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龙枢毓把离牙带到议事厅去聊天。
由小时候到长大,龙枢毓细细地说着,从小到大,她都没有一个朋友。冬桂是她的仆女,对她有着主仆的顾忌,广昱虽然暗中
支持她,可却也只不过是她的臣子。朋友,在宫庭里是多么奢侈的东西啊。
现在离牙却给她一种朋友的感觉,而她并不排斥这个感觉。一直被压抑情感一下子被打开了,龙枢毓捉着离牙,一直说个不停
。离牙开始可以说是受惊不小,可是他有一颗包容人的心,所以他接受了,龙枢毓的友善给他的感觉就是多了一个妹妹,他一
直耐心地听着,偶尔付和一下。
所以当蛇师回来时就看到这样一个情景——离牙与踱国那女人有说有笑。一张艳丽的脸马上拉得老长加上乌云密布。
离牙微笑着听龙枢毓讲述自己十岁时怎么样隐忍着兄弟对自己的捉弄、羞辱。心头上既怜悯又钦佩。蓦地一种感觉的牵动,他
回过头来,看到了蛇师。并未注意到蛇师的不快,离牙笑了,就看到蛇师的一刻他笑了,不是微笑,也不像平时温文尔雅的轻
笑,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欢愉温柔的笑容,一瞬间,那张气质俊俏的脸上仿佛发出光来,很美,很神圣,让龙枢毓看愣了,不
,应该说是让厅内的人都看痴了。
一个男人,也能这么美吗?这是众人心中的疑惑。
看到离牙的笑容,蛇师马上把刚刚的不快忘记了。快步走向离牙,右手占有性地挽上离牙的腰,轻轻一个跃动,已经把人带到
主坐那张大椅上同坐。
对于蛇师肆无忌惮的动作,众人是彻底无言了——这个任性的男人。
离牙并未顾及别人的感受,他的双目由始至众未从蛇师身上离开,细细地察看着,害怕看到任何一种红的色彩。
蛇师注意了,他笑了,温柔的笑冲淡了他脸上妖野的色彩,看上去柔和不少:“不用看了,我没有受伤。”
听罢,离牙抬头对上那双金眸:“迦云轻没有找你吗?”
回答离牙的不是蛇师,而是出自门外的女声:“他没有办法来找你俩了。”
一只修长的玉腿先踏进厅内,而后就是那穿得极少,把漫妙身材尽显无遗的身躯。不用看,蛇师也知道来人是拉菲了。拉菲前
卫的穿着再次令厅内男人掉了一地眼珠子,可是跟在她身后的青衣男子那双狠冷的瞳眸同时也让他们惊得把眼珠子收起来,管
理好,不敢再飘向那透人的身躯上,免得连怎么瞎的都不知道。
“没有办法?”离牙疑惑地重复。
“哎呀,孩子,你真笨,没有办法的意思就是被我解决掉啦。”
“解决掉?”再次疑惑地重复。
“说你笨你就承认,就是让我消遣得连渣仔也不剩下一咪咪咯。”拉菲不屑地弹弹涂成黑色的指甲。
这次离牙不再重复了,拉菲是他见过最怪的人,可是他相信这个女子说的到肯定是已经做到了。可怜的迦云轻现在肯定已经连
渣仔也不剩一咪咪了。
“要你多事。”蛇师不满地瞪了一眼拉菲。
“喂,我说龠啊,你真是太无情了。我这大美人千里迢迢地赶来帮你忙,还顺道帮你解决掉一个又老又丑的东西,你竟然说这
样的风凉话,实在太伤我心了。”说罢,那双涂着黑色蔻丹的小手往心口位置一按,仿佛真的备受打击而脱力般,靠向身后的
人型肉墙。
“哼……东施效频。”蛇师嫌弃地啐了她一句。
“什么!”拉菲蹦起来老高,差点没把屋顶撞破。可她不管这些,马上拉开比美高音歌手的嗓子叫嚣起来:“竟然说我是东施
,东施有我这般貌美如花吗?竟然把我比拟这么一个凡夫俗子,就连西施也不能与我相提并论,竟然这样说貌若天仙的我,你
实在太可恶了。”
“卟哧……”
在拉菲的演讲中,有人不给面子地笑了。
像被触怒的猛虎般,拉菲一个虎跳转身,想看看哪个不要命的王八羔子敢笑她。看到北后一排不是别人,正是她捡回来的其中
九人。全都很不给面子地狂笑着。
“你们!笑什么!!”
“没有……没有。”九人动作一至,同时掩口摇手,可没有人敢去挑拨这样一只母老虎。连泷都抿着唇不作一声。
龙枢毓等人在一旁看着,额角直抽,莫明其妙的女人,莫明其妙的论调,莫明其妙出现的一群怪人,她的总结就是:“噢,我
的头好痛。”
“皇上,要振作。”苍紫抚着有点气虚的广昱声援龙枢毓。
“你们全来了就开始。鹰,把人叫来。”蛇师不理会拉菲的瞪视,直接吩咐一声默然地站在他身帝的夜鹰。
轻点头,夜鹰离开了议事厅,考基自然地跟上。
“兔子,你其他三国的国柱我已经找上了,现在要作什么。”等不及各人的到来,蛇师直接追问。
哚雅正想回答,这时念红泣带着一名少女进来。
“在下念红泣。”一身红衣的念红泣对厅内人点点头,看看少女,他给少女一个按抚的笑:“这是迦宇国的国柱迦筱夏,也是
我的未婚妻。”
跟着进来的迦迟挑挑眉:“红泣,我说你在哪找到她的,朕一直不知道有个这样的人呢。”
念红泣未回答迦迟的问话,沉默地找了个坐位坐下,迦迟倒没什么架子,耸耸肩,再看看一屋子怪人:“我是迦宇国的皇,迦
迟。”
说罢,迦迟挨着念红泣找了个位置坐下,一双眼睛好奇地打掠着一屋子怪人,羽扇轻遮不受控制勾起的唇角,迦迟心中乐透了
……太有趣了……太好玩了,太好了,有八卦了,而且根据他的经验,这还是个惊天动地的八卦。
紧跟着又进来了一群美丽的男女,看到十二巫,全体下跪:“楼国楼皇楼靖雨带同本国国柱皇弟楼衍参见各位神。”
“坐吧。”泷不想他们挡道,一声令下,一行人在反应过来前身体已经自行落坐。一群人惊叹着他们心中神的力量。
最后来的是宏未时一行人,已经梳洗过一番的宏未时不见异样。若不是刚刚看到她疯狂的模样,她的仆从也不相信自己的公主
已经变了。
“宏国七皇子宏颖带同国柱十五公主宏未时见过诸位。”宏颖有神地行礼再带同一行人入座。
人来齐了,夜鹰再次站到蛇师背后,考基不舍地拖拉至坐位,不满地坐着,那双眼哀怨地盯着夜鹰。
环视厅内众人,蛇师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开始加速。他一直期盼的日子,终于到了。
“人已经齐了,现在要怎么样做。”
哚雅站起来,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那双紫红的眼睛直盯脚尖:“现在人已经到了,我先要告诉你们,现在要举行一个仪式。
一个让离牙恢复的仪式。”
此话一落,一阵哗然,惊愕的视线中,没有人发现一道发亮的视线期待地看着哚雅。
“这个仪式触发虽然几个条件,一个是十二巫同时参与,用魔力让仪式完成。”
“二个是,虽然十二巫每人一碗血。”
“三个是虽然其他三国国柱的一滴血,还有过程中同时重复念咒文,引导整个术的完成。你们只虽要记住自己应做的部份,剩
下的我来完成。明白没有?”
哚雅简短地说完,议事厅内谧静得连呼吸声音都能数出多少道。
念红泣站了起来:“我想问。”
“嗯?”所以人看向他。
“会影响国柱的生命或身体吗,或者该说,对国柱来说,这样做了有任何一点点伤害吗?”他只关心这个。
“有。”哚雅认真地看着念红泣。
全场人的心卡咚地跳了一下。会有伤害?
“我刚刚不是说要国柱的一滴血么,所以他们会被我擢破一些皮,取一滴血。”哚雅认真地作了个擢的手势。
哎呀……
惨叫声四起,有个滚落椅子,有个摔倒,有个滑下去,更有人抽搐个不停。厅内一片混乱,待混乱一过,所以人恶狠狠地瞪着
惊得缩成一团的兔子。真想冲上去让这个可爱的小孩明白何谓围殴。
“你给我认真点。”蛇师一双凤眼微眯,睨着惊恐的哚雅。
“我……已经……很……认真了。”在蛇师的瞪视下,哚雅声音渐渐转小,最后两个字基本没有人听到。
“那就是说,除了掉一滴血,什么也没有了是吗?”念红泣抚着发红的额角仔细地问,他的额因刚刚与地面的亲密接触而发红
、发痛呢。
“是的。”
“好,我没有意见了,筱夏会配合的。”唯恐再这样下去会摔破脑袋,念红泣赶紧坐下。
“我想问。”长相清秀的楼衍平静地站志来。“我能提一个要求吗?”
“什么要求?”蛇师看着这名少年,等待他的答案。
“这次以后,我不要再留在楼国,我要去流浪。” 楼衍认真地说,说时又眼未离开自己的皇姐。
“我不会阻止你。”蛇师不曾考虑,马上回答,既然他这么说了,楼靖雨也只有点头的份。谁叫他是神呢。
得到肯定的答案,楼衍笑了,清秀的脸上开了一朵朵花:“那我会配合的。”
既然前面两人都肯定了,所有人都看向莫明兴奋的宏未时,包括她的皇兄。
“未时?”宏颖担忧地推了推嘴中不知喃喃着什么的皇妹。
“俭升……”
“什么?”没有人听清宏未时说了什么,疑惑地看向这位少女。
“黑将军,你是否记得俭升。”如花的笑靥在美丽少女脸上绽开。
“不知道。”蛇师不耐地皱眉。
“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你的剑穿过了他的胸口啊。”轻轻的喃喃着,虽然声音很轻,可这次却让每个人都听清楚了。
“皇妹你……”宏颖想不到皇妹竟然在现在提这个,他惊恐地看着面露怒色的恐怖男人,一时失了方寸。必竟是少不更事啊。
“你把他从我手中抢走了。你竟然不记得他?那你为什么要抢他呢?怎么不留给我呢?”狂乱的双眸让她美丽的小脸添上了诡
异的色彩。她充满恨意的双眸瞪着上坐的男人。
离牙看得心惊,他扯住了蛇师的袖子,担忧地看着神色冷静的男人,这样的情况让他不安,十分不安,果然,天意,他不会这
么简单地就得到幸福的。
安抚地轻拍离牙的手,蛇师眼波轻动间,他微微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好像曾经引起过他的兴趣:“你说的是宏国的副将?”
“没错……就是他,我的未婚夫俭升,呵呵,多么好笑,你把他夺走了,竟然不把他放在心上。”诡异的笑声在厅内回绕着:
“很好,很好,既然你说这个事情是用来救这个男人的。”
纤纤玉指指向忧心匆匆离牙,在所有人没有反应前抽出了袖中藏着的匕首对着胸口。
“我现在让你选择。”
想不到这样一个小女孩竟然做出了这样的动作,所以人都呆了。泷望向神色严峻的拉菲,再看了眼台上神冷然的蛇师,最终垂
下了双眼,虽然他只要一个命令就可以解除现在的情况。
“我可以救这个男人,可是黑将军你必须放弃自己的力量。不然,我现在就死在这里,你继续过自己的生活,可是你的爱人就
要死。怎么样,你选择吧。哈哈哈,是不是好好玩,你要好好地选呵。”疯狂地笑着,那双曾经清明的浩眸已经混浊得不见一
丝光芒。她已经疯了。
无论哪一个选择,蛇师都不会幸福的,没有了力量,他不再是十二巫,那么等待他的就只有无恨的报复,可是不放弃,他就会
失去爱人。
其实蛇师根本不用选择,因为他一定会选前一个。
没有考虑,蛇师站起来:“我选择第一个。”
人们惊愕地看着没有考虑一秒的蛇师,其中包括拉菲不满的瞪视。直到有人惊呼。
那时,一脸不可置信的宏未时,她的嘴角不断地溢出鲜血。艰难地垂眸,直至看到了那已经未入胸口半截的匕首。她终于确定
自己真的没有看错,抬起已经开始模糊的双眸,宏未时艰难地聚焦于那张温和的笑脸。
“公主,不用选了,我帮你一把吧。” 捉着刀柄的手再次施力,让整支匕首未入她的胸口。纤细的躯体如破布娃娃般摔落在地
,光滑的石面上迅速形成一堆小小的血淡。
“呵……”笑了一声,剩下的只留下轻微的呼吸声也消失了,宏未时微举着手在空中捉了捉,带着胜利的笑容,断气了。
冷酷的微笑着,看着宏未时断气,离牙轻睇着自己被染红的右手:“啊……脏了,鹰,给我准备另一套衣服。”
这样的变顾,让所有人措手不及,不知道作什么样的表情,可是他们都被吓着了没错。谁也没想到,离牙会突然出手,谁也没
有防备。
黑色的人影一闪,蛇师抱住了离牙,仿佛要把他揉进怪里般:“你做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我就为什么。”
“你知道这样做的结果吗?我们的努力究竟为什么。”蛇师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希望再一次离开了自己。
“知道啊,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你自己。我不会原谅她!”狠狠地瞪着民然断气的宏未时,离牙知道,无论再几次机
会,他依然会这么做。
“……你……太傻了。”能怪他吗?他们俩都一样的傻。苦笑一声,蛇师无力地把头垂靠在离牙颈侧。“兔子,少了一个国柱
还能举行仪式吗?”
“不能了。”怯怯地,哚雅一边住虎娃背后躲一边回答。
再次静默,离牙轻轻的环抱着蛇师,仿佛刚刚宣判的是别人的死刑。
“我好累,我们回家好吗?”微弱的声音自离牙颈间传出。
离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笑着面对,可他知道,这个男人已经笑不出来了,他求救地看向拉菲。
拉菲刚刚也被吓了一跳,直至现在终于回过神来。她认真地看了离牙一眼,一挥手,地上出现时空的裂痕。离牙带着蛇师跳下
去,十二巫陆续跳下,夜鹰和魑,魅,魍,魉赶紧跟上,最后连拉菲也进去了,厅内一时间少了十来人,没有人能消化刚刚发
生的事情。
“妹!”宏颖先反应过来,搂起地上的皇妹,却已经回天乏术了。
黑色军团的卫兵呆了片刻:“怎么办。”
“不怎么办,把管家叫来吧。只有他最精了。”副将只能选用这个比较聪明的方法了。(传说简城一直以强势却不问世事的方
式在四国间屹立不倒……BUT……这是后话了- -……偶这就不口水了。)
在场的人永远也不能忘记这么一天,如神一般的人出现了,然后他们见证了最强烈的爱,最后,他们全消失在眼前,这一切来
得如风莫明,去得也如风般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