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排练之前,我和吴勇、还有杨儿提到了想要去郑州找晨晨的事情,可是他们,包括小游都不赞成,还说了一大堆的理由。
吴勇说:“你要想去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可是你有钱去吗?连车费钱都没有吧?而你的爸爸会甘心给你钱让你去外地找伊晨,别做白日梦了!”
是呀,都怪我以前没有存前的习惯,自从爸爸知道我和晨晨的事,之后又离家出走跑到重庆以后,爸爸给我的零用钱就更少了,他巴不得晨晨离得我越远越好,怎么会给我多余的钱让我去找他呢?
我正在思索着,杨儿又在一旁说道:“就算你有车费,去了那边你住那里呀?开房多贵呀,总不能让晨晨养活你吧,再说了,晨晨也说了他的姑妈管地他很严,要是发现了你,通知了晨晨的父母,恐怕下次就要把晨晨送到国外去了!”
杨儿的话也并是没有道理,要是真被晨晨的爸妈知道了,恐怕我就再也没有见到晨晨的机会了,我必须听杨儿的,三思而后行,一切都还要从长计议,不能草率和卤莽,我可不想一步棋错,满盘皆输呀。
这时,小游走到我身旁,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让我不由的回过神来,小游说:“你和那个什么伊晨的事我在听杨儿说了,同性恋嘛,没什么,我能理解,也绝对支持你,可是你要是走了,那我们的组合怎么办?忙活了大半个月全白忙了呀?你有要替我们着想一下哦,老大!”
我有了种恍然大捂的感觉,他们说得都没错,我不能乱了步伐,我要乖乖的呆在这里,精心的搞好我的组合,然后去演出,然后挣钱,这样,我和晨晨将来的幸福生活才能有保障呀,听了他们的劝,我打消了去郑州找晨晨的念头,因为我知道就算处于不同的地点,只要心里有对方,距离也不能把我们分开,更不能把我们的感情斩断。
不过我有点担心晨晨会怪我,怪我知道他在郑州也不去找他,可和晨晨通信以后,我也完全没有了这个顾及,没想到晨晨的想法和我、还有吴勇他们的都一样,虽然很期待着与我重逢,也会因为思念而悄悄的落泪,但我们必须忍耐,风雨过后才会有彩虹呀,为了我们的将来忍住暂时的离别之苦也是值得的,这是晨晨的想法,当然也是我的想法。
之后的日子,我白天就认真的和杨儿,还有小游排练,到了晚上就去上网查看晨晨写来的信,这让我想起李蚊的一首歌——“收到你的信,带来最近你的消息,忙碌生活里唯一的惊喜像一颗兴奋剂,你说别忘记早晚加件衣服,常常在夜里我把回忆反复温习,像认真的孩子写完日记才能够安心的到梦里。”这首歌真的很符合我现在的心情,也很贴近我的内心感受,虽然不能见到晨晨的面,但我依旧觉得自己无比的幸福,我再一次被幸福包围住,被幸福沐浴着。
转眼间,秋天过去了,大地也渐渐的步入了冬季,而我们的舞蹈组合也通过吴勇的介绍,开始了正式的演出,由于刚刚才“出道”,虽然舞蹈已经排练得很不错了,但演出更重要的是经验,于是吴勇帮我们介绍了郊区的一个娱乐场所,让我们到那里去练场,这个场子并不大,工资嘛是一千块钱一个月,对于我们三个刚刚出来的“新人”来说其实也不算低,而我们也已经很满足了。
我们白天依旧认真的排练,晚上的节目也是尽心尽力的演出,在台上也总能赢得阵阵掌声和欢呼,老板对我们的评价也很高,我开始喜欢这个工作,喜欢这样的生活,可能是因为从小就想读艺术学院的原因吧,那个时候的梦想驱使我现在也特别的爱好艺术,我一开始的选择并没有错,我喜欢站在舞台上的感受,更喜欢感受观众的掌声和尖叫声,即使别人说这是一种虚荣心也无所谓。
我们在这个郊区的场子演出了两个月,直到第二年的春天就离开了,那是因为吴勇觉得我们的组合已经成了气候,可以到大一点的场子去演出了,场子大,工资当然也会高出很多了,我把这些消息全都发邮件告诉了晨晨,他也很为我开心,为我加油。
春天真的是个美丽的季节,寒冬过后更能体会到这一点。正所谓“一年之季在于春”,在这个百花盛开的季节里我们的组合踏上了另一个新的阶段,而我和晨晨的感情也在时间的洗礼下成长着,升华着。
(八)
并不宽敞的化妆间里,杨儿和小游正在专心的装扮着自己,一早就换上了演出服,闲得没事的我就一会儿帮杨儿粘假睫毛、一会儿帮小游拿镜子,好让她更容易的化妆。这可是我们在“震翻天俱乐部”的第一场演出,心里难免有点紧张。
我悄悄打开化妆间的门,他头伸了出去,现在已经将近九点半了,俱乐部里也全坐满了人,灯光很暗,这个时候DJ放的是比较安静柔和的音乐,看到外面热闹的情景,我的心里开始七上八下的,关上门,我坐到一旁,想使自己平定下来。
随着主持一番客套话过后,我们舞蹈队的节目终于上场了,其实我们三个人都已经调整好了心态,也互相鼓了劲儿,然而我们在台上的卖力演出也是获得了阵阵掌声,其中没有一点儿失误的现象发生。
就在表演最后一个舞蹈的时候,很忽然的,舞台正对面第一排的一个男观众拿了杯酒走上台来,我知道他是来敬酒的,这些在原来的场子早见识和接触过了,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是来敬我的,我顿时有点不知所措,因为这还是我演出四个月来第一次有人敬酒,但我还是没有失态,很恭敬的冲那个男观众一笑,一口干掉了杯里的酒,他冲我一笑,接过杯子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还好我反应比较快,并没有因为客人的敬酒而乱了脚步,我很快的重新投入到舞蹈里面。一场节目下来我们三个人都是汗流浃背,在观众的阵阵喝彩声中回到了化妆间。
我们刚坐下,正拿着跳舞用的羽毛扇子扇着风,这时老板就进来了,他很看好我们的表演,经过一番商谈后,最后决定我们每个月的工资是一千八百块,这比原来的差不多要高出一倍,我们三个人自然心喜了,甚至没做任何考虑,很干脆的就答应了。
我们开始收拾东西的时候,忽然有一个服务员敲门进来了,他冲我说:“外面有一桌的客人想请你过去喝酒!”
“我吗?”我觉得很好奇。
我探出头,顺着服务员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原来就是刚才敬酒的客人坐的那一桌,关上门,我并没有决定要去的意思,因为毕竟我们只是演员,又不是陪酒的,于是我没有理会,依旧收拾的演出服装和一些道具。
不久,又有人敲门,小游过去开门,进来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她很胖,看上去是喝了很多酒的,一不留神她“啪”的一声扑倒在我面前,看到这个场面,我忽然想起<大内密探>里周星弛给刘嘉玲说的一个肥婆掉进水沟里的笑话,忍不住差点儿笑出声来,但我还是赶紧的和杨儿把她扶起来,让她坐到椅子上。
胖女人用手指着我,断断续续的说:“今天我过生日,你就看在我摔了一交的份儿上,陪我喝几倍吧,好不好?”
见她这样,我只好答应了,于是我让杨儿和小游帮我收拾东西,便和这个胖女人出了化妆间。可到了她做的那一桌以后,她就根本不理会我了,而是刚才上台来敬酒的那个男客人一个劲儿的和我聊天、灌我喝酒。
“我叫小瞳,你呢?”
我打量了一下这个也喝得醉熏熏的男人,他的年纪比起胖女人要小得多,看上去还不到二十五,我回答说:“我叫季平!”
“哦,我看你跳舞很不错,其实我也是跳舞的,你多陪我聊聊,我们交个朋友,以后我也可以给介绍其他更多的场子呀!”
听他这样一说,我当然很高兴,于是就陪他聊了起来,直到杨儿和小游过来叫我,我心想我们以后要出来混就应该多结识一些朋友,尤其是像小瞳这样对我们有所帮助的朋友,于是我便叫杨儿和小游先回排练室,我一会儿自己回家,起初杨儿她们并不答应,可那个小瞳却跑过来跟她们说了一番客套话,希望我能够留下来,最后杨儿和小游也就只好先走了,临走的时候她们还叫我要小心,女人真是罗嗦,只是陪他们喝喝酒、聊聊天,有什么大不了的。
回到座位上我继续和小瞳聊了起来,只是聊得没有先头的多了,主要是喝酒,后来他居然握住了我的手,还时不时的柔捏,我心想他可能是喝醉了,也就没太在意。
从“震翻天”出来,小瞳又让我和他们去吃消夜,我见他们都很热情,于是就答应了。我们来到小吃街,找了一家面馆坐下,他主动帮我点了东西,而且对关心得无微不至,我说我想上厕所,他也硬要跟我一起去。
厕所离小吃街比较远,要过一个路口,再穿进一个巷子,一路上我们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从厕所方便出来以后,他把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然后肆无忌惮的说:“搂着你的感觉真想搂着我女朋友!”
“我可是男的哦!”说这话我是故意在提醒他,因为我怕他喝醉了,甚至连我是男的都给忘了。
“哦,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任罚!你说怎么罚我?”我没说话,继续朝前走着,他思索了一会儿,说,“让你咬我一口吧!”
我看他喝得实在是太多了,整个人都晕旋了,连走路都困难,我不想继续和他说下去,于是照做了,在他的手臂上轻轻咬了一口。接着我好奇的问:“你很喜欢别人咬你吗?”
他一笑,那笑很天真,然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我只喜欢让我喜欢的人咬!”
听了他这话,我定住了,喜欢的人?难道他喜欢我?难道他也是同性恋吗?我侧过头看着他的脸,他的头发比较长,长得并不英俊,只是待人很友善,很有亲和力,或者说是很逗人喜欢吧。
我们回到了面馆,吃着他帮我点的杂酱面,可心里老想着刚才的事,刚才他说的话,究竟他是喝醉了说的疯话,还是真心的呢?当然,我知道就算他喜欢我,我也不可能喜欢他的,因为我已经有了晨晨,只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他是不是同性恋,毕竟只有和我一样的人才能更多的体会和理解我,我当然也很乐意多结交一些这样的朋友,我知道世界上像我一样的人太少太少,也在了解了一些同性恋的情感故事后,清楚的知道GAY(同性恋者)的爱情是很容易破灭的,而GAY的内心也是脆弱而不堪的。我时不时的偷看小瞳,我想从他的一举一动了解他的内心,偶尔被他察觉后,他也总是用微笑回应我。
不知不觉的我开始留意和加入他们的谈话,他们完全不避讳我的存在,对我也是无话不谈,后来我知道了很多关于小瞳和他身边朋友的情况,原来他们都是坐牢的时候认识的,大部分是打架,有的甚至砍伤过人,当时的我并不因为身边坐着这样的人而感到害怕,反而被他们的真诚以对深深打动着,我知道“人性本善”,尤其是吴勇的例子给了我启发,让我相信凶残的背后总会藏着一个无比温柔的心,同时我也不排斥他们,反而开始真的想要和小瞳成为朋友,想要感化他,想学晨晨的样子让每朵孤独的灵魂得到温暖,得到友情。
吃过消夜以后小瞳说要送我回家,便和他的那几个朋友告别,接着我们就慢步在大街上,那个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出了小吃街也很难看到别的什么人,小瞳让我去他家过夜,一开始我婉言拒绝了,但他却热情,我有点不想伤害他,再加上现在已经很晚了回家也不方便,总不至于跑到排练室去和杨儿她们挤吧,但让我答应去小瞳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我开始有点儿喜欢他了,当然,只是对朋友的好感而已。
我们来到了小瞳家,是间一室一厅的屋子,屋子并不大,但摆设却很紧凑,而且有点杂乱。小瞳告诉我由于自己的父母都在外地,这里平常就只有他一个人住,而周围的朋友也是很少来串门的。
我坐在沙发上,小瞳给我倒了一杯水也就坐到了我的对面,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盯着我,我没说话,只是故意转开头打量着客厅,整间屋子一点儿声响也没有,静得让人有点害怕,气氛也略微的有点儿尴尬。
半天小瞳才开口对我说:“我,可以给你照相吗?就当留个纪念!”
照相?虽然觉得小瞳的这个要求有点怪异,但当时我并没有想太多,也觉得只是照相留作纪念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于是并点头答应了。
见我同意小瞳显得有点儿兴奋,他从房间里哪出一架相机,让我躺在沙发上,随意的摆出造型,一连拍了十几张,我的笑容也渐渐的越来越僵硬、越来越尴尬,而小瞳却拍得格外的喜悦,越拍越带劲的样子,我真的有点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了,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就在小瞳举起相机准备拍下一张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的问:“小瞳,你很喜欢拍照吗?”
“不!我只喜欢给我喜欢的人拍照!”
我被小瞳的话弄得有点儿晕旋,我似乎可以确定小瞳就是一个GAY,而且喜欢我,我记得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有一种GAY被称为“境遇性同性恋”,意思就是说其自身并不是喜欢同性,而是因为长期生活在只有同性的圈子里,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变成同性恋的部分人群,而小瞳曾经做过牢,在监狱里当然只能和同性接触,所以我想小瞳应该就属于境遇性同性恋吧。
“怎么了?”见我若有所思,小瞳停止了拍照,用一种充满了欲望的眼神看着我,我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我觉得自己对小瞳产生了一钟感情,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同情吧,迟疑了半天,小瞳接着说,“可以,可以把衣服脱了让我拍吗?”
“嘞?”
我被小瞳的话震住了,我觉得惊讶和奇怪,要我脱衣服?他要我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我正思索着,小瞳又开口了:“不可以吗?”
当时的我真的有点儿不知所措,我甚至理不清楚自己的思绪,虽然对小瞳的要求我很疑惑,但不知为什么我照做了,脱了身上所以的衣服,站在小瞳的面前,他显然更加兴奋不已,甚至连双眼里充满了欲望的火焰,他怔了一下,紧接着又给我拍了好几张相片。
我真的很诧异,我搞不懂他这样做的理由?是不是每一个人他都会给他们拍照呢?拍这样的照片真的仅仅是为了留作纪念吗?可我和他并不相熟,而且也没有谁要远行,以后的时间不是很多吗,再说现在是春天,可以在踏青的时间拍照不是会更美吗?小瞳说过他只给自己喜欢的人拍照,我不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喜欢我的,可是我们刚认识就拍照怎么说也觉得怪怪的,而且喜欢一个人用得着这样疯狂吗?
不一会儿,就拍完了一整卷胶卷,小瞳不得不停下手来,我看他正从相机里取出胶卷,就准备穿衣服,可刚一拿起衣服,小瞳就大声的对我说:“别动!”
那句话更像是命令,我被吓了一跳,手里的衣服落到了地上,我出奇的看着小瞳,可他完全不理会我,装好了一卷新的胶卷,说是要继续给我拍照。我开始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了,小瞳的神情、语气,以及他的举动,虽然他喝了酒,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个样子,他到底要做什么?
“把裤子也脱掉吧!”
什么?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瞳居然对我提出这样的要求,我承认我对他这个人是有好感的,但他也不能这样指使我呀,我是一个人,相信任何一个人都不随便让一个陌生人拍自己的裸照,我有点气愤了,觉得小瞳这样实在太过分了,我没有理会他,从低上把衣服捡起来,可就当我正要穿的时候,小瞳放下手里的照相机,冲了过来,一把把我的衣服扯开,就这样我们拉扯起来。
小瞳的力气比我要大,我虽然根本摆脱不了他,但他想要脱掉我的裤子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很突然的,我觉得一阵晕旋,整个屋子里的家具都在晃动,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用手猛的抱住头,小瞳见我这样就退到了一边,我依旧挣扎着,很吃力的立着身子,脚步根本站不稳,接着一种反胃的感觉涌上心头,终于我倒下来,然后渐渐的失去了所有的知觉,就那样昏睡过去。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小瞳事先就在给我水里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