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医 第二部 下——老草吃嫩牛

作者:老草吃嫩牛  录入:03-06

肃得多。整个机场,安静、肃穆,它的安静到了一种把人的恐惧和畏惧从最底层的人格中挖取出来,即使此刻蚊子飞过此处,都会被此

处的气氛吓得从天上掉下来。

“师叔,真是抱歉,琴早来迟了。”琴早冲着一个三十岁以上,神情寡淡但是目光如利刃冰锥一般刺目的中年人微微鞠躬。

“你傻,我不怪你。”中年人说着变质的话。那些迎接的人群更加地恐惧,全部把脑袋压得更低了。这个世界杀人有许多办法,但是没

有人会想到那股强大的存在感,强大的压迫感,一样如此可怕,如此的令人胆战心惊。

琴早无所谓地笑下,抱着新买的书包坐在了一边的位置上:“是啊,师叔一向喜欢用强大的压力和非常手段去处理事情,恐怕,这一次

要令您失望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面对一盘你爱吃的菜,如果连续一百年叫你吃同样的东西,那么味觉就会变成厌恶而不是喜欢了。

吴岚和别的地方不一样的师叔,也许这是师侄我唯一能告诉您的,真的。”

中年男人看了一下琴早,转身带着他的人离开,琴早默默地数着那些人的人数,不多不少五个。

“狮子露出了它的凶心,这一次我看谁来挽救你,帝堂秋,还有那些可怜的人……好吧,这并不关我的事,不是吗?我只是个傻子,对

吧更玉?”

琴早说完看着更玉,更玉点点头:“其实,全世界说你是傻子了,那么你就成功了,老主人不是一直这样说吗?我的小岛主。”

“那个老家伙,骗你呢,傻更玉。”琴早站起来弯腰拍拍更玉的头顶。

帝堂秋正在和同盟们一条一条地过着各项倡议,表面上看来,一切都如此的顺利。就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大门缓缓地被推开,那位在

机场的中年男人慢慢地走了进来。他背负着双手,露着一股子讥讽尖酸的味道说:“帝堂秋副所长,你发出紧急召集令,有没有问过我

这个正所长呢?”

“ 琴汐冠……岛主大人?”帝堂秋犹如被雷电劈了一般,呆了。

54.奇怪的现象

鱼悦和田葛等五人换了当地人穿的那种宽大的长袍,也齐的太阳光还是非常强烈的,这样的衣衫成了当地人首选的衣服,纯黑色的大口

袋一般的布料把人从头盖到脚,只露出一点鞋子的影子。

“你说,他们穿内裤了没有?在这里面。”萧克羌拿着一个摊贩上贩卖的水果一边抛一边问。

鱼悦他们没有回答萧克羌因为憋闷了太久而说出来的话,最近实在是令人烦躁的每一天,从早到晚地憋闷在巨大的几间书库里,如果说

新的面孔和生命的话,大概就是偶尔被风沙吹到窗口的辛劳的植物种子了。那种干旱地区特有的植物,生命力非常坚强的灌木植物的种

子。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集市,当地人每个月头在这里交换物品,钱和物都可以流通。鱼悦今天带大家来也是散散心,除了他,所有的人对书

库里的生活都是无法接受的,这样的安静,这样的寂寥,并非习惯了闹市的人可以接受得了的。

空气里扑面而来的香料混合味道,掺杂着人的汗酸臭、食物的腐烂味道,即使如此,大家依旧逛得非常的有兴致——哪里都比那几间沉

闷的书库强!这里的集市和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也有有些差别。在集市的市头有许多憨傻的人在那里面无表情地乞讨着,这

些乞讨者人数众多,单单这个小集市外环,就聚集了几十位那么多。

一队神情低落,面无表情的人缓缓地从鱼悦他们身边走过,鱼悦他们惊讶地互相对视了一下。一级暴虐症?人数还不少呢!

“您该去看乐医了。”鱼悦抓住一位从身边走过的老先生提醒。

卖水果的小贩把水果一个一个地从秤上拿下装袋子,一边装一边插话:“先生们是外地人吧?”

萧克羌奇怪地看下他,今天大家不是穿得很当地人吗?小贩笑笑:“也齐是没有乐医的。”

鱼悦他们很惊讶,小贩把萧克羌递给他的零钱收好,他拿着一方大毛巾出来,擦起了本来就很亮了的水果:“也齐的人,会每天去寺庙

,任何寺庙都可以,那边有人唱祝祷词,听完可以坚持三天。”

竟然可以这样?太令人惊讶了。鱼悦他们决定去附近的庙宇看一下。

“听到乐医不再是唯一,有些失落的感觉。”田葛突然说了一句话,鱼悦笑笑:“这不是挺好吗?”

缓慢的钟声,有节奏地撞击着,一些当地人缓缓泡在沐浴池的香料中,互相说着闲话,打趣着。寺院内的祭祀者分发着一些奇怪的食物

给这些当地人,等当地人从池子里浸泡完毕,他们会就着一些寺院特有的饮品吃下那些食物。

鱼悦小心地咬了一口那种和普通的糕饼一般大小的食物,说实话,味道并不美妙,甚至难吃至极。

“快吐出来少爷。”杨老伯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鱼悦呆了一下,还是把嘴巴里的食物吐了出来,他奇怪地看着杨老伯。

“这些食物是抑制一种内分泌的食物,人的大脑每天需要很多的微量元素的补充,我们的喜怒哀乐都来自我们特殊的脑神经,当这些神

经出现麻木的状态,暴虐症自然不会复发,虽然这样不必再去看乐医,但是,少爷,随着年纪的增大,人逐渐会变得反应迟钝,记忆力

减退,最后变成痴呆者。”

听完杨老伯的解释,鱼悦他们想起在集市外乞讨的那些呆傻者。原来是这样。

“政府、乐灵岛还有乐医仲裁所,每年都不是要求每个乐医要做最少十次以上的免费医疗援助吗?”田葛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

的事情。

“没人愿意来的,尤其是也齐这样贫穷的地方。田少爷恐怕不知道,塞尼亜这样的地方,贫穷、没有资源,连政府都放弃了的死地,除

了原住民,没人愿意来这里。那么高的治疗费,技术高的乐医不会来,技术不好的乐医,抑制的效果和寺庙是相同的,三到七天,来寺

庙是也齐人为自己选择的生存方式。”

杨老伯说完小心地看下鱼悦,他此刻已经想起,他监视的任务完全失败了,而且还是自己蹦出来的。

“帝堂秋说,腐烂的乐医界需要改革,这一点真的没做错,虽然他算计的东西也许是以自身环境出发,可是这一次,总算是没支持错人

。世界上何止一个也齐,之前小店市的冷冻库,我看资料,最老的一具冷冻体,已经放置了五年了。乐医的垄断,高昂的教育费、治疗

费,这一切不止是乐医累,更是波及到了这些最底层的人。”鱼悦说完冲刘君点点头,刘君把背后背负的箱子递给鱼悦。

空旷的集市一角,一首古老的曲调轻慢地传来。

田葛惊讶地看下坐在那里,神情肃穆演奏的鱼悦。这首曲子,是最近刚刚在书库里发现的,这首曲是匹配了歌词的,在几十万本曲谱里

,这是唯一的一首匹配了歌词的曲调。乐医的曲除了为了加深概念的童谣,大部分基本没有歌词——当然除了古曲,歌词被认为是局限

想象力和破坏曲子整体性的非正统性的表现方式,在乐医最初的年代,它就已经不再被乐医使用了。这些天,大家从不同的地方找出那

样的发丝弦,就在那本最后的曲谱里,鱼悦他们找到了第根发丝弦。

跟随着鱼悦精湛的演奏,田葛缓缓默念着:

1

音乐祝福的世界,乐已经死了,满是尘埃的琴键

又开始了变调演奏 把曲翻来覆去折磨

忘记心弦的主祭 没有灵魂点燃的灯。

空洞的曲调,送我们到神的绞架上。

远离算不了什么,伟大的音乐之神已经遗忘了我们,

心花不再为麻木者开放,乐者离开了曲的乡,

在岁月的长河里,乐者带着厚重的蓑衣,流离,

出入上流世界的河,假意体恤着善良的民。

2

乐者加速了死亡,世界不在清晰,在节奏河,

转世后安静,世界没有了舞者,咏唱者憋住了歌,

时间的黑箱中坎坷着,窗外再无安慰的光,

音乐开始,听不到结束的歌。

我的孩子啊,可有温暖笼罩你,再没有母亲温暖的摇篮歌。

琴弦不在是母亲的爱铸就,拨弄间温情无果,

不同的人生,在无数轮回里徘徊,就像四季花的年复飘零,

开后又腐烂,唯独没有母亲的歌。

3

时间的黑河,琴弦忍不住的啼哭,

年华砍伐后的情歌,相爱者祭祀无情的歌,

谁杀死了音乐和我的孩子,透过黑色的河流看不到断裂的弦歌

找不到窗子的屋 ,没有光线的抚摸。

再看,我冰冷的怀抱,孩子你们在那里?

再看,岁月轮回中一次一次的寻找着,

再看,我葬礼上没有想起妈妈的歌,

有刹那,我好像看到了,在祭祀中,你们的笑容,你们的歌……

乞讨者麻木的瞳孔转动着流下了眼泪,贩卖者停止了吆喝慢慢向这边走来,就连寺院里的僧人都慢慢地走出他们的祭奠台,他们聚集在

鱼悦周围,缓缓地坐在那里。不是为了暴虐症或者其他的什么,大家只是来单纯地倾听这美妙的沁入人类心脾的音乐,这样的歌,在也

齐已经多少年没有演奏起来了。

“你哭什么?”萧克羌惊讶地看着哭泣到换不上气来的杨老伯。

杨老伯没有回答,也许有些东西只有他才清楚吧。

也齐的日照时间是如此的昂长,当太阳缓慢地落下后,鱼悦停止了演奏。他的神情是满足的,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单纯地为了演奏和表达

什么而演奏一曲了,手腕上的记号越来越亮了,鱼悦温柔地抚摸着那对蓝色的镯子,那个人,距离陆地的距离越来越近了,这令他整个

身心都带满了期盼,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个去了莱彦后就断了消息的人,他到底怎么样了?鱼悦很担心。

55.沉默的炮灰

榔头瞪着面前这个男人,他已经用这样愤恨无比的眼神瞪了他整整一个小时又二十五分钟,而且他有继续瞪下去的想法。

“知道吗?这个美丽的世界有一种船只叫贼船,上来了你就下不去。”蝴蝶君倒是很惬意地盘腿坐在莱彦这家细小的乡村旅馆的破旧硬

板床上。对于榔头的愤恨,他很理解并且表示深切的同情。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黑道的找你,现在白道的也到处发通缉令。”榔头眨巴下瞪得干涩的眼睛,放松下眼皮,这个家伙可算是说话了

蝴蝶君再次扯着那床破旧的棉被叫身上暖一些:“想知道?”

榔头点点头,他非常地想知道,自从和蝴蝶君在一起后,世界就没安生过,这个家伙好似莱彦的全民公敌。被人追赶、围堵,全世界都

在抓他,生平第一次榔头为自己的爱管闲事而后悔,这些天他连莱彦国家乐医仲裁所的边都没摸到,他就满世界地跟着这个倒霉蛋蝴蝶

君世界大逃亡了。

“恩……我怕我说出来,你不会相信呢。”蝴蝶君显然并不想告诉榔头。

榔头咬牙切齿地走到他面前,把他拖出被子,接着,榔头推开窗户,头朝下地把蝴蝶君吊在窗户外。此刻外面真是大雨瓢泼,这场莱彦

的大雨已经下了三天三夜,并且毫无停下的意思。

蝴蝶君就这样被浇灌着,那些水抽打在他本来就不太健壮的身体上,榔头从上面俯看着他,看着那些冷雨从这个人的肚子流到他苍白的

脸上。蝴蝶君没有求救,他无所谓地吊在空中,像个物体一般没有生命地那么呆着,被强烈的风吹着摇动着。

终于,榔头放弃了,他把蝴蝶君拽回屋子,丢到地板上,关起窗户。

蝴蝶君坐在地板上,慢慢脱去衣服,脱了个精光,他的皮肤是苍白色的,白得已经发青,榔头借着室内并不亮的光线看到了他背后一个

圆形的伤疤,那个痕迹榔头很熟悉,枪伤,在心脏的部位。围绕在伤疤周围,是一只五彩蝴蝶纹身,那只蝴蝶的翅膀是破碎的,不全的

静寂中,蝴蝶君脱完衣服,慢慢爬进那个被窝,小声地叹息了下,他怕衣服弄湿被窝,那样最后的温暖就感受不到了,现在,这样的效

果很好,被子里依旧有刚才的温度,很暖。

“你知道,财政厅吗?”蝴蝶君在温暖过来后,终于问了榔头一句话。

榔头看下蝴蝶君:“我是个粗人。”

蝴蝶君裹紧被子,卷成一团滚进床铺的角落,那里是这个屋子里距离榔头最远的距离。

“我的外公,在莱彦做了二十五年的国家财政厅厅长,在莱彦这个地方,有这样一句话,我的外公是皇帝陛下的钱包。”蝴蝶君的声音

夹杂着一些缓过来的味道,刚才那场冷雨把他浇灌得几乎背过气去。

“就你?”榔头不相信。这样无赖的一个人,能有那么高贵的出身?在吴岚他是酒街的痞子,在这里他浑身上下都显现一种终极无赖的

形态。

“呵,对啊,就是我,别看我这样,我家孩子的初级读物是国家财政史,而我,十岁不到那本书我就倒背如流。我爷爷有十二个孙子,

刚好一打,而我是最聪明的那个,因为我聪明,所以我爷爷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带我进入财政司,他对我说,你最聪明,所以希望你能在

成为炮灰之后,能够利用你的智慧生存下来。于是,我就成了那个继我爷爷之后我们家的第二代炮灰……”

“为什么是炮灰?”榔头插言。

角落里,蝴蝶君的笑声慢慢传来:“恩……炮灰啊,无谓牺牲的人;替罪羊;垫背的。字面上就是这个意思,你觉得莱彦的经济状况如

何?”

榔头想了下:“在闭关锁国后,社会安定,未受强大波及,应该是很好的。”

蝴蝶君沉默了一会:“我要说,在五十年前开始,这个国家就是这个世界最贫穷的国家你相信吗?”

榔头理所当然地摇头,别说他,是个人也不会相信,莱彦的财政状况能在国民的生活里完全的体现出来,这样的情况还活得如此自如,

很不容易了,如果没有强大的经济积累,绝对不会如此的。

“我就知道,是啊,谁会相信呢?除了它真正的知情人,恐怕还真的没人能相信呢。知道吗,乐灵岛是莱彦最大的债主,这个国家欠乐

灵岛四十二年的乐医治疗费,除了表面上付出的,暗地里,都是以国债的名义抵债的,那笔庞大的数字已经累计到,这个国家举国上下

勒紧裤腰带三百年都还不起的天文数字。莱彦真正的情况恐怕连塞尼亚都不如。”蝴蝶君的语气里充满着讥讽的味道。

“为什么会这样?这又和你有什么关系?”榔头拉过椅子丢到床铺前坐了下来。

蝴蝶君那边再次向里靠了靠,他是真的害怕,外面真的不是一般的寒冷,那雨水,冰凉刺骨。

“我不会丢你出去的,我想知道,告诉我吧。”榔头觉得他触摸到了什么东西,最隐秘的东西,似乎,这次的莱彦之行得到意外的情报

了。

“……这个计划,大约在六十年前就制定好了,我的外公那个时候只是财政司的一般人员,他的崛起犹如一个传说一般,经济天才、皇

帝信赖的挚友、青年人学习的对象,这些光环造就了我们那个帝国第一的鼎盛家族,那个泡沫一般的家族。我的外公,其实从他出现开

始,就注定卷入了这场阴谋,每一年,每一年呈现给国民的虚假数字,所有的国民都认为这个国家是富足的,是充满希望的,事实上,

推书 20234-03-07 :一丁目——九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