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变生肘腋、防不胜防,被勒令退后的众人只见到毒蛇从地上蜿蜒,不知名的毒虫从空中俯冲而下,密密麻麻的斑斓色彩遮蔽了视野,将伫立在前方拉扯的两人身影彻底淹没!
「门主大人!」
「韩大哥!」姑娘们也不甘人后,尽管那些毒物挑战着她们的忍耐极限,但是为了韩陵,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但那些毒蛇毒虫已经将韩陵的身影彻底吞噬,成了一个两人多高的巨大毒茧,在原地不停旋转着,吸引着更多的毒物冲过去,让这层障碍变得更加坚固。
嗡嗡声响越发响亮,那抹金光在毒茧上方飞了两圈,忽然一下冲入毒茧之内,随后就见到那个茧自己向前滚动!
这种异状出乎所有人意料,众人被这诡谲情景惊得浑身僵硬。
明月趁机裹着千蛛网向前飞掠,空中传来他的声音。
「放心吧,我不会让韩陵这么轻易就死的。」
彩衣青年笑得既张狂又开心。
「我会让他丧失所有尊严,生不如死,千人骑万人压……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门主!」众人急忙追去,却见远方一片浓碧,哪里能寻到那人的身影……
第十章:癫狂
白雉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天赐良机。
他正在和韩大门主拉拉扯扯,寻思着继续撩拨对方几下,看能不能占点便宜,却不料小舅子突然受到刺激狂化,甚至不惜血本,放出「那个东西」刺激那些本来就不太好惹的毒物,向着韩大门主铺天盖地地压了过来,那番情急程度,也许用「急色」这两个字更能形象的突显出白雉当初的心境。
于是,在这前所未有的恐怖招数之下,韩大门主很没有悬念地中招被抓。
但是,那些虫子在将正主卷进去的同时,也将他这个看客一起卷进去,真不知道该说是小舅子的运气不好,还是白雉的运气太好。
白雉盘膝坐在虫子堆里,十分感慨。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距离韩大门主太近,于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
这也怨不了谁。
现在,他对面就躺着已经昏迷过去的韩大门主,毕竟遇到被虫子包裹在中心,还被滚动着急速赶路这种事,对一个正常人而言,实在过于刺激了。就算韩陵属于那种心志坚定的类型,他的身体却也禁不住这样的折腾。
别的不说,光是这些毒物喷吐出来的毒液,或者是体表分泌出来的毒汁,就够普通人喝一壶,更不用说原本就身中剧毒的韩大门主。
再加上他毒伤未愈,就又豁出全力和人拼命,撑到现在才昏,实在是很给面子。
看先前他那副威风凛凛的模样,再看看现在如此凄惨的德行,看吧,果然人还是不要逞强比较好。
不过,韩大门主你就算是昏迷了,也不要这样闪闪动人好不好……这么小的地方,简直要把人的眼睛闪瞎掉……
白雉十分无言。
于是,白雉白郎中正坐在由密密麻麻的毒虫毒蛇,还有某些叫不太出来名字、长相也是怪模怪样的奇怪毒物肢连肢、爪搭爪、尾巴勾着尾巴形成的圆球中心,随着毒物球体的滚动而颠簸着身体,并且还有闲心去扶一把昏迷中的韩大门主,免得被这球体的高速滚动震成脑震荡,那就不太妙了。
看样子,小舅子应该是想这么一路带着这颗毒物球回老巢,或者是暂时的落脚点吧?
等到毒球停下来的时候……嗯,也该是正面面对小舅子的时候了。
看之前的情形,小舅子和韩大门主对殴了一顿,又被气得半死、又被放了不少血,甚至连「那玩意儿」也被迫使出……照这样说,等到毒球停下来的那一刻,白雉大可以趁机出手,想必就能收到那位梦寐以求的侍从兼试药人兼未来的毒人!
可行性非常之高啊……
明月甚至都没注意到把白郎中也裹进这颗球里去了。
白雉推测着小舅子接下来的行动,兴奋地直舔嘴唇。
极品药人……好吧,就凭着小舅子那浑身上下的满身毒,似乎炼成极品毒人的可能性更高,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天大机缘。
想到这里,白雉就忍不住想要向天狂笑三声,这运气、这人品,真是他娘的好上天了!
「唔……啊!」
低沉痛苦的呻吟将白雉拉回现实,更准确地说,是突然一把抓住他手腕的恐怖力道让他收回神来。
「韩大门主?」白雉一低头,就见到韩陵额上一层细密汗珠,眉心间的那痕朱砂更是红得几乎滴血,至于他的手腕,更是被韩陵手中的力道几乎捏碎。
「喂喂,你换只手捏好不好?我左手的伤还没好完全!」伤上加伤,如果将来好不了怎么办?
不过,这种情形,怎么看都是……
「啧!又发作了。」白雉真是想叹气,韩大门主你这不是找事吗?平常悠闲的时候不发作,偏偏等到比较麻烦的时候跟着凑一堆,真不知道是人品太不好,还是人品太好,到头来麻烦的还是他这个随行铃医。
不过郁闷归郁闷,治疗还是要治疗,白雉用空闲的那只手一拂衣袖,韩陵身上衣衫便已敞开大半,裸露出大半赤裸胸膛,再反手一勾,腰带也被扯落下来。
右手从褡裢里摸出银针,白雉驾轻就熟地直接三针下去,让半压在他身上的男人一哆嗦,抓住他手腕的手指却是痛得一松,白雉趁机将几乎险些废掉的左腕撤出,手指翻飞之下,又顺便多给了韩大门主几针。
只不过屡次压制住韩陵身体痉挛的针灸这次似乎失了点效果,韩陵低喘一声,从喉咙里发出野兽咆哮的声音。
除非是痛到极致,要不然韩陵也不会如此失态……不过也因为现在神志不清,所以控制力不如清醒时那般强大吧?
白雉也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儿,手掌一翻,手指在韩陵腕脉上跳动,瓷娃娃一样没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但是手下的动作却更加快了。
银针飞舞,针尾不知何时系上了细若毛发的蚕丝,随着内劲注入,笔直如针。
白雉手指掠过,只听到「嗡」的一声轻响,一滴滴血珠顺着蚕丝向韩陵身上所扎银针滑落,而随着这些血珠的出现,原本老老实实进行着「用勾搭的姿态向前滚动」的毒物们起了轻微骚动。
白雉猛地一扯手指上所缚蚕丝,昏迷不醒的韩陵也随着他的动作浑身痉挛,折腾起来。
忽然间,一点金芒直向白雉脸面撞来,白雉直接张开嘴,舌尖射出一道银芒,向着那点金光激射而去!
金芒灵巧地一滑一闪,躲过他的银针攻击,再接再厉向他冲来!
「啧!」白雉当然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就是知道才要躲开,被那东西钻入体内,后果就严重了!
他头一侧,上半身诡异地扭动了一下,金芒扑了个空,却飞了个大圈,向他脑后袭来。
白雉脑后就像长了眼睛,猛地向前一低,顺便推了一把韩陵,将他推得仰躺在下,躲开那点金芒。
「麻烦死了!」如果不干掉,迟早会出麻烦,白雉现在只有一只手可以用,只能郁闷地把银针拔出,向着那点金芒射去!
那金芒却是灵活至极,在他的逼迫下依然左转转右飞飞,在银针织成的网中来回穿梭。
这一番折腾,也搅和得毒物们越发不安,似乎那金芒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使得这些虫豸们向外扩张,倒是把原本略有些紧窒的毒茧内部扩大了好大一圈。
白雉这般难缠,让金芒也来了火气,突然发出「唧唧唧」的怪声,白雉立刻感觉到身体一紧、手脚发重,数十条毒蛇已经绕上他的身体,紧紧勒住他的手脚,让他动弹不得。
「糟糕!」他本来和这些毒物相安无事,但现在恐怕不行了。
金芒发出「唧唧唧」的短促怪音,似是得意非常,晃晃悠悠飘到远处,发出「唧」的一声长鸣,直向白雉这边冲去!
「完蛋了!」白雉脑海中只冒出这三个字。
他正待闭目等死,却不料方才还老实躺着呻吟的韩陵猛地一下翻身而起,伸出双手抓住他肩膀,一个用力将他压倒在下。
而那点金芒,则是发出「唧」的一声惨叫,笔直撞向韩陵的后脑,然后……就这么消失了。
这下真是……完、蛋、了!
白雉的手指都开始哆嗦。
呜哇啊,这下子完蛋了,真的完蛋了!
「韩陵!韩大门主!」白雉伸手拍打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男人的面颊,「起来,我给你检查一下!那东西、那东西进到你身体里了!」
韩大门主从喉咙里发出低沉呻吟,原本紧闭双眼挣扎着撕开一条缝隙,汗珠从他的鼻梁上一滴滴落下,砸在正下方的白雉脸上。
白雉本想着做正事,此刻却难得的瞪大眼,这一刻他所有的视野都被那张俊脸填塞得满满当当,鼻端也满是那种悠远到骨子里的香味。
「你……怎会……」仿佛在沙石地上磨砺的粗糙声音吐出言语,口中的热气也喷到他脸上,白雉忽然间觉得心血一阵潮涌,本来不怎么在意的身体触感在这一刻陡然敏感起来。
他拉开了韩陵大半的衣服,虽然他的衣服还穿着,却也能无比强烈的感觉到对方肉体那种活生生的热力,烧得他浑身如坠火窟,脸上发烧身上滚烫。
「韩……韩大门主……」白雉喉咙发哑,嘴唇过干,禁不住舔了嘴唇一下。
「别……靠近我……唔!」韩陵似乎也意识到这种情形的糟糕,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却再度跌落回白雉身上。
望着那双迷蒙却努力想要清醒的凤眼,白雉脑袋嗡嗡作响,明明情况这么糟糕,他却觉得脑袋发昏身体发热,热流还要命的一个劲儿的往下面窜,呜哇啊……这种情况不就是发春?
他再度深刻的体会到了昔日在马车中体会到的、被魅惑的奇妙感觉,排山倒海、难以抑制、让人发狂。
白雉禁不住诱惑昂起头来,嘴唇向着韩陵的嘴就压过去,韩陵现在的反应似乎迟钝了许多,被他吻个正着,可惜还不等他再有动作,韩大门主就侧过头去,努力躲避着他的动作。
「住手……滚开……」韩陵面上隐忍,拒绝话语刺伤人心,白雉倒是不怎么在意,他反正也不是真心喜欢韩大门主,只是对这人有情欲上的追求罢了。
反正还不到上床的阶段,他正待继续用强亲几下,揩一会儿油,韩陵却双眼紧闭,口中禁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来!
那东西!
要想和他滚床单,起码要先将韩陵的小命保住才行啊!
白雉立刻收敛心猿意马,将韩陵扶正身体,又将缠绕在他们两人身上的蚕丝顺着银针理顺。
这一番动作,白雉也是略显吃力,额上已是渗出汗珠,后背也已经濡湿一片。
至于对面的韩陵则是面色惨白,双目紧闭,就连呼吸也几乎断绝,若不是隔一段时间胸瞠就会有一次起伏,鼻间还带着热气,只怕会被人误以为是死人无疑。
白雉施展针灸之术,想要将「那东西」逼出,但糟糕的是,「那东西」似乎觉得韩陵体内也很不错,赖着不肯走了!
「那东西」可不是好惹的!
白雉抓住韩陵手腕,一把脉,倒是惊奇的「欸」了一声。
原本还觉得「寒衣翠」的毒虽说棘手,却也没什么太大挑战性,但此刻,这毒却在这种毒物肆虐的情形下,与「那东西」相遇,从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东西」果然厉害,它潜在韩大门主体内,使得「寒衣翠」抽离出丝丝绺绺,与另外渗入的、杂七杂八的毒掺杂在一起,扭绞成了另外的毒,变化无端,千丝万缕的渗透入韩陵的血液肌肤之内,其中的微细程度,足以令任何一个用药好手痛哭流涕。
这时候,只怕是白雉的师父亲身而至,也对这种要命的混毒有些头疼,而身为弟子的白郎中,心中翻涌的各种情绪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呵呵呵,老天还真是待我不薄,这样的好事都能让我遇上……」不光是个极品毒人送上门来,就连自己感兴趣的对象都变得如此惹人开心,老天对他实在太恩宠了。
嗯嗯,现在先将韩大门主身上的剧毒暂时遏制住,待会儿再想法子将这人顺势吃掉,以消他心头饱受欲火煎熬之痛。
白雉打定主意,便手指轻点,连着蚕丝的银针发出「嗡嗡」细响,再度准确无误地刺入对面男子上半身要穴之中,白雉手指连动,手指上方才就弄出来的伤口再度渗出血液,沿着蚕丝逼入韩陵体内。又接着手指舞动间,五根银针准确扎入下半身赤裸肌肤隐藏下的要穴中。
白雉微吸气,再慢慢吐出,原本只是滴落的血珠顿时变成血箭,迅速由蚕丝透过银针注入韩陵身上要穴之内。他身上鲜血的味道使得周遭毒物骚动不已,只是不知为何,就是不肯散去,只能离他们两人稍微远点而已。就算是这样,也有一些耐不住的毒物从他们头顶上啪啪掉落,僵死过去。
韩陵身上的痉挛明显好了很多,惨白的脸上也染上了淡淡晕红,白雉夹着银针,保持着蚕丝渡血的情形,向前一探头,直接亲吻上韩陵的嘴唇。
「唔……」就算是在昏迷中,韩大门主也十分不习惯别人的亲近,双眉紧蹙,睫羽颤抖,满是排斥。
这时白雉倒不是有意轻薄,他咬开舌尖,将口中鲜血直接哺入韩陵口中。
他的血可是世间难求的珍品,这番直接灌入,使得韩陵方才被折磨的、若有若无的呼吸逐渐粗重起来,就连虚软无力的身体都开始一点点积蓄起力量,而原本被动的被他吸吮的舌,也开始主动寻求着他的舌,或者该说,是他的鲜血。
白雉满意地感觉到对方的呼吸以及身上的变化,右手完好的五根手指更是以一种特殊韵律灵巧活动,促使着指尖更多的鲜血弹射入对方体内,随着他这番举动,逐渐将原本多半已经踏入鬼门关的韩陵硬生生地拉扯了回来。
嗯,差不多可以了……
白雉估算着药效发作的时间,以及自己银针渡穴的效力,知道韩陵已经性命暂时无忧,便打算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毕竟这一番救治,他甚至逼出了自身精血,哪有不消耗的道理?可惜在他稍微向后退开一点,将纠缠着的唇舌分开,却不料一双手猛地抓住他的双臂,嘴唇再次被狠狠封住。
「唔?」白雉禁不住瞪大眼,却只能见到那人额心处鲜红似血的悬针印,他的胳膊被捏得嘎嘎作响,嘴唇被咬得痛疼难忍,被迫张开的口内更是被对方闯入的舌吮吸得发疼。
血的腥味在口内蔓延,沿着喉管一路向下,使得他胃中一阵折腾,却也有更深一层、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急躁感蒸腾而起,令白雉有些呆愣。
「嘶啦」一声响,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身上就是一凉,他上半身的衣物陡然间已经被对方扯去大半截,暴露出长久不见天日的赤裸胸膛。
而嘴唇间满是焦躁暴虐的亲吻则蔓延到下颔,随即一口咬在他的喉咙上。
「嗯嗯嗯?」一阵剧痛让白雉眼前发黑,他闻到带着药味的血味……韩陵居然把他咬出血了……啊,不对!现在不是惊讶这个的时候吧?他被韩陵咬了?还是用这么、这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方式?谁?那是谁?那可是任凭怎样的绝色美女在面前搔首弄姿都能坐怀不乱的韩陵啊!那可是被无数俊男美女惦念着吃下肚还能优哉游哉过日子的重门门主大人,这时候居然、居然扑上来将他这个小郎中压倒?
天崩啦?还是地裂啦?
还是韩大门主又变成白痴啦?
白雉想到这里,总算回了几分神,而紧紧压在他身上的韩陵则开始用力吸吮他颈项间渗出的鲜血,大口吞咽而下。
「啧!老子的血!」白雉感觉到眼前一阵发花,心中顿时大怒,他这身上的血肉可是自小用各种灵丹妙药喂出来的,对一般人而言那可就是超级大补的好东西,之前为了替韩陵续命不得已才弄出几滴,没想到居然会被人压在身上吸血!真他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