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随。」三兄弟方还一副不正经的模样甫见到他们的兄长皆站起来迎接他。
永相随冲着自己的弟弟暖暖一笑后把目光调回永氏俩老身上依然挂着笑脸却多了分洒脱少了分温柔。
「这里没有人希望能继承永氏集团所以俩老不用多费心思在我们身上然而我有一件东西想归还给你们请你们跟我上二楼。」
他轻声告诉洛煌等他便领着二老步上楼梯。
在他身后的永氏俩老打量着这个男人。永相随他们并不陌生往往一翻开报纸开了电视或收音声甚至踏出街一步这个男人的声音样貌便会出现只是他们从未面对面接触过他。
永相随领着他们到二楼第一间房间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睡房里面大得宛如一个客厅却只有一个床一间书桌一个书柜其次便什么都没有在宽阔的房间中显得冷清肃寂。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俩老进内自己亦随后并关上房门。
「这是我的房间请不要客气随便坐。」他一边说一边步向书桌打开连接着书桌的小柜从里面拿出一个男装皮夹。「这个皮夹是爸一直带着直到他“出事”
的那天他始终都放在身边。」
「哼你说要归还给我们的就是这个垃圾皮夹」永夫人蔑视着。
永相随表面上仍是带着距离的微笑他打开皮夹举高在两老眼前。「我要归还的是皮夹里的这张照片。」
一张泛黄的照片里面的三个人却清晰如初而这三人正是二老及永双飞。
「爸一直把这张照片随身不论何时。」他把皮夹放在永老爷的手中。「你们一直在他心中可你们呢」
永老爷没有答控有些出神地凝视着皮夹中的照片。他们并不是只有双飞这个儿子却只和他一起单独照相只因在十多个子女中他们二老最疼爱的就是这个才能出众的儿子可是期待越大失望亦越大。
「他丢尽我们永氏的脸子我们一早便已经当他死了。」永夫人嗤之以鼻。「要怪就怪他当初不顾我们的反对娶了那个贱女人进门。」
永相随步向房门优雅地斜倚着语调温吞的说「那个妳口中的贱女人就是死在妳的脚下。」
俩老登时怔忡住。「你……说什么」
「我想俩位并没有忘记当年那宗血案是发生在这间大屋罢。」他的双手交叉着胸膛前好整以暇的观察着他们的反应。「这间房间就是案发现场而永夫人妳刚好站着的位子就是那女人的尸体躺着的地方。」
永夫人被吓得老脸失色立刻站离现在的位置孰料永相随又道「那边不行呢那是当年强暴爸的其中一名男人死的位置。」
她当场跌坐在地上因惊吓已颤抖着躯体。此时永老爷比较镇定不过脸上不见一丝血丝这也难怪他们现在正站在一间死过几个人的房间中就算要离开永相随却堵住唯一的门口看来他早有预谋。
「这里原本是一间会议房亦即是他们死的地方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我把这间大房卖了多年后买回来便把这里改成我的房间。」他若无其事地说。
「你的意思是你一直都睡在这里」永老爷强装镇静地问。
「可以这么说。」
「疯疯子你简直是个疯子」永夫人失去理智地指着永相随喊。
「我是疯子或许罢。」自己在这里杀了人竟睡在这里说他疯子也不为过。「但是我再疯都不会放弃我的爸爸。」
「原来这是你真正的目的把我们困在死过人的房间动摇我们然后要我们重新接纳你的爸爸。」永老爷点破永相随的用意确实站在这间阴风阵阵的睡房多一秒心理压力亦多一分。
「我的爸爸也是你的儿子。」永相随直身子神秘的眸子紧盯住他们。「爸最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不仅没有在旁部伴反之为了名誉而跟他断绝关系这是身为父母应该做的事情吗当永夫人辛苦地怀孕十月把爸生下来你们把婴儿的他抱在手中的那一刻你们第一个念头想到的就只有名誉吗」
俩老失措地撇过脸。那时他们感到的是……
「喜悦吧当时你们感到的是身为父母亲的喜悦而不是出色的儿子将要继承永氏的满足我并不奢望你们重新接纳他我只想你们能看他一面当你们再见到他若你们还有一丝感觉那么他从头到尾都是你们心中疼爱的儿子到那时希望爸醒来后你们不要再漠视他的存在。」永相随顿了顿续「这么多年来难道你们不曾幻想过将来有一天爸醒来再次叫你们“爸妈”
的那种温暖吗」
短短的言语间永氏俩老彷佛老了十年真的没有幻想过吗这么多年他们真的不曾想起过自己精神崩溃的儿子吗答案已经逞现在他们苍白的脸上。
永相随挪开身子手握着门把打开门。「所谓的血缘关系不是靠着DNA或是血型来维系而是那种斩不断的亲情。我们不曾放弃过对我们宠爱关怀有加的爸你们更不应该放弃被你们呵护期望的儿子。」
「你……」永老爷欲言又止的。「算了……我知道你不会答应……」
留下语焉不详的一句他一只手扶着老伴离开另一只手紧紧的握着那张陈旧的照片。
永相随从窗口望住俩老坐上私家车他的额际靠住玻璃轻语「爸你放心吧当你醒来后爷爷嫲嫲不会把你拒于心外永业亦会等着你回来不会再有令你心烦的事情……」
身处精神病院内的永双飞像是有所感应似的长睫很轻很微地一抖。
第二十九章~~~不能到永远~~~
永相随疲累地把背脊倚靠着墙壁冷汗淋漓喘息连连他闭上眼仰头大口大口地呼吸胸膛上下地起伏着呼吸似是越发困难。
「相随你还在这里耗时间干嘛快到演唱会的尾声歌曲了快来换上这套衣服……」阿满焦头烂额地拿着衣服赶到却在看见呼吸紊乱的永相随而僵住。「相随你怎么了」
他撑开抖震的眼帘瞳孔反应迟钝地斜觑向身旁的阿满靠着墙壁的躯体徐徐向下滑阿满随即双手扶住他避免永相随滑落在地上。
「相随相随」阿满的叫声惹来匆匆忙忙的工作人员每人亦立即拋下手边的工作关怀之情真切流露可见永相随的人缘极佳。「相随不如中止演唱会吧」
演唱会故然重要却万万比不上他的爱将。相随的身体从来都很健康饶是疲惫亦掩饰得天衣无缝但现在他把一切完全表露出来那辛苦的程度已超乎想象。
身体……动不了……
永相随泛力的躯体摊软在阿满的怀中额际抵住阿满的肩膊全靠环住腰际的手臂才不至于滑落在地上。
「不……还有最后一首……不要紧……很快便没大碍……我只是有点累……阿满……把前段的音乐回放……叫舞蹈员重复着跳舞……」他频频喘息着拖廷一点时间便行了……
「相随……」阿满唇一抿像是下定了决心他朗声吩咐其它人各就各位。
这个演唱会的场地足足能够容纳十几万人是最大的表演场地不论国内外都只有超级巨星才能在这里表演。
能够在这里表演已经证明了表演者的人气若然表演场地完全被人海填满就连表演场地外面亦围住一层又一层的人墙而这个演唱会是现场直播世界各地的收视率创了前所未有的高峰可见这个表演者人气攀上了世界的顶端。
响亮的音乐亦掩盖不了欢呼高喊着「Joshua」「永永」「相随」等等的叫声响彻了露天的演唱会场地。
舞台是被观众席三百六十度的包围住观众席一层比一层高以便能让所有观众看到台上的表现。露天的场地使夜风拂过让观众不会因为兴奋的情绪及挤逼的人群而闷热亦能让他们看到今晚的月色是多么的美丽。
此时舞台的中央如一个圆形从下面缓缓升起站在圆形上的永相随亦随着升起已出现全场的欢呼声渐渐消静没有人愿意打扰这个男人的表现更没有人愿意被打扰他们的观赏。
俊美无瑕的男人穿著紧身紫色T恤一只戒指挂在脖子宛如装饰般显露于T恤外衬上黑色的西装裤及皮鞋修长挺拔的躯体与成熟神秘的气质迷眩所有人。
苍白的脸被灯光柔弱的夜幕蒙上曾几何时这一张脸已不再有血色……
他借着手中的麦克风向着观众说「以下的一首歌虽然会引领这个演唱会完结但我还是很希望能唱给大家唱给一直拥戴我的人唱给支持我的家人唱给爱护我的好朋友……及唱给默默地在旁守护着我……的人……」俊目瞟向坐在最前席的一众人。
今晚他们全部到齐永相恋永相印永相依耿谁霍追伴星晨程未常宁拥宁宁还有洛煌。不管工作多繁忙他们都拋下工作来看永相随的演唱会不自觉地显露出永相随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若有一天这个男人消失了会是如何
歌曲的音乐开始播放舞蹈员在永相随不远处跳出优雅的舞步一块大玻璃在永相随身后升上来。
永相随凝视住向他笑得开心的他们凝视住同样的笑容却甜蜜无比的「他」永相随语气隐含着只有自己明白的惆怅「今晚最后的歌送给你…们……“今生不再”。」
多得这那分针不再转
才让时间实践惊心的爱恋
同渡过这盛世
随手都采到星火的美丽
但我怎知道这份执迷抱入来世
仍在你躯体……
就趁那歌声悠扬
玻璃倒映了今生不再的幻象……
永相随身后的一块大玻璃若隐若现的浮起了一幅画面正是他二十七岁的生日时永相恋等人送给他的照片。
天空正挂着今世最亮的月亮
蜚短流长未来将怎么设想
恨这晚歌声悠扬
当中多少秒钟可跟最爱来分享
种种恩恩爱爱
可伸展多少世代仍在唱……
其实这首歌真正想唱给的人……是你……煌…
洛煌静静望住台上他最爱的男人耳边是悦耳动听犹如充满无尽感情的歌声然而蕴含着甜蜜幸福而勾起的嘴角已垂下。
不知为何……他就是笑不出来……
XXX精神病院
他从房门上的窗口望进房中房内的男人依旧如一个木偶。
「最近你很少来探望双飞。」陈医生站在他身旁同样借由窗口观察着永双飞。「前几天一对老夫妇来探望他他们十多年来首次出现呢眼湿湿的离开。」
「他们只是被名誉蒙蔽了对儿子的心。」他道。
「这么多年了……你不会等得累了他也许会一直的睡下去不会再醒来。」
他沉默了片刻。「或者……他一直的睡下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他在这里不会再受到伤害。」
「谁又能看到未来双飞醒后可能会活得比以往更开心更幸福。」
「他的人生尚有很长一定还会受伤……」他戴上墨镜。「爸只要受了伤便很难痊愈。」
「这么多年都不醒来就是一个例子吗」陈医生叹息着。「算了我送你出去罢。」
二人走后房内的男人仍是没有灵魂似的坐着然而苍白干涩的唇瓣在颤动。
「……相……随……」嘶哑如只有吐出空气的声音他们再一次的错过……这一次会是永远吗
洛煌在开房式的厨房预备晚餐而永相随在书房里阅读。宛如一对小夫妻宁静地在家里渡过弥漫着温馨的气氛。
此刻的电视正在播放着路同与永相随共演的「欲」洛煌有多次为永相随逼真的演技而发呆却因此令晚餐一再延迟。
妈的那个该死的路同把手放在哪了还不缩回手混帐永的唇只有他才能吻路同干嘛一脸着迷可恶啊即使明知道是在演戏……但是永被路同亲吻有必要「嗯嗯哦哦」吗他连跟自己亲吻都没有发出那种陶醉的声音啊
看来洛煌令晚餐廷迟的真正原因在这。
他气不过猛力的一刀劈在垫板上发泄心中的酸意。
闻声永相随步出书房却在望见电视在播放「欲」之际表情与眼神依旧自然唯独他自己晓得他的心脏悬挂在半空。不是为害怕恋人看到在戏中的他而是「欲」快要播放到结局一幕……
「永虽然当时你在拍戏但你有必要演得那么逼真吗」他干脆停止预备晚餐坐在床上紧盯住电视。切害他几乎以为永移情别恋
不过说是「移情别恋」……好象有点用词不当。
他偷瞄一下在斟水的永相随。共同生活了这么久不会没有爱情吧好就算没有爱情都应该有感情啊友情亲情……不会是同情吧
洛煌越想越灰他的表情跟头颅一起垮下来身边四周宛如围绕着黑云。
明明说过不再怀疑永对自己的感情现在却又控制不住自己。
「煌要喝水吗」如醇酒般醉人的嗓音窜进耳里适时把他从灰暗的思绪中抽离。
「啊好……」
而在这时「欲」亦而进入尾声……
「我累了……过往你对我做过的事情我不想再追究让一切在这里结束……」
「不我不要结束为何要这样对我我为了你承受别人的唾骂我为了你认受别人对我的不谅解我为了你放弃原有的生活我为了你改变自己为了你我已经不再是我了纵使爱得苦我却依然爱着你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还不能成为你的爱」
洛煌登时浑身僵硬住。纵使爱得苦我却依然爱着你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还不能成为你的爱……
路同的台词不住的回响在他脑里。为了你我放弃了自己……为何还不能成为你的爱……路同的台词彷佛是他的心声。
在厨房的永相随蹙起眉头撇过脸像是不忍看见什么似的。
「我……你……一早便已经是……然而……这一生我都不会对你说那三个字……直到死都不会……既然要结束我不想你在我走后……对我更加不能忘怀……因为失去了所以愈加怀念……我不想你感受到那种苦楚……」
一早便已经是是什么对他说哪三个字死为何要提到「死」因为失去了所以愈加怀念……他是在说冷阙吗不想他感受到那种苦楚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要失去他
突然一惊冷汗自额际滑过脸颊心脏漏跳了半拍不安在笼罩住他。只不过是台词他到底想到哪了那段台词该是对着戏中的路同说的可是……他就是拂不去缠绕在心头的不祥。
「那为何要结束」
「故事总要完结只是要怎么样的结局才最适合这个故事而已我们……注定是不能到永远吧……」
注定是不能到永远……还记得自己问过永永只是回抱着他他以为永用行动来回答而不是……
「欲」
「愿你……抓到真正属于你的幸福……」
「我的幸福是跟你永远在一起啊」看到这洛煌霍地站起来像个受伤的野兽吼叫。
永相随手一颤恍过神水已斟满杯子漏泻而出。
「永那究竟是什么回事那真的只是台词么」他奔至永相随身后扳过他的身体让他面对住自己。
「你怎么了那当然是台词。」永相随好笑地道神秘的眼眸没有不自然没有闪缩坦言无畏地直视他。
洛煌牢牢地凝视着那双眸子犹似要看穿他的灵魂判断他的真实。许久他一把抱住最爱一颗紧揪住的心才放松下来。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都怪你为何演得那么逼真可以拿奥斯卡金奖像了……不对你已经拿过了……要怪都是怪那个编剧的烂台词害我胡思乱想」他撒娇般用脸磨蹭着永相随的肩窝嚷着。
永相随昂手缓缓轻拍洛煌的背部彷佛在安抚一个小孩子。
「永……」他深深地呼吸着那如风的体香轻语「……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