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又四分之四————玄夜

羽抓住我的手：“差不多就行了啊，你也知道这饱暖就思什么，你要是再不老实，勾起火儿来你可得负责！”

“到底是谁先不老实的？我发现你小子现在是越来越会不讲理了啊？”

“嘿嘿，近墨者黑。”

“……也对……”看着羽，我做出痛定思痛状：“都是我不好，你以后还是躲我远点儿吧。”尽量把面部肌肉调到“委屈”这一档，窝进了沙发的远角儿。

羽脸色一沉，“回来。”

“不，免得被人当成污染源。”

面色再沉，“快点儿回来！”

“坚决不！”

“你宁可放着这么舒服的全自动人形抱枕不用也要在那儿窝着是吗？”

“既然是全自动的怎么不见自己过来呢？”我可不打算这么轻易就弃城投降。

“好，那我宣布枕头现在进入暴走状态！”眼见得话音没落，羽就扑了过来。

好家伙，太危险了这个！幸亏我眼疾手快一撑扶手蹦到了沙发后头，要不然准被他这个猛虎落地式给压个瓷实！

“别跑！”

“不跑是傻子！”

“不怕得盲肠炎你就跑吧，撒开儿了跑。”完全无视我这儿准备闪转腾挪的架势，羽扔了句警告坐回沙发上就不再理我。

居然敢把我凉这儿？我一个饿虎扑食按住猎物，我咬！我啃！

“昊你……嗯！”

我也不确定这一口咬在哪儿了，引来了羽的一声闷哼，化作一股电流直击肾上腺！

“喝，真是春色无边呀。”就在我准备手口并用的大举攻城掠地之际，突然传来这么不冷不热的一句。抬头一看敢情是云和非刚从外头回来。

赶紧拉好羽的衣服，这春色可不能让外人看了去！然后才不紧不慢的冲他们俩一拱手：“呦，这不是二爷三爷吗？您二位这是去哪儿逍遥自在了？”

“顾大管家您这是哪儿的话呀？今儿个您歇了，我们还不得自己想法儿去填饱肚子？”

“二爷这话可着实让小的惶恐了，您和三爷想二人世界也别拿小的说事儿啊。”

“岂敢岂敢，怕倒是我二人这一回来坏了顾大总管的好事吧？”

“言重言重，便是您二位真格儿回来的不是时候，小的也不敢抱怨半句呀。”

“总管此言反倒让我二人愈发心存愧疚，不如我们暂且回避，您二位继续？”

“续得下去才有鬼！你们俩玩儿够了没？”羽不耐烦地打断了我跟云的对话。

“就是，你们两个能不能别说上身就上身？”非也抱怨。

“云，我觉得非最近让你宠过头了，缺乏调教，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你呀，就是喜欢欺负他。”云这一句话，四两拨千斤，我还能不依不饶吗？

“你就护着他吧！”无奈之余也只能对着非放放狠话了事：“你要是敢做一丁丁点儿对不起云的事儿，我就把你清蒸、红烧、爆炒、干煸、油闷、软炸！”

“你想都别想！我绝对不会干对不起云的事儿！”难得非对我的威胁不以为然，云在一旁笑得很甜。

“切，没意思，本来还想说晚上做顿好吃的庆祝我回归工作岗位，现在也没动力了。”

“明昊，不带你这么打击报复的吧？”对于我的变相威胁，非是严重的不满。

“就是呀，明昊，你真舍得眼睁睁看我们再凑合一顿吗？”云是彻底打算跟非站在同一阵线了。

“昊，我都想死你做的饭了，你要实在不愿意管他们，给我开小灶行不？”羽半期待半撒娇的看着我。

“明昊，我想吃手擀面了，而且我想多叫个人，行吗？”

“行！没问题！你放心的叫他来吧！”最后那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楼来的毅提出的，而我答应的如此痛快决不是冲他，而是冲他要多加的那个人。

“你为什么答应这么痛快？”

“这酸，我牙都快倒了！毅，你可别告诉我你下午气跑了唐风是因为真吃醋来着。”毅要是点头，我就不得不第N次的感叹同卵多胞胎生物是怎样一个神奇的物种了！难道他家的兄弟们吃醋都是在这种莫名的地方吗？

“谁吃醋了？”毅否认的虽然没什么说服力，但贵在泰然自若。

“哦，你没吃醋，那我答应的痛快你不爽什么？”

“我……我不爽是因为你跟本没闹清我要请谁就随便答应。”

“感情是这么回事儿？可你自己觉得能说通吗？如果不是因为你我都心知肚明的那个人，而是随便谁的话，我答应你就是完全的给你面子，这你还要不爽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还有，你不承认没关系，但我把丑话说前头，如果你要请的不是我以为的那个人，那晚饭休想我下厨！”我就不信我拆不穿你了。

“你……”

“毅，为了我们的胃考虑，你就认了吧。”羽第一个跟我统一了战线。

“就是，反正你只是干一件本来就要干的事情，又不吃亏。”以云的明智，我丝毫不担心他会站在我的对立面。

“快去吧，快去吧。”非最实际，直接把他大哥推到了门口。

“你们……”毅在体会到了统一战线的强大之后，也实在“你们”不出什么，乖乖的接人去了。

结果毅这一走不要紧，硬是拖到快开饭才回来，而风的脸色也没见比中午有多大好转。

这俩人奇怪啊，大半个下午生米煮成熟饭都足够了，可他俩之间的气氛怎么还是这么奇怪呢？

难道……单独对着风的时候毅又腹黑了？我对风报以十二万分的同情！只是朋友一场，光同情太说不过去，所以趁着离开饭还有会儿功夫，把风拉到了角落：

“风，由于一些不便细述的原因我暂时不能实质性的帮你了，不过你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不管毅说什么怎么说，你只要做好在圣诞那天攻陷城池的准备就行了，明白吗？”

“你是说？”风的眼神光芒闪烁。

“嗯。”我肯定的点点头，“沉住气，别轻易被毅的话左右，你会发现很多乐趣的。”

风紧握了下我的手，没再多说什么。

嗯，看来晚饭的气氛能达到一个比较满意的程度了。

可不曾想，毅的反应完全超出了我的计算，就因为我多给风夹了几块子菜码儿，他就一直黑着脸，就因为我多问了风几句吃不吃的惯，他就一直瞪我！是，按说这都是他的工作，轮不到我，可不是因为他压根儿没有打算关心客人的意思我才亲自出马的吗？好歹风是头一次吃我亲自料理的东西，作为主厨我关心一下没什么不对吧？冤，窦家的小媳妇儿都没我冤！

说实话，我真弄不懂，毅明明都快憋出内伤了，还在那儿蘑菇个什么劲？你要没那意思不爽什么？要有那意思还耗着干嘛？总不会这还要看黄历算日子吧？

“唉……”忍不住叹口气。

“怎么了？”羽放下筷子看着我。

“羽，要是我下岗了你能养我吗？”

“说什么呢你？哪儿跟哪儿？”羽还没跟上我的状况。

“你看看毅的碗，几乎没动过，这手擀面可是他要吃的，可到现在筷子都没动几下，除了能说明我做的不好还能说明什么？我一专业煮夫，要是连顿饭都做不好那不擎等着下岗还能等什么？”

听出我话里有话，羽摇摇头，才要表决心，就被风抢了先：“要是那样你干脆去我那儿！我就不用天天为叫什么外卖发愁了。”不知到风这是认真在挖角还是认真在激毅。

但就效果而言，肯定是后者了：“唐风，你吃完了吧？我送你回去！”毅也不管人家怎么回答，直接过来拉人了。

风呢，好像已经完全掌握了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本领：“不用了，我打车回去。”

“那我送你！”我自告奋勇，搅和不落人后。

“好啊，正好我还有点儿关于海报的事儿要跟你说。”风配合得不错。

“工作的事儿明天云会去，今天，我送你回去。”毅的气势是完全的不容抗拒。

“那……麻烦你了。”风就势刹车。

毅的脸色有所缓和。

可，在他俩走到门口的时候，风突然回头，一脸期待的问：“明昊，明天你会跟云一起吧？”

就感觉毅周围的气场有了明显的波动。

合着，这一个个儿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昊，看见了吧？我看你以后少管他们，让他们自己折腾去算了！”

我点点头，这次羽还真跟我想到一块了儿了，不是有句老话叫：儿孙自有儿孙福吗？虽说辈分不对，但心情是一样的，由他们去了。

“就是，与其替他们操心，还不如想想咱们明天吃什么，我绝对不要再吃外卖了！”非的重点总是跟我的有出入……

“没问题，我给你开小灶你看行吗？”

“真的？”非那两眼要能放光，这会儿估计一千瓦得有了。

“真的，比如红焖羊肉？”

降到八百瓦了。

“手扒羊肉？”

五百瓦了。

“孜然羊肉？”

一百瓦了。

“葱暴羊肉？”

彻底熄灯。

“明昊，我没得罪你吧？”非茫然而委屈。

“没呀，可我看不得你高兴。”

“云……”非请求支援了。

“明昊。”云还真有求必应。

“叫我干吗？你们是两个人，我们可也是两个人。”这次我不打算买云的张，一味溺爱是不对的。

这大概有点儿出乎云的意料，他只能无奈的冲我笑。

“羽，要是我真给非开小灶你能答应吗？”

“不答应，绝对不答应！”羽一把把我拽到他旁边，二比二。

云看着非：“你要是不太挑，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吧。”

云，你行！连抢我饭碗这种招儿你都想得出来？

眼见非就要沉浸到感动和幸福中了，我吼他一嗓子：“上官非！别光顾着美，你还想不想出师了？”当初谁说跟我学做饭来着？当初谁说要为云作点儿事儿来着？当初谁跟我说跟我行师徒之实但不挂师徒之名来着？

非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但对上云询问的眼神后又变得支支吾吾了。

哼！慢慢跟云解释去吧！

当然我也得跟羽交代一下，不然看他那饱含疑惑的眼神我可受不了。于是我们两组人马就各自为战去了。

不过说实话，这么七老八早的就各回各屋，还真无所事事。

“羽，你说毅到底怎么想的？”

“你不是说不管了吗？”见我张嘴闭嘴都是他们，羽多少有点儿不耐烦。

“那你说云和非到底什么情况了？”

“我说你还有完没完？你要是实在闲得没事就想我！”

又来了，他就在我眼前戳着，我还要怎么想？“那可都是你兄弟，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一个受精卵分裂出来的亲亲兄弟，你就真能这么心宽？”

“不是我心宽，”羽开始向我逼近，“就因为我们是亲兄弟，是一个受精卵分列出来的亲兄弟，我才比你清楚他们现在的状况。”

切！谁信？“那你到说说他们现在什么情况呀？”

羽嘴角一挑，我马上警钟大作，摆出防御姿势，防着这小子突袭。

可惜我猜中了他的行动却防守失利，被他扑倒，看着他一脸狼相，我发自肺腑的想咬人！

“你别以为随便发情就能糊弄过去！”我一边做着“垂死挣扎”一边发出郑重警告，虽然我并不期待能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我没糊弄你，我是在用行动告诉你。”羽回答干脆，手上更是不含糊。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随便你，反正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诉你而已。”而已？说的真轻松，可我凭什么相信？

“我凭什……”

“嘟……嘟……”打断我问话的是电话声。

“喂？”以顾氏第一速度抓起电话，我由衷地希望能借此摆脱羽。

“明昊，是我。”

“毅？”

“对，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啊？”

“啊什么？跟你说一声，挂了啊。”

“哦……”

毅挂了电话，他扔个重磅炸弹之后居然真就挂了？

见我对着话筒发呆，羽把脑袋搁我肩上，“怎么了？”

“毅，说他不回来了。”

“你看你看，我没糊弄你吧？”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毅肯定跟我干的是同一件事。”

“你，是说？”

“别告诉我你没反应过来啊。”

“我现在反应过来了行吗？放开我！”

毅啊，我真不知道你是太给我面子了呢还是太不给我面子了。

“昊，你越来越幽默了，你说我可能放开你吗？”

幽默你个头！我是说真的！虽然我也真的知道你不可能放开……为什么我越来越失败了呢？

第二天，毅下午才回来，掩不住的春风得意。看看，什么都写在他这张脸上了。

眼下一楼只有我一个人驻守，按说是个盘问毅的好机会，可我一点儿动力都没有，我还没从挫败中恢复过来呢！所以只抬眼招呼了一句：“回来了？”

“嗯。”毅到真配合。不过临上楼又补了一句：“对了，风要追加两张海报，一会儿你跟云一起去吧。”

啧啧，这称呼，这口气，啊？又放心让我去了？

“看吧。”毫无动力的应付了一句，海报这摊事儿本来也不是非我不可的。

毅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没再说什么。他这一脸了然于心的表情是真让我郁闷，是不是现在也就非还没把我看透了？

唉……越发的挫败……

难道，这是到了传说中的倦怠期？如果是，消极抵抗不是办法，积极主动的找出解决之道才是我的风格。

“明昊，想什么呢？”云下来找我了。

“没什么，咱们走吧。”我拉起云就往车库奔，一扫刚才的萎靡不振。毕竟，云的面子我是无论如何都要给的，况且我也需要到风那儿去开拓一下思路。

云由着我，可那表情跟毅刚才如出一辙，我保证，再让我看到谁用这样的表情对着我，我一定会抓狂的！

万幸，唐风没成为这个挑动我底线的人，反倒是彻底的调剂了我一把。

“我说风，你能认真的阐述一下你对海报的要求，而不是间歇性傻笑吗？”从到他这儿已经是第几次了？要是没有耳朵拦着，他那嘴估计能咧到后脑勺儿。

等唐风极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神经把工作交待完后，他店里的员工已经陆续报道做开门前的准备了。我才想抱怨为了这一点点工作竟然耗到如此时候，视线却完全被一个小帅哥吸引过去了。

这小帅不就是之前海报上那模特吗？

“明昊，来，先擦擦口水。”唐风很欠揍的递过一盒面纸。

我没甩他，径自跑到小帅那儿，开门见山的告诉他我是他的粉丝。小帅很自信的笑着说了声谢谢。嗯，越发的喜欢。

聊了一会儿之后，基本搞清状况，原来小帅是这儿的调酒师，这让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风，你们这儿还缺人手吗？无薪的也成啊。”

“你要干吗？”唐风一脸警惕的看着我。

“来打工啊。”问题还真白痴。

“你确定是来打工而不是让羽来踢我场子？”

“你少把我们家羽说的跟凶神恶煞似的！我是要来跟小帅哥学调酒！”

“你什么时候又对这个感兴趣了？”

“这你甭管，就说你答应不答应吧？”

“我敢不答应吗？我要不答应你还不得想法把我们调酒师挖走？”

“嗯，聪明。”我很是赞许的拍了拍唐风。

“你少来，我以后算是没好日子过了。”

“不能啊，你的性福生活不是才刚开始吗？”刻意在“性”字做了重音处理，我是一个劲儿的冲唐风眨眼。

这时云终于忍不住了，“我中肯的说一句，你们俩真应该搭伙说相声去，信手拈来，声情并茂，合作默契，前途无量啊。”

“我说云，你能不把我跟他捆绑‘销售’吗？”

“我到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注意，咱这儿有现成的舞台啊。”唐风到是一脸认真的在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