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两位高傲的少年仙魔,天生的对头,因为破坏性太过严重而被他们的老爹和师傅联合众仙一起踢下凡间,不过被贬下凡的天之骄子仍然是天之骄子,目空一切高高在上。但是,难道是老天爷也看不过他们太得意了吗?竟然……竟然把这样的两个人配给他们。一个爱上了贪吃鬼,一个爱上了守财奴。对头啊,咱们谁也不用笑话谁了,认命吧
楔子:
飞瀑如玉,雾笼繁花。几只仙鹤彩凤在空中翩翩而过,留下一阵悦耳悠扬的动听低鸣。
这里是九重天之上的灵霄宝境,是仙界中灵气最为充沛的地方,然而却因为此处亦是被贬下届堕入轮回之中的仙人们受刑之处,所以鲜少有人来。
之所以将这样一个美轮美奂的地方设为恐怖的受刑之处,大概就是因为要让受刑的仙人们在模糊的记忆中也丢不掉天庭中最美好的一面,这样下届后他们就会潜心修练,总有一天会重返天庭,这是为了让人才不至于流失,也是给受刑的仙人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但是今日,这平常人迹罕至的地方竟忽然有一支浩荡的队伍前来,而且最令人惊异的是,走在最前头的赫然是仙魔两届至高无上的掌权者:仙帝与魔尊。
原来仙魔两届自从十万年前一役,双方元气大伤下险些被不知何处来的妖魔所趁后,两届便抛除芥蒂重新修好。仙魔们和平相处再无战患。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谁知道却在近十年间出了两个祸害——魔尊的独子夜千度与仙帝最宠爱的弟子漠无涯。
这一仙一魔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如天生的对头一般,见了面便要大打出手,且往往不分场合地点时间,神仙上魔们的屋宇也不知道被破坏了多少。大家因为这两个对头的修为太高深,而且都是冷酷残忍翻脸无情的主儿,只得忍气吞声。谁知这一回他们闹离谱了,竟然在九天玄女的寿筵上大打出手,险些将整个灵霄宝殿给毁了。
如此一来,仙帝和魔尊两人也终于忍无可忍了,召开众仙魔开了个批斗大会,最后一致决定,将这两个小子踢去凡间。
对于去凡间,夜千度和漠无涯倒是没有意见的,只不过为了怕他们下凡之后也打斗个不休,仙帝与魔尊勒令他们将自己的修为封印起来,只有在生死关头方能开启,因为这两个家伙的冷酷眼神,两个掌权者没敢让他们把各自的记忆也封起来。
夜千度和漠无涯收拾收拾自己的宝物,全部都装进各自的戒指中,那是极好的容物戒指,能装进几十个大的星球,他们修为高身份高,性子又贪婪,搜刮的宝物自然不少。仙帝和魔尊看得都有些眼红,想开口要几样,又怕拿人家手短,阻碍了踢他们去人间的大计,因此只好忍痛不语。
不管如何,下凡总不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情,以至于夜千度和漠无涯平时就冷的如万年冰山的脸孔现在更是如万年玄冰一般。
眼看着二人在轮回道中急速下落,身体越来越小,仙帝魔尊以及众仙魔终于大大的松了口气,接着欢呼声就响彻云霄,所有人都对仙帝魔尊为仙魔两届大义灭亲的举动大加赞赏,一通马匹拍下来,被拍的人舒服,拍的人更舒服。
只不过欢乐总是短暂的,在浪潮般的欢呼声过后,大家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严重问题:夜千度和漠无涯这次下凡等于是被大家踢走的,如此一来,百年后他们重返天庭,以他们那睚眦必报的个性,一旦报复起来……
大家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下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第一部:情案交融在人间
第一卷:冰上疑案
第一章
凤尊皇朝慧帝一十八年
漫天雪花打着旋儿从半空中落下,将整个大地染成白茫茫一片,北风呼啸着如厉鬼的哭号,地上的杂物倏忽间被卷上半空,又倏忽间落了下来。
两个人影从天地尽头处走来,他们互相搀扶着,如犁田的牛一般拼命前倾着身子,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跋涉着。嘴里呼出的白气瞬间就消失在凛冽的北风里。
“都是你这个倒霉家伙,堂堂的县太爷不说在县衙里围炉赏雪,非要学什么青天大老爷体察民情,害得我也跟着受罪。”一个人断断续续的抱怨着,出口的字音很快就被风吹散。
“你就别说了,谁让你是我的师爷呢,咱们兄弟当日发过誓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作为刚上任的知县,当然要去走访一下四周村子的百姓,明白他们的疾苦了。只是没想到这天说变就变,刮起这么大的北风来。”另一个男子劝慰着,单薄的衣服包裹他瘦削的身躯,让他瑟瑟发抖。
“你还有脸说,早知道跟着你是这种下场,我就是爬也要爬离你身边。”先前的人恶狠狠的道,见到同伴还要说话,又连忙咕哝道:“算了算了,算我倒霉,别说话了,否则肚子里进了风,还要吃止泻药,那都是钱来得。”
两人于是沉默下来,挣扎着继续向目的地县衙走去。走了不到两步,那个县太爷忽然十分欢喜的跑到路旁,呵呵笑道:“这种天气竟然还有人有闲情逸致堆雪人……”他伸出手在雪人肩上拍了两下:“天寒地冻的,老兄你倒是快活……”
那师爷翻了个白眼,嘟囔道:“人家有闲情逸致堆雪人,你就有逸致闲情去和雪人说话,真是服了……”一语未完,就听同伴一声惨叫响起。
一把剑,几乎被雪埋了剑锋的剑,稳稳的架在那个知县的脖颈处,剑上成块的雪落下,细长的剑身发出碧幽幽的寒光。
“别动,否则就要你死。”比这天气还要寒冷入骨的低语,剑刃顺着知县的惨叫而深入了一分,将那单薄的衣领压得凹了进去。
“没……我没有动……我一点都没动。”想不到那个知县竟然还没有吓傻:“我……我刚刚就是叫了一声,大侠,大侠啊,我一不是贪官二不是污吏,我和我的师爷才上任不到三天,一个案子都没有办过,我们手上是没有冤案的啊,对了,我叫傅苏,姓傅的傅,苏州的苏。我的师爷他叫燕留白,燕子的燕,留住的留,白色的白,大侠你看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一定是这样没错啊……”
燕留白几步奔上前去,手心里已经因为紧张而出了一层冷汗。他和傅苏都是老老实实的书生,连街头流氓都打不过,哪是这全身都散发着邪恶死亡气息的高手的对手啊。
脑子有些僵,只听到傅苏一直在说。这时候倒有些佩服了,没想到那迷糊白目的家伙竟然还颇有些临危不乱的本事。只不过有一点令人奇怪,燕留白不认为那位大侠会有耐心听傅苏废话,可事实上他确实听完了。
“带我去县衙。”眼前雪人状的大侠酷酷的道,不过剑尖却在听见傅苏的话后颤抖了一下。
“去县衙,好好好,我这就带你去。”傅苏完全是一副为了保命干什么都可以的贪生怕死嘴脸,然后他才又蓦然问道:“啊?县衙?哪个县衙?大侠,凤尊皇朝共有……”
“去你们的县衙。”这个人不是太白痴就是故意有心拖延时间。夜千度的眼睛眯了一下,睫毛上的雪花簌簌而落,想到后一种可能性,他心里冷笑起来:难道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吗?
“啊,我们的县衙?我们的县衙里没有钱,也没有人……”傅苏看起来很想详细向夜千度讲解一下他县衙里的情况,不过夜千度当然没有心情听他滔滔不绝。
“再废话就让你见血。”冰冷狠绝的音调,终于成功让眼前的人有了动作。
只不过那动作实在是太慢了,比起乌龟快不了几分。算一算身后那些可恨的卑鄙高手,他没有时间再磨蹭。
“走快点……”他拍了傅苏一掌,吓得他立刻呜哩哇啦大叫起来,过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没事儿,这才带着哭腔对他的同伴道:“留白,我想撒尿,怎么办?”
“憋着吧。”燕留白无奈的叹气,他知道傅苏是有这个毛病的,当初他就是因为紧张入厕而导致掉了一场科考,虽然后来补上了,但名次还是往下滑了很多,因此才被分发到这里来做一个小小的知县。
“憋……憋不住。”傅苏看样子真的要哭出来了,他并着腿,痛苦的蹲下身子。
“憋不住也要憋。”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他在傅苏面前虽有几分厉害,但等遇到了真正的恶人,也只有逆来顺受的份儿,否则当初他就不会让那个人日益坐大了。
无论是两人的对话还是速度,夜千度都无法再忍受下去了,他一手提了一个,冷冷道:“县衙在哪里?”在傅苏颤抖着手指指向北方后,他展开身形,如大鸟拔地而起,然后行云流水般滑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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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厕所里出来,身上那股紧绷着的感觉终于消失了。傅苏在院子里抬头望天俯首望地的呆了一会儿,估摸着那位大侠找不到他要找的人就会直接走人,然后他满脸幸福的冲进屋里:“留白啊,今天晚饭吃什么呢?我要吃……”
话音嘎然而止,傅苏呆呆的看着面无表情占据了他的大床而且没有一点难为情羞愧不好意思等表现的大侠,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找到他要找的人了吗?”傅苏贴近燕留白的耳边悄声问道。
燕留白摇头,也贴着傅苏的耳朵道:“他根本就没找人,来到这屋里就坐下不肯走了。鉴于这一特殊情况,今晚的晚饭就凑合着吃点馒头咸菜吧。”
傅苏是一个贪吃的人,为了吃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人们常说“色胆包天”,他则是吃胆包天。而燕留白则是一个贪钱的人,是那种为了为了一文钱绝对可以跳下水去捡拾的超级财奴。
如今傅苏一听说因为这位大侠在此而直接影响到他的晚饭权利,立刻一扫之前贪生怕死的嘴脸,几步来到夜千度面前,大声道:“大侠,我们要吃晚饭了,如果你没有找到人,是不是就应该离开了?”
夜千度懒懒的抬眼,在刹那间完成了对傅苏的打量,以他的挑剔眼光来说,这男人还算勉强能入眼,但那双晶晶亮的蕴涵了点点怒气和渴望的眼睛却是他没有见过的清澈。只可惜年纪有些大了,最起码有二十八九岁的样子,若是那妖娆俊美少年,自己或许还可以临幸他一回,算是报答他今日的援手。
傅苏哪知道夜千度脑海中的欠扁想法,见他身子稳如磐石,根本动都不动,再想到那些炸馒头片,三鲜汤,烟熏腊肉等美味今晚大概要与自己无缘,他不由得肝火大动。
“大侠,我们这个县衙真的就只有我和留白两个人,哦,那些衙役捕快等等都要明天才过来呢,何况我们这么小的地方,人不杰地不灵的,就算想生出一个你的仇人恐怕也很难吧。”为了自己的晚饭,傅苏刻意忽略心底的惧意,不屈不挠的定要将夜千度赶出去。
夜千度慵懒的抬眼,冰冷的眼神吓得傅苏退了一步。他嗤笑一声,暗道就这老鼠胆竟然还敢赶自己走。
慢条斯理的解开外衣和中衣亵衣,傅苏和燕留白这才发现他身上竟是有伤的,伤口的血已经结痂。夜千度从怀中拿出金创药撒在伤口上,然后举起隐隐变为红色的双掌在伤口上面一按,立刻有一股白烟升腾而起,屋内也在刹那间充满了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
傅苏脸色发白,和燕留白一直退到门边,两个人都满怀惧意的看着面不改色的夜千度,见他又从怀中拿出干净白布,在伤口上包扎了一番,然后又优雅的将中衣系上,将外衣整理好。最后他抬起头,看着傅苏:“你还想赶我走吗?”
傅苏宛如看怪物的眼光一直投注在他身上,刚才的气势荡然无存。他是说什么也不敢再赶夜千度离开了。只好将目光转向燕留白:“留白,你看那个……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那个……咱们今晚得做点好吃的招待人家是不是?否则岂不有损咱们南岚县衙的声誉吗?”
燕留白的眼睛转了一下,咳了两声道:“招待?你拿什么招待?上个月发的薪水被你吃吃吃,早就吃干净了,今晚你是凑合也得凑合,不凑合也得凑合了。”
“啊?用完了?”傅苏瞪大一双眼睛:不对吧,他记得明明交给留白没几天的,怎么可能这么快用完,以前明明都能支持半个月的啊。蓦然见燕留白朝他猛使眼色,他实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上前用手在燕留白的眼前晃了晃:“留白啊,你眼睛怎么了?干什么老眨眼啊。”
燕留白险些气死,没好气道:“没怎么,反正今晚就是馒头咸菜,没钱去吃好饭菜。”真是的,本来刚刚打量这个大侠的时候,发现他的衣服饰物价值不菲,想暗示他出点钱,结果全被傅苏这个少根筋的给破坏了。
第二章
夜千度是什么人,燕留白的言外之音他哪有听不出来的。当下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了过去。
燕留白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哈哈一笑接了过来。傅苏看不过去,凑上悄悄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何况人家还受着伤呢。”
“笨,你没看他穿的戴的都是什么吗?那家伙有的是钱了。”燕留白哼了一声,斜睨着傅苏:“还是说,你今晚不想吃腊肉了?”
一提到吃的,傅苏的骨气就缩了几分。他挣扎许久,最后看向夜千度,眼神里有一丝询问的意思,很明显,如果夜千度说自己没有多少钱,他还是打算把钱还回去的。
夜千度心里一动,他没遇见过这种人。刚才为了吃一顿好的,差点都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此时却为了五两银子而宁愿放弃到嘴的美食,而且这五两银子还是自己的。
“那点钱……还不放在我眼中。”夜千度收回目光闭上眼睛,他需要好好的理一下思路,那些所谓的正道平日虽然都对自己不屑一顾,摆出一副清高自许的样子,但骨子中都是深惧自己的,为何今日竟然敢群起攻之。自己每到十五之夜功力就会大减的事情只有几个心腹知道,又是谁给泄漏出去的呢?
正想的入神,忽觉身边多了一股气息。夜千度的警觉性极高,正要出掌,却感觉到身上骤然多了一条毯子,他猛然睁开眼,正对上傅苏关切的眼神。
“我……我看你睡着了,想给你……给你添条毯子,天寒地冻的,这屋里除了一个火炉子外,就没有什么炭火了,你是受了伤的人,别……别着凉了。”傅苏有些结巴,他没有忘记刚才在身周忽然泛起的那种让他鸡皮疙瘩都冒出来的可怕颤栗感觉。
看向身上那条简陋的毯子,十八年来冷硬如铁的心脏竟然忽然有些柔软起来:“多谢。”他说,如果被熟悉他的人听到这句话,下巴肯定濒临脱臼危险。
没错,这个夜千度就是十八年前和漠无涯同被贬下凡间的夜千度,虽然修为被封,但是他们的记忆并没有被封,投胎后从小就开始修炼,因此夜千度虽然现今只有十八岁,但他的武功却已经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只可惜他魔性不改,十二岁父母双亡后就自建魔宫,发展到今天,魔宫已成为江湖中最庞大的势力,魔宫主人夜千度更是让所有人都闻风丧胆。
“你叫什么名字?”傅苏见夜千度的目光直直射在自己身上,带着一股令他不明的意味,不由得有些尴尬,好容易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这可是个极好搭话的借口,不由得十分高兴。
夜千度微微一笑,如雕刻般完美深邃的五官倏然舒展开来。这个傅苏的尴尬和恍然大悟的表情都看在他眼里,让他情不自禁就为这个男子毫无心计的单纯莞尔:“夜千度。”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醇厚无比,似乎能将所有人的魂魄都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