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晚上,我会派人送你去老屋的。”萧易勋只觉得全身无力,他亲口承认了他的背叛。他现在就是想救他,也不能够了。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让他在进老屋前,好好地享受一下本该属于他一直享受的吧。
程飘尘的身子明显的抖了一下,老屋!
进了那里,只怕不只是皮肉受苦了吧?听说,从那里出来的男人女人,活着的也都是疯了。
程飘尘绝望地看了一眼萧易勋,微微一点了下头:“萧易勋,这就是你对我的爱,谢谢你让我明白了。”
程飘尘不再说话,转身大步走向了门口。
于季凡紧紧地随在了程飘尘的身后,不对劲啊,太不对劲了。
从程飘尘和萧易勋的对话里,他就知道,是哪里出错了。
可是哪里呢?
于季凡想回头去看萧易勋,想解释,想要时间,可是那铁青的脸,还是让他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客室。
也是当初他和萧易勋从偷情甜蜜的存在。现在,他又回到了这里,做的却只是他最后的怀念和怨恨。
“你出去吧,我洗好了,自然会叫你的。”程飘尘对着守在屋子里的于季凡说。
“我还在这里侍候程先生吧。”于季凡没有走的意思。
“那麻烦你把我的干净衣服拿二件来吧。”程飘尘转头进浴室,不理会于季凡了。
于季凡一个电话打过去,让佣人把程先生的衣服送到客室这边来。
于季凡放下电话,回头看向程飘尘:“程先生,我想多句嘴。”
程飘尘看了一眼于季凡,微微一笑:“既然知道多嘴,就不必说了。”程飘尘苦笑在心底:信是自己送出去的,可是至于为什么要那样做,他都不知道,可现在却成了他出卖萧易勋的证据。
萧易勋爱自己,却不肯相信自己。因为一个所谓的语气,居然可以用那种方法对自己。他难道不知道,那个萧伯任对自己垂涎已经很久了么?
于季凡!
也许,这个男人可以帮自己洗清冤枉,可是,他还能等到那一天吗?
既然自己明天就要进老屋,那出来之后,就算是清白了。他还能见人吗?
与其进老屋受那种人轮的侮辱,不如直接以死明志吧。
程飘尘扬头淡笑:生死与爱情之间,他现在一个都没有了。
于季凡碰了一鼻子灰,却并不气恼:“程先生可以和萧先生说一下,或者,向萧先生服个软求个情,相信以萧先生对程先生的感情,一定会网开一面的。这样子不就什么都解开了么?”
程飘尘笑:如果之前,或者可以,只是现在,已经不能够了。他对萧易勋派萧伯任侮辱自己的时候,就已经断了他对萧易勋的爱了。至于自己再求,那只能是自己把最后的尊严都放弃了。
“不必了,他不会听的。事情我已经做下了,没什么好解释的了。你出去一下吧,我要洗洗。”程飘尘站了起来,看向于季凡。
于季凡看着程飘尘,他是真的不放心。
“不管去哪里,我总不能这么一身脏的去。”程飘尘了然地笑着,对于季凡的心思,他料到了。
于季凡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出来,站到了门口。
想来想去,有些事,他很想插手。可却不知道要往哪里插。
电话响了,接起来,是萧易勋的:“他在做什么?”
“程先生在沐浴。”
“带他过来。”
“是。”于季凡一阵兴奋,转身进来,敲了敲浴室的门,“程先生,萧先生请程先生过去。”
“等一下,马上就好。”里面传来程飘尘的声音。
于季凡看了看表:“程先生,您现在还是出来吧,萧先生的脾气——”
话间刚落,就看到程飘尘头发有些湿的走出来:“那么急?”
“是这样的,方才萧先生来电话,想请程先生过去有话说。”
“好。”程飘尘没说什么,跟在于季凡的身后往大屋走去。
那是他们曾经的爱巢。
3.狼狈
一进屋子,阴冷的冷气就让人觉得身上一寒。
于季凡硬着头皮,遇上萧易勋这样的老板,他其实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说起来,萧易勋这个老板对下属还真是没话说,只要你把他规定的事情做好,钱是肯定不会少的,比同样工作的人还要多不少,而且,跟在萧易勋身边做事,会知道许多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
如果萧易勋放开手下去另开张的话,那也绝对可以顶起单干的。
只是,这位老板遇上个情字,那就是要小心跟着了。脾气太坏不说,而且好发火。
于季凡把程飘尘引到屋子里,自己就功成身退了。
守在那两个人身边,他怕一不小心会让冰冻住。
“叫我来,还有什么话要问吗?”程飘尘现在很有些狼狈,“还是想看到我这副狼狈相?”
“我只想问,当你送信出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萧易勋瞪着眼,眼里是显而易见的愤怒。
“我说那只是误会,你相信吗?”程飘尘想解释,就算他对自己那样过,可他还是不想背着背叛的十字架。
“你只告诉我,信是不是你送的?”萧易勋眼神更利。
程飘尘苦笑:“信是我送的,你早就知道不是吗?”
萧易勋没说话,只是盯着程飘尘:“你承认了。”
程飘尘再次苦笑:他承认了,他只问这一句话就已经把他的背叛定义,他还要怎么解释。
“你去吧,上楼,明天我不知道你会怎么样,今天晚上,你算自由的。”萧易勋说着,站了起来,“你好自为之吧。”
程飘尘看着他走出去,头也不回。
“好自为之。”程飘尘看了看楼上,原来,他还施舍自己最后一夜过得好一些啊。可是,这些,值得吗?
程飘尘清冷冷地笑,笑意挂在唇角儿。
慢慢上楼,走进他们爱过的地方。
萧易勋走了,程飘尘是知道的。
于季凡对于他和萧易勋来说,也可以说是亦友易兄的。
“知道了。”程飘尘淡淡地应了一句,眼睛都未睁开。
于季凡低垂着手,看着程飘尘:“萧先生其实是很担心程先生,走的也不安心,以萧先生的脾气,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做炮灰呢。”
程飘尘微微地扯了嘴角儿,突然睁开了眼睛:“这样的我,你以为,我们还会像以前一样吗?还能恢复到以前一样吗?那个男人对自己的爱人做了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来,你认为,我还可以和他在一起吗?”
“这件事,我想,可能是程先生和萧先生的误会,我想,这不可能是萧先生的意思。”于季凡有些惊讶,惊讶萧伯任的大胆,以他的想像,不可能萧易勋对程飘尘会做那样的吩咐,可是现在,这件事却已经发生了。
以程飘尘先生的性子,只怕,这个脏,萧易勋背定了。
只是,于季凡有些奇怪,萧伯任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敢做这种事情呢?
于季凡现在什么都不好说了,那样的事任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都不能这般的平静对待。
“这件事他是亲口承认了的,你在替他说话。”程飘尘平静地诉说着,“受害的人是我。”
“对不起,我想,这件事要不要和萧先生说一下。”于季凡不是多嘴的人,可他真的不想看到萧先生和程先生走到这一步。
“不必了,我不想让他笑话我,连这最后的一点尊严都要让他夺走了。”程飘尘笑,抬眼看着于季凡,“谢谢你,季凡。”
“程先生——”于季凡还想努力。
“真的不必了,求也求过了,骂也骂过了。我累了。”程飘尘现在觉得自己身上已经无法让他忍受了,那种不是他熟悉的味道。那种耻辱的液体。
拿起了自己喜欢的那件睡衣,程飘尘站了起来向洗浴间走去。走到门口突然架身看向于季凡:“帮我打个电话给他,我想和他说一句话。”
“好。”于季凡脸上露出的表情,快速地把电话打到了萧易勋的电话上,片刻之间,于季凡就把电话送到了程飘尘的手。
程飘尘接过电话:“今天晚上,你会回来吗?”
电话那边是平静的,没有声音,若仔细听到可以听到微弱的呼吸声。
“我知道了。”程飘尘微笑放下电话递给于季凡,“半个小时,我就洗好了,你可以到外面等我。”
于季凡迟疑了一下,还是退了出来。
4.魔障
萧易勋此时正坐在车子里,向他的另一个别墅驶去。
电话放下的时候,萧易勋的心动了,最后一晚,他真的不陪他吗?
进了老屋,他会不会后悔呢?
萧易勋矛盾,他不相信这件事是真的,不相信飘尘会出声自己。
可他真的承认了,萧易勋捏着电话,再没有放手。
“季凡,你回去吧,我马上回来。”萧易勋终究还是没有抗过自己的心,“不要告诉他。”
放下了电话,对着司机:“马上回老宅。”
“是,老板。”司机车头一转,再次向老宅的方向驶去。
还是他们的浴室,坐下去的时候,程飘尘洗得很仔细,半个小时的时间,不太足,可是,也只有这样了。
换上自己喜欢的浴衣,坐下来。处理了一下自己的后面。
重新换了水,水温调到不高不低,正好的温度。
躺下去,水水渐渐地漫上来,过了下巴,过了唇,过了鼻子。有些呛,还有些暖。肺子里的空气越来越薄,程飘尘死死地抓着自己的掌心,掌心中,一枚薄薄的刀片横在那里。
您早手,小心地捏过来,横在细白的手腕上。用力一按,清澈的水边,染了一丝淡淡的红晕,随着水波,慢慢地晕开来。
血殷过来,漫上了池水,晕染开来,像朵红梅。很是好看,一朵朵,在清澈透明的池子开得极盛。
“我恨你,萧易勋。”程飘尘闭上眼睛,沉在水里。
淡粉色的池水,穿水蓝色睡衣的男子,青丽的面容,脸上含着微笑。
我恨你,萧易勋!
发丝如在秋风中慢慢地飞舞,扫过那苍白的脸颊,还有那失去血色的唇。
车子停在楼下,萧易勋整了整衣服,快步上楼。
在楼口处停了一下,转头看佣人。
“程先生在卧室洗浴。”佣人大瞪着眼睛看着萧易勋,这二天老爷有些喜怒无常、
“下去吧。”
萧易勋心里有些紧张,抬腿向卧室走去。
“老板。”楼下的小助理抬头看向楼上的男人。
“什么事?”萧易勋不耐烦起来。
“于助理电话。”
“拿上来。”
小助理胆怯地把电话递给萧易勋,一边等着。
“什么?”萧易勋一声暴喝,手里的电话已经甩了出去,疯了般的向卧室跑去。
“飘尘?飘尘!”萧易勋就像萧家一下子要亡了似的。
“萧先生?”小助理在后面叫。
“怎么了?”楼下,门推开,于季凡走了进来,看着小助理一脸的茫然问。
“萧先生——”小助理的手有些抖。
“怎么回事?”于季凡的右眼皮一跳,快步向楼上跑去。
萧易勋冲了过去,推进来。
水声阵阵,轻盈的像是在唱歌。
池子里的青年,带着梦幻般的微笑,静静地卧在池底。
于季凡随后跟进来,看着那个强硬的男人,傻了一样的站在那里,于季凡走上前二步,再看的时候,闭上了眼睛。
静静的,萧易勋就那样站在那里,看着水里的青年,不动也不说话。
身后的于季凡皱着眉,眼里的泪水在看到那个青年的那一刻,还是掉落了下来。
他想到了许多,却没有想到这个平时看着那么坚强的男子,却做出这样的傻事情。
过了有大概半个小时之久,于季凡都有些直了,才听到前面的那个男人从喉咙底部发出一声瘆人的惨叫声,尤如失去了幼子的母兽。
人,呯的一声直直地跪在了装饰华丽的地上。呯的一声,几乎让于季凡有膝盖都砸碎了的感觉。
于季凡上前一步,想伸手把萧易勋扶起来,却看到萧易勋低垂下来的头,深深地埋进了自己的双腿间。
于季凡颤了一下,退了步,想了一下,转身退出了浴室。出了正屋,往楼下的大厅里走去。
那里不需要他存在,他不知道萧易勋会怎么样,可他知道,就算他现在抱住了萧易勋,也改变不了他已经打定的主意。,
现在唯一还可以左右萧易勋的,只有老爷子了。
于季凡拿出了电话,拨了过去。
萧易勋在看到程飘尘的时候,心就像被人用刀子狠狠地扎了下去。然后再翻着搅动,带着血,喷出来。
头深深地垂在了膝盖上,却盖不住那人的含笑的脸。
“飘尘,飘尘。”萧易勋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是无意识地喊着爱人的名字,“不是我,我没有。”
萧成则和他说过,世上用钱买不到的只有二样东西,一种是真正的爱,一种就是后悔药、
现在他知道了,这二样,他都得不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易勋才回复了神气。抬起了头,目光已经恢复到了往日的那种冷意,直起身子,直直地盯着池子里,近在咫尺的那个人、
他还是那样的幸福的笑容,这样的笑容他这十年来,看了有多少了,他都不记得了。
“对不起飘尘,我不知道,不是,我没有,没有。我怎么会,怎么会。”萧易勋有些语无轮次,想伸手把眼前的那个男人抱在怀里,却又怕触到他一样。
萧易勋咬着牙,心里痛得无以复加,却一点眼泪都没有。
若是他听程飘尘解释的话,若是他不派萧伯任去审的话,若不是他——
他想哭,却哭不出来。
现在后悔已经没有用了。
伸出手,想摸一下那个人的脸,还有那记忆里温馨的笑容。手伸到水里,水荡漾开来。池底的人,仿佛在无声地冲着他笑、
萧易勋一个失神,猛地站了起来,却一个踉跄,差一点再次跪倒在地上。
膝盖处传来痛感,是方才急了跪下去弄的。
蹲在池边上,萧易勋神情带着温柔到不行的表情,将水里的爱人轻轻地扶着坐了起来。
程飘尘静静地站在萧易勋的身后,走过去,伸手,想轻轻地像以往那样抚摸男人的头发。
男人的头发很顺,摸在手里的感觉很柔软,一点也不像男人的面部表情。像男人爱起来的那种幸福的感觉。
手穿过去,程飘尘的脸上才带出了一种失落和伤心来。
转过了身,走到了萧易勋的对面,看着萧易勋小心地扶着他。
萧易勋迈步进了池子里,水是温热的。和他们平时洗的感觉一样,池子侧面的冲浪开着,坐下来,让程飘尘轻轻地靠在自己的怀里。
怀里的男人静静的,任萧易勋摆弄着,不言不语的。
萧易勋伸手到男人的胸前,解开了那浴衣的带子,轻轻地扯离。男人的身子,带着刺眼的伤痕再盗出现在了萧易勋的眼底。
萧易勋仿若没有看到一样,对着男人轻声地说,声音低沉,温柔,生怕惊醒了怀里男人的好梦。
“飘尘,你先等我下,我也脱了衣服来陪着你,给你好好地洗洗,你平时都是最爱干净的了,看你身上弄的,等我啊!”萧易勋温言说着,把男人轻轻地靠在了池壁上的那个供人躺卧的地方。动手迅速地把全身的衣服脱了去,丢在了池外。重新坐下,把男人的身体抱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