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买吃的去了。瞧,还是热的,赶紧吃了吧”说着,把里面的三个方便盒打开,递到了天赐面前。天赐不客气的把那方便盒
接了过来。长久以来,承受他百般照顾已是理所当然。所以,那些客套话已很长时间不曾提起了。
天赐打开方便盒,笑了起来。那是他爱吃的菜,满满的一盒“青椒炒土豆丝”另两盒就是大米饭了。把他最喜爱的菜放在了桌
上,从抽屉里取出两根方便筷。于是,天赐坐着,他站着,一起吃了起来。
忽然,一阵大风把门吹开了。顿时,两人立即停下来,神经兮兮地向门外看个究竟。在他们眼里,两个男人吃饭的情景若被一
个不相干的人看见了,那该是多么尴尬!于是,汪斌立即跑过去把门给阖上。转过头来的时候,脸上已有一片红晕了。他解释
道:“没事儿,风大吹开的”那个更加小心眼儿的天赐像是做贼似的不敢抬头,一个劲儿地猛吃。
汪斌吃了几口,嘴里嚼着饭含糊不清地说:“我刚才在外面吃了几根果子,已经吃不下去什么了。来,我把这饭给你”由于,
天赐吃得太猛,不小心把一粒米饭沾在了嘴边。他一抬头就被汪斌看见了。还没等天赐说话,汪斌就要伸手过去把他嘴边上的
饭粒拭去。谁知,天赐本能的把头一偏,让开了。
顿时,汪斌像是被点了穴道一样,那只手悬在空中。一时觉得他的手既肮脏又可恶,真想一刀砍了算了。
天赐急忙解释道:“我有点不习惯”然后,立即转开话题,道:“你真得吃饱了?”这才回过神的汪斌木然地点点头。接着,
坐到了坑上,点燃一支烟安静地抽了起来。
天赐吃他的饭,汪斌抽他的烟。这样成默了好一会儿,汪斌才想起重要的事没有说,道:“昨天发生什么事了?”天赐顿了一
下,开始细嚼嘴里那口饭。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我不干了!”说完,继续低头吃饭:::汪斌追问:“不干了?到底怎
么回事?”汪斌紧张的是他不干后,是否意味着就要离别了。想到这,他感觉后背一阵阵发凉。
天赐道“别提了,昨天下午,来了一个糟老头,挺个大肚子,好象还喝了点酒。洗完澡后,出来冲我要手机。我当时一楞,问
他,你什么时候把手机寄存到我这里了?话还没说完,那个糟老头就要挥手准备打我一耳刮子,幸亏,我闪开了。”汪斌听后
,握紧拳头,手背上的青筋全部突兀出来,只听齿缝里蹦出话来:“他幸亏没打到,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他。下回洗澡来,我
非剥了他的皮不可!”接着,心疼的看看天赐,问道:“后来呢?”天赐道:“后来,那个糟老头把经理叫来了。经理把我叫
到一边,还把当时在场的小刘、大年也叫了过来。他们都帮我作证,也一致认为,那个糟老头来的时候的确没带什么手机。”
汪斌又道:“干我们这行的遇到这些酒疯子是经常的事儿。其实,你那个班的经理自个也清楚,这些酒癞子喝了点猫尿后,就
开始乱作了。那最后呢?”天赐道:“我们那个班的经理你不是不知道,从来都是少一事不如多一事的。能迁就就迁就,最后
看那个糟老头闹得厉害,非要让我上前给他赔礼道歉。我当然不能去,去了不就承认这手机是我匿起来了!结果,把那个糟老
头给打发后,还没等经理劝退我,我自己主动辞职了。那个地方我也呆够了。”说到这,饭吃完了,他也拿来一支烟抽了起来
。汪斌吐出一口烟并点点头,道:“恩,说的是。你们那个经理就是怕事,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经理的。跟我们那个班的经理
比差远了!”
接着他深吸一口烟,又道:“别着急。沈阳这么大个地方,招服务员的还不多的是?听说前面一家浴池快装修完了,到时候我
陪你应聘去,怎样?”“就是那个装修一年多、沈阳最豪华、规模最大的‘香格里拉’浴场?”天赐张大了嘴巴问道。汪斌道
:“对!我听说那里面的服务员每月至少1千多。而且就在这几天准备开业了,我那几个哥们儿也都嚷着到那里应聘去呢!”天
赐不相信地看着他,低头道:“那个地方能要我吗?”“哈哈”汪斌仰头笑了起来,道:“如果你这样的帅哥都不要,那我不
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进去了!”天赐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不是不知道,我们现在干的这个小地方,服务员个个都是懒懒
散散。到了那里去,我怕跟不上!”汪斌道:“你啊!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一个服务员有什么了不起的,无非是多说几句
话,会来事、多干活儿。你这么聪明、能干,保证要不了几天就能适应的。”汪斌说完有力地拍了他一下肩膀:::
就这样,天赐后面的故事就在那座如皇宫般奢华的“香格里拉”浴场展开了。
第 4 章
天赐是在“正通”浴池辞职后一个星期才到“香格里拉”浴场去应聘的。
那天,刚下班的汪斌说要陪他同去,当场被天赐严词拒绝,因为他这个星期都呆在家里,汪斌就只能睡在网吧,那网吧岂是人
休息的地方一周下来汪斌黑眼圈上来了,人也消瘦多了。所以,愧疚的天赐吆令汪斌老实呆在家里休息。
本说两个爷们儿也能挤在那张炕上将就睡一宿,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人似乎都因为工作关系潜移默化这么一个习惯;这张
坑上只允许睡一个人。
他人眼里认为它是多此一举,反而会引起对方猜疑。在汪斌看来,这是天赐对他的一种特殊“关照”。
在这之前,他无意听起天赐开玩笑地说:“我的任何第一次都要保留给将来的爱人。第一次接吻、第一次睡觉、第一次身体、
第一次疯狂!”当时,汪斌完全不理解他说的这“第一次论”忙着问:“第一次睡觉好象跟第一次身体重叠了?这两者之间有
差别吗?”瞪大眼睛的天赐着急地解释道:“这两者当然有区别!他日,我将来的爱人跟我睡在了一起,如果他问起我,除了
跟他睡觉外,还有没有其它人?那么我就可以骄傲的告诉他,除了我家人,再没有任何第二个人了。至于那个后面的‘第一次
身体’就不用解释了吧!”说完这句话,天赐的脸颊红晕一通。
“我就纳闷儿了,都睡在一起了,还跟‘第一身体’有什么两样吗?”汪斌还是不解。天赐这下着急了,似乎没经过任何思考
和酝酿就冲口而出:“你当然不能理解,有时候喜欢的两个人睡在了一起,不一定要发生身体上的关系!”说完,他惊慌失色
,以为汪斌听出了这句话的破绽,然后又加了一句:“你应该知道我所说的这些都是男女之间的事情。”“明白了”汪斌忙着
替他解围,一丝笑意浮现他的嘴角,于是,他又替天赐强调一次:“我当然知道你说的是男女之间的事!”
接着,汪斌又问:“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你没跟任何人睡在一张坑上?”天赐沉思片刻,点点头补充道:“除了我家人”汪
斌道“恩。那我现在就明白你说的第一次睡觉和第一次身体的区别了”天赐满脸疑惑地看着汪斌。汪斌解释道:“两个喜欢的
人由于某种原因睡在了一起,出发点不一定就是身体上的接触:::所以,我理解了你这句话”中间部分被他支吾过去了,他
捏了一把汗,险些这道窗户纸就要戳破了。
其实,汪斌心里明镜似的:“这世上大多数男女睡在一起的出发点就是渴望身体的接触。惟独男人与男人之间、女人与女人之
间会因为某种原因睡在了一起。但是,谁都不能排除这坑上的两个“同类”会不喜欢对方。如果,他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这个
天赐所说的“她”一定是个男人,一个他喜欢的男人。所以,他拒绝和男人睡在一起,反而,跟了女人睡在一起倒没事”
照这么理解,他当然不敢随便和天赐睡在那张炕上。如果说将来的一天,天赐叫他睡在一起,只有两个结果;第一:他成了天
赐的爱人。第二;天赐把他当成了女人。就目前的情势来看,他非常清楚天赐对他的好感度。如果现在天赐叫他一起睡,结果
很显然是后者。庆幸的是天赐始终没有提过要跟他一起睡,这是否意味着将来真有一起睡的那一天的出发点是前者?无论怎样
,他能在外面睡觉就是天赐对他的特殊“关照”了!
第 5 章
天赐在去“香格里拉”浴场应聘前特意上一般小澡堂洗了个澡,洗一次3块钱,对他而言已是很奢侈了,谁料,他一咬牙又奢侈
地买了一套休闲装,上下花了不超过100元,虽然心疼至极,但为了能通过此次面试,这钱也花得值。别说,他穿在身上感觉还
不错。事实上,他那套衣服要多土就有多土。
去往的路上愈加紧张目的地就愈快,一抬头,那偌大“香格里拉浴场”正楷字并镶嵌着霓红灯的牌匾已昂立在头顶上。
这个浴场挪用的是该区黄金地段边的一栋高档公寓里,整栋公寓的底两层全被“香格里拉”浴场独占,经工程设计师近一年的
改造和装潢,把整栋楼衔接的天衣无缝,华丽至致,还有那云南大理石的堆砌、色彩斑斓的霓红灯、整条大街的宣传海报让所
有行人眼前一亮,叹为观止!
浴场的正门是一扇仿欧洲风格的三翼旋转式铜门,上面浮雕着类似牵牛花形状的图案。门口、阶梯摆满了一盆盆盛开怒放的鲜
花。鲜花下面停泊的便是尊贵客人们的各种名牌的轿车,那轿车是一辆接着一辆,停满了整整一条街,望不到尽头。每隔一段
还有一保安24小时轮班值守:::仅仅是看这外面的排场,就让那些没钱的人望而却步!
站在外面的天赐掂脚向里瞅了一眼;门里站了六、八个迎宾小姐,高挑的身材,浓妆、吊带、箩筐裙的晚装,毕恭毕敬地迎送
着流水般的客人们。迎宾小姐后面有一个很大的收银台,正被无数个客人围得水泄不通。这个原因天赐很清楚,因为沈阳浴池
的经营模式都差不多。他猜摸;这其中一部分的客人是等着发“手牌”,只能有了“手牌”才可以进去洗澡或做其它的项目(
手牌就是一个带有数字的钥匙,它是识别客人身份的唯一标记。客人拿到手牌将有一个对应的衣柜,而且在这里消费时不用拿
现金,只需要服务员把这个客人的手牌上的号码记住并下单即可,然后送到总收银台由收银员一起结帐。当然,为了避免客人
不结帐就逃走状况,因此,在进浴场之前,客人必须先把鞋子脱下来由鞋处保管,鞋处的服务员也将分配一个与手牌号码一致
的“鞋牌”号,这个“鞋牌”是夹在当前客人鞋子上的,以防止搞混淆把鞋子“张冠李戴”,否则,这鞋子就得由值班服务员
赔偿了。待客人结帐后便可以拿着手牌到鞋处取鞋了)剩下的一部分肯定就是等着结帐的,因为没有结帐,鞋处的服务员是怎
么也不会把鞋子给客人的,客人也就无法走出去。看那里面似乎都快要打起来的样子,肯定是收银员人数不够,让客人久等而
不耐烦了。
天赐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心想;“这下完了,可能是没戏了。这么个大地方怎会要我这个乡巴佬?”他再看看里面那闪烁着
金光的殿堂、不好侍侯的尊贵客人、勾心斗角的服务员们:::他开始没信心、怯场了。当下,他便转身预备离开,合计重新
找家跟以前差不多的浴池将就着混日子。
才走几步,他脑子里莫名其妙地浮现出汪斌的笑容来。“汪斌。汪斌啊!”这个世界上唯一懂他、欣赏他、照顾他的朋友。是
的。他和汪斌之间永远只能是朋友。他喜欢的也是男人,怎会不知道汪斌的心意呢?每一个眼神、每一句问候、每一次的照顾
仅仅是出自友谊吗?他不知道汪斌是否同性恋,对于这个答案也不感兴趣,甚至,他希望汪斌爱的是女人。可是,直觉告诉他
,汪斌有可能喜欢的是男人——是自己。天赐本人也曾试着去爱他,但是,汪斌带给他的感觉永远是那种哥哥与弟弟之间的手
足之情,找不到任何可以跳跃出这个范围的橇点,也找不到任何说服自己的理由。
如果今天他爱上了汪斌。那么,他可以毫无顾及地跑回去扑在汪斌的怀里,撒娇道:“我怕,我胆小。我不想去那个地方上班
,现在你就养着我:::”然而,汪斌毕竟不是他的爱人,不是可以让他撒娇的这个人。这些话他不能说,虽说骨子里的爱的
是男人,但不能因此丧失了一个无论男女都该有的坚强。忽然间,那个“第一次论”又回来了。他暗地想道:“即使懦弱,也
是在爱人面前,别人看到的永远是坚强、自信的我”所以,他停下了脚步,吃力地转过身去,挺直了腰板,向那扇欧式转门走
去。
这时,一个挺着圆溜溜肚子的老男人被几个保安搀扶而来,后面还紧随着两个妖艳的女人。天赐立即后退站在了一边。
那个老男人头顶一个小黑帽,肢窝夹着一小黑包,嘴里刁着一小牙签。天赐猜摸着,这个老男人脖子上肯定戴着一条粗大的黄
金滚珠项链,这是从他的手指上那枚方形的黄金戒指猜想到的。职业经验告诉天赐,这是东北有钱人一贯的装扮,当然也不包
括“肿脸充胖子”的人。在他以前做过服务员的地方,就有这么一个“有钱人”在外面花天酒地、大手大脚。衣服上下一律名
牌,脖子、手腕、手指只要能戴的地方都有黄金珠宝,谁看了都以为这是有“有钱人”谁知,等他前脚一走,跟他吃喝的“哥
们儿”当众就把他的老底翻了出来,原来这个“有钱人”家里住的房子竟不到9平米,那个好哥们儿还佩服道:“我那哥们儿不
到9平米的房子,照样讨了个老婆!厉害吧!”
想到这,天赐窃笑不已。保安送到门口后,便交给了后面的两个女人。然后回到他自己的岗位去了。
第 6 章
那个老男人好象是喝了点酒,由于自身的臃肿和酒精的麻醉使肢体已经不听使唤,但头脑似乎很清醒。当那两个女人扶搀着老
男人跌跌撞撞走时,被一个扎着蝴蝶结的服务员拦住了。
那服务员礼貌并哈腰地说:“先生,请您们几位先把鞋脱了!谢谢!”“我操你个妈的,你是个什么东西,叫我脱鞋我就脱!
”那个老男人虽然是醉了,但骂起人来流利得不得了。
那个蝴蝶结男生慌张地往后退了几步,但他那架势丝毫没妥协,好象是在说:“你不脱鞋就别想进这个门!”旁边两个女人也
感觉不好意思,冲蝴蝶结男生尴尬一笑,接着,把老男人狠狠拽在了旁边的一个竹子编制的凳子上。
其中一女人责怨道:“你还真把这当成自己家了?”另外一个女人用着“兰花指”指向那边收银台的人群,娇滴滴说道“老公
,你看看每个人都脱了鞋,你也脱了嘛!老公,你看,我也脱了,呵呵”捂着嘴巴一阵淫笑,刚才那个有点男子气概的女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