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关键之处,司杰突然禁口不语,苦闷地灌了一通矿泉水,蹭蹭顺着下巴流淌的水滴,紧紧皱了眉头!
“到、到底……怎么回事?”
梅歌汩汩地吞口唾液,聚精会神地屏息凝神。
“她居然在……”司杰。
“司杰~~~~~~~你个王八大混蛋~~~~~~~你敢说出来,你别想活着从[X大]离开~~~~~”
敬莹拎着一支棒球棍,大步流星‘嗖’地飞脚只踹向司杰的脑袋!
“哦NO,哦NO~~哦NO~NO ~NO~~~~~~”
司杰在‘越来越大地占据他视线的’女士皮靴下,一躲没躲掉——挣扎两下,躺地不动了!
梅歌盘腿坐在小草悠悠的土地上,斜眼儿瞄瞄横在地上抽搐的司杰,抬头望望球棒挥舞的敬莹……
他汩汩地吞了一口唾液,聚精会神地聆听该LADY的‘教诲’。
“梅歌呀!”敬莹。
“呀?敬莹姐。”梅歌。
“司杰那家伙还没说到他闯进屋,看到我裸着上身、剪腋毛剪到肉、疼哭了尖叫的吧!”敬莹。
“恩,还没。”梅歌。
“那就好!哼,司杰个混蛋~~~~要是敢把这种丢死人的事给我传播出去~~~~~~出去……出去……”
敬莹越来越意识到‘什么’,雪白的面孔转而倏忽苍白,紧接着‘唰’地涨红——盯着‘司杰尸体’的目光一寸寸地移动到梅歌的脸上!
“我什么都没听到,没、没听到你刚才说什么~~真的没听到~~~~~~
梅歌抽搐着肌肉,速度逃奔——可惜盘腿坐太久,一奔没奔好——“噗儿”奔了个小狗栽!
屁股贴着湿湿润润的小草地,一点一点地后挪;无辜的面孔,带着惊慌失措的‘诚恳’:
“敬、敬莹姐~~我真的什么都没、没听到……啊~~~~~~~”
——凄惨的呼喊冲出小树林,飘向全【X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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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俩最好给我忘掉那件事情~~~要是再有第四个人知道,我算杀人灭口,也要保全我一个女孩子的尊严和声誉~~~~~”
敬莹在司杰和梅歌眼前挥舞着棒球棍。
“只要敬莹姐不说,再没有人会知道……啊~~~~~”
梅歌凄惨的呼喊再次冲出小树林,飘向全【X大】!
“噗哈哈~~~~~啊~~~~~~~~~”
司杰由于忍笑能力不强,其凄惨的呼喊也冲出了小树林,飘向全【X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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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歌和司杰相互扶持,每个脑袋上挂着两只‘红包儿’:无一不表达出被‘虐待’、却无法还手的痛楚!
“哦唷、唷唷唷,不碰都火烧火燎的~~~~”
司杰激愤地攥紧了拳头,强壮的肱二头肌从单薄的T恤衫中隆隆显摆出来:
“如果老子是女人,扁躺了敬莹那妞儿~~~~”
“……”
对于此言论,梅歌不做评论,撇老长的嘴唇默默地诉说出:‘无辜被牵连’的无奈和委屈。
突然,远远地——
“仙鹤,我劝你还是送份儿厚礼,表达表达对沈哥的无限崇高、美好的祝福就好了!”
傅博‘沉痛’地劝说方鹤:
“辉子被【S市】的空军叔叔扣押着,直升机直接去沈哥家是没指望了!待会儿又是民航、又是轮船……”
肖晓彤紧张拍拍方鹤的肩膀,帮腔儿:
“你个‘孕妇’,你吐不死、我们也会被你‘吐’死!”
方鹤愤怒地甩了甩潇洒俊逸的一缕刘海:
“我本来还打算委屈自己,躲到角落里,伤心而痛苦地‘呕吐’!你们两个没义气、没同情心的,等着吃饭的时候被我‘吐’饭碗吧~~~~”
***
沈超看到梅歌额头上的红肿,眉头微微紧了紧——可惜和司杰互诉‘心酸’的梅歌,没有捕捉到这一瞬间!
“……”
当梅歌面对人家沈超冷冷酷酷的脸时,愣愣地表示沉默!
沈超眯缝了一下眼睛,拽拽的很自以为是的样子一如既往!
仅仅一日不见,仅仅是口头上很隐晦、很不明了的‘分手宣言’,
再次看到沈超,梅歌竟然觉得心冷得疼痛——他期待着沈超说话!
说什么都没关系,说什么都没关系,只要告诉他:不会把他当做陌生人一样‘无视’ !
沈超修长的手指插在裤袋里,修长的腿、修长的胳膊、修长的身材;长长的眉毛、长长的眼缝、长长的发丝遮盖了耳朵垂到脖子里……
他缓缓地与梅歌擦肩而过,留下悠长的脚步声,留下清凉的体味缠绕在梅歌的嘴唇、鼻息处,久久不散
梅歌倏忽压低脑袋,牙齿间隙猛然打了个寒战——好冷!温暖即将被‘剥夺’时心口发寒的‘冷’。
跟在沈超身后的死党们一个个拖着一个个大大的行李箱,笑闹着、调侃着,绕过静静呆立的的梅歌,尾随离去!
梅歌突然发现:那个会笑、会生气、会喂他、会哄他、会耍孩子脾气、会冲他发火后又无赖地粘腻、会很霸道地抱着他安详地睡觉……的沈超,只要和他‘撇清’关系,对他来说:就是那么拽、那么自以为是,又那么冷、那么不可靠近、不可触摸,那么陌生又强大、不可能和他有交叉的时候……
痛!好痛,新惹上额头的伤怎么那么痛……痛的仿佛不只是皮肉上的、整个脑袋都痛,‘炸’掉一般牵扯着浑身的神经、浑身的肌肉头痛!
他拼命地咬着嘴巴、牙齿死死地咬紧下唇的肉 !
他害怕自己女人一样掉眼泪,更怕自己追上去‘无赖’地要回沈超的‘心’——那不只是‘无赖’,而是‘无耻’!
***
沈超擦着他身体走过,眉头再次微微紧了紧——可惜视线低垂的梅歌,也没有捕捉到这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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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自找的,干嘛还被人家沈超抛弃似的,装可怜~~~~~~~”
梅歌对着镜子狠狠地骂了一句,这才心情舒畅起来!
由此可见,很坏的人没人骂‘坏蛋’的时候很失落,很贱的人没人喊‘贱人’的时候骨头痒!
他跳上床,渐渐平静了呼吸,闭目养神。黑黑的视线里,彩色的光条急速地翻转……
寂静的空间,额头上红肿的一处又突兀地疼痛了起来!
他和沈超打架无数、伤痕不断——可是,为什么那个强得令人恐怖的男人,暴怒中留在他身上的伤,都没有一个小女生给他的这两下子这么痛!
其实,他一直知道原因的,只是他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地想过‘原因’而已!
沈超从来不舍得下重手;
他祈祷:出手留在沈超身上的伤痕,也一样因为‘不舍’而‘不痛’……
不行、不行、不行 !为什么眼泪突然止不住了,为什么心脏酸得想呕吐!
为什么那么坦然地拒绝沈超的热情,真正要‘放手’的时候——却难过的要死。
‘无耻’、真的‘太无耻’了!
难道他梅歌真的想人家沈超对他‘死心塌地’、‘不离不弃’——他想沈超的时候、沈超就在身边,他想称霸冰坛的时候、沈超就安静地在远处等候?
梅歌想象着:把自己这种愚蠢而幼稚的念头说给沈超听,沈超黑线、加青筋、加狂暴……样子很‘可爱’,‘可爱’得激出他泪水流淌的呜咽声。
“……呜……”
可是,没这种机会了。没机会再看到他很拽、很自大、很恶劣、‘被气无奈了’很黑线的面孔……了吧……
梅歌将手臂压到眼睛上——热热的泪水没有被‘压’住,反而浸湿了衣袖。
******
“书记~~我们俩都‘强烈地’觉着:你的‘梦境预言能力’有待提高,而且‘非常’有待提高!梅歌和他们社的那个司杰搭档轮滑,也能被你预言成‘时空穿越’……”
戚黎的‘咋呼’声和寝室门一起‘响、开’了!
灯在屋顶闪了闪,稳稳地明亮起来。
“哇靠~~~~”
段非的‘咋呼’声和寝室门一起‘响、关’了!
一个黑黑的人影遮在梅歌的头顶上。
“霉哥,又被沈超打了吗?脑袋上的疙瘩鼓的跟西红柿差不多……”
段非从牙缝里唏嘘着空气。
梅歌鼻子嗡嗡地敷衍;
“撞墙了……”
“怎么个撞法,能撞出双峰?”
刘克加的看望,增加了人影的浓度。
“撞墙角了……”
梅歌侧身向内、往床里侧挪了挪,用脚摸到被单,勾给到手中、扯到身上,蒙了脑袋。
“……”
段非和戚黎二人面面相觑,然后共同觑觑刘克加。
“都这么盯着我干嘛!”
刘克加被他们俩看得发毛。
“书记,‘双峰’,这么‘色’的词儿居然能从您口中说出……”戚黎。
“强!”段非就一个赞字!
“‘双峰’两个峰,有什么色的!”刘克加郁郁地撂了书和笔袋。
“呵、呵呵,没什么‘色’的,只是我们‘色’,所以‘色’了!”
戚黎的‘色论’一出,段非就一个赞字:“强!”
“哈哈……”梅歌。
“……”
段非和戚黎二人面面相觑,然后共同觑觑刘克加。
“又干嘛都这么盯着我!”
刘克加恼恼地钻洗手间去洗漱。
“书记,人家梅歌都‘理解’了你还不‘理解’!!”戚黎。
“悲哀!”段非就两个叹子。
“撞墙角撞出的‘双峰’疙瘩应该成九十度……”梅歌蒙在被子里独自嗡嗡地傻笑。
戚黎抽搐了嘴巴,再度发表‘色论’:
“其实并没有什么‘色’的,只是我们‘色’,所以‘色’了!”
段非就两个叹字:“悲哀!”
第040节
弱弱的月光,从窗帘缝隙里钻了进来。梅歌迷迷糊糊地在沉睡与清醒之间挣扎……
突然,似乎有刺耳的电话铃在震响!
他烦躁地蒙上了脑袋。电话铃真的在响,而且没有停止的趋势。
他懒懒地躺了,其他的三个室友也懒懒地睡着——四个人就这么僵了,任由电话铃‘坚韧不拔’地响个不停!
梅歌终于熬不住了,吃累地爬床摸到电话边,接了——
“喂……”梅歌。
“梅哥哥……”
是孟智敏!
再次听到该小子的声音,梅歌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无端的恐惧蔓延至全身,他微微地颤抖:
“我还以为你再没脸缠我来着!!”
“梅哥哥……我想见你……”
智敏的声音似乎很虚脱、很凄凉!
“我不想见你!”
梅歌不想给他任何缓和的机会和希望:
“难道你还不觉着,我们全当从未认识过,更好吗!”
“我想见你……”
智敏的声音很机械,他根本不在乎对方的感受,自顾自地说:
“我现在坐在埃菲尔铁塔上,我想见你……如果你不来,我就跳下去,跳到泰晤士河里……”
“你坐在大BEN钟上,跳进泰晤士河里的可能性还大点儿~~~”
梅歌气急败坏地吼。
“我等你……如果你明天这个时候还不到,我就跳下去……这样,你就真的不会再被我烦了……”
智敏低低沉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凄凉和绝望,冷得梅歌一个痉挛,愤怒而惶恐地吼了起来:
“求你别再这么任性,我很累很累,陪你玩儿不起了~~~~~”
“嘟嘟嘟……”智敏挂了电话!
“不要、不要这样好不~~~~~~”
梅歌心脏紧缩成一团,惊慌失措地翻出钱包和银行卡,睡衣也没顾得上换,狂奔出门!
***
一切都浑浑噩噩的,似梦非梦!当他从亚洲大陆、穿越东欧,飞到西欧,气喘吁吁地爬上诶菲尔铁塔,与孟智敏直面相对的时候,他依然混沌得仿若梦境!
可是心口的恐惧和纠结,却那么得真实!
“我很累、真的很累……”梅歌一步步靠进面露喜悦的智敏。
智敏的面色很苍白,剧烈的风吹着他单薄的衣衫和软软的头发,动荡、动荡……
“你还是来了……”智敏从坐着爬起身,伸出双臂,试图拥抱愤怒而无奈得梅歌。
“我想解脱,真的想解脱!我跳,好吗?”
梅歌拒绝了智敏的拥抱,侧身翻下高高的铁塔,灰白色的睡衣在高高的天空飘零、飘零……
“梅歌~~~~~”智敏在塔上疯狂地哭喊!
梅歌沉浸在凄楚的哭喊声中,也沉浸入某个很深、很冰冷的地方,沉坠、沉坠……
***
“……脉搏……还有脉搏……电压再升高……”
周围似乎很亮,也很吵!
智敏就在身边,因为他的哭泣声很清晰、很明显!
“梅歌你给我醒着!如果你不想被冻在冰棺材里,就别想死!”
沈超!这是沈超的声音!
梅歌奋力睁开双眼,把这个让他觉得很温暖、很安心的人锁进了视线!
“沈超……”梅歌挤出不成音调的话。
手被握住了,却是孟智敏执着地将他的手贴进心口:
“梅歌~~~为什么就算死也不肯接受我~”
“接受你……我不顾一切地去找你……就是不想你出事……我一直很担心你……弟弟一样的关心……不好吗……”
“沈超……”他继续搜寻沈超的存在。
“……”沈超吻了他冰冷的额头。
“我难受……快要死了……你能吻我……一直到……我死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