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时君桀在考虑要不要收回自己这句话时,海辰倏地将他推倒在床上,整个人跨坐在他腹部,撩开的浴袍露出那光裸的大腿与若隐若现
的春色,活色生香的画面让时君桀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真糟糕,自制力现在完全呈现零的状态。时君桀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意志力颇为凄惨。
跨坐在他身上的海辰,似乎也感觉到他那格外有精神的部位,挑起眉头,露出一抹愉悦的笑容,瞬间时君桀真的觉得他头顶上生出两只山
羊角,邪恶又诱人,让他无法自拔地喜爱。
「那么……你让我『做』一次,我就原谅你。」
海辰果然语出惊人,让时君桀听完当场石化。
什……什么?他说了什么?
时君桀缓慢地消化他所听见的东西,然后看着海辰那抹笑,他可以很肯定自己没有幻听,海辰当真是说要……逆袭!
「你……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时君桀颇为勉强地笑道。
「你觉得我看起来像在说笑话吗?」海辰还是那副微笑,一如往常的恬淡美丽,但却让时君桀头皮发麻。
「不像……」时君桀苦笑。就是因为不像,才更觉得危险。
他从没想过,海辰会有想要逆袭他的念头。虽然说做这档事互相交换,在同志之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
「不愿意?」
「不……只是,再怎么样来说,你没做过也比较没经验……」
虽然明知道再怎么样挣扎都是无效,海辰绝对是说到做到的人,但时君桀还是想稍微挣扎一下。
「谁说我没经验?」一句话轻松反驳,但也让时君桀错愕地看他。
他记得海辰高中那时说过,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也是海辰的第一次吧?
虽然说自己这几年来的荒唐根本没资格去说海辰,但真的听到海辰还有其它人,不论对方是男是女,他心里颇不是滋味。
想到这里,时君桀忍不住箝紧海辰的腰。
「你和……谁?」时君桀掩不住浓浓醋意,语意颇酸地问道。
「问这做啥?想找对方算帐?」海辰岂不知恋人在想什么,这男人爱吃醋的程度他非常清楚。
「我至少要知道是谁……有没有那种资格……」至少他得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让海辰愿意去发生关系。
「如果你要找他算帐,可能要到地底下才有办法。」海辰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
这个回答让时君桀一愣,立刻明白他说的人是谁,不过,也让他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你和他……为什么?」再怎么样来说,他们是表兄弟也是堂兄弟吧?那样岂不是已经构成……
「这件事我家人并不知道,我也不打算告诉他们……」海辰在他胸前趴下,闭上眼缓缓说着。
「你还记得,我高一那年的中国新年时,突然消失一个礼拜吧?那时候,我是回台湾一趟,因为小乖不知何时知道我们两个在交往,本来
状况就不是很稳定的他,开始闹着要自杀,我只好回台湾安抚他。」
时君桀一边抚着他的长发,一边默默听他说。
「那时他清楚知道,我没办法像对待情人那样对他之后,他终于愿意放弃,但他的条件是要我陪他上床一次,他才愿意对我死心……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手里还是拿着美工刀放在手腕上威胁我,在那情况之下我只好答应他。」
海辰叹息的语气让时君桀突然间感觉到,要是月见臣真的活着,恐怕还是一大劲敌。
光看海辰对他的容忍度与要求的接受尺度,就已经构成那两个字的形容。
「我勉强和他做过一次,根本没有什么舒服感,只有满满的懊悔与自责,不明白自己为何要答应他……和不爱的人做那种事情,心里其实
很痛苦,不论在上在下都一样。」
因为明白这点,他更了解月见臣当初承受那些人施暴时所带来的痛苦,所以他在知道这件事后才会什么话都没说。
而他的沉默与难受,或许也传达给月见臣明白,之后月见臣才彻底对他放弃,退居于亲人的位置上。
「我明白了……所以你别难过……」时君桀温柔地说着,一边祈祷最好这样海辰就可以忘记他刚才的惊人宣言。
只可惜,幸运之神并不眷顾他。
只见他怀中的海辰突然睁开眼,对他露出危险无比的笑容。
「骗你的,我和他没有真正发生关系。」
那一次,看见他痛苦表情的月见臣,最后还是自动喊停。
「什……」时君桀一愣,还来不及消化他的话意。
就在他准备要想办法推开海辰逃跑时,耳边传来两声迅速的「喀嚓」,他两手已经被锁在床头栏杆上。
望着海辰带着危险笑靥的脸庞,时君桀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有栏杆的床头果然是危险物品!
─全文完─
【番外:流金岁月】
从体育馆的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尖叫吶喊声,那种情绪沸腾的声音,可以想象那些人的激动。
那些尖叫声,让躲在图书馆休憩的少年,重重地拧起了眉头。
都已经离体育馆那么远了还听得见,可想而知那声音到底有多大。
他知道今天凤悠跟别的学校有篮球友谊赛,不过听那个欢呼声,大概是他们学校已经赢了吧?
反正……都和他没关系啦!他这个篮球队的人却连走去那里都难,还谈什么打球呢?
他自暴自弃的看着自己包扎得像木乃伊的脚,在心中埋怨起那个害他受伤的罪魁祸首。
他是很想去看,但可不想去那里人挤人,要是让自己的脚伤状况更加严重怎么办?所以他干脆不去、不看,也当作没自己的事情。
坐在宽大的窗台上,拨弄怀中那只优雅的纯白波斯猫,这只猫是学园长所饲养的纯种波斯猫,总是在校园内四处游走,最常在他来这间图
书馆的个别阅读室时出现,还会很自动地跳到他腿上睡觉。
而且,就他所知,这只波斯猫可是很有性格的,懒得理的人牠连看都不看一眼,更遑论会如此放心亲近。
图书馆是栋欧洲风格浓厚的维多利亚式建筑,一踏进来,就彷佛身处在十七世纪的欧洲宫廷里,再加上他们学校那特殊的制服,就更像是
个欧洲贵族,华丽中又不失优雅。
外头传来急促但轻微的脚步声,接着他所在的阅读室那扇门被打开,他抬起头和来人对看,双方都是一愣。
他是没想到,这冷冷清清、几近渺无人烟的图书居然馆会有人来,所以愣怔了一下。
而对方则是没想到除了有人之外,还会看到这幅景象─一个长相白皙俊秀的男孩就坐在窗台上,黄昏的橙橘色光芒自窗外打在他身上,就
像是个水晶一样,给人一种宁静、不染一丝尘烟的纯净感。
腿上的波斯猫又为他那独特的气质增添一分高贵,纤细而修长均匀的身体,包裹在华丽的枣红色制服下,更托显他身上那贵族般的高雅,
就像漫画中的美少年真人版,让他看得失了神。
好漂亮……他脑海中只有这个想法。
他本身也是个让女孩子看了会着迷的美少年,但他的外表是属于那种带有坏男孩气质的邪美,即使他的个性一点也不符合他的外貌,不过
他还是觉得眼前的男孩比较漂亮,有种……让人想呵护他的感觉。
楼梯口传来的大军压阵脚步声,让那个侵入者回过神来。
「呃……抱歉,借躲一下。」那人说完赶紧把门关上,躲到窗台边办公书桌底下的空间,一百九十几的身高对他的确是拥挤了一些,但他
的目光却一直停驻在那男孩身上。
他没说话,只是看看躲在桌子底下的他,在那一瞬间又转向突然被打开的门,切换速度一点都不露出破绽。
「时学长……呃……」
一群女孩子不客气的打开门闯入,娇嫩地喝着,但在看到眼前的美少年时都呆愣住,没预期会看见不是时学长的美少年在里面,除了傻眼
吓了一跳,接着全部都涨红了脸。
「有事吗?」他一手抚着猫,一边轻声地问着。
就如同在一旁的他所想的,男孩的声音纯净不含杂质,就像最天然的白水晶一样干净好听,舒服悦耳得让人着迷。
「请……请问你……你有没有看到……时、时学长?」那群女孩子结结巴巴地开口问道。
「时学长?你指的是哪一个学长?」他微微偏着头问,在他人身上是做作、装可爱,但在他身上却是绝对的适合。
「就……就是那个华裔留学生,时君桀学长……」
「我没看到他喔。」他扬着微笑否认,一点都看不出他在说谎,沉静得过分。
时君桀疑惑地看着他,他要不是不认识他,就是伪装的功夫很好,说起谎来一点都不慌忙。
「那、那……那就失礼了,抱歉……」
那群女孩子慌慌张张地说完后,迅速退出了阅读室,还不忘把门关上,「啪答啪答」地小跑步远离。
怎么,他是长得多么难以入眼,还是凶神恶煞?逃得那么快……
好吧!他也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这种状况也不是第一次,从小到大总是有这种状况,他已经习以为常。
阴影罩下,他才恍然想起还有另一个人。
「呃……谢谢你的帮忙。」汗流浃背的时君桀,平静下来的声音很低沉有磁性,十分的引人。
他顺着往上看,映入眼中的是时君桀俊邪的脸,但仔细注意,又可以发现他坚定而和善的眼神,并非像外表那般轻浮不定。
也是这个原因,让这个既有完美外表又专注诚恳的帅哥,成为凤悠女学生最趋之若鹜的对象的原因。
谁不想要一个能让人心羡,又对自己温柔的情人?
「我并没有帮你。」他可是什么事情也没做喔!是那群女生自己没想到应该要搜查。
「但谢谢你没说你看到我。」他盯着他看,这男孩有种让他舍不得移开目光的特质,精致而不流俗的五官,端丽清俊,不会被误认为女孩
子。他有种特殊的气质,让人不容错认他是个美丽的男孩。
一种异样的感觉慢慢地攀爬缠绕上心底,时君桀说不上那是什么感觉。
「你在看什么?」他问道。其实他已经很习惯时君桀这种眼神,只是第一次遇上这么直接毫无保留,又不带杂念的眼神。
「你……很漂亮。」失神地把自己心底的话说完,时君桀才恍然回神,意识到自己说什么,不禁有些尴尬地红了俊脸。
「我知道。」
他还很有自觉,虽然他对「美」已经麻痹,不过他倒是不觉得男孩子被人家说「美」、「漂亮」有什么不好,反正就算再不愿,他也没办
法改变事实,更何况他一点都不想去整型毁了自己的容。
「我叫时君桀,你呢?」
大奖小奖不断、五育均优的时君桀,是全校师生难以忽略的风云人物,他实在太出名了。
「我知道你是谁……」说着,他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告诉时君桀他是谁。
「这个,有印象吗?」他指着自己那包得又厚又重的木乃伊脚,问着时君桀,更何况,时君桀是篮球队的队长。
印象?
时君桀疑惑地看着他的脚,脑袋中的思绪转了好几圈,接着才「啊」的一声想起,那个伤,似乎是他本人的伟大杰作,但……
「你……你是月见学弟?」时君桀瞠大了眼睛,实在无法把眼前这堪称绝色的美少年,和他印象中那个朴素不起眼,又不像其它新生球员
爱争锋头的经理学弟、兼新生球员的月见臣兜在一块儿,那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很高兴学长你对我还有记忆,没贵人多忘事。」他似乎有些语带讽刺地道。没办法,他一想到这脚伤就怨,还有些后悔没告诉那群女生
时君桀的下落。
「呃……我刚刚比赛时还在想,我们球队的经理怎么不见踪影,原来你在这里。」他刚刚真的有在想,怎么没见到那个一向忙碌的身影。
月见臣从来没抱怨过自己为何要被派来兼任这个职位,总是静静地做完分内的事,再和别人一同练球。
「反正去了也不能做什么,不如不要去。」只能杵着当路障,什么忙也帮不上。
「不会啊!你还可以替大家加油、递东西。」还很……养眼。
不论是男是女,一般人总是喜欢看美的东西。
「不差我一个吧?反正那种事情会有很多人抢着做,不必麻烦我这行动不便的人。」
他的工作有很多女孩子抢着要,要不是教练兼顾问老师对自己所带的篮球队颇有自觉,知道队里为数众多的帅哥们,是学校女同学饥渴的
对象,限制经理一职只能由男生来担任的话,恐怕篮球队的社团大门,就要被众多的女孩子们挤破。
而且顾虑到校风还颇为开放,校内也有不少同性的情侣,顾问老师便钦点看来很乖又不力求表现争锋头的月见臣当经理,也把球队的民生
大计─财务交给他管理,因为这样,他被很多的女孩子妒忌到死。
「你的伤……还好吧?」时君桀略带愧疚地问。
那天他在运球时,一个不小心球脱手飞了出去,正好不巧地打中正拿一些东西从体育馆二楼看台下来的月见臣,让他一时失足跌下,幸好
当时月见臣有稍微做一些保护动作,要不然就不只有包一只脚这么简单。
虽然月见臣自己说不要紧,但还是被送到医疗设备良好的医护室包了厚厚一层药,不过月见臣很想出手掐死那个明知只是扭伤,却还小题
大作包石膏的校医,他根本是故意的。
「没大碍,只是这样很难走路。」硬邦邦地,会好走才怪异。
不过要是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受不了,然后冲去扁校医一顿。
「那就好……呃……」时君桀看着月见臣,忍不住去摸摸他淡褐色微卷的柔细发丝。
慢半拍的回过神后,他才发现自己伸出的手,正抚摸着月见臣那头看起来很柔顺的头发……他尴尬地缩回手。
事实证明,月见臣的头发如他所想的一样好摸。
莫名其妙被这样摸头,月见臣也没有对他投以异样的眼光,只是,眼底深处闪过了一抹若有所思,但快得让时君桀没有察觉到。
「学长,你该回去了。」他提醒时君桀,他们的美人教练对于无故跷掉社团训练的人,可是不遗余力地严重处罚,当然,他这个伤员除外
。
「那……伤好了记得要回队上练习喔!啊!这是我的行动电话,如果有什么事也可以叫我帮忙,不要客气,反正这是应该的。」
他撕下一片纸条,迅速地写上一堆数字,一边叮咛完,又忍不住伸手揉揉月见臣那好摸的头发后,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在门边探头探脑,
确定没有埋伏的女学生之后,迅速冲下楼回体育馆。
依旧坐在窗台上的月见臣动也不动,只是将目光从窗外往下看去,看着那个匆促跑出图书馆的俊朗身影,缓缓地举起了手,指尖抚上自己
的发稍,轻缠住那抹残留在发尖的余温。
尔后,手指滑下,停留在自己的粉嫩红菱上,轻轻地顿了顿,扬起一丝轻浅的柔笑。
拙土的黑色塑料框大眼镜,是电视与漫画小说上,最常出现的最佳伪装掩饰道具,要是再把过长的浏海放下,就更加完美无缺。
幸好学校不兴发禁这一套,让他得以这么做,一点都不困难。
他在老师们的眼中,大概就是那种典型平凡不起眼的乖乖牌,什么坏事也不会做,但功课也不怎么起眼,体育方面也平平的那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