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不要紧,阴阳差点气吐血。那哪里是什么英俊的少年!分明就是一个脑满肠肥的糟老头子。那个家伙一只手搂着姑娘的腰,一只手伸进姑娘的裙子……
哼哼,原来,男人是可以这样英俊的。阴阳感叹,自己落魄的时候再英俊也没有姑娘称赞,自己怎么就一直没有注意到。
还是有钱好啊!
“公子,您喝啊!”芳芳又给阴阳斟了杯酒。阴阳握住姑娘的小手把酒干了进去。
“芳芳,你……”阴阳刚想说两句温存话儿,就被别人打断了。
“这不是冯逐苍那小子的护卫吗?”几个公子哥儿把阴阳围住了。阴阳的兴头被打断了,有些气恼。
“你们谁啊?”阴阳横了几人一眼。
“吆~~这不是钱家当铺的少东、王家饭庄的大少爷、赵老爷的三公子吗!”芳芳站起来跟几个公子哥调笑,顺便也把他们介绍了一下,免了阴阳和他们开始的僵持。
这芳芳姑娘还真不错。阴阳暗暗点头,圆场儿打得好,毕竟自己的身份是冯逐苍的护卫,若是惹了事端,自己虽可脱身,反而是给冯逐苍平添麻烦。
“几位公子有何见教?”阴阳起身拱拱手。
“嘿嘿,谁敢给冯逐苍的人见教啊!”那为首的钱少东把扇子挑了芳芳的下巴一下“芳芳姑娘依然那么标致。”转过头接着跟阴阳说“怎么,冯逐苍无法让你满足,出来打野食儿,小心让他知道你“护卫”的职位不保。”
“在下不明白你什么意思?”阴阳知道他意有所指,但想装糊涂。冯逐苍那般人物,怎能让这种市井之徒诋毁。
“装什么啊!这城里谁不知道冯逐苍是个好男色的,喜欢被男人上,当初被周麟甩了后,还要死要活的翘起屁股等着周麟干。”王少爷说得更加露骨。
“是啊,听周麟说,那冯逐苍的后庭可是紧窒的很,比这姐儿们还销魂。”赵三公子补充道,说罢几个人笑做一团。
阴阳脸色沉了下来,转头看了身边的芳芳一眼。芳芳见他瞅自己,估摸出是想向她求证,便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同意冯逐苍好男色,还是和那个叫周麟的人真的有关系,抑或两者都是。
“看你身子这般强壮,想那冯逐苍残废之人必定受不住你,你每夜和他几回?他叫床的声音好不好听啊?是你一个人来,还是冯逐苍那园子里的男人都上,啊?哈哈哈哈哈……”几个人越说言语越龌龊,最后哄笑了起来。
“公子……”芳芳手里被塞进五两银子。她看着阴阳走了出去,转头再看正在哄笑的那几个,心说甭管冯逐苍到底是什么人,那人如此财势想要你们死还不容易,真是自不量力啊……
“少爷呢?”阴阳一回到竹园就问翠翠。屋子里面没有人。
“你今天屁股被火烧了?怎么猴儿急猴儿急的。少爷在浴室里面洗澡,柱儿伺候着呢!”翠翠看阴阳一付阴沉的样子,想不出这平日一脸不正经的人也有如此严肃的时候。
“没有你的事情。”阴阳头也不回地就冲浴室去了。
当初冯纪堂把竹园给冯逐苍还有一个原因:这竹园里面有温泉。那丛丛翠竹后面有个温泉池,水从地下涌上来,温度比人体高一些,不烫,据说还有药用的功效。本来那池子周围都是花草,后来给冯逐苍住后,那花草都被清除了,池子外面修了竹屋,屋子里面也用竹子做了个池子状的东西,放到温泉池里面,挡了淤泥石子,还能漏进水,一头流进,一头流出。人泡进去很是舒服。冯逐苍腿不好使,他便每天来这里泡上一个时辰,身边放本书或帐本,一边看一边泡温泉休息。柱儿就在旁伺候着。
“柱儿,你出去,我伺候少爷。”阴阳进了浴室,看柱儿正给冯逐苍擦背。
“阴阳,你出去啦,今天晚饭时候少爷还找你呢!”柱儿看着阴阳进来忙打招呼。
冯逐苍看看阴阳的脸色,感觉是有话要说,便吩咐柱儿先出去。
“有事情么?”冯逐苍放下手里的帐册。
“我还没有见过你沐浴的样子,今天晚上我帮你擦身吧。”阴阳把外罩和内褂都脱了,就穿着一条白色的内裤,手里拿了柱儿刚刚放下的手巾冲冯逐苍走了过去。
“使力气、用武功你行,这些勤杂劳务活儿我想你是从来没有做过,柱儿出去了,我自己来吧。”冯逐苍看他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也没有追问,想接过阴阳手里的手巾。
“你老老实实地让我伺候吧!”阴阳没有给他,把手巾洇湿了便往冯逐苍的后背擦去。
冯逐苍的后背竟然不像他想的那般瘦弱,反而也是结实有力。阴阳的手在上面游走,意识到这个男人很多地方都不想别人想象的那么简单,当然,这个别人也包括自己。他自己的传闻他自己肯定知道,竹园里的人,像翠翠,肯定也听的比谁都多。可没有人跟自己说过……
想着想着,阴阳不由自嘲了下。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过是当人家的护卫,怎么还指望人家掏心掏肺不成?人家是主子,自己是奴仆!
“你心事重重。”冯逐苍说,阴阳的力气很大,擦到背上他不禁一咧嘴。
“少爷,对不起!”阴阳把手巾从背上拿下来,往擦过的地方拂上些温泉水。让冯逐苍背靠着竹池的边缘半躺好,一手扶住冯逐苍的肩膀,另一只手开始擦拭身前的皮肤。
冯逐苍瘫了多年了,可是小腿和常人一样,完全没有萎缩的迹象。冯纪堂从京师请了前朝的御医,每天午饭后都给冯逐苍的腿按摩,平日也常拿药水泡,所以看上去只是像不怎么锻炼的样子,而不是瘫痪。
冯逐苍平日都是坐着,不过如果他能站起来,想必和自己一般高吧!冯逐苍的身材很好,虽比自己瘦些,可是匀称,皮肤松紧有度。阴阳边想边擦拭着冯逐苍的腿,从小腿到大腿,很缓慢,很小心。如同一个爱财的老头擦拭珍藏古董上的浮灰一样,动作温柔而体贴。
浴室里的温度似乎升高了,阴阳感觉自己有些口干舌燥。他摸摸额头,都是汗。再摸摸胸膛上,也都是。他抬头看了眼冯逐苍,冯逐苍正好也抬眼看他,两个人的目光一撞,阴阳自然而然地把目光挪开了。
咦?自己怎么把目光挪开了?阴阳感觉自己有些奇怪,平定了下心神。继续擦拭冯逐苍的腿,擦到了大腿根部阴阳便停了手,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果、果然没有看错,阴阳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红,那冯逐苍的分身似乎肿胀了起来。
“你……”阴阳抬头看冯逐苍。
雾气氤氲中,冯逐苍的面孔也浮上淡红。阴阳平日便觉得冯逐苍很英俊了,此刻,许是冯逐苍泡在温泉中的缘故,那坚毅的嘴唇异样的红润,蓝色的眸子盯着阴阳,让阴阳仿若沉浸在一片幽深海域之中,不可自拔。
“我说过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你那么暧昧的擦拭我的身体,我有反映也是正常的。”冯逐苍开口,声音一如平常,但听在阴阳的耳朵里面,比平日的悠扬又多了一些韵味。
“我怎么暧昧了,你说!”阴阳把自己的脸移近冯逐苍。他发觉冯逐苍的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冯逐苍泡温泉的时候,喜欢放一些有淡雅气味的草叶进去,不像花朵的味道那般浓郁,是很清冽的气味,和皮肤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洁净而清爽。
一个成熟男子的气息!阴阳不自觉地低头,把鼻子贴近冯逐苍的肩膀,呼吸着那种让他有些着迷的气息,长这么大,阴阳意识到自己第一次为了一个成年男子的味道沉迷,那是种带着活力的感觉,奇怪地出现在一个残废的人的身上。
“你的手现在就很暧昧。”冯逐苍的语气还是很平静,可是嗓音有些沙哑了。
阴阳从失神中猛醒,低头,发现刚才自己擦拭冯逐苍大腿的那只手竟然覆上了冯逐苍的分身,还慢慢地抚摸那分身,使那分身变得更硬了。
“啊,我……”阴阳吓了一跳,马上收回那只手,抬头想解释一下。
“我知道你是无心的。”冯逐苍比阴阳更早地说出了阴阳想说的话。
阴阳没有听清冯逐苍在说什么,他眼里只看到冯逐苍的嘴轻轻地张口,然后合拢,然后再张口,然后再合拢……那双幽蓝的眼眸透过雾气望着自己,如夜空下的海面,平静而美丽。阴阳看着冯逐苍这模样,便把自己的头凑了过去。
吻住了冯逐苍。
阴阳一只手用力地搂着冯逐苍的肩膀,吻着他,把舌头也伸了进去,挑沾着冯逐苍嘴里的津液,另一只手重又覆上了冯逐苍的分身,上下套弄着。
冯逐苍想要推开阴阳,可阴阳紧紧搂着冯逐苍,不让冯逐苍的胳膊挪动。他抱着冯逐苍那结实的身躯,让它和自己几近光裸的身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嗯……唔……啊,啊~~”冯逐苍的分身禁不住阴阳一再揉搓套弄,在那快速摩擦的刺激下,冯逐苍忍耐不住便射了出来。
“呼……呼……”阴阳放开冯逐苍的嘴唇,喘着粗气,看着冯逐苍的脸。冯逐苍的气息也不均匀,加上刚刚释放了自己的欲望,脸上竟添了一股情欲,眼睛的色泽深沉了下去。
“周麟是谁?”阴阳冲口而出问了这句话,问完他就想打自己一个嘴巴。问这个问题干什么,自己又不是冯逐苍的老婆,丈夫出外寻花问柳还要捉奸拿双不成?刚刚还一付欲求不满地样子吻了冯逐苍。
“柱儿,进来,伺候我回去。”冯逐苍听到那个名字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一把推开阴阳,大声喊柱儿。
柱儿一直在外面候着,听着主子喊他,忙不迭跑进来,给冯逐苍更衣,背着冯逐苍回主屋去了。
留下一个发呆的阴阳……
第四章 情事
阴阳亦步亦趋地跟在冯逐苍等人的后面,今儿冯逐苍是要去烟雨湖边上的奉春楼饭庄谈生意。听翠翠说,这是很大的买卖,客户是两广一带最有势力的陈老板,不到四十岁的壮年男子,把接手的家传事业做的很大。
冯大在前头开路,冯逐苍被两个仆佣抬着,翠翠紧随其后。
阴阳一个人像小狗一样被甩在最后。
自那天在浴室阴阳对冯逐苍做了那些事情,问了那句话以后,冯逐苍便不怎么跟阴阳说话了。翠翠看在眼里,便把阴阳的点心给免了,冯逐苍说了翠翠几句,翠翠委屈地又给端了上来。可冯逐苍还是不怎么理会阴阳。
我做错什么了?阴阳问自己,亲他的时候他还没有生气,显然他可能就是喜欢男色,被我亲了,也没有什么气恼。想到这里,阴阳的心情好了一点,甚至有些飘飘然,似乎如果冯逐苍真的喜欢他,他会感动的五体投地一样。可是后来明显是生气了,那肯定是因为我问了那句话。那个,难道真是冯逐苍的隐痛?……
陈老板先一步到了奉春楼,要了个临湖的上等雅间等着冯逐苍。他耳目多,消息灵,月余前冯逐苍织成新花色布料的信儿传到他耳朵里,他马上就北上来找冯逐苍,要第一个买到这种布料。
“陈老板,你是我的老主顾,你来这里理应小弟做东,怎么还劳烦你请客。”冯逐苍一进门便热络地跟陈老板打招呼,陈老板带着手下的人迎在雅间的门口,看到冯逐苍来了,老远地就拱手致意。
“冯老板客气,虽不是两广,但我也不妨做个东道。冯老板肯赏脸就是老陈我最大的荣幸。”陈老板过来跟在冯逐苍的椅子旁边儿,说话间把冯逐苍让进了里面。
陈老板坐主位,冯逐苍客位,翠翠和阴阳站在冯逐苍的两旁。阴阳看着陈老板拉着冯逐苍的手就感到不舒服,冯逐苍不管是不是好男色,他也不能这么拉着啊!而且如果他知道冯逐苍好男色,他还这么拉,那不是对冯逐苍……阴阳没有发觉自己的眼睛瞪得跟狼一样,恶狠狠。
“陈老板真是消息灵通,我上过月才给我爹爹看过新的料子,您就大老远的从那边过来,有什么事情,您吩咐一声,小弟我就会办到。”觥筹交错间,冯逐苍跟陈老板寒暄。
“怎敢,如今放眼冯家上下,除了令尊,在绸缎业最执牛耳的就是冯老板您了。您这般尊贵的人物,我怎能不前来拜会。这么多年的交情,我也不客气了,冯老板,您那个料子如果批量生产了,这头一批货可一定得照顾我啊!”陈老板满脸堆笑,亲自给冯逐苍加了块糖醋鱼。
嘿嘿,这陈老板果然是商行里的老油条了,连冯逐苍喜欢什么都打探的一清二楚。先不说这糖醋鱼,还有那天目笋干、绍兴麻鸭、清汤越鸡、龙井虾仁、南湖蟹粉……都是冯逐苍喜欢吃的,为了这货,真是用心的很。阴阳撇撇嘴,心道,归根结底还是冯逐苍厉害啊!
“当然,我们的生意都指着陈老板照顾呢!想当初我刚入行,都在起步阶段,大家都冲着冯家别人的生意去了,只有陈老板您照顾我,我大哥抢都抢不走。”冯逐苍慢慢道出那么一段过往,“就冲那一段,我冯逐苍什么时候有了新货,这头一份都是陈老板您的。”冯逐苍说话掷地有声,他做生意一向讲究信誉,也讲究义气,虽说商人重利,可互利之下多个朋友便多条路。
“嘿嘿,冯家别人也不错,可冯纪堂老爷子什么人物啊,他看好的人怎么会有差!光顾冯老板的生意不也是讨个令尊的好儿吗!我这点小心思被冯公子您这么一说倒成了大人情了。嘿嘿,您冰雪聪明,才华绝世,给我这张老脸贴金了。”陈老板知道冯逐苍什么都明白,也不跟着他含糊,索性说明白了,还显得自己是个爽快人。
“陈老板谦虚了!”冯逐苍笑着举起酒杯……
一顿饭下来,生意谈成了,三个月后,第一批货就能出来,陈老板派牢靠的人来,验过后,一手钱,一手货。
奉春楼门口,陈老板和冯逐苍道别。冯逐苍看陈老板远去后,便让仆佣抬着他回府。
“啊……这不是冯三少爷吗!”冯逐苍一行刚转身,面前过来几个人。那几个人本是要进奉春楼的,可是看到冯逐苍就都没有进。
阴阳一看,那开口的正是前些天在桂香坊里面碰到的钱少东。身边有几个没有见过的公子,其中一个穿褐黄色衣衫的公子看了眼冯逐苍,便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去,再看冯逐苍,脸色一片苍白。
“碰到你从前相好儿的怎么不知道打个招呼呢?冯三少爷您可贵人多忘事啊,想我们周麟当初可没少伺候得您舒舒服服,您怎么下了床就忘了呢?还是……”钱少东看看阴阳,“还是您有了这新欢,就忘了旧人啊!”
阴阳看着那钱少东的嘴脸,很想上去给他一拳。不多,就一拳,阴阳敢保证面前这个家伙就会从这个世上消失。可是冯逐苍都没有说话,自己有什么理由出手呢?
“钱少东,听说令尊的事业不错,还想传给钱二公子。”冯逐苍冷冷开口。
钱少东愣了下,他平日花天酒地大家都知道,父亲不齿他的行径,想把家产交给老二掌管,这个事情可还是没有外人知道啊。他好心痛好心痛,还有什么比剥夺一个爱财之人的财产更令他痛苦的呢?
“我们当然比不得你冯三少爷,整日忙进忙出,连看我们周麟的时间都没有,周麟一直想着您呢,他说这么些年,就您在床上的姿势最令他难忘。什么时候让我们哥几个也见识一下啊?”看钱少东吃瘪,旁边一个人慢悠悠开口,扯过身边褐黄色衫子的那个男子,想那男子便是周麟。
“放肆,我们少爷也是你们这样的人谈论的?”翠翠不等冯逐苍说话,便上前骂道。冯逐苍对她而言乃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无论冯逐苍喜欢什么,她都认为是对的,“冯逐苍”这三个字就是“正确完美”的化身。
“原来冯逐苍男女通吃啊!”钱少东阴恻恻一笑,“被男人上他还行,上女人他恐怕不行吧?他肯定无法满足你,不如来我这里伺候我吧!”说罢上前一步,要摸翠翠的脸。
钱少东手还没有碰到翠翠,就被阴阳一巴掌打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