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是永远也弄不明白鬣狗这种动物了,它们的思维和行动准则还有生活的方式都是我所不能理解的。
我们接到了法院的电话,它们派来的小型飞机已经起飞了,再过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就能抵达我们的营地。
于是我们到动物医院去看亚力克斯的情况。他躺在单独的病房里单独的病床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我走过去企图抬起来窗子
换换空气,他却出声阻止。
「不,不要打开。」
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虚弱。
「外面有动物。」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难以想象这就是那个神气的亚力克斯。
「他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
当初照顾我的护士这次负责照顾亚力克斯。
「但是他好像这里受了点刺激。」
她无奈的指了指自己的头部。
可怜的亚力克斯。
他的眼睛再没有发出令人厌恶的带有企图心的光芒,他的声音也不再高亢的令人头皮发麻,他不再露出笑容,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大的劫
难,他现在只想休息。
但是他必须承担由于自己的行为所带来的后果,即使是他已经受到了自然的制裁,也要接受法律的审判。我们把他送上小型飞机,目送
着他离开,小型飞机升空之后很快就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之外。
「他会接受教训的,是不是?」
我问他们。
「也许吧。」
乔罗不太肯定地回答我。
「有些人的行为方式是我们永远不能理解的,他很有可能卷土重来。」
队长凑过来。
「就像鬣狗一样么?」
回想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场闹剧。
「是的。」
他终于吻了下来,我抬起头配合他的高度,回应着他的热情。
我想我们忘记了一件事,但是他的热吻让我无法思考那是一件什么事,我被他打横着抱起来,在白天就回到我们的房间。
「大家连续忙了这么长时间,都回去休息吧。」
乔罗作为副队长把所有人都遣散了。
第八章
「会被他们听到的。」
我企图阻止队长接下来的行动。
他把我的双手定在头的上方,浓重的吻很快就夺走了我的理智,他霸道的吸吮着我的唇瓣直到它们有了疼痛的感觉,我吃痛的呻吟,他
突然停下来,蓝色的眼眸定定的看着我。
「尼古……」
「嗯?」
「我喜欢你。」
他的另一只手探进我的衣摆,开始向上探索。
「你喜欢我么?」
他突然问我。
「……喜欢。」
「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你随时会离开我呢?」
他的身体压在我的上面,我承受着他的重量。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我在脑海中苦苦的搜寻,直到看到一块破碎的怀表和一张有些凄然
的面孔。
他顺利地找到了我的乳首,我的思绪便在那一刻绷断了,他的手指揉搓着那里,带来一阵阵无法抵御的快感,我不停的喘息着,我的身
体开始反应,它有些迫不及待的需求着。
他用牙齿解开我制服上的扣子,把里面的衣服掀起来推到胸口的上方,他俯下身子开始吸吮我饱受刺激的乳尖,用牙齿轻咬,然后吻上
我胸口的伤疤。
我呻吟着,沉浸在他的爱抚之中,感受着他对我的爱,只要有人像他这样需要我就够了,我想我别无他求。
他拉下了我的裤子,内裤也一样被褪下,我已然炙热的分身接触到外面的空气有些发凉,下一刻他的大手便包裹住我的分身,我颤栗着
碰到他温暖的胸膛。
「舒服么?」
他吻我的唇。
「嗯……」
我已经无法言语。
他的指尖蹭过尖端的凹槽,我终于再也忍受不了的射精,我看见白色的液体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不知道落在哪里,那已经不重
要了。我紧紧的贴合着队长的身体,让他的银色长发自然而然的垂落在我的胸前,张开的双腿夹住他赤裸的腰身。
「会疼的。」
他仍然那么温柔。
我摇头。
「没事的。」
他爱我,有这句话有这个理由我就可以承受一切的痛苦。
他进入我的身体,我们深深地结合在一起,我摇摆着自己的身体,听到他达到高潮时的喘息声。我也可以让他觉得幸福的,不是么?
「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么?」
我问他。
「当然可以,相信我。」
他抱紧了我的身体。
我当然相信他,我也抱紧了他的身体,让我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让我们的心跳声重合起来,我埋在他的胸口,抑制不住感动以及幸
福的泪水。
「……你总是哭。」
他心疼的替我擦掉泪水,却导致我的泪水更加泛滥。
他不懂,他不懂我为什么会哭,我也不懂,只是在那一刻突然有一种冲动,让我觉得他与众不同,让我觉得如果是他或许就可以给我幸
福。
「傻瓜,你永远都是我最喜欢的汤姆逊羚羊。」
「那你呢,你是什么?」
我笑着问他。
「只喜欢一只叫尼古拉斯的羚羊的傻豹子。」
「我不喜欢豹子,它们太无情了。」
我假装着绷起了脸。
「是么?这种事不能一概而论不是么,我看那只领养翠翠和楚楚的豹子就不错。」
他突然伸手到我的腋下瘙痒。
我止不住哈哈的大笑,抖动着我的身体躲闪他的进攻,直到我感到他停留在我大腿根部的分身又肿胀起来,他扳正了我的身体让我看着
他蓝色的眼睛,如果那是一片海,那么我就是溺死在海水中的一条鱼,无怨无悔。
然而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亚力克斯虽然被送上了法庭,但是这里还有他遗留下来的没有落幕的闹剧继续上演着,我们几乎在这场闹剧
中全军覆灭。
我们听到狒狒的吼叫声,成群的狒狒的愤怒的吼叫声。
我和队长出了房间来到院子里,守卫队队员们都在那里,游客们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把门窗都关好。
我们被一个大约五十只的狒狒群包围了。
它们长着像狗一样的脸孔,此时却因为气愤而扭曲,它们咧开嘴露出它们的牙齿,除了爪子之外那是它们最引以为傲的武器。
公狒狒以及年长的狒狒们张牙舞爪的随时准备扑上来和我们一决生死,可是我们却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回事?」
可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脸的茫然。露露和祖卢也从它们的小屋里钻出来,见到这样的阵势它们也吓了一跳,然后也剑拔弩张的准备着
保护自己和我们。
突然狒狒群前面的一排狒狒向两边让开,让我们看到它们身后的两只狒狒,一只母狒狒和它怀抱里的小狒狒,母狒狒悲哀的鸣叫着,小
狒狒口吐白沫的看起来虚弱极了。
我们相互交换了眼神,然后看到在小狒狒的嘴边还留有淡绿色的粉末。一切在这一瞬间明了,是那盒在森林里散落的灭蚁药,虽然别的
动物和狒狒们很聪明知道那些是不能食用的,但是小狒狒却没有足够的判断力去辨别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它的好奇让它中了毒。
狒狒们知道这是人类的杰作,它们虽然找不到洒灭蚁药的亚力克斯,却知道这个狩猎旅馆里有人类居住,它们要报复,要让人类付出伤
害它们同伴的代价,于是就结队前来讨伐我们了。
我的腰间别着一把左轮手枪,但是我不能把它拔出来,一旦让狒狒们知道我们的身上带着武器,战争会立刻爆发,它们有五十只狒狒,
我们只有二十二个人外加两只猎犬,没有胜算,完全没有胜算,更何况它们是扎沃的主人,我们怎么能主动伤害它们?
这是一场没有尽头的坚持战,我们一动不动的互相盯视着,它们看着我们,它们认识我们身上的制服也不轻举妄动。我们都等待着,等
待着那一瞬间的到来。
小狒狒终于坚持不住的晕了过去,母狒狒发出声嘶力竭的叫声,响彻了整个凯坦尼狩猎旅馆。就像是一个信号,狒狒群开始发动进攻,
我随手抓过一根木棍挡住一只扑过来的狒狒,它的牙齿在木棍上留下了咬痕。
狒狒们一波接一波的进攻,我们用尽全力保护着自己,可是它们太强大了,我的身上被它们的爪子划出一道道的伤口,肩头还被一只青
年狒狒深深的咬了一口,我挥舞着手里的木棍驱赶着凑过来的狒狒。其他的队员也是一样的境况,身上很快就带了伤。露露和祖卢那边
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它们正甩动身体企图甩掉骑在它们身上的狒狒。
我突然看到队长他倒下了,大批的狒狒趁机冲上去咬他的身体。我凑过去拼命的驱赶着那些狒狒,他是我的恋人是我才刚决定要爱的人
,怎么能眼看着被它们伤成这样呢?
一瞬间,突然有了一种即将失去他的恐惧。
可是再怎么努力,情况也不见好转。
就在我们快要绝望的时候,我们的救星来了。
是那只豹子,它带着翠翠和楚楚一起来到我们的营地,大概是狒狒的叫声或者是它们的味道把它引来的。它咆哮了起来,声音传到很远
的地方,然后它冲进了狒狒群里,张开它的大嘴撕咬起来。
它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因为它的加入狒狒们开始慌张起来,在它们眼里,一只豹子显然是比二十二个人类加上两只狗要危险得多。事实
也确实如此,不用一会儿的功夫,那只豹子就咬死了五分之一的狒狒。
狒狒群开始慌乱,它们中间有的狒狒逃离了现场,其它的狒狒也跟着一起开始逃亡,它们决定撤离我们的营地了。
我看到翠翠和楚楚跑到露露的身边,它们袭击了企图咬伤露露的两只狒狒,动作很矫健,和它们的新妈妈一样出色漂亮。露露呜呜的叫
了两声,用头拱了拱两只小豹子,它们只有很短暂的一段母子关系,却深得如此无法割舍。
狒狒们终于都不见了,除了那些死去的尸体。
豹子妈妈在我们的面前开始它的晚餐,小豹子们也跟着一起撕咬地上的尸体,它们离开我们的时候还没有开始吃肉,现在也依然动作生
疏,但是和我们记忆中的翠翠和楚楚已然不同了,它们是真正的豹子,不再是在我们的腿上翻滚玩耍的大毛球。
它们分期分批地运走了它们的战利品,我们看着它们在大豹子的带领下忙碌的运输,都欣慰地笑了,它们还是我们养大的翠翠和楚楚,
至少在这一刻还是的,不管将来怎样,它们救了我们的命,这就足够让我们铭记在心。
等到院子里的尸体都清理干净,豹子妈妈决定要离开这里回到它的森林里,它走在前面,回头呼唤它的孩子们。
小豹子依依不舍的离开露露的身边,它们仿佛也已经知道它们是不属于这里的。露露再次的呜咽了,久久望着它们离开的方向不肯回头
,它身上的伤口向外浸着鲜红的血,染花了它整洁的皮毛。
没有说再见,彼此留一个再相见的希望。
我们集体进驻了动物医院接受治疗,医生们见到我们一个个身负重伤还以为我们和豹子打了一架。
「不。」
乔罗笑得很开心。
「是豹子救了我们。」
这很难令人信服因为豹子是憎恨一切的,我们也难以相信,但这是事实。
「你瞧,我说过那只豹子不坏的。」
队长是我们之中伤得最重的,他在病床上昏迷了两天。
「也许它只是为了那些狒狒。」
我不服气。
「那它也可以一起把我们干掉,可是它没有那么做不是么?」
「是啊……大概是烧坏了脑袋。」
我想起来那两天队长躺在病床上高烧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在昏迷中他一直在念着我的名字,让我差点以为他会支持不住的死在这里。
「尼古。」
「嗯?」
「其实豹子有的时候也挺可爱的是吧?」
我侧过头看着他。
「……大概吧。」
「那么可不可以给可爱的豹子一个吻呢?」
他眨眨眼睛,一脸无辜的表情。
我俯下身子轻吻他的唇,刚想离开却发现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藏在我的脑后,躲避不开的就被他认真的吻了个彻底。
「我在昏迷的时候一直都在想你。」
他突然沉默了。
「休……」
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他看着我。
「不要离开我。」
我趴在他的床边把脸埋进被子,那种会失去他的恐惧仍然残留在我的身体中。
他的大手不断的轻轻的有节奏的拍打着我的后背,我想起来曾经在街边见过有一个小孩子吵闹着不肯睡觉,而他的母亲就是这样拍打着
他的后背哄他入睡的。
我的脑神经慢慢松弛下来,开始昏昏沉沉。
「……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进入睡眠之前我听到他这样说,就像是得到了他的保证,我终于觉得安心。
在动物医院休养的期间我们接到法院的电话,亚力克斯因为伪造证件和擅自狩猎被判了刑,这下子他就知道要做狩猎者赚钱并不是一件
容易的事。
回到凯坦尼狩猎旅馆是很久以后的事情,那两只鬣狗再没有无端的来骚扰我们的营地。
「它们一定是接受教训了。」
我很高兴听到这个结论。
那只母豹子和翠翠楚楚曾经回来看过我们,厨师还送了两大块牛肉给它们,但是后来就没有它们的音讯。
「它们大概是离开了。」
队长站在院子里望着不远处的那片森林。
「它们有它们的生活,随它们去吧。」
「队长。」
我叫他。
「嗯?」
他莫名其妙的转过头来看我变得晶亮的眼睛。
我掂起脚尖攀上他的脖子,看到他有些寂寞的神情,我决定要给他一点安慰,只是一点点而已。
第九章
我在二十三岁生日的那天有了一个「孩子」,是队长一大早从厨师的铁铲下救出来的一枚鳄鱼蛋里的小东西。
他伸直了手臂把那枚鳄鱼蛋冲着太阳的方向,看了好久才肯定地说。
「已经有小鳄鱼了。」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营地的厨师喜欢把收集来的鳄鱼蛋放在阳光下暴晒,赤道附近的日晒足可以把鳄鱼蛋烤熟,当然也够温
度孵出小鳄鱼。
「送给你。」
我听到他的说话声抬起头,看见那枚鳄鱼蛋就摆在我的面前。
「……送给我?」
我有点疑惑又有点激动。
「是的。」
队长点点头。
「除非你不喜欢。」
怎么会不喜欢?我欢欢喜喜的接过那枚蛋捧在手心,仿佛那里面已然成型的小鳄鱼便是我亲生的骨肉。
没过多长时间蛋开始左右的晃动起来,小鳄鱼迫不及待的想要从蛋里出来看看这个世界。
「我帮帮它吧。」
我听到里面有「笃笃笃」的敲击声。
「你帮不了它。」
队长微笑着说,站在一旁的乔罗附和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队长的话。
我拿起鳄鱼蛋在碗边像磕鸡蛋一样敲了两下,蛋壳却连一丝裂缝也没有,我不服气的又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来砸它居然也无济于事,我
从来没有意识到鳄鱼蛋的蛋壳会是这么的坚硬,怪不得平时厨师总是用铁铲弄破它们,我却还以为是他缺乏锻炼呢。
「那它怎么办?」
这么坚硬的蛋壳小鳄鱼怎么出来?我求救般的看向乔罗。
「它有漂亮又能干的乳牙。」
经乔罗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的安下心来,我想起来曾经在图片上见过小鳄鱼的鼻尖上的确是有一颗像小榔头一样的乳牙。
我把鳄鱼蛋贴在耳际,听到从蛋壳里面传出来的敲击声越来越大,最后,我的小鳄鱼终于「突」的一下用它的乳牙敲破了蛋壳,它探出
它的脑袋,看起来竟然是那么可爱。它继续扩大战果的把蛋壳破口的地方用同样的方法弄大,一点一点的,直到它可以从里面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