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管凌恩往右或往左,都被挂着狐狸般微笑的男人挡得没去路。
偏偏这个地方连个「武器」都没有,想攻击他就得靠自己的拳头。
「我不想跟你打架,请你让开。」凌恩绷起脸说。
视线恣意游走。「我们不必打架。洗个澡而已,莫非你还会害臊吗?」
歇斯底里的怒骂他在看什么,抑或像个女人般扭扭捏捏地遮这掩那的,都会让这个变态外星人更得意、窃笑罢了。
「我没在跟你开玩笑!你要是不想吃拳头,就让开。不是我出去,就是你出去。和个大男人挤在这种小地方一块儿洗澡,我和你还没到那
种交情!」义正辞严。
「交情不到,那就建立交情啊!」克劳顿不仅没受威胁,还更逼近地说。「我们已经浪费了一周,我不想再等下去了,谁知道何时还会杀
出别的程咬金,你说是不是?」
「你说过你对强暴没兴趣!」凌恩这回是真的觉得自己「贞操」有了危机。
克劳顿轻佻一笑。「谁提到强暴两字?我是打算『身体力行』地实行劝说的动作。我会先说服你的身体,接受我所给的快乐,接着再慢慢
说服你的心,让它再也离不开我为止。」
硬碰硬不见得对自己有好处。无论体格或力道,都是克劳顿占了上风……纵使避免不了对决,也得使点智能小诡计。
「啊嗯!」凌恩咬着牙,蓦地蹲下身。「好痛!我……的肚子……好痛……」
「你怎么了?」
当克劳顿弯下身的同时,凌恩把握住时机,往前冲撞过去。本以为重心不稳的男人会被自己给撞开,却不料对方早就做好准备,还顺势一
把抱住他,将手臂卡住他的颈项,向上一提。
「唔!」气管瞬间受到压迫,凌恩慌张地挣扎起来。
男人在他耳边轻笑地说:「试得好,甜心。换成别人或许就会被你给唬了,但是不要把克劳顿•霍普当成一般人,你太小看我是会吃亏的
。」
凌恩以手指抠着他禁锢在自己颈间的手臂,他快喘不过气了!
稍稍放松一点,但手仍是紧紧环在他的颈项上。「让我们完成上次还没完成的事吧!我记得我还欠你一次,不是吗?这笔债我等着要还,
等很久了呢!」
取回一点呼吸的空间,凌恩自牙缝中逼出话。「哪有人逼着债主还债的?我说了我不要你『还』,你听不懂吗?」
「不成、不成,我是有恩必报,有债必还的!」笑嘻嘻地,男人另一手伸向凌恩的下腹说:「你就只管等着乐翻天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
冰凉的手覆住被水温热过的敏感地带,凌恩倒抽一口冷气。
无路可退了,这一次真的……
天杀的!
2、
密闭空间中的任何细微声音,在水气的作用下都显得格外淫亵、清晰。
手指穿越过茂密时的摩擦声……
咽在喉咙中骚动的喑呜……
一切细不可闻的声音,都在错觉下放大。五体感官敏锐到一碰触就会发疼的地步,身躯里燃烧着一把没有出口的苦闷燠火。
欲求、渴望、强烈的饥饿感煎熬着火烫的皮肤,每一寸都在等待着碰触,邀请更多的蹂躏。
……NO,这不是我想要的。
心,如是说。
……YES,我要的就是「这个」!还要更多、更多……
放荡的身体,无声地呐喊着。
沉沦下去会是一种解脱。假使能够舍弃顽固的心,不要再去抗拒的话……
随波逐流是一种强大的诱惑。假使能闭上眼睛不去提醒自己做人的原则何在、野兽与人类的区分何在的话……
想要追求快乐是件很容易的事——放开一切就是了。
把理智放开、把意识放开、把自己全部放开……
「嘿,你睡着了吗?」嘶笑的沙哑嗓音,穿透耳膜。「为什么这么安静?」
咬着唇,忍受着男人的掌心密密地覆住自己,圈住,上下套弄的刺激。不愿意发出任何能加深男人恶劣贼笑的声音,可以的话,他甚至希
望自己急喘的呼吸能永远停止,哪怕会因此窒息而死都没有关系。
「你真是我见过最顽固的……」叹息,继而开朗地说:「不过我也不会输给你的,我知道有很多方法,可以让你想忍也忍不了,我一定会
听到你求饶的。」
作你的春秋大头梦——开口顶撞,就会破功了。再怎么愚笨,他也绝不会上当的。
「首先……」
男人宣言着,热舌偷袭了柔软的耳垂,含入口中细细吸吮,以牙齿辗转地在珠圆小球上啮咬着。下腹不听使唤地绷紧,脚趾一根根地蜷起
,仿佛在述说:这样还不够的。舌头探进小巧的耳洞内,忽地,无数麻痒的微量电流自那一小块地带迅速窜散开,火花四射。
眉头紧皱,牙根紧咬,红潮由锁骨唰地冲向双颊。下半身不住地抽搐哆嗉,连续强烈的刺激,使大腿周遭的筋肉全部都绞紧,逐渐迈往极
限。
呼吸越来越粗重。
这时,男人突然以自己的身躯,把他挤压到玻璃制的淋浴间墙上,前面是冰冷、湿滑的,后方则是坚硬温暖的,夹击他的不只是男人的手
,还有那高昂抬起、肿胀火热的欲望。
「你还能继续忍耐得住吗?凌恩……」一条钢硬如铁的长腿硬是分开、岔入。「这个……」怀着明显企图心的欲望擦过后臀沟线。「还有
这个……」手不忘拽扯着他的,并故意以拇指指腹在顶端铃口戳压,泌出的透明爱液登时污渍了一大块玻璃。
虚弱地摇着头,到口的求饶话语转为一声声可耻的呻吟。
「说出来嘛……」甜腻地引诱。
越来越放肆地紧贴着他摩擦,潮湿的身躯碰撞着,暧昧地拟似爱音回荡着。
「好舒服,你的肌肤怎么会这么的光滑?我好喜欢与你摩擦时的感觉……石榴色的小乳头奸可爱……你的体毛很薄但不是稀疏……你的气
味非常宜人……而你的颈线仿佛在拜托我咬下去……嗯……好想进去……我猜你一定不肯答应吧?让我的手指进去好吗?先从一根指头就
好……」缓慢地舔过他的脸颊。
「你还是不认输吗?可是这边快忍不住了吧?我不会让你去喔,直到你开口前,我都会紧紧地扣住它。」
根部一被束紧,爆发的渴望便无处可去。
这已经不是双管齐下了,男人用尽各种方式、诉诸各种感官,成功地掀起了他的羞耻、沸腾了他的血液、吞噬了他的抵抗。
「……了。」闭上不复理智的双瞳。
「嗯?你说什么?」
「……了……够了……已经……放开……我要……」
热烫的脸颊自动地贴在沁凉的壁面,想借着汲取一点寒意来降低这要融化人的醉火,他断断续续地说着,不住地摇头。
从一开始就不该和这种人扯上关系的,和克劳顿相比,自己怎么可能有赢面?这家伙是「阅人无数」、「身经百战」的花丛老手,和他拚
经验值,自己根本拚不赢。
毕竟一个人的忍耐度是有限的,纵使他的意志还不想认输,可惜他的身体已经「冻未条」,嚷着要「举白旗」投降了!
出口堵住而逆流的种子在囊中作乱,触发一波强过一波的颤抖,逼得他抠着男人的手腕低吼着:「该死的!快点放开……让我去!」
「如果你肯主动亲吻我的话,我就放开。」稍稍解开禁锢于颈间的手腕。「不是蜻蜓点水式的喔,我要浓郁得像巧克力那样的吻。」
转头瞪视三秒钟,低咒,在男人怀中翻转过身体,伸出乎正面勾住男人的脖子,张口咬上了男人的唇——
OH,YES!
与他无数次幻想的结果相较,更为狂野、更加奔放的,他的东方情人(?)第一次主动献上的吻,滋味竟是如此甜蜜且火辣无比。
明明是这么美妙的感受,想到凌恩却还一直采取着无比顽固的姿态抵抗,克劳顿就无法理解他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老实地追求快乐呢?当
它就在伸手可及之处,却强迫自己不去正视它,这根本是最愚蠢的作为。
人生短暂,欢乐转眼就会从身旁溜走,任何机会都必须紧捉不放,才不会白白浪费这副上帝赐与的身躯,不是吗?
所以……当凌恩一抽离在他舌腔里嬉戏的嫩舌时,克劳顿立刻追逐地探出,不愿意让他离去、不想这么快就结束,贪婪地与之纠缠着。
「唔……嗯……」
起初不甘愿被他捕捉的湿润黑瞳,深处绽放着怒火与欲火交织的红光,小小地抵抗了一下,旋即放弃。半垂下的长睫毛掩去了复杂的心窗
,由着他恣意地变换角度,尽情地以舌尖爱抚他口腔中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齿列,连舌根底下都不放过,细细地舔吻着。
当然,他也没错过凌恩抵着他的颤抖腰肢所传达出的讯息……
熟练地持续亲吻他的唇,克劳顿把手伸向两人的身体之间,一并握住了彼此高涨的欲望。
「嗯……嗯……」
唇下的凌恩跟随着他越来越激烈的套弄动作,逐渐发出了恍惚的甜美泣吟,他点滴不剩,将之全部汲取到口中。
凌恩蹭着自己的感觉好得快让他疯狂了,虽然他很想延长这份快感到永远,可是步步攀升的热流,就要濒临顶点……
再等一下、再久一点……
这念头窜过脑海的同时,先一步抵达绝顶的凌恩,嘤哼着喷出了浊白的浓液,濡湿了克劳顿的小腹,连带使他提早扣下了扳机。
「唔……」
释放凌恩的唇,改为紧抱住怀中温暖的身躯,克劳顿在前所未有的快感中哆嗦着,品尝狂风暴雨过后的畅快解放,满足不已。
好半晌,整间淋浴间充斥着腥浓的欢爱气味,以及他们两人不分轩轾的粗喘、急速心跳声。
然而,好景却不常……
「……你要抱到什么时候?放开!」推着。
双唇呈现着鲜艳欲滴的红莓色泽,且因过度吸吮而微肿。凌恩紊乱的呼吸都还没恢复,怎么就急着扫人兴致呢?克劳顿悻然叹息,离开他
一寸。「你就不能稍微有点浪漫情调吗?你没听过什么叫做『温存』、『余韵』吗?对着前一刻还和你一起分享高潮的男人,多点温柔会
怎么样?这样子,好象一办完事,拿了钱,就等不及要把恩客扫地出门的娼——」
「闭嘴!」
他偏不。「你的精液还在我的身上,我的也一样留在你的肚子上,这是你再怎么否认都否认不掉的证据!现在你说破嘴,也不可能抹煞掉
我们刚刚所分享过的一切啊!你就干脆一点地承认你对我也有欲望,那么我们就可以一起让彼此更快乐,这样有什么不好?」
「闭嘴、闭嘴!你闭嘴!」
上前扣住凌恩掩住耳朵的双手,克劳顿拉开它们,并说:「我要你,凌恩!而且我知道,你也需要我的!」
黑眸狠狠地一瞪,接着毫无预警的,凌恩扭开了身后的水龙头,刹那间,冰冷冻人的水柱从上面、左边、右边每个角落冲出来。
克劳顿尖叫、怒骂,想要闪开那根本闪不开的冰柱,而趁着这场混乱,凌恩夺门而出。
「凌恩!」
可恶!为何他不能明白?为何我会喜欢上这么难搞的家伙?!
克劳顿对他、也对自己生闷气。
把水龙头关上,随手拿起毛巾擦干了身体之后,换上厚浴袍,沿着一路的水渍追到凌恩的门口前。
叩叩地敲了两下门,以忏悔的声调,道:「把门打开,凌恩,我们好好地谈一谈。我刚刚是急了点,但你也吊我胃口吊太久了,我是真的
……」
里头没有任何响应。头抵着门板,克劳顿思索着,要怎么做才能令门那一端的男子乐意开门呢?
「好吧,今天我就不再吵你了。我走了。」
或许让凌恩以为自己不在门外,他就会把门打开来确认吧!克劳顿打着这如意算盘,等着那扇门开启。
三分钟过去、五分钟过去,门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看样子,今天凌恩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无论如何都不肯开门了。他倘若坚持的话,在这间屋子里还没有他开不了的门。不过……最后他还
是选择让步,决定给凌恩一点点由今日的震撼中恢复的时间。
毕竟,他总是得下来吃饭的。
当日的晚餐桌上,克劳顿还是失望了。凌恩没下来,仍把自己锁在房门内。
再等一等好了。假如明天他还在生气,到时候再拿钥匙开门吧!不管他要踢我、骂我、踹我都无所谓,总胜过现在这种状态吧?
他有自信能成功化解凌恩心中的怒火,哄得他服服贴贴的。
◇ ◇ ◇
隔天一早。
「凌恩?你也差不多该气消了吧?早餐已经准备好喽!」敲敲门,等了一会儿,听不见里头有声响。「你还在睡吗?凌恩。」
「……」静悄悄。
「到此为止喽,凌恩。我要用钥匙开门进去了,这是你逼我的。」
「……」无声无息。
彻底被漠视到这种程度,对克劳顿而言,还真是生平头一遭。咒了声,他掏出钥匙,赫然发现门其实并没有锁。搞什么啊?原来凌恩早就
已经松软下来,而自己还蠢蠢地守着,巴望他开门?
微笑着,克劳顿高兴地打开门说:「我就知道你不会跟我生气到永……凌恩?」
空荡荡的房间映入眼帘的瞬间,克劳顿整个人僵愣在原处。不会吧?他躲到哪里去了?在床底下?或是衣柜里?总不可能是书桌底吧?
四处搜、到处找,十分钟后,克劳顿确认了凌恩确实不在这间房里,连他的行李也全不见了。
他跑去哪儿了?
该不会是回台湾去了吧?!
◇ ◇ ◇
凌恩所搭乘的高速火车正穿越过英格兰北方的城镇,窗外飞逝而去的陌生风光,本来对他而言是既新鲜又有趣的,然而此时此刻,他的眼
中什么也看不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从浴室逃出来,将自己关在房里,拿着棉被蒙头,想了一整晚,他得到的唯一结论,就是自己不能再继续和克劳顿留在同一个屋檐底下。
这已经不是什么贞操不贞操的危机了,这根本是要彻底颠覆他人生的最大级海啸!
他不能原谅自己轻易地在另一个男人手中达到高潮。
他不能相信自己竟屈服于欲望,而亲吻了一个男人。
他不能想象再持续和克劳顿混下去,会不会真如那家伙所预言的,自己终有跳上他的床,还在他的身体下丑陋地扭动与呻吟,不要脸地央
求他的一天。
过去的凌恩会一口咬定「绝对不会」、「死也不会」、「要那么做还不如跳河自杀」!可是,现在他对自己没有自信了。克劳顿真的很厉
害,与其说是自己的意志薄弱,不如说他实在太高明了。连身在火车上,窗外还是刺眼的白昼,但只要一想起昨天克劳顿抚摸自己的每一
段细节,腿间登时就燥热不堪。
这具身躯何时变得如此淫乱、可耻?
亏我还有脸斥责阿夜,事实上,我比阿夜更糟糕!
以双手抱着自己的身躯,凌恩止不住那因为过度羞耻而萌生的颤抖。他并非想躲避克劳顿,他真正想远离的是那个「羞耻到极点」的自己
,他想阻断那样的自己出现在这世上!
把脸埋在瑟缩发抖的膝盖间,活了三十六个年头都不曾这么地自我厌恶过,凌恩不知往后他要怎么去面对自己、他人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