手中稍稍的温热,将双臂一张,就想环住寒影。
寒影警醒过来,提起手,将很笨拙的固定板架住俞一凡的手,低低地说:"俞先生,不要。这......不好。"
俞一凡楞了一下,嘴里咀嚼着"不好"两字,回味再三。然后笑起来:"寒影,如果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说着,拿出一张名片给他。
寒影接过来一瞧,有些忍俊不禁:现在连黑帮流氓也有名片了,纽约真是无奇不有。仔细看看,发现上面还写着一家在全美颇大的公司,俞一凡赫然是其中的董事。可见,黑帮的势力渗透到了什么程度,以此做掩护,办起事来也方便许多。
他点点头,困难地要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俞一凡见状,连忙伸手,拿过名片,替他放了进去。
寒影这会儿工夫,已经恢复了自己向来的神态,很镇定自若地点了下头,然后便想站起来。
俞一凡忙说:"不急,不急,再坐一下吧。"
不想,外面已经传来脚步声,和侍应生的问好声。寒影定了定神,甩开俞一凡抓在他肩膀上的温暖,淡淡道:"我家主人来了。"说着,就站到门口去了。
俞一凡眼中闪过一阵懊恼,马上又被深思的光芒盖过,最后又恢复正常。
此时,包间的门已经"吱呀"一声打开了,乔克尔堆着满面笑容走进来。他瞧也不瞧寒影一眼,径直步向俞一凡,很热情地和他拥抱了一下,笑道:"老兄,就几个月不见,你怎么变得更壮实啦?"
"别乱说,亚洲人先天不足,在体格上哪比得上你们欧美人呀。" 俞一凡也分外热络,轻轻一拳击在乔克尔的肩膀上。
"来,俞!今天我们要好好谈谈了,上次见完面后我正好又碰到了几位以前的大学同学。今天不光要说我们的截击枪支合同,还要向你打听打听其他同学的近况。"
每次乔克尔遇到俞一凡总有种特别的豪爽和开朗。那几乎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以至于寒影都觉得夸张到刺眼,分外不真实。
他想起上次离开"泥巴"酒吧时乔克尔的表情,就不禁打了个寒战,感到这样的热情做作得太可怕,几乎是笑面藏刀。
乔克尔坐上榻榻米后,仿佛才想起寒影来一样,漫不经心地瞥了他眼,命令道:"还傻站着干嘛?赶快去吩咐上菜,然后站在门外仔细把守,注意有没有可疑人物?"
寒影怔了怔--这是第一次乔克尔不要他陪在室内,而是站到门外去。但他也不敢有什么反应现于表面,只是以意大利黑手党家族特有的属下礼仪告退,接着便出门布置去了。
两小时以后,乔克尔和俞一凡把臂言欢地走出包间,亲热地几乎象是兄弟。两人一路在下楼,不住谈笑风生。走到Planet Sushi门口后,乔克尔握住俞一凡的手,兴奋地说:"那就这样说定了。第一期的合同就以这为准,其它以后慢慢谈。"
俞一凡戴上帽子,开怀笑道:"好的,回去我会和我们家族的教父禀告。"说着,便告辞离去。
临走时,还不着痕迹地看了寒影一眼。
乔克尔目送俞一凡远去,然后转身。
寒影恐怖地看到他已经迅速从热情的笑脸换到一张冰冷狠毒的面庞,只听他的声音没有高低起伏地响起:"随我回楼上去。"
两人穿过坐满的大堂,走入楼上的包间。乔克尔当先进去,当寒影跟着入内并转身关好门后。乔克尔就拖着他到榻榻米前,手臂一扫桌上的菜肴,一手将寒影摔在矮矮小小的台上。一张从来无情的脸压到寒影面前,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你前面和俞一凡在做什么?"
寒影大惊:难道他发现什么了吗?
乔克尔露出残酷的笑容:"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妈的一个贱货,想背着我和其他男人搞吗?"
"我不是!"寒影的领子被乔克尔勒着,几乎都不能呼吸,他只能艰难地吐出抗辩的词语。
"不是?" 乔克尔笑容越发冰冷,"你他妈的以为我是傻子?想给我戴绿帽吗?
寒影的呼吸在一阵紧似一阵的勒逼下越发困难起来,但他还是想笑:什么时候我一个大男人竟被说成给另一个男人戴绿帽了呢?是我长得象女人才使他欲望勃发,还是因为我在不恰当的时刻遇上了一个不恰当的男人呢?
没有答案可以解释。
他始终弄不明白乔克尔对他是抱着怎样的一种心态--忽尔狂暴,忽尔温柔,仿佛随意戏耍一般。
这算什么?乔克尔你这魔鬼!摧毁我的信念不说,竟还要把我尊严也践踏完全吗?
寒影除了回视他,什么都做不了。
乔克尔几乎有些痛恨看到寒影那似乎很无辜、又似乎很坚强的透彻眼睛,就象在证明自己的可笑和无理取闹一般。他的蓝色眼眸变得更深了些,力量想加强却又有放松的趋势,于是狠声说道:"今天这个会议我早有准备,Planet Sushi的服务生早被我收买。前面帮俞一凡挂衣服的那个,趁机把窃听器附在他的大衣上,因此你们的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本来是用它来窃听今天俞一凡回去以后在家族内部的活动。即使可能只能用两三天,但也以足够......却不想先在你们身上用到了!
寒影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能知道还没来之前的事。只是......他为什么没和自己说,连和他共同处理此事的自己都防着一手,那该还有多少机密自己不知道的呢?而自己又有多少把柄在他手上呢?
乔克尔看着他了然但依然坦坦荡荡的神采,几乎被逼得脑子空白。在直视寒影永不妥协的脸庞大约三秒钟后,他突然松开了手中的衣领,整个人压到寒影的身上,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模糊不清地说:"我的寒影,你还明白么,早在当初和我定下契约时,就已经逃不开了......逃不开了。"
寒影没听清,于是问:"你说什么?"
他颌下的那个人没有回答,只是将素来冰凉的脸枕在那里,读不懂、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安静得如同鬼魅。
过了好一会儿,乔克尔才抬起头,将身体支离寒影,脸上见不到一丝异样,只是用沉思的神色说:"方才在和俞一凡的谈判中,他同意了以转换截击枪支的合同换取他们对博南诺家族的约束。不过我们当然也不能让他白白占得便宜,所幸在和军方的最近接触中,我和他们谈好了提供一种最新式的轻型导弹,这种武器完全可以取代截击枪支这样的重型机枪。如果真能制造成功,那么吉尔维斯家族辛苦得来的技术合同就成了一张废纸!不过这个技术并不完全在我们手中,科洛博家族也拥有很大一部分研发成果,因此必须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