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也好,关我们什么事情,为什么我们就要为他们承担?我只知道,你,是我哥,是我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之一。我要带你回来,回
到我们的世界。”
方真苦笑:“之一吗?我不再是你最亲的人了吗?不过,这样也很好,这样吱吱就不会再孤独了。”
鱼悦拧好盖子,看着方真:“哥,人在这个世界,自己无法独立生存吧?我要带你回来,有风阻挡我,我就灭了有风,乐灵岛阻挡我,
我就灭了乐灵岛,如果你有罪过,那么我就帮你灭了那些罪过。世界上有阳光的地方很多,赎罪不是死亡就能肃清的,你杀一个,我救
十个,总有一天,我要你坦然地站在最温暖的阳光下。”
兄弟对视着,鱼悦问方真:“你要过来吗?”方真摇头。
兄弟对视着。方真问鱼悦:“你要过来吗?”鱼悦摇头。
他们都无法走过去,但是,隐约着他们好像又做了什么约定一般。
鱼悦慢慢回头,没有告别,他向外走,走了几步后,他回头,指着他的哥哥说:“那些宗教,把人类的罪过后的惩处,放在来生,随知
意的惩处,我判定他来生赎罪。今生,不管你在那里,我会找到你,挖你出来,不要躲,随知意,我会找到你,接着,一起生活,一起
赎罪。”
接着,鱼悦离开了那个屋子,方舟看了一下呆呆站在那里的方真,转身去追鱼悦。
方真看着那个空空的房间,看了好一会,他伸出手,抓到一团空气。接着他无奈地叹息了下,弯腰打开身边餐桌的布,小豆蜷缩在桌子
底下,犹如猫咪一般酣睡。方真笑了下,语调轻松了许多:“你这个小家伙,本来,我想介绍你给他认识的,哎……也是,我们都不是
互相的唯一了。就如我现在,无法再丢开你一样。”
小豆慢慢睁开眼,爬到方真面前,搂住他的脖子,方真叹息了下:“这么脏,去洗澡吧。”
小豆趴在方真的胸前,安心地闭起眼睛,根本不管他带自己去哪里。
“等一下。”方舟叫住走廊里的鱼悦。
鱼悦回头:“有事?我好像和你没话说。”
方舟笑了下,双手插进裤子口袋:“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恩?”鱼悦不觉得他和面前这个人有什么话说。
“小店市的实验兽,不是我们放出来的,也许我们真的做过许多穷凶极恶的事情,但是,有风不是最肮脏的那个,无论是,实验兽,或
者其他的什么。关于小店市的事情,有风不过是想讨个便宜罢了,你哥,我说方真……”
“方真?”
“恩,他现在叫方真,不过,要保密啊。”
“我知道。”
“小子,我很欣赏你,以前,我觉得方真就够奇葩的了,没想到他的弟弟更加有个性,我喜欢。”
“我不觉得你喜欢我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啊,算了,算了,最后一句话,乐灵岛也好,我们也好,有一股力量,一股可怕的力量在搅动着这个世界,要小心。而且,有风的罪
过,我们也没求你去赎,欠了有风的,我们要加倍讨还,不管用什么手段,那是他们该赎的罪过。不是有风干的,我们也不会为他们承
担,我们求的不是称霸世界,我们只求能坦然地站在阳光下,和融心一样享受阳光,所以,请你摆正位置,不要把自己推到方真对面的
世界就好,不然,他真的会很痛苦,虽然他没求你,但是……啊,算了,随便你吧。再见。”
鱼悦看下这个妖艳的男人,在小店市的时候,他为自己包扎过伤口,显然他对哥哥是没有恶意,甚至是在意的。这样很好,鱼悦微微低
头:“谢谢。”接着转身离去。
方舟看着鱼悦消失的背影,转身欲走,那扇门再次被打开,春水却走了出来,方舟面色平静好像知道他早就在那里一般。
“老师,您怎么看?”方舟问春水。
“深不可测。我测量不到他的精神力,能够确定的是,他比实验兽还可怕,无论是他深不可测的实力,还是他狂妄的态度,我不觉得他
说要灭掉长风是开玩笑,这个人,他为了他守护的东西,即使灭掉全世界,他也绝对不会皱下眉头。放弃之前的招收计划吧,不要招惹
他,还有他身边的人,现在,我们只求他保持中立,这样就好。”春水很少这样夸奖谁。他的态度令方舟惊讶地再次回头看鱼悦消失的
方向。
雪越下越大了,鱼悦决定,慢慢走回家。他不觉得冷,因为,一直装在心里的疙瘩,被解开了很多,他轻松了许多。他在思考问题,方
真为什么会对有风如此忠实,他了解那个人,那个人有着极度的自尊和骄傲,是什么人能令那么骄傲的随知意臣服?
如果真如方舟说地那样,背后真的有一股深不可测的力量在主导这一切,那么,那个人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
雪慢慢堆积着,即使在如此黑的深夜,那些白色连成很大很大的一片,又一片。鱼悦停下咯吱的脚步声,缓缓推开院门,咿?院子里谁
堆了这么大的雪人?
雪人动了下,他拍拍身上厚厚的积雪,带着担忧地对鱼悦埋怨:“几点了?电话打不通,人也没消息,还宵夜呢,看下都几点了。”
鱼悦笑了下,走过去帮他拍积雪:“你不是说,你去看你妈吗?”
榔头拍雪的手,停了下来,尴尬地扭下脖子:“花椒说,全家一起吃火锅,你知道的,我是南方人,还没吃过……北方……的火锅。”
鱼悦笑了下,伸手打他的肩膀:“你这头……猪!”
41.位置
连续几天几夜的大雪,苦了几位可怜的南方人。萧克羌在星期一冻了可怜的脚,右脚的脚趾又疼又痒,幸亏他的岳父找了一些偏方,亲
自给这位令他人生充满光彩的女婿大人送到了家。
白水城的雪,已经有几十年没有没过膝盖了,这里毕竟不是最北方。
“哦,克羌,脚怎么样了?”鱼悦站在门口一边穿衣服一边问,他穿着仲裁所送来的最新的乐医袍,宝石蓝的华贵袍子面,胳膊和脖子
上都是雪白的兽毛,就连帽子都是蓝白相间的款式,帽子的一边镶嵌了金色的琴饰。
萧克羌也在换衣服,自从得到父亲去世后的真相后,他决定回乐医仲裁所上班。目标已经找到,他距离那个叫琴汐冠的人,还有三十三
层的路程,在这之前,他要站在鱼悦的身后,慢慢地跟随他一起攀爬。
田葛和萧克羌都是宝石蓝的外袍,脖子和袖子都是纯黑色的兽毛。田葛挂了奉家琴饰,当年在小店市他就被奉家招募了,不过,他是个
编外人员,而且他自己也不太在意这个,奉家没给过他什么好处,再说了,给了他也未必要。
“啊,看看我家的男人们,是多么优秀啊!”孙宝云拿着一把小刷子帮丈夫刷着不存在的渣渣。
花椒指挥着几位仆人帮着家里的三个军人穿长靴,本来乐医的靴子就够变态的了,乐盾的冬装竟然是皮裤加变态长的直靴。
刘君不耐烦地敲着身边的沙发扶手:“军部到底要做什么啊?最近一直在召集乐盾,虽然对于升职加薪人人喜欢,可是一个星期用不着
三次吧?大人们怎么办?”
榔头无奈地看下门口早就装备好的乐医们:“啊,摆正位置就好,摆正位置就好,未来会很忙的,这几天能乐就乐吧。”
乐盾的衣服特别精干,尤其是冬装,漆黑的上好质料的大氅。这乐盾的衣衫也看乐医的钱包,许多乐医喜欢打扮自己家的乐盾,所以乐
盾的穿着有时候加了乐医的私人兴趣在里面。鱼悦是没打扮过家里这三个“瘦小”的乐盾,家里的财务大权在萧克羌手里,但是萧克羌
很宠孙宝云,出于女性对男性的欣赏角度,孙宝云成了家里的服装设计师。最初的时候,大家都很狼狈,但是随着孙宝云和那些乐医妻
子的接触,人的欣赏水准自然就提高了,萧太太现在置装就一个准则:别的太太想买买不起的她都买回来。就是这样,和欣赏水平没关
系,目前家里的男人依旧穿着孙氏格子睡衣,依旧难看之极。
“四海,不是放冬假吗?起得好早?”鱼悦奇怪地看着四海穿着一套出门的衣衫从楼上跑下来。
“哦,补习班要迟到了。”包四海一边套短靴,一边叨咕。
“补习班?”全家的男人唱和音,包四海上学习那是很惊悚的事情。
包四海叹息了下,站起来,接过仆人递给他的棒针毛线围巾和帽子戴上:“嫂子说,如果补习班考试不及格,不许跟同学出去过年假。
我是乐医吧,为什么考试成绩非得及格?”他怪声埋怨了几句,出了门。
鱼悦冲孙宝云翘起大拇指,一脸赞赏,孙宝云洋洋得意地看着丈夫,就差摇尾巴了。
萧克羌捏下孙宝云略微发福的脸笑笑:“记得吃药,我们走了。”
家门口,车子已经准备好。包四海是坐公车的,他很少用家里的车子,雪地上有着他一溜急促的脚印。鱼悦打开车门看着萧克羌:“宝
云病了?”
萧克羌难得地脸色红润了下:“不是……医生说子宫寒,叫暖一年子宫再受孕。”
榔头搂住萧克羌的肩膀:“啊哈哈,是你功力不行,子弹无力吧。”
萧克羌瞪了他一眼:“管好你自己吧,你这个大文盲,乐盾基础考试的吊车尾。”
榔头咬牙:“说我,你徵级考试,三次没过。你……”
鱼悦拍拍手:“好了,好了,上车,开会的开会,考试的考试。”
孙宝云趴在窗台上看着那些人嘻嘻哈哈地调侃,接着上车离去的影子,一脸幸福地叹息:“啊,做梦一样呢。”
花椒坐在一边打围巾,四海穿的毛线东西,全部是她的作品:“太太,不是我说,乐医家我见多了,我们家啊,是最最顶尖的幸福人家
呢。”
听到花椒的赞赏,孙宝云骄傲地点头附和:“那确实。”
“太太,不去贵妇俱乐部吗?”花椒好奇地问。
孙宝云笑下摆手:“不去了,不去了,闲了再去。以前我怕得罪她们,老是悄悄模仿,生怕说错话得罪谁,或者被谁笑话,好辛苦的,
克羌说了,咱们家在乐医界是特立独行的,就是乐圣办的协会,想去就去,不去就不去,完全没关系。我要回去睡觉,中午饭再叫我,
我吃饭继续睡,真好啊,像回到以前一样呢。”
“先生,很珍惜太太呢。”花椒点点头回答。
孙宝云幸福地笑下:“恩,克羌他,是好人,我也不知道哪里修来的福气呢。”
孙宝云刚准备上楼,享受个翻身觉,她的妈妈孙太太却推开门进来了:“宝云啊,我给女婿买了几套厚毛衣,天冷了……”孙太太的语
气咋咋呼呼的,最近啊,更加地咋咋呼呼了。
“妈,克羌现在只能穿指定商店卖的东西。”孙宝云抱怨着,但是眼睛里全部是笑意。
帝堂秋和奉游儿站在仲裁所的门口,大冷天的,仲裁所全部的人在此恭候着——今天,是乐灵岛的代表到来的日子,未来,可以预见的
是,这里将会成为三权分立的江湖了。虽然无奈,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
“啊,怎么还没到,冻死我了。”奉游儿抱着手炉跺着脚抱怨着。而他的不远处,四大家族的族长们却笔直地站着,奉游儿的老爹奉家
族长奉正年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奉游儿吐下舌头,继续我行我素。奉正年无奈地摇头,继续和身边的随景深小声交谈着什么。
“你说,景深,乐灵岛这次竟然派来的是小岛主,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看,这白水城啊,越来越不安静喽。”奉正年是四大族长里
最随便的一位,他的宝贝儿子就完全继承了他的随心所欲。
随景深小奉正年一辈,所以他喊他伯父:“伯父,不管谁来,我们就是走个过场,现在不比十年前了,他们叫我们做什么,也要看我们
愿意不愿意,融心和有风这场战争需要炮灰,这个炮灰啊,也要看我们心甘情愿不。”
随景深现在就是这个态度,随家这次受到了损伤,乐灵岛的安慰却不疼不痒,小店市一役随家几乎全军覆没,乐灵岛更只是发了一封嘉
奖信了事。虽然理解现在时局紧张,乐灵岛力量不够,但是如此明显地把外系乐医当炮灰,还是令这些人很受伤的。
奉正年连连点头,深以为然,站在他身边的钬家新上任的族长钬汉泰却一声不吭,他的脸上一片麻木。全世界都清楚,狄汉泰不过是个
傀儡,现在的钬家,做主的是站在大门口一脸恭顺的钬孟公,就连他的老爹钬加洛都无法做主的,三大家族,钬家是板上钉钉子的乐灵
岛死忠派。儿子消失十四年,钬汉泰的脸上察觉不到太大的悲哀,这个人很少有人类的表情带到脸上。
站在钬汉泰的身边的人是帝以樵,四大族长里他的年纪最大,九十五岁——帝堂秋是独子,还是老生子。此公耳背,什么也听不到,什
么也不知道。寒风依旧刮着,一些清水鼻涕缓缓从此公鼻子流下,犹然不觉,帝堂秋回头看到,他笑了下从口袋里拿出手帕走到父亲面
前,帮父亲擦了下:“爸,回家吧。”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大家都听到了,钬孟公看了眼帝堂秋,接着继续低头等待。
“好!”帝以樵呵呵笑着点点头,转身就走,招呼都不打。他是老糊涂,但是糊涂的时候有个原则,那就是,除了儿子,谁的帐都不买
。十四年前,钬家、随家出了那件大事后,他再没出来应酬,对外说是老糊涂了,糊涂不糊涂的只有帝堂秋自己知道了。
刚刚清理好的道路上,又铺了一层薄雪,路面更加的滑了。几辆车缓缓地冲着仲裁所开过来,钬孟公的头更加的低,他身边的四季婆婆
却桶了一下他:“好像不是。”她提醒道。
钬孟公再次抬头,车队却到了面前,鱼悦这群人慢慢走下车。榔头趴在车窗上来了一句:“哇!好大的阵势,哇哇!”接着一只手从车
里伸出来,生生地把他脑袋搬了回去。
“注意安全。”鱼悦回头吩咐了一句,刘君在车里点点头,拍拍前座,司机心惊胆战地按下喇叭,迅速带着他们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鱼悦奇怪地看了下这群人,接着他冲着帝堂秋、奉游儿和自己家爸爸点点头,然后面无表情地直直向里就走。帝堂秋笑了下,心下暗爽
,恩,这仲裁所有鱼悦这号根本没把乐灵岛放在眼里的人存在才是真正的有趣。很好,真的很好。
千把号高高在上的人物就这样看着鱼悦带着田葛和萧克羌从他们面前走过,好像他们是在迎接他们一般。一些人脸色露出不忿,但是很
快他们隐藏起自己的情绪。乐灵岛招惹不起,四大家族也不是吃素的,这位爷更加不是吃素的,要说吴岚这种社会关系还真是奇妙,这
样的人就这样堂而皇之出现在人们面前。自打有了融心,当乐灵岛狗屎一样的人,还真的存在着。接下来,谁知道呢?看着办吧!
四季婆婆拍打了一下衣服,深深地鞠躬,远处的路面上,黑压压、乌突突的一队车缓缓地,缓缓地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