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看了他一眼,他立刻往後缩。拜托,我又不是强暴犯......凌厉摇摇头,拾起上衣出去,关门,下楼。
开车找了个酒吧,解酒浇愁。逛了一圈回来已经是半夜。凌厉醉熏熏地走上楼梯口,一条人影从楼上冲下来扑进他怀里。朦胧醉眼里映出一张忧愁的小脸儿,漆黑的眼睛眨了眨,小家夥扑到凌厉怀里低叫:凌厉!
凌厉醉得脚都不稳了,扶著他的肩膀上楼。凌厉人高马大,压得顾小月东倒西歪,好不容易把凌厉扶到客厅,两人一起摔到了沙发上。房内暖气开得足,凌厉从外面回来,一身初冬的湿潮寒气,只觉怀里的人温暖甜香,迷迷糊糊地吻下去,突然一笑,摇摇头又放开了,半睁著眼睛冲顾小月微微一笑。
顾小月抱住凌厉的手:你的手好凉。你冷吗?
不冷。凌厉笑著拍开他的手,摇晃著往浴室走,有一次我出工,在冰窟里藏了三天三夜,那才叫冷......
顾小月殷勤地跟到浴室,把凌厉扶进浴缸,替他放热水。
凌厉闭著眼在水里躺了一会儿,手伸到下面,慢慢套弄起来,呼吸渐渐粗重,嘴里发出若有若无的轻哼声。
顾小月像是被一根钉子钉在了浴缸前,血冲上脸,红得几乎要滴下血来。他睁大眼睛,看完整个过程,直到凌厉快意地低吼一声,瘫软在浴缸里,他才反应过来,飞一般冲回卧室,跳上床,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凌厉进屋的声音,身体立刻僵硬了。
凌厉钻进被窝,摸摸顾小月细瘦的小腰身,发出一声轻叹,快点儿长大吧,小狐狸。男人憋得太久会出人命的,不要让我等太久。
顾小月翻个身,一把抱住凌厉的脖子勇敢地说:凌厉,我们做吧。
31
凌厉人醉著,心却不醉,血冲到头上又流了回去,把小狐狸拉到旁边躺下,柔声说:也许是我太心急了吧?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我能等。
我想要完成这个仪式。你变成我的,我变成你的。顾小月看著凌厉,脸颊红得像被火烧,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憧憬,你不是说每一对互相喜欢的人都会做这种事吗?开始如果一定要疼的话,我可以忍著,别人能做到的事,我也能。
凌厉还在犹豫,顾小月已经脱掉全身衣服,翻身骑到凌厉身上,羞红的脸拼命往後仰,整个身体呈现出献祭般的庄严姿态。
呆在这里别动。凌厉哑著嗓子交待一声,把顾小月放到旁边,从窗子里跳了出去。顾小月愕然望著飞速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茫然和失望,还有一点委屈。他不知道凌厉为什麽突然离开,为什麽凌厉突然不要他了。是在生他的气吗?因为下午他拒绝了凌厉,所以凌厉不要他了?
眼泪漫出黑黑的眼睛,他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都说了那麽羞人的话,主动做了这麽羞人的事,难道还不可以取得原谅吗?
凌厉穿著睡衣跑到成人用品店里拿了一堆润滑剂回来,从窗子里跳上来钻进被窝的时候,眼前所见就是这麽哭得泪汪汪的小家夥。
你不要我了吗?顾小月眨著湿润的黑眼睛问。
怎麽会有这麽傻的念头?凌厉满心都是困惑。实在搞不懂这只小狐狸的小脑瓜里天天在打什麽主意。
那你为什麽突然跑掉?
拿这个啊。凌厉哭笑不得,拿润滑剂给他看。
小家夥呆呆看著,显然不明白这是干什麽的。
用这个的话,不会太疼。凌厉吻掉小月脸上的泪,大手在青涩柔嫩的身体上抚摸。粉嫩的乳尖在手指下渐渐挺立,初尝情事的身体异常敏感,两条光滑柔腻的腿无师自通,缠到凌厉腰上轻轻摩擦。年轻的身体自己会寻找快感,摩擦中青涩的性器被碰到被擦到都会有异样的快感涌上,小月呻吟著,拉著凌厉的手去那里寻找快乐。
害羞的家夥在床上可是异乎寻常的热情啊。凌厉按住他的手,继续对付那两粒已经红亮的乳珠。呻吟和喘息加剧,顾小月紧闭的眼睛张开一条缝,脆弱又迫切渴求的眼神射向凌厉,遇到凌厉含笑的温柔眼眸,不禁又羞得闭住。
下面突然被握住,顾小月发出一声惊喘,弓起腰身迎合那只带给他快乐的大手,连一根蘸满润滑剂的手指悄悄挤进後庭都没发觉。等到凌厉加入第二根手指时,前面的快感和後面的不适搅和在一起,顾小月微微睁开眼,半阖的眼睛湿得像是要滴下水来,粉嫩美丽的嘴唇里发出醉人的呻吟和轻嗯,腰臀轻轻摆动,抗拒著,迎合著。
一股酥麻在顾小月腰间徘徊,感觉非常舒服,但总觉得像是少了点什麽,可又不知道要往哪里寻找。正觉得迷茫难耐,两腿被架到凌厉肩上,手指拔出去了,身体里面突然空了,这种感觉好空虚好难受。顾小月正难过得想哭不敢哭的时候,一个火热坚硬的东西抵在穴口慢慢往里顶入。
好大,好热,好像要把身体撑裂。顾小月挣了一下随即放弃了。不可以再把凌厉推开,这是他们之间的仪式。完成这个仪式之後,他就是凌厉的了,凌厉就是他的了。不管多麽痛都要忍,一定要忍,凌厉是他的,他是凌厉的,那多麽好。
随著火热而巨大的东西的挺入,褶皱被完全撑开,即使最轻微的摩擦也带给细嫩内壁极大的痛苦,然而身体更感到从未有过的充实和饱满,好像整个生命都充实起来,充满了幸福和满足,快乐得想要哭泣。
性器被紧窒温暖的甬道挤迫著,强烈的刺激使凌厉恨不得用力撞往更深处,弄得身下的小家夥哭泣著颤抖,残存的一点意志力艰难地把这种欲望按下。把性器一点点完全推入後,埋在那里久久没有动,直到顾小月的身体适应,才细微地抽动起来,耐心地找到甬道深处掌控快乐的小小突起,不断地往那里顶撞摩擦。
突然爆发的不知道是痛苦还是快乐的极致感觉折磨得顾小月快要疯了,汗如雨下,呼吸好困难,被抛弃的恐惧被扔到了银河系外面,他紧紧抓著凌厉的手臂,脖颈後仰,腰身拼命上弓,嘴唇微张,要断气似的喘息呻吟著,拉长的尾音里不时带出一丝甜蜜沙哑的轻颤,如催情的乐曲,如不世的媚药。
凌厉渐渐失去控制,顾不得身下的人受不受得了,温柔的抽动变得爆烈,抓著细窄的腰激烈地冲撞那处温暖甜蜜的所在。正冲撞著,伴随著一声尖叫,小腹上突然一热,是顾小月先泻了。凌厉又往里面撞了几十下,低吼一声,泻在里面。
顾小月死了一般软在床上,白腻的大腿因为快感的余韵微微颤栗。不一会儿,还埋在身体里的东西又坚硬起来,迅速胀大。顾小月吃了一惊,倏的瞪大眼睛,忽听凌厉在耳边柔声说:换个姿势再来好不好?
32
顾小月一句不要未出口,就著下身相连的动作,凌厉把顾小月团团抱起,转了个圈,让他两手撑床半跪著,掐著他细窄的腰身晃动起来。内壁被强劲摩擦带来可怕的极致感觉,顾小月尖叫一声,全身软得没一块骨头了,水一般瘫在床上,回头细声哀求:不......不要了......凌厉不要了......
强烈的刺激下,他眼睛半睁,黑漆漆的眼中酥得要流下水来,波光流转,媚眼如丝。凌厉心头一阵奇痒,在他光滑的背上印下一串串热吻,冲撞的节奏也由舒缓轻柔转为狂热。酥麻快感与初尝情事的疼痛交迭在一起,顾小月大口喘息,心底有点害怕,觉得根本不能再承受下去,可他力气小小,哪里推得开凌厉,只能随著凌厉的节奏晃动。
凌厉在他身体里进进出出,他也不知又泻了多少回,凌厉那里还是硬著,好像根本不会软下去似的。後面被持续磨擦的地方又热又疼又痒又麻,好像要坏掉一样,也许真的会被弄坏吧?顾小月叫著不要了......不要了......凌厉也不理他,只管蛮干。顾小月正昏昏沈沈被他摆弄,小腹间忽然一热,一股热流冲了出去,身下一片濡湿。
是尿。
顾小月又羞又气,哇的一声哭了。凌厉正勇猛冲刺,性器被因羞愤而痉挛的甬道一夹,低吼一声泻在里面。从云端飘回来,正觉得滋味无穷,发现顾小月哭得委屈,往那里一摸,吓了一大跳,把软成一瘫泥的顾小月抱去浴室,让顾小月坐他膝上,用莲蓬头仔仔细细冲了好几遍,把他横放到膝上。
红肿的穴口被凌厉手指一碰,顾小月哇的一声又哭了。
清洗而已嘛,不然明天会肚子痛。凌厉声音温柔,动作却坚定,手指伸进去掏了好几遍,直到确认弄干净了,往浴缸里放满水,把顾小月放进去。
凌厉出去收拾掉床单,按铃叫人送上一床新的来,只准送到门口,他接过来,铺好床,把床弄得舒适暖和了,回浴室找顾小月。小家夥缩在浴缸一角,眉毛皱得紧紧,小鼻子气歪了,鲜红小嘴扁扁的,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清澈的泪珠不停溢出红红的眼眶,沿著通红的脸颊滑下来。
又没别人看到,床单只送到门口,谁也不知道怎麽了。好啦,没事了,咱们明天把脏的被单悄悄扔掉,没人会知道。乖,别哭了。凌厉笨拙地哄著,却毫无效果。顾小月扭转头,死活不肯再看他,渐渐泣不成声,抽噎著,圆润白皙的肩膀被自己的气息顶得一向向往上耸动。
凌厉实在不会这种哄人的慢功夫,只好去吻顾小月。顾小月抗拒地推他。凌厉眨了眨眼,把顾小月按到浴缸里。呼吸不到空气,顾小月吓坏了,凌厉凑上嘴唇渡了口气过去,顾小月连忙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水下深吻了好一会儿,凌厉悄悄把顾小月放上水面。累到极点,又被吻得昏头昏脑,顾小月软软瘫在凌厉怀里,随著这个吻越来越轻柔,抽噎著昏睡过去,梦里细嫩的肩膀还在轻轻抽动。
等顾小月睡熟,凌厉把他捞出来,轻轻擦净,抱回床上,拿被子轻轻盖住。支头趴在床边看,只见小家夥眼皮肿得像个亮亮的小桃子,嘴唇嫣红如石榴籽一般,五官越看越可爱,越看越惹人怜惜,喜欢得想要揉到怀里永远不再放开。睡梦把委屈和恼羞冲淡了,只剩一个茫然的表情,奇怪,为什麽他连这种茫然的表情都充满了受虐气质呢。
凌厉回味了刚才欲仙欲死的美妙滋味和小家夥甜蜜沙哑的呻吟,一会儿觉得爽翻了天,一会儿又後悔今晚太过热情,心里乱七八糟,也不知道是开心多,还是懊恼多。唉,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啊。
33
第二天早晨,顾小月醒过来时,鲜红的玫瑰组成的花架摆在床尾,密集的玫瑰花组成一个小巧托盘,托盘上有牛奶,有鲜奶蛋糕,还有烤得黄灿灿的鸡翅,花香、奶油香味和鸡的香味绞成一股钻进鼻子,把馋虫都勾了出来。顾小月刚想动一动,全身骨头像散了架,腰又酸又疼,忽然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瞅瞅笑吟吟坐在床头的凌厉,脸慢慢红了,把被子拉到鼻子上方,只露出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委屈地看著凌厉。
凌厉在他额头上亲亲,以後我都很温柔,不让你难过。
我是你的了吗?顾小月问。
当然。
你也是我的了吗?继续追问。
当然。
委屈的神色淡化,变成害羞,又有一丝甜蜜,顾小月朝凌厉伸出双手。凌厉俯身抱住他,微笑:不气了,嗯?
嗯。细细地答应,我饿了。
这一整天在床上度过,完全不用担心如何打发时间,凌厉肚子里藏著无数故事,每一个都刺激、危险、神秘,顾小月听得心荡神驰,惊叹声和低沈笑声不时从紧闭的门缝传出去,在古老典雅的欧式别墅里回荡。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
这天凌厉去了上海,晚上回来,竟然发现顾小月端坐在书桌前,用书柜上马克老头从来没有用过的宣纸和毛笔写字。
凑过去一看,兰亭序,字迹飘逸若仙。
凌厉当场石化,惊叹地揪住顾小月的脸又是摸又是拧,喂,你真的是年龄小小的狐狸吗?我看你都成老精了!
顾小月拍打他的手,跳起来逃开,隔著书桌和凌厉对峙:我本来就是狐精。
可我没见过会写毛笔字的狐精啊。凌厉把字举起来,看了又看,啧啧,风神俊逸啊,得著神髓了。谁教你的?狐族近年也开始学习人类文化了吗?
没有啊。顾小月站得远远,眼神黯淡下来,是我妈妈请老师来教我的。
凌厉放下字,把顾小月抱过来坐到椅子上,认字就好了,学什麽毛笔字啊。来,说说你还会什麽,都读过什麽书?
围棋啊,画画啊,作诗啊,钢琴琵琶古筝笛子都有学。顾小月耷拉著眉毛,表情更加沮丧,掰著指头数,书读了好多,《烈女传》、《论语》、《庄子》、《老子》、《人间词语》、《李太白全集》、《聊斋志异》、《安徒生童话》、《时间简史》、《百年孤独》、《喧哗与躁动》......一只手掰不过,换另一只手,掰了好久,顾小月粉嫩的嘴巴里发出一声长叹,唉,还有很多。
凌厉忍笑瞪著顾小月精致的小脸,表情越来越夸张,最後忍俊不禁,终於放肆地大笑出声,有没有搞错啊,这都什麽乱七八糟的书啊。你这脑瓜看得懂吗?
顾小月没有听出凌厉的嘲弄,忧郁地看了凌厉一眼,点点头,好多看不懂。
看不懂还看?凌厉边笑边摇头。
顾小月讨厌他这样笑的样子,眉毛皱得更紧,显得更忧郁了,我妈妈说要多看书,才能知道人类是怎麽回事。有些书还挺好看,不过有的就是胡说八道了。我特别奇怪那本《聊斋志异》,有些事和我们狐狸族的记载一样,有的根本不一样,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可有好多书根本看不懂。
看不懂就不要看啊。凌厉挑挑眉。
但妈妈说,不看怎麽知道人是怎麽样的呢?顾小月又露出那种神游八荒的表情。
那......凌厉忍笑,也不用看列女传啊。
我也这样想,不过妈妈不认得字,只管买回来给我。买了就随便看看了。
凌厉忽然看到书桌上搁著顾小月的那个般若面具,知道他又在想找爸爸的事了,伸手拿起来看。
般若面具形貌狰狞,在能乐里一般由怨灵类角色配戴,无论是憎恶的眼神还是惊怖绝望的表情都透著不详,它所代表的意义更是不佳。凌厉无论如何想不通,竟然有男人会把这种东西送给情人。每次看到顾小月把玩这个面具,都忍不住觉得不舒服。
顾小月走到凌厉後面,亲昵地搂住凌厉的脖子,把下巴支到凌厉肩上,伸出一根手指描画面具涂抹金粉的眼睛。
给你看我爸爸的照片吧。顾小月突然来了兴致。
好啊。凌厉笑著把他抱到膝上。
顾小月摇晃著腿把面具翻转过去,从面具背面的小凹洞里掏出一枚金鸡心挂坠,手指在挂坠下面一推,露出里面的小合影照。照片中的女人美丽脱俗,嫣然微笑,如隐居山林的仙子,男人清秀儒雅,但眼角上挑,微带桃花,略狭的眼中透出细微戾气。
凌厉心底轻叹。这个男人,不可靠。转头看顾小月,三分喜悦,六分忧郁,剩下一分茫然若失,不知道神思又飘哪儿去了。
慢慢把鸡心阖上,顾小月长长叹了口气。
凌厉把鸡心接过来,入手的份量让他微一怔,细看,果然不是纯金,竟然是渡金的,这个坠子哪来的?
我爸爸送给我妈妈的。我妈说很贵的。顾小月把头靠到凌厉肩上,伸出手指轻轻抚摸,我饿的受不了的时候想过把它卖掉,不过只是想了一下,我要真卖了,我妈妈一定不会原谅我的,唉,我真该死,竟然有那种该死的想法。
他手上的伤已经好了,细长白皙的手指在鸡心坠上流连,含著说不尽的依恋。可惜,金光无论多麽璀璨夺目,终究是假的。
凌厉的心一点点沈下去,一股烦躁的情绪憋在胸口发泄不出来,说不得的难受。
不要找他了。凌厉看著顾小月,突然这麽说,这麽多年了,他大概老得不像话了,你见了他也不一定能认出他。
顾小月怔怔看著凌厉,把吊坠拿回去,垂下睫毛慢慢说:我妈妈说,只要我见到爸爸就一定可以认出来。因为我们是父子,父亲和儿子见了面,一下子就能认出对方,因为我们是骨血相通的......
凌厉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叹了口气,在小狐狸脸上拍了拍,喂,明天回上海吧。
啊?顾小月没回过神,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