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小弟 上——扬羽

咕噜咕噜……一张嘴吐出一串串的泡泡。苍渠本能的用平常的方式在水里呼吸，但是一旦他开始这样做就会发现指间的蹼又慢慢长了出来

。看来只要自己想要在水中用原来的方式活动就会变回原形呀！好歹是活了几百岁的人鱼不会连这点事情都察觉不到。
慢慢腾腾用了不少时间才掌握了变身的方法，苍渠终于可以登陆了……
该死的！怎么这么冷呀？
“阿嚏、阿嚏——”响亮的打了两个喷嚏后苍渠发现了一个大问题，他现在这个样子——嗯……很好，很完美的双手，很完美的皮肤，还

有长长的头发，苍渠很喜欢他的头发，因为在人鱼的世界他的头发是最美丽的，当然还有他的大尾巴，那也是被人鱼们称做世界上最美丽

的麟尾，呃……现在它变成了两条长柱子，人类管这叫腿吧？……当视线集中在两条腿之间的那个东西时，他的眼睛一下子睁得大大的，

然后他感觉到脸上有点热辣辣的——原来，人类的东西是长成这样子的哦……他变身的时候可没有想过哦！
还好，一切都很好嘛。在把自己好好的检查一遍后，苍渠终于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但随后他又开始沮丧，现在唯一不太对的事情是他正

——一、丝、不、挂！
“阿嚏——难怪人类都要穿那些东西，原来真的很冷耶！”苍渠又打了个喷嚏，忍不住啐啐念。
“啊……啊——……”
远处的一块岩石后面突然传出一声轻叫，苍渠以为是有人和他一样要打喷嚏、可是过了好半天也没听那个喷嚏打完，他有些替那个人着急

不由得慢慢靠了过去。
“阿、阿……阿成，阿成再，再快点……”
等苍渠靠在岩石上的时候，声音已经很清楚了。一个尖细的女人声音轻轻的喊着，而且他还知道那岩石后面至少还有一个人。
脸上又是一阵热辣辣的，以他活过几百年的岁月来说，不可能不知道这两个人类在做什么，只是他没想到现在的人类已经这样开放了，就

这样在沙滩上……
苍渠红着脸打算离开，但他刚转身，岩石后那个女声又响了起来。
“阿成？你不会这样就完了吧……呵呵……”
“怎么可能！”终于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了，也更确定苍渠想到的事情，还是早走为妙。
苍渠悄悄的向后退，但是挪了一步，却忽然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他头上。抬手拉下来仔细看了看，哦——这应该就是人类说的衣服。苍渠手

里拿着件男式运动跨篮背心，左右看了看。忽然笑了起来，没想到这“海之晶”这么灵，他正想找这种东西天上就真的掉了件，呵呵。
乐呵呵的把背心套在身上，嗯……有点小，还有点短。看着两条光光的腿，苍渠不知道“海之晶”会不会再给他一条人类的裤子。
正想着，脚边又有什么落下来，他低头捡起来看了看。这回差点乐得跳到海里去，现在他手上拿着的就是一条男式短裤（别误会，偶说是

的大街上那些男生穿的那种肥肥的大短裤……）
为了不打扰到岩石后面那两个人，苍渠赶紧穿上裤子悄悄的离开了……
在沿着海滩旁边的马路走了一段距离后，人类开始多了起来。
一堆堆的人聚在光亮的地方……
奇怪的、冒着烟的架子上飘着一阵阵他从来没有闻过的味道……
在海里看到过的瓶子里装着冒着泡沫的液体……
还有奇怪的箱子里不断变化的画面……一群人会跟着那些画面又喊又叫……
在苍渠漫无目的的游逛到一个小巷口时，一个稚气的声音喊住自己。“嘿！帅哥。”苍渠看过去一个扎着两条辫子的小女孩正向他这边跑

过来，她手里正拿着一个漂亮的方袋子。
小女孩走到跟前撕开袋子，露出两根扁扁的木棒。她捏着一根木棒抽出一个淡粉色的东西递给苍渠，“这个给你。”然后她又从袋子里抽

出另一根木棒，这回上面的东西是淡绿色的，小女孩舔了舔那个淡绿色的棒棒。
苍渠学着小女孩的样子舔了下手里那根淡粉色的棒棒……
“嗯～”凉凉的、从来没有尝过的味道，苍渠又舔了下。
“怎么样？好吃吧！你那个可是草莓味儿的，是我最喜欢吃的。”
“草莓？”苍渠学着小女孩的话。
“嗯，草莓的哦，甜甜的，是我最——喜欢的了。”
“甜甜的。”苍渠又舔了舔，甜的……好味道让他心情非常的好，美丽的脸上扬起的笑容让小女孩看呆了。
“帅哥，你是我见过最帅的男人了。”小女孩拉了拉苍渠的手，突然露出了一个最最天真的笑，苍渠忍不住在那小脸上捏了捏，就听小女

孩又开口：“巷头的阿娇姐说，现在男女都一样了，所以喜欢就要抢到手。帅哥你刚刚吃了我的雪糕，阿叔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所以帅哥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等我长大了你可要娶我哦！”说完，小女孩又舔了下已经开始变软的雪糕。
苍渠叼着雪糕棍看着眼前这个前一刻他还觉得很天真的小女孩，娶她？这还真是个很尖端的问题呢！
“海妹，你又在钓男人了！”就在苍渠为难要如何回答眼前这个小女孩时，巷子里突然又跑出个男孩子。
“要你管！”海妹向着那个男孩嘟嘟嘴，接着转过头又对苍渠叮嘱：“记住哦，等我长大了你要来娶我哦！”说完，也不等苍渠回答就跑

到刚刚的那个男孩那里，那个男孩子正和其他几个后出来的小孩在那边叽叽喳喳说着什么。那孩子看到海妹跑过去就转身跑开了，两个孩

子你追我跑了一会儿，其他几个孩子就在一旁哄哄的跟着笑。苍渠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人类的世界……好热闹，呵呵。叼着那根还有着

淡淡甜味的雪糕棍，脚步也变得好轻快了。对了，现在他脚上穿着一双奇怪的鞋子，是刚刚一个姑娘送的。这鞋子好奇怪，只是在一块暄

暄的板子上面穿着两根绳子，然后用脚指头夹住两根绳子连接的地方就可以了。呵呵，人类的东西好奇怪哦！
[……我要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会永远等着你，无论是在什么时候，无论你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会有这么一个人的……]
路边棚子里摆的那个有画面的盒子里传出了这样一句话吸引了苍渠的注意，他知道那个盒子是什么，曾经在海里遇到的其它人鱼给他讲过

，那是一个会讲很多很多故事的盒子，人类管它叫电视机。
“这是个什么故事？”苍渠走过去问坐在电视前的一个上了些年纪的女人。
“讲两个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的故事。”女人没转头，眼睛还在盯着电视。
“嗯——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听上去是个悲伤的故事啊。”
“是呀。”那女人还是没有转头继续盯着电视，这时盒子上的画面突然变得乱乱的有些吵人，苍渠又看了看那女人就转身离开了。
即使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人类也还是愿意听下去吧。很久以前他遇到过一条人鱼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那是在一个非常糟糕的天气里，一艘船因为天气的关系沉没了。那条人鱼在不久后游到了那里，他在船舱里看到了一对人类男女，他们紧

紧的抱在一起死去了。可是，那两个人的表情却很平静，会让人觉得他们其实只是在幸福的拥抱。
那条人鱼还去过很多地方，所以他知道很多事情。他说人类的情感是世界任何物种都无法相比的。他们可以爱的炽烈，也可以恨的刻骨。

那样纯粹的灵魂，难怪几千年前小公主会为了想要得到一颗这样的灵魂而愿意去付出一切。
好像人类也知道这个故事，听说是一千多年前一条人鱼讲给一个人类听的，后来那个人类就把它写成故事。人类还真是喜欢听故事呀……
“啊，不知道我能不能得到那颗小公主想要的灵魂呢……呵呵”不知不觉苍渠又绕回到海边。和光亮如昼的街道相比，大海看上去显得有

点冷清。深深的、黑黑的世界，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有点不喜欢那个世界。
“灵魂呀……”对于人鱼来说，他们永远不能得到的就是永恒的灵魂……
“决定了，我就要那颗灵魂！”他要试着找到那颗小公主都没有得到的东西。再说，找不到他也不会像小公主一样变成泡沫……
就在苍渠刚刚下定决心要暂时留在人类的世界时。身后突然变得有些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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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当一个人爱你，把你当作比他父母还要亲切的人的时候；只有当他把他全部的思想和爱情都放在你身上的时候；只有当他让牧师把他

的右手放在你的手里、答应现在和将来永远对你忠诚的时候，他的灵魂才会转移到你身上去，而你就会得到一份人类的快乐。他就会分给

你一个灵魂，而同时他自已的灵魂又能保持不灭。
——《海的女儿》 安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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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异想不到的开始

“喂！说你呢。那个长头发的。对，就是你，不要再看别的地方啦！”
苍渠看了看四周，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围了好多人哦。“什么事？”露出个友好式的微笑。
和他说话的那个人只穿了条长裤，上面什么都没穿。苍渠有些担心，他这样不会冷吗？而且那个人听了他说的话，感觉好像一下子变得很

凶。自己应该没有见过这个人吧？
“什、么、事！”曲大成狠狠的咬着这三个字，刚想发作旁边的阿娇突然抢着开口：“喂，这个小哥，问一下你那身衣服在哪里买的？看

起来很眼熟哦。”阿娇忍不住啧啧两声，没想到这身在阿成身上不起眼的背心、短裤到了眼前这人身上就像是应该摆在那种贵得吓死人的

专买店里的高级品。谁说人靠衣马靠鞍，其实衣服也是要人衬的耶！
不过一想起刚刚的事，阿娇又忍不住想笑。今晚她和阿成跑到海边来幽会，虽然月亮不算美，夜色不太好，但两个人的气氛却绝佳。曲大

成那人激动起来就不管不顾，两个人才找了块大石头挡着，他就扑上来了……等到两个人都尽了兴，竟然发现阿成的背心和短裤都不见了

。哈哈，阿娇笑得直不起腰，可把曲大成气的指天骂地要找到那个偷他衣服的小贼。用他的话说，“他东临街曲大成就是掘地三丈也要把

那个敢在他地盘上让他出糗的家伙揪出来。”
阿娇笑着刚给他找来条裤子，这家伙就风风火火的去招兄弟了。要说曲大成这人虽然过去在道上混过，但一年前却突然说退出帮会了，跑

回来继承他老爹留下来的鱼铺。大家一开始都有些怕他，但久了就发现这人其实挺热心，街坊邻里有个什么事只要说一声就没听他说个“

不”字。所以“东临街曲大成”这个名号也不是吓唬人的，纯属他这人在这片儿的人气。所以，没一会儿他就真聚了一帮兄弟。而那个“

小贼”也很快有了消息。
你说这小贼，偷了人家的衣服还在人家的地盘瞎转，你这不是明摆着挑衅吗！而且一帮人跟在他身后，他就愣是一点儿都没觉察，最后还

带着他们又绕回到海边——作案现场啦！看来这个人不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就是个笨到不行的白痴！
嘁！这世上哪那么多高手，曲大成一比手势一帮兄弟就围上了那个白痴！
看着一帮人围个圈儿把自己困在中间，苍渠再笨也感觉到问题出在这身衣服上，“你说这衣服吗？我也不知道，我在海边捡的。”
“捡、捡的你就可以随便穿吗？”曲大成就算神经再大条也不会告诉那些兄弟找苍渠的真正原因，所以事情到了现在反而有些不好开口。

阿娇看他那样子也猜出他心里想什么，再想起曲大成之前的糗样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她长的并不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让人转不开眼的女孩

，但她一笑起来却让人觉得眼前一亮。曲大成虽然被她笑的有点窘，不过可能就是喜欢她这个样子吧，所以也只是瞪瞪眼没吱声。
阿娇笑了一阵才对着苍渠第二次开口：“我说小哥，你捡的时候就没问问是不是别人的？”
“我……”他当然没问了，他还以为是“海之晶”给他的呢。苍渠的脸登时红了起来……
阿娇看他那样子竟有点可爱，又追着问：“还有你捡了就套在身上，那你之前的衣服呢？”
苍渠听到这脸更红儿，你要他之前到哪去弄衣服去？苍渠越是觉得尴尬就越忍不住把头转向海边恨不得逃到海里去。阿娇看了以为他的意

思是说他之前的衣服被海冲走了，一帮人恐怕和她想到一处了，立时人群中发出一个大大的“哦”声。要知道现在的人都很开放，一年里

总有那么几个跑在这里来裸泳的，大家心里一下子似乎都清楚了。
“这衣服要是你们的我会还给你们的，但能不能等我找到其它能穿的东西时再还？”都是活了几百年的人鱼，也不是有意要占别人的什么

便宜，不过苍渠还是希望那些人能在他有其它东西穿的时候再把身上的这套要回去。
他话都说成这样了，还有谁好意思非让他当众把衣服脱下来的？如果有那只能说那个人，很、有、问、题。
“既然是有原因，你就早说嘛。我曲大成也不是那么不通事理的人……看这事闹的。”不知道是不是苍渠的错觉，他觉得眼前这人一下子

变得和善起来。不过，他当然不知道眼前这帮人想到了什么。
其实，曲大成也不是什么坏人。就拿眼下这事说吧，你说要是个人跑海里裸游了那么一圈，上来却找不到衣服怎么办？他曲大成还剩条内

裤都觉得丢人，更别提那□的啦！而且你还别提人家裸泳这回事，男人嘛……呵呵！想到这，曲大成嘿嘿一笑，转头对他带来的那帮人开

口：“兄弟们，对不住了。这兄弟今个就是冒失点，但男人嘛……哈哈，谁没一两件糗事。我曲大成也不是不通情面的人，既然话说清了

也就不和他计较了。不过兄弟们今天很给我大成面子，我大成有事没一个TMD窝起来的，我在这先谢了，谢了啊！赶明，兄弟们德义楼，

我做东。都来！都来啊！”
一帮人听到这跟着哈啦个几句也就慢慢散了。本来嘛，其实一帮人就是没什么事才跟着瞎哄哄，有些人甚至连出了什么事都没弄明白就跑

过来了，纯属凑热闹！
见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曲大成才走到苍渠跟前，“算了，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这身衣服也不值几个钱就送你吧。TMD你穿的还真比老子

我穿得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