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牙看着这一切,愣着,就是这些珠子,在残害着自己的同胞,让卡斯人节节败退,死在痛苦中,不,应该是自己吧,一切的
根源都是自己吧。
谁让他把这告诉给青凤。
这是怎么样的一笔帐,又本来应该是谁来还呢?他闭上眼,有人用剑柄捅他,一直让他向前,然后,有人扯开了他身上的衣服
,他挣扎了一下。
“怎么,难道,你想裹着衣服,想快点死吗?”
于是他放松了,那衣服离开了他,死是他最不需要的,他想活下去,等到他心中的希望不再只是希望。他身无寸缕地站着,身
上的伤痕并不多,只有肩胛骨的地方是捏着死死的指印,有人在嘲笑他,但是他封闭自己的感官,象他曾经做过的一样。再没
有人可以动摇他,这天地只有他一个人。
一步一步,他步下水去。
然后潜入到水的深处,水包裹着自己,那些让他痛苦的事情都消失了,人的声音,世间的争吵,得到的伤害,就让自己在做一
些事情的时候什么也不想吧。
连他也不要再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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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凤?青凤?”
“嗯?”
“你走神了!”盈凤用略有点责备的目光看着他。而回给他的目光却是漠然的,仿佛在说,走神又怎么样?
“你,你今天很奇怪。”盈凤试图想引起青凤的注意力,终于他高声叫了起来,“我还是不能接受!”对于一个没有变身的梭
蒙人来说,要他谈及床第前发生的一切都有些难以启齿,在这五百年和卡斯人一起发生这许多纷争的岁月里,情人之间发生本
来是自然的事情,也带上了一种奇怪的色彩。
“青凤,你完全没有必要和他发生这些,一个男人和一个男人。”盈凤怪叫着,“你不会觉得恶心吗?”
青凤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如果你有欲望,你应该有欲望,这么多年来,你谁也不亲近,这是不正常的,你应该和我的妹妹在一起,你们好好恩爱,会
有一个孩子。”
“我们现在不需要孩子。”
“可是吉宋她需要!你每天都不在她身边,你不知道她有多寂寞吗?”
青凤抬起眼睛来看着他,冰冷的眼睛,“那只能怪她选择成了一个女人,不能拿起剑,不能拿起弓,不能和我们一起战斗的女
人。”
盈凤摇摇头,“你怎么能这样想,她是因为你……”
青凤打断了他,“好了,够了,你看不出来我很厌倦这句话吗?因为喜欢?我们还需要这种廉价的一点用处的喜欢吗?”
门口发出一声女人的哽咽,然后是一个人飞奔着跑远。
“见鬼。”盈凤向外跟着冲了过去,一个女人站在帐门外,脸色呆滞,泪水爬满了整张脸,她的嘴在不停地嘟嘟囔囔,“救救
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然后突然间,她伸出手来紧紧地抓住了盈凤。“你去救救他,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求求你!”
“你疯了!”抓着盈凤的手极其用力,一时半会盈凤居然摆脱不开。眼睁睁地看着吉宋消失在视线里。“你放开!”
那个女人的眼里闪出不正常的狂热的光芒,而在猛一用力的时候,她的喉头一哽,双眼一闭,身子一软,倒了下去。盈凤不得
不伸手将她抱在怀里,“麻烦,你们这些麻烦的女人。青凤,青凤!”他高声叫喊着,里面的人却是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你还不赶快去把我妹妹追回来!”
青凤扫了一眼他所看到的,“到底出了什么事?”青凤提高了声音问。
一个士兵跑了过来,“是达姆家的孩子,今天偷偷溜到河贝湾去了。
达姆去求了吉宋王妃,然后……”那个士兵的话越来越小,显然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才合适。
“她的孩子为什么会去贝壳湾?”
那士兵吞咽了一下口水,显然不知道说什么,青凤冷冷地逼问,“说!”
“没有钱,他们没有钱,那孩子想去用珠贝换取活下去的粮食!因为,因为王,只把粮食配给有战斗能力的家庭。”那个士兵
扑通一下跪倒,“达姆的男人死了,她自己又不愿意成为女箭手,她不愿意,所以她家里一个战士也没有。”说到这里,那士
兵的脸上也出现了泪水。
盈凤的心里翻涌着难言的情绪,他看看自己抱着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应该年龄并不大,可是脸上已经爬满了皱纹,就连头发
也从墨绿中泛起了不少霜花。
“你将她安置一下,然后去把吉宋找回来。我过去看看。”没有回头,青凤已经迈开了步子。“对了。”他没有回头,却是对
着盈凤说的,“替我,向她说声对不起。”
盈凤沉默了,他知道,那已经是青凤极大的让步了。
当青凤来到贝壳湾边上的时候,士兵拿着细剑站在水边。采珠人裹着袍子站在岸边,人群并不离散,静静地好象在等待着什么
一样。他扫视的人群中,却没有看到那个人。
士兵跪下来向他行礼,他只是把眼睛望向乌曼。那个女人的眼神看起来有点和平常不一样。
“怎么回事?有人告诉我有个孩子在水下。”
乌曼迟疑了一下才告诉他,“是的,不只是那个孩子。”
青凤的身子迅速转向了水面,盯着水面,他的身体轻微地往前倾斜了一下,只是他迅速移动的脚步转换了自己的重心,“他下
去做什么?”
乌曼望着她的王,“他说,他一定可以的,他能把人给带回来。”
青凤盯着水面,好一会儿,“很爱逞强呀。他以为他是谁?”他的嘴角弯起了一丝弧度,倒不象是一般的讽刺,而是真的要发
怒的前兆。
乌曼困惑地说,“可是……”她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那个人,他今天已经捞起了一颗珠子,本来已经上岸了。后来听说了那个孩子的事情,他自己主动跳下去水里去的。”青凤
沉默着没有接乌曼的话,听起来倒象是乌曼一个人的自言自语,“明明是,不关他的事情呀……”
“一个卡斯人!”猛然,青凤的怒火喷射了出来,“好了,想想你是站在什么人面前又在为什么人在说话?”
“王!”乌曼单膝跪下来,她的目光又恢复成比冰还要冷,“王,我的话说多了。”水面吹来的风也更冷。也许那个人不会再
回来了也说不定。下去了那么长时间。
“好了,该回去了。如果你们还想留着命等着明天,还是真的活着不耐烦了,今天就想在这里冻死?”守卫的士兵叫嚷着,那
些裹着黑袍的采珠人,终于慢慢散去,但是不少人却在这样想,“如果是我被困在水下,会有谁来救我吗?”
“既然,你真的这么有同情心,那么,这个月,将你的月粮扣下一半给达姆送过去。”
乌曼抬起头来,不知道怎么地觉得她的王的牙齿在冷风中微微有些打架。
就在这时,湖面波纹翻动,绿水越发深,象是发黑的颜色,“有动静!”一个人大叫着,声音变调了,分不清是喜悦还是惊叹
。然后一个人抱着另一个人从水里窜了上来,光滑的肩膀露了出来。乌曼想要上前,又转过头来想看着主人的脸色。青凤的眼
睛很黑,直盯盯的,压根没有再注意别的,眼睛里只有那个人,那是一种想要吞噬对方的感觉,不知道怎么的,乌曼的心一沉
,沉得象青凤看不出深浅的眼睛。
人群里稍微有些松了口气,向水面拥挤过去,但顷刻之间就又想到,这个人是卡斯人,便又都站住了脚。就那么呆呆直直地望
着。
青凤的眼睛终于眨动了一下,转身就要走。
“王,那个男孩。”
“在水下呆了这么久,还可能有救吗?通知他的达姆来吧。”
乌曼觉得更冷了,青凤青绿色的袍子就那么向黑夜里走去,“那个人,晚上要给我带回来。”空气里好象迅速象烧着了火,在
空气里席卷了一圈,然后再一起都收入了青凤的体内。乌曼愣着,再转过头来看着那个卡斯人。
卡斯人将那孩子抱着,两人身上都是红的,乍看上去无法分辨出伤口在哪里,又是谁身上的血更多。这时没有人再去耻笑他的
赤裸,卡斯人将那孩子抱在地上,“他还活着,有药草吗?”他抬起来的眼睛里饱含着担心。
很多人转过头来看着乌曼,乌曼举起了手,“去找医者来。”
然后,她抓过了一件黑袍子,“不过你得跟我走,这后面的事情都不关你的事。”
“可我也懂医术呢!我能帮得上忙!”
卡斯人向自己伸起手,好象这样自己就会把他要的一切都给他一样,乌曼说,“是王的命令。”
然后她看到了那个男人沉默地站起身子。
第七章
乌曼在明牙前面几步停下了步子,然后转过身来,看着明牙。
早上离开的青凤的帐篷就在前面不远处,明牙有点害怕,然后乌曼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明牙突然想跟着她走她走得那条路,那
个女人飞快地回过身,然后剑已经拔出来。她还是什么也没说,明牙知道,那是逼着他向另一条路走去。
他还是怕,身子在抖,他可以的,夺下她的剑,可是,然后呢,哪里还有出路呢,天很黑,星光满天,可是没有人愿意主动放
下手里的剑。
他迈动步子,一点点,会愤怒,但不是针对任何人,不是针对这帐子里面的人,那个人,他是觉得可以原谅他的一切哪怕……
,心里很热,又很冰冰凉,心里有团火在烧呀,只是又被自己咽回心里的眼泪给浇熄。
他掀开了帐子,手上握着的幄布很重,然后一下子就又进入黑暗里,黑暗里有个人朝他扑了过来,明牙挣扎了一下,然后觉得
无济于事,对方的头已经扑了过来。
黑暗中,牙齿与牙齿硬生生地磕了一下,本来觉得痛,可是头被对方抱得紧紧的,舌头非要和他的扭了起来。
明牙的身体颤抖了,他在吻自己,开始明牙是被动的,但是一会儿,他就突然疯狂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就觉得喜悦起来,非想
要更卖力地也吻回去?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惊疑,但不这样,好象怕自己会突然流出眼泪。
你肯吻我吗,不管我们的族人怎么对不起你,你还是愿意吻我吗?什么姿势也无所谓,怎么样被你折磨也无所谓,你知道我有
多爱你吗?
无数次,我淡淡地说,他只是一个孩子,没有欲望意识的孩子,他还不懂,对于我,对于爱,然后对于传到耳中他变成男人的
消息似乎都无动于衷,但是心里好痛,痛得想,死了才好,可是我不死心,不知道人怎么可能这样,怎么可能那样的绝望就是
不死心?明明他懂了爱了,明明他成了一个男人,明明他要去爱一个女人,明明就是如此,明明觉得现在我在你的面前如此下
贱?可是停不了,甚至停不了此时的欢喜?不敢去想,不愿意去想,当痛苦已经贯穿在我身体里每一个角落,就觉得这好象是
活下去之前最后享用的空气,这个身体,你还喜欢,你愿意要,如果能做什么能让你内心的怒火减少,能让我们之间的恨减少
,如果能,除了死,除了那让我再不能看到你不能知道你的死,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呀!!
我怕你吗,不,我不怕,我怕我自己,真的很怕。还准备往下陷多少,要掉到哪里才是尽头呢?
明牙被拖上了床,然后在又被触及到隐密处的伤口,那里又重新疼痛起来,这一切,一切都象是自己隐藏起来的痛苦,又要被
尖锐地触及、揭开,再给上更深的伤害。
“不。”模糊中明牙在黑暗中吐出这样的字,不知道是对命运还是对青凤说的。身体还是更迅速被翻转了过来。
太痛了,但是却敏锐地感觉到了对方的性器的火辣。
“我恨你!”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什么时候死呀!你这个伪善的家伙。”对方咬着牙在说,那性器就越发加力地冲进抽出。
身体趴着,两只手撑在床上,要不身体可能都会被折断吧,臀部拱起来,以方便对方的进攻,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为什么
要让这样的感情变得这样贱呢。
可是,这是我唯一的能够亲近你的方式。
“你好象很快乐?”
是的,你说对了。快感在身下累积,男人的身体就是这样,一点有了与欲望沾边的念头,就会化身野兽,脑子都被抽空了,只
等待着能冲上高潮,在无数次青春的岁月里,我是怎么样办的,在我勾勒不出你的形状的时候,我是怎么样办的,我只能叫着
你的名字。
然后,在你离开后,无数次在梦中,我害怕有人窥视,因为你的名字总在我的嘴边,只是我怕喊出来,我怕别人惊扰我,我也
恨我自己,比你恨我还要恨,我恨我忘不了你的名字。
“不许这样!”身后的人的声音放轻了些,似乎也有了些温度,将明牙抓着自己下体的手硬生生地拿开。
“不要!”明牙呜咽地叫了一声,然后不得不将肿胀起来的下体在毛毯上磨擦,毛毯的柔软和细密的绒毛在他身上最敏感的地
方搔动加温,明牙呼呼地喘着气,陷入感官的冲击中,因为明牙臀部的晃动,两人的位置的微妙变化,两人口里都不由自主地
溢出了声音,那传到彼此耳中对方的呻吟又激化了两人,后面的人先到达了高潮,然后和一切男人一样,在那之后就变得虚弱
,软软地倒下,滚到了明牙的身边,明牙咬着牙,然后悲惨地呜咽着,喷出的精液粘在毛毯上,然后又粘在他自己身上。
多年来他的渴望一直在黑暗的甬道里,好象第一次突然让他觉得有了点光可以透起来,
下体的欲望虽然缓解了,可是身上那些被青凤抚摸过的地方,那些沾染着青凤体温和气息的地方,还有第一次因为和青凤的实
体接触而喷发舒缓的欲望让明牙心里的火无法控制地烧毁了他的理智。那种从心里出来的渴望,已经要让他溺毙了。
明牙的手忍不住贴着贴在他的腿上的青凤的腿抚摸下去。多少次他幻想着这一切,从他自己也还是孩子的时候起,好多年了,
他不知道他的身体变成了什么样,也不知道他的样子是什么样,除了黑暗,再没有别的笼罩他们,过去是他瞎了的眼睛,现在
是青凤的头盔和这无边的黑暗,可是他可以感觉得出来,他那本来就比常人更加敏感的手可以摸到他,感触到他,坚实的肌肉
,平滑而富有弹性,明牙男人的欲望又迅速抬头了。
真是可耻,是的,可耻的卡斯人。青凤从来都没有说错。
明牙的手不由自主地向青凤身上那最脆弱,也最强硬的地方摸索,多亏了他多年来都是瞎子,他摸到了浓密的毛发,他的嘴角
弯起,幸福的,忘我的,如果可能,他也想占有对方,用对方占有他的那种方式,用欲望触及对方的每个角落,特别是肉眼看
不到的地方。那动作也不再轻柔,加了力的,男人的抚摸。
可是他的手突然被抓住,“你,在做什么?”那是从齿缝里迸发出来的,明牙的手瞬间被折起来,几乎要被扭断了。“谁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