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颤音愤愤地对南说:“不用他断了!我已经死心了,不但对他死心了,对这条路也死心了!这回他终于如愿以偿了!”
南哥还是很着急的声音,他说:“凛凛!你别这样!你这样,哥听着心里也很难受,你感冒是不是很严重?我过去看看你方便
吗?杨涛那你放心,我回头就和他联系,让他知道你的心意......”
没等南说完,我就已经清醒过来了,我明白:就算是我再委屈,但我也不想让涛以为我是在求他,毕竟我也是有尊严的!开是
我就打断南的话,对他说:“哥,我感冒不严重,你不用来看我了,杨涛那你千万不要联系他,我再贱也没贱到求着他来看我
的地步!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现在说出来,我心里好受多了,你忙吧,我没事的。”
“凛凛你真的没事吗?真的不用我去看你?”南哥还是有些不安地问我。
“真的没事,哥,你放心吧,现在我心里敞亮多了。”
“噢,是吗?那就好,那你多注意身体,好好休息,回头我再去看你。”
“好的,回头我好了咱哥俩再聚。”
放下南的电话,我心里感觉空空落落的,我决定,明天就上班,虽然病假还有一天,但我再也不能在这个死气沉沉的房间里呆
下去了,再呆下去,我非发疯了不可!
我又躺下来,想睡一会儿,但却怎么也睡不着,有些事,一幕幕的浮现在眼前,让人心里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但我被手机铃声惊醒了,我拿起来,看都没看,就接了。
“喂,哪位?”我问。
对方迟疑了一下,说:“是我,涛。”
我的那点困意倾刻之间荡然无存,我坐起来,故作平静地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南说你感冒了,怎么样?现在好点了么?”
“谢谢关心,我已经好多了。”
“嗯,”他又迟疑了一下,然后说:“我现在过去看看你方便吗?”
我心里此刻如刀绞,很乱也很疼,这个人是我日思夜想的那个人!我当然想见到他!但他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来见我的!我感
觉自己的尊严已经被他一层层剥落!我无地自容!所以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必了,你也挺忙的,再说我也好得差不多了。
”
涛平静地说:“你现在是不是自己在家?”
“是的,我请了病假,想好好休息。”
涛又顿了一下,然后说:“噢,那我一会儿过去吧?”
“不必了!你的心意我领了!我想睡会儿,不想人打扰。”我冷冷地说。
涛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说:“那好吧,你睡吧,回头我再去看你。”
“嗯,回头再说吧。”
挂了他的电话,我心里更加失落,想他,又恨他!这种情绪......真的是难以言表!
(四十九)
放下涛的电话后,我又躺下了,不知躺了多久,只是眼瞅着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我在想:这会儿,大家都在匆匆往家赶吧?
后来,我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脚步声和说话声,我知道,汤林和他女友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汤林敲门来了我的屋,我赶紧立起身,汤林对我说:“凛凛,我和小月(他女友)一会儿要出去,走以前先给你
弄点饭吧,你想吃什么?”
我笑着说:“汤哥,我刚吃过东西了,不麻烦了,你们忙吧。”
“嗨,和我还客气?”汤笑着说。
“真没客气,我刚叫的外卖,吃的挺饱的,谢谢你了。”我解释道。
汤林笑着说:“这样啊,那你就好好休息,我出去了。”
“好的,玩得开心点。”我笑着说。
汤林出去后,过了一会儿,我听见门铃在响,汤去开的门,他问:“请问你找谁?”有一个声音问:“你好,我找华凛,请问
他在吗?”
我的心缩紧了,声音虽然不大,但我怎么能听不出来涛哥的声音?
汤林客气地把涛让进了我的房间,对我说:“小凛,有朋友看你来了,你们聊,我和小月出去了。”我早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冲汤林笑着点了点头。
接着,我才好好地打量起眼前这个我朝思夜想的男人。
数月未见,他还是那么英气逼人,身着一身笔挺的黑西装,花纹精致的领带打得整整齐齐,微微含笑的双眼射出炯炯有神的光
芒,下巴上的胡须刮得很干净,发丝依旧是一丝不乱。
他手里拎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水果之类的东西,放在了我的床头柜上,随即,他也在电脑桌旁的旋椅上坐了下来。
我看着他所做的这一切,冲他勉强地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要是难受,你就躺着吧。”他这样说。
“没事,吃过药了,已经好多了。”我淡淡地回答。
“嗯,到医院看过了吗?”
“嗯,看过了。”
“换季时的感冒不能掉以轻心,不要自己乱吃药,还是按医生的处方来,必要时应该输液。”他还是那么爱说教。
“已经输了几天液了。”
“噢,这样就好。”他轻轻地说。
接下来,就是沉默,气氛出奇的尴尬。
过了一会儿,我抬起头,看着他,问:“哪天回来的?”
涛微微笑着说:“噢,三周以前吧!一直挺忙的。”
“嗯。”
接下来,又是沉默。
他顺手翻了翻我桌上财会方面的书,问:“一直在复习么?参加今年的考试么?”
“想呢,看情况吧。”我漫不经心地回答。
“嗯,平时没事时就看点,考时会相对轻松些,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知道,到时再说。”我利索地答道。
“嗯。”
他放下了手中的书,看着我,问道:“身体现在确实没事么?用不用我带你到医院再看一下?”
“不用,早就没事了,一个感冒,不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我还是麻利地答道。
他还是看着我,说:“噢,没事就好,记得按时吃药,以后自己要多当心,出了汗不要马上出去走。”
“嗯,我知道。”我看了看他,又低下了头,因为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好保持沉默。
他一直在看着我,过了一会儿,他说:“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公司还有点事没处理完,以后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
话吧,我手机号还是那个。”
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就这最后一句,NND的把我的火逼到了嗓子眼!本来我还可以伪装地和他客气两句,但现在让我装我也装不出来了!
我铁青着脸,面无表情,不说再见,更没有起身送他的意思。
他慢慢地站起身,说:“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我还是面无表情,铁青着脸那样坐在床边上。
他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拎起皮包,走向了门口。
我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心中委屈、哀怨、气愤......种种情绪一起袭来!他今天为什么要来?来了以后还说些不咸不淡的话,
让我心里更加难受!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他是真看不出来还是装作看不出来?难道他看不出我的病决不仅仅是感冒那么简单
吗?
看着他走向门口,我再也压抑不住胸中的怒火,咬着牙根对他的背影说:“杨涛,你他妈听好了!”
他的身子微微颤栗了一下,但是他并没有回头。
我接着说:“今天你踏出这个门!我就彻底出这个圈子!”
我的声音颤抖了,顿了一下以后我接着说:“也许有一天,我会如你所愿,找一个女孩结婚生子,但是,你记住了!”
最后一句我是声嘶力竭地喊出来的:“我他妈今生今世--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
他还是没有回头,但是我看到他握住门柄的手在微微颤抖,此刻我的眼中已经满是泪水,但我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背影,
生怕他会从我眼前突然消失!
他立在门口,背对着我,好久好久,最终他还是转过身来,慢慢地走向了我。
他走到我跟前,看着我,我用那双全是泪水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突然,他手中的皮包“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上,他伸出双臂
,用力地抱住了我!
我再也控制不住内心压抑已久的巨大的委屈之情,紧紧地搂住他的腰,放声大哭起来!
他也哭了,他的哭是压抑的,痛苦的,但强烈程度丝毫不逊于我!
他边哭,边对我说:“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犟?宁死也不肯回这个头?”
我声音哽咽地对他说:“你他妈废话!这是轻易能回头的事么?”
接下来,我们还是那样紧紧拥抱着,啜泣着。
后来,他的情绪平息下来了,但我还是控制不了自己!我还是感觉到委屈!所以我还是啜泣个不止!
他擦试着我脸上的泪水,安慰着我:“好了好了,我不走了还不行吗?别哭了,听话。”
但我此刻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我尽量不发出声音,但却止不住不断涌出的泪水!
我紧紧搂住他的身体,脸紧贴在他的胸前,任泪水把他的西服打湿一大片!
最后他坐下来,搂住我,我就那样靠着他,慢慢地,才把失控的情绪渐渐地平息下来。
(五十)
不知过了多久,我离开他的肩,看了他一眼,噘着嘴就那样坐着,他用手抬起我的下巴,我一把将他的手打开,他笑了,走了
出去,片刻以后,他从卫生间拿了一条湿毛巾,坐下来给我擦脸,我把毛巾夺过来,自己擦。
他一边捋着我耳边的发丝,一边温情脉脉地看着我,我看着他那张熟悉的脸,又想起和他离别后的种种变故,不禁又悲从中来
,泪水又止不住的溢了出来,看此情景,他将我紧紧地拥入怀中,我拼命敲打着他的胸膛,又爱又恨地责问他:“为什么会这
么心狠?要不是我拐着弯地找你,你就再也不见我了,是不是?”
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不是我狠心,而是有些事确实太难以把握了,我总想,只要你在我这里找不到希望,就会回头,
而那样你才会获得幸福啊。”
我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我本不想赖着你的!我也想到别处找出路,可是绕了一个大圈子,还是回到了原点,我才发现自
己......已经不可能再回头了......”我又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涛把我搂得更紧了,他喃喃地说:“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我在他怀里哽咽地说:“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不可能回头,如果这次你狠心地离去,我就准备这样孤单一辈子了......”
涛轻拍着我的背说:“别说了,宝贝别说了,我不会让你孤单一辈子的,我怎么能忍心啊......”
我哭着说:“你已经忍心了!你已经忍了九个月的心了......”
涛搂着我说:“欲爱不敢爱,欲罢又不能,那种滋味你知道吗?这九个月来我一直压抑着自己的真实感受,忍心对你的放纵充
耳不闻,忍心把你当成与已无关的陌生人,可是,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你,想忘都忘不了,一想起你委屈至极
的样子,我的心就......快要碎了......”
听到这里,我的眼泪更加疯狂地涌了出来,我反手将他紧紧抱住,生怕一不小心他会从我身边溜走......
涛也紧紧地拥抱着我,并轻轻地拍打着我的后背,让我平静下来。
等我们都平静下来了,我才仔细地看了看他,他也在微笑着看我,看到他身前那被我泪水打湿的一大片,我不禁感到既可气,
又好笑。
我去了卫生间,把毛巾又投了一遍,然后走进房间,给他擦弄脏的西服,黑西服还好,即使湿了也看不太出来,我又把吹风机
插好,给他吹了吹,就更加看不出什么痕迹了。
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直在床边坐着,而我站在他身前,等我弄完了,他把我手中的吹风机放在旁边的柜上,用双手环住我的腰
,就那样久久地凝望着我。
后来,他慢慢地把我放倒在床上,起身脱掉自己的西服,然后来到我身边,慢慢向我压了过来,我用手顶住他的胸,轻轻地对
他说:“锁门......”
他哈哈大笑着,起身走了出去,把门反锁上了。
回来以后,他解掉领带,脱掉鞋,慢慢地向我压了过来。
我能感觉到他那强健有力的身体的分量以及热度,我们激动地互相抚摸着对方的身体,忘情地接吻,他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
隔着衣服我也能感觉到他的坚硬,当我试图解开他的腰带时,却被他笑着制止了,他轻声在我耳边说:“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等你身体好了再说......”我开心地笑了。
后来我们都累了,他抱着我在我身边躺了下来,我问他:“你不是说公司还有事么?”他笑了起来,在我脸上用力亲吻了一下
,然后在我耳边轻轻说:“就是天大的事,我也不管它了!”
我“哼”了一声,从他怀里挣脱,笑着对他说:“你真是既无情!又虚伪!”
他无奈地笑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片刻后,他又把我拥入怀中,一边亲我的脸颊,一边说:“今晚和我回去吧?”
我恨恨地说:“不去!”
他笑了,轻轻对我说:“今天不去也好,你感冒还没好,不宜见风,一会儿我走了以后,你盖上被子好好睡一觉,现在你说你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弄。”
我说:“什么也不想吃,一点胃口也没有。”
“不吃怎么行?多少吃一点,要不身上没劲。”他轻轻捋着我的头发说。
我想了一下,然后说:“我想吃粥。”
涛哥笑了:“好,我现做是来不及了,我下去找一家好一点的粥店给你买一份,快去快回,好吧?”
我冲他点了点头,他就穿好衣服下楼去了。
半个多小时以后,他拎着两个精美的饭盒回来了,一个饭盒盛的是煲好的八宝粥,另一个饭盒里装着热呼呼的豆沙包和菜包。
我笑着看他:“你以为我是猪啊?吃多少啊?”
他笑着把饭盒给我摆到床头柜上,递给我汤匙,说:“趁热快吃吧。”
于是我就开始吃饭。
他摸着我的头,说:“你慢慢吃,我去公司一趟,明天我再来,好吧?”
我一边喝着粥,一边冲他点了点头。
于是,他就在我的额头亲了一下,说了声“回头见,宝贝”,就下楼去了。
第二天,我没有去上班,这次感冒不轻,反正还有一天病假,我想好好歇歇,再说涛说中午要来,于是,快到中午时我就简单
弄了点饭等着他。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我那本很严重的感冒让他这么一折腾,居然好了一大半,不得不感叹造化弄人。
涛来了以后,带来了在饭店买的两个炒好的菜,他洗过手以后,我们就坐下来,开始吃这顿我们离别九个月以来的第一顿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