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四脚动物般趴在温泉边,屁股里还夹着另一个男人的XX,让一个陌生人看光光的滋味!啊?啊?你要不要我立刻让你尝尝看?!」
「……」顿时,整间等候室里,静得可比隔音室。
我、完,了!
凌恩讲完,领悟到自己冲口而出了什么话,再想到一旁有谁在后,额头顿时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爸……我可以翻译给尚楠听吗?」忍俊不禁的凌夜,捧着肚子闷笑地问。「他很想知道我们在讲什么耶!」
恼怒地,凌恩将发火的目标转移到幸灾乐祸的儿子身上。「你这死小鬼!不懂得给自己老爸留点面子,也要为自己留点口德!你要是敢把刚
刚的话说给其它人知道,我发誓,非把你逐出家门不可!」
吐舌,凌夜耍赖地说:「好啊,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那么做了。」
「你、你——你还当我是你老爸,就不许说!」气死我了、活生生气死我了!心头嘀咕着。凌恩有种腹背受敌、完全被儿子给背叛了的感觉
。
「唉,不翻译就不翻译,你小心别爆血管中风了。还有,记得省点力气,等一下不是还要和克劳顿的老头见面吗?你与其担心屁股被看光
,不如操心这边的问题吧!克劳顿的老头可不是普通人物呢!」跷起二郎腿,凌夜吊儿郎当地说。
凌恩经他这么一说,瞬时冷静下来。最后那句话让人有些挂心。「除了是『金士顿集团』的总裁之外,他还有什么身分?」
那位汉拿老先生的出现,就是为了询问克劳顿他们几时可以到饭店与霍普老爷见面。好象是克劳顿的父亲在今天一早抵达,已经在饭店等
了他们好几个小时了,但克劳顿根本没对他提过一个字。
最后征得了凌恩的首肯(都已经这样了,不答应也不行吧?),打铁趁热的,决定今夜来饭店接受霍普老爷的招待。
闻言,凌夜蹙起眉,怪罪道:「克劳顿,你是怎么搞的,和我爸爸在一块儿这么久,连自己家里的背景都没向他交代过喔?」
「这种事还需要特别讲吗?恩是和我谈恋爱,又不是和我家谈恋爱。」他不解。
「厚,所以说我最受不了你们这些西方人的没神经了!有时候虽然很方便,可是遇到这种状况,好歹也替我老爸考虑一下,他会作何感受
吧!」忘记自己的年纪,毫不客气地指责着。
「但我觉得他不需要知道那些,纵使我父亲有那些显赫的名号,又怎样?他的身分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凌恩只需知道他是我父亲,这
就够了。」还是不认为凌夜的话有何道理。
「阿夜……」在旁边的凌恩感动地拉起儿子的手。「对不起,老爸错怪你了,你心里头还是有我这个爸爸。我是真的很高兴……不过刚刚
的事,你还是不许给我说出去。」
「知道了啦,老人家就爱罗嗦!」
他们一出父子情深的亲情伦理大戏还没演完,等候室的门终于开启。
白发苍苍,穿着一套只曾在电视萤幕里看过的正式管家装束,年纪在六十岁上下的汉拿,面无表情地说:
「让各位久等了,餐点已经准备完毕,老爷即将过来,也请各位移驾到餐厅。」
倘使不是他们很清楚这儿并非什么皇宫古堡,一定会产生错觉,以为自己来到了英国吧?但这儿不过是「花与鸟鸣国际观光大饭店」的总
统套房。虽说是套房,不过里面客厅、餐厅,会客室等等一应俱全,不愧是住宿一夜动辄日币百万为单位的顶级套房。
「我们走吧!」
克劳顿一派轻松地说着,凌恩则掩藏不住紧张的神情。毕竟天底下有哪个人在见公、婆前,是不会紧张的呢?
「恩,放轻松。」克劳顿握住他的手,灿然一笑。「我保证,要是我父亲拿出枪,我会替你挡子弹的。」
「……谢啦!」一瞪。
这家伙,到底以为是谁害得他不得不接受这生平一大危机的考验啊?
乍见克劳顿的父亲——安德鲁•霍普的第一眼,还以为自己搭乘时光机来到了未来,和二、三十年后的克劳顿碰面了。极为酷似的脸部轮
廓,差别只在脸部皱纹的多寡与鬓白、转淡的金发。安德鲁那双严肃的蓝瞳,和熠熠生辉、相形之下不正经多了的克劳顿的双眼,是如出
一辙的天空蓝。
不晓得这是因为家族遗传的基因很强烈吗?凌恩想起克劳顿的侄子,也是晴蓝色眼瞳的成员之一。
克劳顿简单地以「我的心灵伴侣,凌恩」将他介绍给父亲安德鲁之后,安德鲁并未多说些什么刁难或不客气的话,仅是扬起很有架势的眉
,淡淡地说:「很高兴认识你。」这当然是场面客套话,因为安德鲁的眼神冰冷异常,丝毫不见半点「高兴」的样子。这点,凌恩早有心
理准备。
安德鲁请管家上菜,随着一道道餐点被端上桌,气氛并未和缓下来。
没有人想打破沉默,众人在凝重、寂静的状态下,「专心」地用餐,豪华的餐厅里只听得到刀叉互碰、餐盘移走、放下的声音。想当然耳
,大家吃的速度也变快了,一顿可能得吃上一小时半的套餐,他们花不到一小时就解决了。
正餐后的点心时间,克劳顿执起红茶杯一口气喝干,起身说:「人你见到了,饭也已经吃完了,父亲大人。这样你满意了吧?凌恩,我们
走——」
「在场还有人在用点心,你这样莽莽撞撞的起身,像样吗?」安德鲁老爷子缓缓地放下杯子。「而且,我还没有和凌恩先生交谈过,一切
都还不能算数。」
「父亲大人,这和我们当初约定的不同,你答应——」
「我只答应你不会再强迫你相亲,可是如果今日谈的结果没有令我满意,我还是要你照我的意思,和我安排的对象结婚。」
克劳顿难以置信地瞪着父亲。
「凌恩先生。」将克劳顿撇在一边,安德鲁转过头说:「霍普家族是个有传统、有其地位的名门,身为这家族目前最具有说话分量的人,
我必须说,你并不是我预备接纳为家族一份子的人。同性恋……这种活生生的丑闻,若是刊登在小报上,与我家族的任何一人连在一块儿
出现,都是我无法容忍的。」
凌恩静静地听着。
「假使克劳顿坚持要和你在一块儿,我势必得将他逐出家门。」
克劳顿马上大喊:「我不在乎!」
「或许时代不同,你们的事未来会被世间所接受,可是至少目前还不是这样。我年事已高,这副朽躯再撑也没几年,等我死了,这逆子爱
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在天上也管不了他。因此,我希望你现在先和他分手,让他负起继承家业与留下继承者的责任,等我断气了,到时候
也没人会拦阻你们在一起。」
安德鲁合情合理地说着:「本来你若愿意做他的地下情人,我亦不反对,可是这个笨儿子说什么你不会接受,坚持不结婚,因此我只好转
而向你请求了。对一名来日不多的老人家的诚恳拜托,你不会狠心拒绝吧?」
担心凌恩极有可能会因为「心软」而中了父亲的离间计谋,克劳顿急急地绕过桌子,来到凌恩身旁,一把捉住他的手肘。「不要再听了!
和这种卑鄙的人谈下去,也不会有结论的,我们回『绮湖苑』去!」
凌恩却坚定地拨开他的手,摇了摇头。克劳顿低咒一声,无奈地唤着「凌恩!」,再次尝试要将他拉走。
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凌恩抬头向安德鲁说:「霍普先生,昨天之前的我,可能会答应与克劳顿分手。我也有两个孩子,能体会你这么
说的道理何在。我会为了自己的孩子,不惜与全世界战斗。对我而言,他们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宝物。」
看了凌夜一眼,凌恩再看回安德鲁与克劳顿。
「我曾经告诉过克劳顿,我不会为他而战,因为我有宝物要守候。但,只要克劳顿愿意接受这样的我,我不会和他分开的。别说是一年或
两年,甚至连一个月、一星期,我都想尽可能地和他在一起。」
凌恩半点迟疑都没有,凛然的目光直视着安德鲁道:「恕我拒绝您的要求。」站起来,行个礼。
凌夜等人也跟着陆续起身,凌夜还笑嘻嘻地对凌恩说:「帅喔,老爸!这辈子我还没看过你这么酷耶!」
克劳顿一手搭着凌恩的腰,情不自禁地在他颊上烙下一吻说:「我也是,就算我从来不认识你,刚刚我也会对你一见钟情的!谢谢你,没
有将我交出去。」
凌恩啼笑皆非。「喂,你们这么意外的样子,难道没一个人对我有信心啊?」
他们互看一眼,异口同声地说:「没有。」
好吧,算他做人失败。凌恩认了。
几个人正要走出餐厅之际,被众人遗忘的安德鲁•霍普,扬声道:「慢着,凌恩先生。」
停下脚步,回头。
「你先前说,如果在昨天之前……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眯起眼,还不放弃寻找起死回生之术的老人,目露精光地探问。
「是什么都不重要了吧?总之,凌恩不会离开我,我也不会离开他的!」要是让他知道自己与凌恩的争吵,说不定他又要大作文章了。
「我没在问你。」
凌恩没有半点旁徨、犹豫的神色,淡淡地说:「我下榻的那间旅馆,那儿的老板娘告诉我她的亲身经验,而这点醒了我,让我知道相聚的
时间有多可贵。那不是任何东西能取代的,假使我现在放开克劳顿的手,我们之间流失的时间是再也找不回来的。我不想等十年、二十年
后,才知道自己浪费了多少幸福。」
「你住的旅馆?你是指小笠原女士?她自己告诉你的?」
点点头,凌恩反问道:「您和香子老板娘也是熟识吗?不晓得您认不认识她身边的一位A先生?要是您也认识,您能帮忙传句话给那位A先生
吗?」
「你!竟要我安德鲁•霍普当个传声筒?!」深受侮辱的,老人吹胡子气道。
「这也是为了香子老板娘的幸福着想。请转告A先生,不要再浪费时间等老板娘点头了。她需要人推一把的勇气,所以带她私奔也好、绑
架她到结婚会场也行,她的心早在A先生的身上了,只是蹉跎太久,让她无法踏出最后一步。」
这样,也算回报了香子老板娘的恩情了。
当他们再次要离开的时候,安德鲁并未再拦阻他们,因此还算顺利(?)地结束了此趟旅行中的一大考验。凌恩庆幸自己来了,能把握这
次的机会,将心中的话语一吐为快,使克劳顿的父亲明白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以后不必再忐忑地挂着一颗心头巨石,或对克劳顿的家
族存有愧疚感了。
相信今夜能安稳地入睡,作场好梦。
隔天清晨,一件令人错愕、晴天霹雳的事,发生了。
非比寻常的喧闹声先将凌恩吵醒,他揉着眼睛,意识朦胧地翻了个身,企图以棉被遮挡那些噪音。天杀的,究竟是谁一大清早就在外头吵
吵闹闹,扰人清梦的?
「……爸……救命……」
微弱但确实传进耳中的一句话,让凌恩跳了起来,他立即摇醒身边的克劳顿。「我听到凌夜在呼救,跟我去看看!」
两人拉拢了睡得凌乱的浴衣,套上拖鞋就往外跑。很快便看见不远处,一群黑西装的家伙和凌夜在拉拉扯扯,而江尚楠已经被打倒在地上
了。
「爸!爸爸!」被几个人重重押住,不能动弹的凌夜,见到他们马上说:「这些人莫名其妙地要捉我走,我一个人根本对抗不了他们!爸,
快帮帮我!」
「你们,光天化日之下绑架人,不怕我们报警吗?快点放开我儿子!」未免太离谱了,连普通的观光客都要绑架,还说这儿是治安良好的国
度?!凌恩卷起衣袖,准备和对方开打。
「不用跟他们说这么多,你去报警,我来对付这些人!」克劳顿举起拳头,挺身而出。
这时,自黑衣人身后,缓缓走出来的安德鲁•霍普说道:「不用报警,这些人是我找来的帮手。」
「父亲大人?!您、您这是在做什么!」
完全不理会气急败坏的儿子,安德鲁迳自走向凌恩道:「你知道英国人有两样热爱的美好传统吗?」
「安德鲁先生,无论我昨晚说的话冒犯您什么地方,您都可以直接找我这当事人理论,请不要对我的儿子动手。」凌恩铁青着脸道。
「那就是保险与赌约。」置若罔闻地,老人家继续往下说:「我们喜欢赌,热爱赌博文化,并将它视为一种高尚的乐趣。但我们也不允许
有人弃赌,一旦下了赌盘,它一定要开出个结果。输与赢,都不容人抵赖,所以又多了保险这一行。它就是为了确保输的人们会交出该付
的代价,而赢的人则可以拿到自己应有的奖赏。」
听到这里,凌恩有种熟悉感。他瞟了克劳顿一眼,父子就是父子,强悍、不讲理的地方相同不说,连思考逻辑也一样。
克劳顿接触到他非难的眼神,瑟缩了下。
现在凌恩没时间找他算旧帐,叹口气地问安德鲁:「您的意思是要我和您赌?」
「你的儿子做我的贵客,以防你最后不想履约。」老人家一挥手。「我不会让他少一根汗毛的,会找上他,是因为你肯定地说你会为了自
己的儿子而战。那么,他当然是再好不过的抵押品了。」
「要是我不想和您赌呢?」
「那也行。克劳顿,你现在就跟我到东京去,挑一个女孩结婚,我就放他们父子安然无恙地回到台湾。如若不然,少了一根指头,人也是
照样能活的。」
凌恩总算见识到何谓「不择手段」。连剁手指这种威胁都使出来了,凌恩怀疑克劳顿的父亲是不是在旅馆里看了太多日本黑道电影。
克劳顿立刻与父亲对骂起来,激烈不满的情绪藉着许多高深(?)的英文脏字与嘲讽、尖刻闻名的法文国骂发泄。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但
是谁也不愿意先让步。
「不要再吵了!」
立见成效的一吼过后,凌恩对着停止互骂的安德鲁说:「在讨论我要不要和您赌之前,我想您忘记告诉我最重要的——您想要跟我赌什么
吧?」
安德鲁哼了声。「你跟我到旅馆外面,就会知道了。」
不先弄清楚这点,谈什么都是枉然。凌恩别无意见地,率先跟着安德鲁往外走。跟着是被黑西装的男人们押住的凌夜,也被带往大门。气
愤难消的克劳顿,则搀着一拐一拐、脸上还有瘀青的江尚楠殿后。
他们一路走到了停车场。
「老爷,所有一切都照您说的,安排好了。」从一辆厢型车上的驾驶座位置下车来的汉拿老管家,当着众人的面慢慢拉开车厢的滑门。
脚踏车?车内装载着一辆脚踏车,以及几圈轮胎,看得凌恩一头雾水。霍普老爷子在打什么主意啊?
「我原本是坚决不赞成你们的事,可是几经思量,我愿意做有条件的让步。你,凌恩先生,得向我证明你有这本事能进入我霍普家族。体
力、耐力、人品这些基本条件,我都不接受二流的人……特别是,你和我儿子在一起的决心,有多坚定不移?」
有些悻悻然的,安德鲁老爷哼道:「要是我答应了你们,你们却像时下不中用的年轻人一样,三、两下就分手,那我大费周章的安排就泡
汤了。逞口舌之快,谁都会,可是你能身体力行吗?这才是我想知道的。」
「您希望我如何证明?」
「由今天起这最后的五天四夜,你必须身无分文地骑这辆脚踏车,从这儿到小樽,中间搭乘我安排的货船,到横滨后,再继续骑脚踏车到
「金士顿,东京」饭店。如果五天后的中午十二点以前,你没办法到,你就输了。」
安德鲁指着克劳顿,得意地说:「到时我要他在顶楼婚宴会场,直接举行订婚记者会,马上和我挑选的女子订婚。无疑的,那也是你们俩
分手的仪式。」
还真是……凌恩佩服他想得出这种折磨人的方式。可是这个挑战也和日本综艺节目神似,那个叫什么「黄金X说」的。安德鲁老爷的日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