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片刻之间玄珏的脑子里已经转过许多事情,满脸潮红的花奎仅是捂着嘴,连滚带爬的跑到门口,好像是被非礼过后的良家妇女,模样不禁引人发噱。
玄珏向花奎招了招手,一脸大野狼在向小羊羔流口水的模样。
"喂,不过是亲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你跑什么?快过来!"
玄珏是觉得没什么,可花奎却被他的异常举动给吓得脸色惨白,脑子里一片混乱,这个吻的打击对他来说无疑是致命的,虽然他很回味上次的吻,但这一次实在是太恐怖了,一切都脱离了他的掌握;他摸着自己微肿的双唇,脑海中忽然闪现在刚才那一幕,半晌才回过神,望着满脸得意的玄珏,火气瞬间直往上冲,整张脸红的可与关公媲美。
这一刻,花奎忘了他究竟身处何地,只知道自己吃了闷亏,一定要讨回个公道,握紧拳头一把冲了上去,而玄珏眼见他怒气冲冲的朝自己冲过来也不躲闪,仅是站在原地、好整以暇的等着他。
再多一寸,花亏的拳头就会打在玄珏脸上,只是,不是他打不到,也不是因为玄珏没有做出任何防备,可耻的是,他自己竟然打不了手。
眼前那双红润唇瓣才刚刚和我的纠缠过,还鲜红欲滴的,若是我这一拳下去打伤了,岂不可惜?
见状,玄珏轻松一笑,返身坐回自己的椅子,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入口甘甜的茶。
"你......你......"
被玄珏的气定神闲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花奎只好捂着嘴巴发出几声闷哼。
其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相互默默看着对方,大殿里一片静悄悄,一切尽在不言中......
"哟,太子哥哥这里多了一位客人,皇妹我来得可真是不巧。"
-声娇笑打断了两个人的凝视,一身宫装的玄青漫步走了进来,虽然口中说着来得不巧,可实际上她并没有改日再来的意思,反而大剌剌的走了进来,仔细观察着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看到久未见面的玄青本来应是高兴之事,只可惜对方来得真的不是时候,尽管玄珏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可态度却是不冷不热。
"皇妹今天来我这里有何贵干啊?"
本想再跟花奎玩玩的,但青儿在我可就没这个心思了!
玄青俏脸一皱,不悦道:
"哥哥,你太见外了吧?妹妹来看哥哥本是天经地义之事,数日不见,哥哥就不把妹妹当自家人了,难道哥哥又看中了什么好玩意,怕妹妹来抢?"
"哪里的话,妹妹言重了,妹妹来,哥哥宫中的东西要是哪件看上眼了,只管拿去。"玄珏打了个哈哈。
其实,玄珏就是怕玄青跟他抢东西。他可没忘记他出宫前曾经摆过她一道,要是她记恨起来,只怕又要花一番心思才能化解:从小到大,他们兄妹俩对于喜欢的东西一直
都是这样你争我夺的,倒也习惯了,只是他有些担心玄青看出花奎对他的重要性,硬是要抢,到时事情一定会变得很复杂。
不知道两个人在唱的是哪一出戏,花奎只得傻愣愣的站在一旁,把眼睛眨了又眨。
玄青倒也精灵,眼珠儿一转,立刻把目标瞄准不明所以的花奎,开口道:
"那小妹就不客气了,我看他挺顺眼的,今天就让我带他走吧!"
玄珏瞅了花奎一眼,故作无谓的说:
"妹妹是在开哥哥的玩笑吧,他不是东西,是人,而且是我新上任的贴身侍卫,是不能送人的。"
此时此刻,玄珏是恨不得多事的玄青可以赶快离开他的太子宫,因为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让花奎离开他的,当下,他的心情已然发生了剧烈变化,留下花奎不仅仅是为了寻开心,而是想独占这个人,只要有这个人在他身边,他的心情永远都会是快乐的,而这个人却傻得什么都不知道。
有些无奈的看着花奎,玄珏干脆直接摆手说道:
"花奎,你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眼见玄珏急着支走花奎,玄青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哥哥何必急着让他走,妹妹方才只不过是在跟你开玩笑,妹妹宫中都是女子,要个人男人干什么,看哥哥都紧张成什么样子了?呵呵......"语毕,轻笑两声,仿佛在嘲笑玄珏的沉不住气。
闭上眼睛,玄珏还是坚定的挥了挥手,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玄情还会说出什么话,还不如早些让花奎离开,省得一直担心玄青会再次开口要人。而花奎虽然也不情不愿,但也不好强留下来,望了玄珏一眼,脸颊一红,悄然退了出去。
等该走的人走了之后,玄珏便不再多留情面,两眼一睁,精光曝射,寒道:
"青儿。你应该了解我的个性,希望你下次不要再拿他开玩笑。"
虽然玄珏只有十六岁,但他自幼生活在复杂的皇宫之中,早已学会隐藏自己的真性情,因此,他选择整天在人前嘻嘻哈哈的玩乐,而所有的人也都因为他真的还只是个天真浪漫的少年,唯有一个人看穿了他的双面性格,那个人正是他的双胞妹妹玄青,同样的,他也深深了解玄青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没有第三名在场时,他们都是打开天窗说亮话。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放他一马,不过,我倒是第一次看见你如此紧张一个人,莫不是对他动心了吧?"
"动心了?我对他动了心?哈哈......"
玄珏先是将玄青的话重覆一遍,紧接着便哈哈大笑两声,好掩饰他这一刻的失态;心儿狂跳不止,纷乱的情绪缠绕着心扉,他知道对花奎的关心确实超乎寻常,只是......
这难道就是喜欢上他了吗?不、不会,我不会喜欢上一个粗鲁的莽夫,我只不过是喜欢捉弄他罢了,对,事情就是这样!可是......我看见花奎伤心,自己的心也不好受;看见他神采奕奕的模样,我的心情就会一整天都是晴朗的,这又要怎样解释呢?
"不可能,我怎么会对一个男人动心,要喜欢也是喜欢那些美丽的女子。"
玄珏当着玄青的面推翻了她的说法,但他知道,他心中此刻已经存有花奎的身影。
甚至认为如果跟花奎共度一辈子,或许会比跟后宫那些妃嫔们日日相对有意思多了。
玄青并不在意玄珏强硬的否认,巧笑道:
"既然哥哥都这样说了,妹妹也不好多干涉,如果哪天哥哥相通了,想请妹妹帮忙,只管开口。"
"知道了,如果没事你就回宫吧!"不想再多谈这个尴尬的话题,玄珏蛮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哦,妹妹今天过来也是看看哥哥,既然哥哥一切安好,妹妹就就此告辞了。"
闻言,满怀心事的玄珏压根懒得去管玄青,随意挥了挥手当作回应,而玄青则像是明白了什么,临走前还回头望了失神的玄珏一眼,得意的笑了。
看来我今天收获颇丰!
天空晴朗,阳光从四方格子的窗台上照射进来,满满散在心有所思的玄珏身上,暖暖的。
玄珏叹了一口气,心想,没看到那人却想着那人,看到那人却又想要捉弄一番,真不知道这是什么道理?
刚才玄青的一番话确实敲开了他的心扉,但他绝对不会在玄青面前承认什么,因为他知道比他更机灵的玄青很有可能会玩什么花样,倒不如自己心烦就够了。
回想着在大殿门口遇到花奎的情形,那一刻,他还真有点怀疑眼前那个有着一头浓密长发、身材匀称、俊俏容貌的男人就是活像一只熊的花奎,可那身影、那双眼睛,在在表明那个人肯定是花奎无疑。
花奎那副模样若是在大街上被姑娘们看到,只怕她们都会红着脸靠过去!
一想到花奎温柔的拥着另一名女子,玄珏的心就酸酸的,好像喝了一瓶醋一样,怒火直冒,忽然,大殿外有几道影了晃过,打断了他的思绪,回到现实,他睁大眼睛寻找着花奎的踪影,却忘了花奎早已被他支开,殿中哪里还有花奎的影子。
"花奎、花奎,快出来!"猛然想起花奎并不在这里,玄珏大声叫道。
霎时,只见刚刚在殿外晃过的身影飞快奔进房里,齐刷刷的跪在玄珏面前,仔细看来,当中并没有自己想见到的人,玄珏不由得不耐烦的挥挥衣袖,大步跑了出去,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见到花奎本人,他要确定自己的心是否真的对花奎抱行另一种情意。
此时正值初春,微风吹拂着树枝上的绿叶,摇摇摆摆,醉煞人也,这本是欣赏风景的好时机,却因为树下的两个人,让正在四处寻人的玄珏停下了脚步,远远望着他们。
"花侍卫,真是多谢你了!"
花奎轻松-笑,"你太客气了,不过足举手之劳,下次走路小心点,别又把东西弄丢了。"
一听,宫女脸儿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扭着手中的丝绢。原来,花奎被玄珏赶出来之后就随意找了一处地方生着闷气,恰巧-名宫女经过,不小心让风吹走了手绢,而眼尖的他随手-捞就把丝绢抓住手中,行礼的送还给宫女,又这本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可巧的是,当他走近一看,这名宫女竟然就是前几天帮他整理仪容的其中一位宫女,不由瞬间心生亲切,多说了两句话。
殊不知,这-幕看在玄珏眼中却是别有一番滋味......远远看过去,他只看到花奎迎风而立,而不知名的宫女则是红着脸站在他身边,眼见两人的身体越靠越近,简直都快要贴在一起了。
冉也忍耐不住,玄珏握拳往身边的树木挥了一拳,仿佛是丈夫发现了正在偷情的妻子一样,双目赤红、铁青着脸的厉声吼道: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真是太过分了,当着我的面也敢亲亲我我,要是背着我,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只不过是一会儿功夫,他倒好,已经招惹上宫女了,要是日后跟宫中的嫔妃们相遇,只怕少不了要调笑一番,简直就是没把我放在眼中!
玄珏不由得火冒三丈,可他显然是误会花奎了。
"太子殿下!"
宫女被玄珏的突然出现吓得是两腿直发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而花奎一见到他心中本来是惊喜的,因为他亲自来找他了,可随着他的一声大吼,一瞬间的好心情又全部都跑光光了,仅是呆呆的跟玄珏对瞪,加之他没有一次是顺着玄珏的意,所以这一次他自然也不会乖乖听话。
"花奎,跟我回宫,记住,你是我宫里的人!"
不知不觉间,酸味已然冒了出来,只是当事人还没有察觉到。
花奎看了玄珏一眼,又回头看了看浑身发抖的宫女,于是,富有同情心的他决定先下身段,走过去拉起他的手臂,看也不看被吓得浑身发抖的宫女,准备大步离去,对此,莫名其妙被抓住的花奎曾经试图反抗,却被玄珏的蛮劲给吓了一跳,-脸傻呼呼的跟着他一起离开,就可怜了那跪在地上的小宫女,直到他们走远之后才摸着胸口跑回去收惊。
一进入太子殿,花奎立刻甩掉玄珏的手站到旁边去,瞪大眼睛看着他,想要看出他今天为何会如此反常,而气喘吁吁中回自己位置的玄珏也横眉冷对,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瞪了足足半盏茶的时间,直到眼睛几乎都瞪成了斗鸡眼,方才作罢。
"好,今天的事情就算了。记住,以后不能再发生类似的事情,要是被我看到了,小心我给你好看!"玄珏拍了拍皱起的衣角,像个没事人似的警告着花奎。
我今天也太激动了,刚才那一瞬间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子就像是有火在烧一样,毫无理智的拉人就走,现在冷静下来,把事情从头到尾的仔细想了一遍,唯一的答案就是......花奎是我的人,是属于我的,我绝对不容他人觊觎!
既然已经明了自己的心意,玄珏也不打算掩饰,只是他绝对不会去跟花奎说些有的没有的话,因为他现在还不清楚花奎到底是怎么想的,他要慢慢蚕食对方的心,他相信以他的聪明绝顶,接下来的行动,定会非常顺利。
"呃......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花奎并不是一个精明的人,所以他想什么就说什么。
不会是刚才的吻吧?可是......那好像不是我去吻玄珏,而是他主动来吻我,说到这个我才想起来,要不是中途被公主给打断了,我一定会找他算帐,虽说我还挺喜欢那个吻的,我竟然会回味跟男人接吻的滋味,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厚颜颜无耻哩?
"你不明白就算了。"玄珏摇了摇头,他就知道花奎不会明白他的心意,于是很干脆的转换话题。"这样吧,反正我今天心情不好,很无聊,我们来打个睹吧!"
花奎眨一眨眼,不明所以的问:
"打赌,你要跟我打睹?"
他也变得太快了吧?刚才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一下子又像是没事人一样,真是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怪人!
玄珏站起身来,肯定的点点头。"是啊,你想不想报你在山寨被欺负的仇?现在就是一个大好时机!"像是在引诱大鱼上钩一样,他慢慢的撒下鱼饵。
"要、要,你说、你说!"
花奎哪会不答应,头点得比小鸡啄米还要快,天知道他连做梦都想找回自己为王的感觉,而且他以前在山寨里可是赌遍全山无敌手,又偏偏过于自信的他刚好也因此而落入玄珏精心准备好的陷阱。
"很简单,你只要猜待会儿进来这里的第一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就行了,赌注是输的-方要永远听从赢的一方。"玄珏笑得像是弥乐佛一样。
一听,救胜心切的花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尔后开始埋头思索也来,托着下巴想了半晌,方才咬牙答道:
"女,肯定是女的!"此时正是晌午时分,待会儿送膳食过来的八成一定是宫女!
语毕,花奎已经开始磨拳擦掌,跃跃欲试,打算准备好好奴役玄珏,那笑容笑得是格外灿烂。
"好,你说是女的,我就就是男的。"玄珏双掌一击,赌局已然定案。
按下来,两个人便干脆一起坐下来等待第一个进来的人,就见花奎万般兴奋的搓着手,而玄珏则是老神在在的摇头晃脑,一点也不在意他可能会输。
"报......太子傅到!"
随着话音降落,一位身着儒装的中年男子迈着平稳的脚步走了进来,恭敬的向玄珏行礼。而他的出现,对于花奎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不禁两眼一黑,几乎跌坐在地,因为他的希望完全破灭了,倒是一旁的玄珏乐得是张嘴哈哈大笑。
"哈哈,太子傅请坐,今天真是多谢你了!"
闻言,太子傅不禁有点傻眼地看着开怀大笑的太了和站在太子身边满脸木然的少年,至于倒楣的花奎哪里知道玄珏临回宫前曾命人去请太傅到他宫中一趟,而狡猾如狐的他正是利用这一点让花奎惨输在他手下,呆呆成为他的俘虏。
晌午,太子宫殿格外热闹,不仅有惨叫声,还有大笑声......
第八章
深夜本应是万籁俱静的时刻,只可惜却被花奎的抱怨声吵地连池塘中的青蛙都随其声高歌起来:可怜他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只因他现在正被玄珏当抱枕一样搂着睡觉,当然,睡得舒舒服服的人只有玄珏一个,他可是从头到尾都愁眉苦脸,要是以前,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自己堂堂龙虎山的大寨主竟照会沦落成太子殿下的侍寝。
对,侍寝,就是因为那个赌注让他由贴身侍卫被降为侍寝。所幸玄珏并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只是最近天天非要拉着他当抱枕。虽然他曾经试着要反抗,又偏偏技不如人,只得乖乖投降。
看着靠在自己脖子上的黑色头颅,花奎无奈叹了一声,想起来活动活动僵硬的四肢,却又怕吵醒沉浸在睡梦中的人,到头来苦的还是他自己。
说来也奇怪,我每晚都是等玄珏睡着之后就起身回到自己房间,可第二天一觉醒来却像是一切都没发生过-样,他依然抱着我睡得死死的?其实,我并不是真的讨厌他赖着不准我走,只是向来习惯独睡的我一时半会儿没办法习惯身边多睡一个人,而且还是一名男子,不过可笑的是,这些日子以来,午间小睡的时候,我发现身边没了他的身影反倒又有点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