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花奎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头昏脑胀,隐约记得倒地之前的事情,然后一睁开眼看见的竟然不是他所熟悉的破漏屋顶,瞬间惊讶得连嘴都合不上。
这里究竟是哪里?
花奎挺起腰想坐起身来,却发现他四肢无力,只得咬牙勉强撑住上半身,昂头仔细打量着房中的一切,金膝床柱,丝绸结成的床单滑如清水,躺在身下的软卧犹如置身浮云之中......所有的一切一切竟是如此富丽堂皇,不禁让他有种身在皇宫的错觉。
的确,经过几天的旅程,此地正是皇宫大院,花奎足足睡了有十天。而玄珏刚开始还有点担心他为何一直沉睡不醒,直到回到皇宫向玄青询问过后,方才知道药效会持继十天之久,于是便放心命人好生照料,自己则先去探望皇帝,并在得知皇帝只是劳神过度,休息几天使会无碍,一颗高高吊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来人啊,这里究竟有没有人啊?"花奎大声叫道。
精心装饰过的房间足足有半个山寨那么大,喊一声甚至还会听到回音,第一次见识大世界的花奎不免有些心惊胆颤,却又强自镇定。
"你的精神倒是蛮好的,不错、不错!"
身金衣玉带、头束青冠的玄珏神采奕奕的迈着脚步走了进来,一看到花奎正苍白无力的靠在床边动弹不得,不由满意的笑了一笑,眼睛眯成一条缝,心情似乎很不错。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花奎一脸激动的看着玄珏,颤抖着伸出手臂,气急败坏的指着他人叫道:
"是你、是你,是你把我弄昏的!"
是的,花奎记得他昏倒前的那一刹那看到了玄珏不怀好意地朝他一笑,然后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就昏了过去,只是直到现在他仍然不明白玄珏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他是想侵吞山寨?还是另有目的?
看着花奎一醒来就生龙活虎的样子,玄珏轻松坐在他对面,伸出手指敲了敲一尘不染的椅把,肯定的点一点头,回道:
"没错,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抓我来这里要干什么?快说,你把山寨里的人怎么样了?"
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袭上了花奎的心头,脸色也时青时白,向来习惯生存在危机中的他,已经把事情的发展往坏处想去,现在他所担心的是山寨里的兄弟是不是全被杀光了?毕竟那些官兵可不是吃素的。
"别急,你那穷得两壁透风的山寨我还看不上眼。我请你到这里来是想让你当我的贴身侍卫,仅此而已。"好整以暇的玄珏非常有耐心地解释着。
在花奎昏睡的这几天,玄珏的日子实在是过得很无聊,宫中上下全部对他恭恭敬敬,没有谁敢像花奎一样对他大呼小叫,甚至还想打赢他,所以一看见花奎清醒过来,他就彷佛能预见他未来的日子一定会过得非常精彩,不禁满心期待起来。
花奎狐疑的把玄珏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呢喃道:
"贴身侍卫?"
的确,今天玄珏看起来的确与往日不同,不仅仅是衣着华丽,连气势也变得不一样,好像有股说不出来的霸气,可是如果他是太子,身边肯定少不了保护他的侍卫,他干嘛要我这个山野之人当他的什么贴身侍卫?一句话,我不相信他就是太子!
"对,要是你同意,你现在就是玄天王朝当今太子玄珏殿下的贴身侍卫!"
玄珏给了花奎一个肯定的答覆,帝王架势尽显无遗,岂知,他一听到这句话立刻夸张的捧肚狂笑不止,眼泪差点都被笑出来。
"你是太子?啊哈哈......"
不是我不相信,实在是这个笑话太可笑了,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实在是看不出玄珏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古怪男孩是当朝太子!
"禀报太子殿下,膳食已经备好,您是要在这里用还是回寝宫用?"
玄珏并不在意笑声响彻整间房间,倒是侍卫们的出现让花奎识相的闭上了嘴。
"你真的是太子?"花奎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对于花奎的怀疑,侍卫可不像玄珏一样能容忍,立刻拔出长剑指着花奎的鼻子怒道:
"放肆,竟然对太子殿下无礼!"
剑刀寒光一闪,花奎额头上马上冷汗直冒,他可不想莫名其妙死在这里。
玄珏轻弹子指,斥道:"住手,你们先退下。把东西放在桌上就行了。"要是他再不出声,花奎只怕真的会成侍卫的手下亡魂,那他的乐趣岂不是全都没有了。
"是,殿下请慢用!"
看着侍卫训练有素的返身离去,花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玄珏的身份确实是尊贵无比。
"我说你啊,回神、回神!"
"呃......"花奎呆呆的扭过头,直直瞅着玄珏,迟缓的应了一声。
"你想好了没有,到底要不要做这个贴身侍卫?"玄珏有些不高兴的拧起眉头,好像一直只有他一个人在说话,花奎根本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不过这样也好,因为他才不管对方同不同意,这一切只不过是个过程。
犹豫片刻,花奎扬眉问道:
"要是我不答应,你会......"
早听说过宫庭黑暗,现在我在对方的地盘上,寨中兄弟们的情况也不知道是怎么样,我实在是不敢贸然拒绝!
"那你就永远不用回去见你山寨的兄弟了!"这句话的真实性绝对无庸置疑,相信玄珏说得到做得到。
闻言,花奎那双愤怒的眼睛几乎那快可以愤出火花来了,若是他现在手中有把刀,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玄珏砍成十段、八段,可事实上他根本就误会了玄珏的意思,玄珏的本意是他要是不答应就把他软禁起来,而他却以为要是自己不答应对方就会把山寨给铲平,因此,向来讲义气的花奎自是不得不对现实低头。
"好,我答应。但是你必须放过我的山寨。"我当初选择跟山寨同生死,今天也绝对不会改变这个信念!
玄珏立刻击掌表示同意,"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见状,花奎只是铁青着脸,低下头去,心情荡到谷底,而他颓废的样子并不是玄珏想看到的,为了启动他的动力,他说:
"既然你已经是我的贴身侍卫了,就该由你服侍我用膳。还不给我起来,难道还要我去请你?"
"谁要你请?我这就下来了!"
气闷的花奎愤愤不平地吼道,咬牙坐起身来,只是酸软四肢让他的动作既缓慢又迟钝,又他并不是一个会轻易认输的人,等他一言不发的移身来到玄珏身前,早已是气喘吁吁,而把一切都看在眼中的玄珏所等待的就是他的再次发作,只叫惜,一个刚从昏睡中清醒的人哪有力气再跟他斗,直搞得他有些失望。不过他还是对未来抱持着美好的期待。
"算了,今天就算了,这些东西你自己吃吧。记得吃完之后要好好休息,三天后到我寝宫中报到。"衣袖一挥,玄珏也懒得再跟没有反抗精神的花奎计较,起身准备离去。
一见,花奎不禁在心中暗暗松出一口气,从小他就是一个独立自上的人,从未服侍过谁,今天还是第一次有人要他服侍,而且,如果真要他恭恭敬敬的去服侍玄珏用膳,那还真是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临走前,玄珏故息眼露凶光,丢下威胁的话语。
"花奎,记住,这里是玄天王朝的皇宫,不是你的山寨,别以为你能轻易逃出这里。如果你想逃的话,结果你自己心里清楚,还有,就是在来我寝宫报到之前先把你那头乱发和满脸胡子整理妥当,把你那一身酸臭味清洗干净,说真的,我还真怀疑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洗过澡?"
从刚才一进门玄珏就一直闻到一股不知名的臭味,原以为是房中死了老鼠什么的,可当花奎一靠近他才明白那难闻的味道是从对方身上发出来的,向来养尊处优的他哪里受得了那股酸臭味,再来就是花奎那一头乱得像鸟窝的头发和那些又爬满脸颊的胡子,要是让不知情的人以为他在皇宫中养了一头猛兽,-不小心吓坏了其他人可就不太好了。
看着玄珏离去的背影,花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冈为他的确想用缓兵之计来拖延时间,可从玄珏的话意来判断,他发现玄珏肯定会加派人手来防止他逃跑,再想起刚才那名侍卫不凡的身手,不由暂时打消了逃跑的念头,决心等待一个好时机再行逃跑。
"哪里有味道,我怎么闻不出来?"
随后,他抬起手臂闻了一闻,一脸莫明其妙的摇了摇头,向来一年半载才洗一次澡的他,哪里会觉得自己身上的味道像腌过好几年的咸菜,再加上他一路上足足睡了十天,根本就什么也感觉不出来,至于玄珏所说的头发和胡子,移动酸软的身躯来到房中的古铜镜前面,对着镜子,他无话可说,半长的头发因为跟官兵们打斗而散成-团,也该修剪了,而前不久被玄珏刮掉的胡子也长出来了,倒是找回了以前熟悉的感觉。
算了,等体力恢复再说吧!
做此-想,花奎很干脆躺回床上,静静的思考着以后该如何应对玄珏。
摸了摸被刮得一干二净的下巴,花奎有些不太自然的尴尬一笑,这三天来他真的很怀疑自己是否正置身于天堂?就在他清醒过来的第二天早上,一群宫女们忽然涌了进来,二话不说搬进一个足足有三个大汉才能环抱的大桶,硬是把他押进桶内拚命洗刷,可怜他从未享受过被人服侍的感觉,一张大早脸红了他透,所幸胡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否则他还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洗完澡之后,宫女们立刻七手八脚的帮他套上一件丝制长袍、扣上玉质腰带,仔细看来倒是一套完整的侍卫服装,然后在他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她们已经开始梳理他的头发,再来就是有一双温柔小手仔细地刮去他的长须,紧跟着,还未完全整理完毕,宫女们便早已脸红心跳的尖叫着跑了出去,徒留下他一个人傻呼吁的发着愣。
花奎觉得他是在做梦,他以前当山贼时的梦想之一就是娶个漂亮的老婆,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让儿子继承自己寨主的位置,把山寨发扬光大。如今,这么多美娇娘忽然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还真是让他看得头昏脑胀、眼花缭乱。
不知不觉,他的人已经出现在太子宫殿之外,抬起的脚又放了下去,始终不愿意去面对让他烦恼不已的玄珏;这两天他想了很多,最令他发怒的就是他竟然对玄珏生不出恨意,虽然对方使诡计把他抓来皇宫,还用寨中兄弟来威胁他,可他就是不恨他,甚至在夜晚独望星空之际时常看见玄珏漂浮在空中对他笑意盈盈的微笑。
"花奎,你来啦,是不是准备站在这里当雕像啊?"
玄珏刚好从殿外归来,一眼就发现花奎正一脸傻傻的站在门口,脸上时阴时晴,好像在犹豫着什么,让他忍不住上前大叫一声。
一听,花奎的脸‘咻'的一下红透了,脑海中的记忆正好回忆到山寨那晚意外的一吻,没想到玄珏竟然这么快就出现在他面前,而且还靠得如此之近,近得连呼吸声都听得到,于是他立刻后退一大步,想强行让自己的心跳平稳下来。
"还不跟我进去!"
玄珏两眼一翻,笔直往前走,身后的宫们太监们也跟了上去,花奎自然也不再往后退,随后跟上,并且一进入宫殿他就没有吭过声,想来他本就是不情不愿,如今要他主动去询问玄珏自己的任务是什么,还真是为难了他。
挥退闲杂人等之后,玄珏悠闲自在的向门口招手,说道:
"花奎,你站过来,我有话跟你讲。"
"你说吧,我站在这里就听得见。"
不知为何,面对和颜悦色的玄珏,花奎倒有些害怕起来。再来,他发现自己只要一靠近玄珏心跳就会加快,脸也会瞬间烧红起来,所以他便干脆选个远远的地方站着,然而他的反常却引起了玄珏的不快,以为他是厌恶自己而站在远处的。
第七章
"本宫叫你过来你就过来,记住,你现在是本宫的贴身侍卫,不过来怎么保护本宫?"
一听见玄珏自称本宫,花奎便知道他生气了,这才强制镇定,慢步走上前去,摒住呼吸,静静等候吩咐,反正他注定是逃也不逃掉。
玄珏的一张圆脸几乎全部皱在一起,不悦道:
"我说花奎啊,我说你以前的干劲到哪上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就好像是老鼠看见猫,连一点脾气都没有,真是太扫我的兴了!"
"回禀太子殿下,属下生来如此,请殿下息怒。"
或许是找到让玄珏无计可施的方法了,花奎故意装出温顺的模样,想气气一直处在上风的玄珏,而这一招倒挺有效的,只见玄珏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不过,聪明如他哪会不清楚花奎的心思,旋即又恢复正常,用无所谓的口气说:
"好,既然你自称属下,做主子的召唤你,你岂有不听之理?"
你喜欢玩,我奉陪到底,就不知道最后倒楣的人会是谁?
一时语塞,花奎知道这次他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只好无奈的硬着头皮走过去,在心中揣测着对方的心思。
"嗯,看你今天的模样倒是整齐许多,这才像样,记住,从今往后你就跟在我身边,随叫随到。"玄珏扫了一眼穿戴整齐的花奎,满意的点一点头。
其实,贴身侍卫根本就不用做到时时随侍在身侧,而且,以前的玄珏是最怕麻烦的,从没安排贴身侍卫在身边,如今既然将花奎放存这个位置,当然就要给他找一些事情做,而最好的安排就是让他跟在自己身边,也好随时戏弄他。
花奎闷不吭声,也不回答是否将话听清楚了,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状,本来已经对他宽容许多的玄珏忽然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使劲抬起他的下巴,正准备面对面好好教训他一顿时,没想到花奎竟被他的粗鲁给猛的吓了一跳,随着他抬起头的动作,电光火石之间,两个人的唇正不偏不倚的贴合在一起......
这已经不是他们的第一个吻,可花奎却反应不过来,瞪大眼睛观察着发生在他眼前的事,虽然他一点也不习惯同性之间的吻,但他却再次被那柔软的触感和香浓的气息所包围,温暖得他再也不想放开,而玄珏只有刚开始愣了一下,随即立刻恢复正常,又向来古怪精灵的他并不在意跟同性亲吻,只不过是上次的亲吻来得太过突然,所以当即就让花奎好看,然而,这一次的主动权却是握在他手中,他一定会好好把握的。
当他亲眼看到花奎一脸陶醉的模样,不禁有些得意的笑了,故意迅速结束这一吻,看着花奎赤红着脸、患犹未尽的失落模样,忍不住从心里发出胜利的微笑,紧跟着,只是一刹那间的事,他忽然狡猾一笑,再次扭过花奎的脸颊,用比刚才还要强势的吻夺走了花奎的呼吸,并且使力抓住他的脸,让他连想别开脸都不行。
须臾,呼吸困难的窘境逼得花奎不得不张开口吸取新鲜的空气,又这一次的吻绝对不同于上一次的,因为有某个温暖的东西趁机钻进了他的口中......
于是,当花奎被震惊的无法做出任何反应时,玄珏已经开始抖动唇舌肆意掠夺起来,仿佛想把花奎的身心都掏空一般,霸气而又专注,此刻的玄珏已经和平时的他不一样了,就好比野兽正在吞食自己的猎物,全心全意的投入,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想去吻花奎,但他知道自己想这么做就去实行,却没想到味道居然比想像中还有甜美。
唇分,花奎已经找不到呼吸的感觉,只是赤红着一张脸,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喘息不止。
"味道还不错,要不要再试试?"仿佛是尝到了甜头,玄珏作势欲往前迈出一步。
记得上次酒醉时花奎曾趁机吻过我,那时我脑中一阵发昏,朦胧间只记得看到他的脸,却想不起来和他亲吻的滋味,所以这-次就吻个够本吧!再说,我以前曾听说过有人会在府中养小官来供其赏玩,当时也只认为两个男人在一起有什么好玩的,如今看来倒是挺有趣的,而且吻起来感觉也不赖,日后有机会倒是可以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