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猛然摇头,死活不从。趴着樊落的肩头直往后头挥手,张着嘴直想呼救。
结果反而是樊落一回头,露出一口白牙直直的咬在了李全的咽喉之处,细细的舔弄,“李全,你喊吧,若你真能喊出,我便放你回去。”
“……”
“若你不喊,那就是同意随我回去。”
“……”
“好了,你同意了。”说着,便抓着身上之个狠狠压下,咬着他的口舌,堵下了一切的不甘……
经过此役,樊落算是明白了,对李全这头犟驴,你能做的便是比他更横更犟……反正,他不说话便是同意……毕竟,总得有一人说了算,不是吗?
总之,这绕河村对于李全而言,便是彻底的远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番外 弹指光阴(上)
光阴弹指之间,已去了十个春秋。李全已然入赘将军府快十个年头,而李玲也已三胎,围着这绕河小村油盐酱醋。
不过稍早些,李玲还是惦念着偶尔才能回乡的哥哥,便让自己七岁的儿子过继给他当了继子。临行着,摸着与自家哥哥有些相似的圆溜的脑袋,语重心长,“舅舅是老实人,别被你舅母欺负了。去那里得多帮着舅舅,知道不?”
小家伙也生就聪明伶俐,连连点头,“知道了,娘,我一定天天黏着舅舅,不让舅母趁机欺负他。”
李玲甚感欣慰,觉得自己和哥的衣钵及血脉都得到了传承,其实人生不过百年也就是开枝散叶,繁衍生息这点事。
不过,就这么点事对于区狄来说,却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想来区狄来这村子也已经快十年来了,来时满面络腮满身精肉,阎王脸豆腐心,一手医术,深得村姑们的喜爱。于是这村的,邻村的,说媒的快挤破了他那破草屋,却不见那闷葫芦有丝毫动静。
后来迂回的让已身为人妇的李玲去探探口风,结果那高壮的汉子喝着烈酒,那米香之味伴着苦涩,讷讷的说:“我,我不能误了人家姑娘……”
至此,一如当初李全不愿接受媒说一般,流言四起。只是这回儿有言为证,便落实了区狄其实是外强中干,“不行”的主……于是,惋惜之情伴着同情之意,多多少少也给了区狄这么多年的平静。
可事后回想着,区狄悔不当初……早知今日,当初他就该和那耕田的黄牛阿蛮先拜个堂!好歹有了家室让那小子断了想念!无机可乘!
话说,“那小子”是谁呢?这话,得从某一日绕河村又涨了水说起——李玲的相公,又从河边捡回了人,这会儿还一捡就捡俩。
或许是有了前车之鉴,当区狄慢悠悠的回到自己屋里时,果然,见着的是那即使一身湿漉,却依旧手持纸扇,翘起二郎腿,偷喝着他珍藏的陈年烈酒却一副合该你拿出来孝敬的姿态。一双桃花眼衅的樱红随着岁月日渐沉淀,暗染香梅。过了而立的脸已无当年的轻扬之姿,像有些肖似他老爹的沉稳之态。
只可惜这抹沉稳却伴着如此诡媚翩翩的桃花眸,再添几抹爱笑的唇纹,于是便是不伦不类之际透着股令人无法忽略的诱惑姿态。
于是,当那人连颊边都抹上了桃红,半醉的晃着酒坛子冲着他直嚷:“嗨,大胡子,我来看你了,还是你这儿的酒香醇啊!”这口气轻飘飘的是这一别不是十年,而只是他出去窜了个门子又回来一般。
于是,区狄捏着门框暗自隐忍,这才恭恭敬敬的上前叫了声,“多日不见,逍遥王妃……”
方无璧手一挥,漫不经心的道:“老朋友了,别和本公子来这套,免礼吧!”说着,又是昂头狠狠的灌下一大口。
区狄着实心疼这酿了十年的美酒,暗忖着这方无璧的鼻子是耗子不成?怎么一闻一个准的?
认命的叹口气,收拾完了东西也坐一侧,问:“你怎么来了?逍遥王会让他的王妃没事来大金遛达?”逍遥王怎么说,也算是西狄的王储啊?
区狄只是好奇,哪知却似是捅了马蜂窝一般。“腾”的,方无璧一脚踏在桌上,一手直指着区狄的鼻子大嚷着,“你个大萝卜!”
“啊?萝卜?”区狄瞪大眼,也指着自己,一脸的茫然。可还未待他细问,方无璧又“扑通”一声,一头栽了下来,若不是从暗处窜出个人影把他稳稳的架住,少不了鼻肿眼青的。
“王妃说的萝卜指的是王爷。”黑影穿着一身影卫的劲服,脸庞却是白嫩,眉眼之中带着稚气,看着年纪似乎还只有十七八岁。只不过这眼眉鼻生得柔顺,不淡不浓,平易近人的娃娃脸,料想必定深受姑嫂们的喜爱。
只是他这么个俊挺的小伙子,这眼似乎有些问题。至刚才起便似是个斜眼一般一直打量着区狄,死瞪着似是一个斗鸡,弄得区狄不好意思之际暗叹着老天爷怎么偏生如此吝啬呢?好好的一个后生给长歪了……
“萝卜?”医者不避讳,区狄三下五除二的扒光了方无璧的衣裳,粗布一裹塞被子里便接过了少年刚才的话。暗想一下也料到了一个八成——萝卜啊,自是花心萝卜。估计是逍遥王生性风流,方无璧受不了气便离家出走了……
只是这南疆与西狄都城相距甚远,不知这小子怎么跑来的?微一回神,却见那后生低垂了头红了双颊一脸扭悝立在一旁,柔顺的似是个兔子一般。
区狄再一瞧自己的手,也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医者父母心,这,看你浑身也湿了……顺手就帮你给扒下了……”原来,说话之间区狄脑手分家的,怕这人着凉了,也把别人的衣服给褪下。
于是,这个影卫满脸羞的捂着自己重要部位,低头不语。倒是区狄越看越不好意思,连忙把自己干净的衣服给他套上。
收拾妥当,一边帮着他撩起过长的袖口裤管的,区狄叹道:“跟着这个主子不好过吧?小家伙,几岁了?真是苦了你了……”
一席话问下,这小子也确实是容易害羞,脸红透了,只是那扑闪扑闪的黑眸还是定在区狄的脸上。“不苦,王妃待我挺好。今年十八了,王妃说,到了就可以娶媳妇的年纪了……”
话到这,这脸便似是要烧红起来,区狄暗惊,这孩子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啊?一定是被方无璧这厮欺负惨了吧?
顿时怜意四起,“唉,不容易啊……小家伙,叫啥名字?”
结果,这人的脸倒不红了,啜着唇想了片刻,才答道:“我叫翼,翼州的翼。”
“哦?鸟的翅膀?”区狄面上一顿,似是想起什么般,点了点头轻笑着,“有了这对翅,不就可以遨游天际?好名字!”
“嗯,是我的义父给取的。”又怯生生的丢出一句。
“哦,那你姓啥啊?”
“……”兔子又是一咬唇,这会儿眼也垂下了,头低的额头快抵上胸膛了。他说:“我姓区……”
“……区翼?”区狄那对熊眼越瞪越大!
乖乖的点头,“是我,义父……”
“哐”的一声,区狄腿一软四脚朝天的倒在地上。
“义父!”少年疾呼一声,担心的抓着区狄的手,紧紧握住把他扶了起来……
“你,你真的是小翼?”区狄不知该说啥,情绪激动的浑身打颤,“你,你真的还活着?当初,当初李全真的,真的没……”其实区狄听到过都城里的事,说那时有一个娃指着樊落说是灭村的修罗……那时,区狄以为只是李全他随便找个娃充的,现在想来,原来,一开始他就留了情吗?
区翼乖巧的点了点头,“义父,真的是我。那时我被相爷救了,然后……这十年来,都被王妃带在身边,去了西狄……义父,小翼想你了……”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豆腐心的区狄眼眶一红,吸着鼻子搂紧了小翼,“这些年,苦了你了!”
区狄的身子一怔,面上挂起了羞怯的笑容,颤颤的回搂着区翼,感受着这胡子碴啦的,虽然弄得他的脸颊生疼,但是却令人觉得格外安心。
“来,喝酒!”高兴极了的区狄大嚷一声,抓着小翼大嚷着:“来,和义父说说这十年你是咋过的!咱们好好聊聊!”
“嗯。”区翼温顺的搭着,结果却是陪坐着看区狄喝酒。说说这十年来在西狄的所见所闻,和王妃还有王爷一起闯得那些祸。区狄大笑一声,“那两人就是两祸害,碰谁谁倒霉!”
后来还想说什么,结果区翼直打着哈欠,眼皮子似是要打架一般,红红的眼圈倒真活脱的似只小兔子了。而区狄也已是半醉,见着这样暗想着小家伙估计陪着方无璧早已累坏了,暗怪自己不懂得体贴,便大手一挥的铺了两床被子放地上。
“这床被方无璧给占了,好歹他是一国王妃的,小翼,委屈一下成不?”
脑袋点的似是捣蒜头,灵巧的钻入了一个被窝,眨巴着眼带着希翼怯生生的盯着区狄。顿时,老实人心头一酸,想着这娃七岁就没了爹娘,还得跟着方无璧这祸害担惊受怕的……想想当初白凤八面玲珑的人都累成那样,更别提一个孩子了……
顿时,这怜爱之情纷至沓来,也熄灯跟着躲另一被头里去。
哪知半夜,突然觉得身边人一颤,却见一只微凉的手摸了进来,细如鼠吱的声音啃了一句,“义父,我冷……”
区狄睡得是浑身火热,也没细想其实这西狄的气候远比南疆的寒冷数倍,只当是小翼或许是幼时受了伤,体虚畏冷。便把自己的被窝一掀,大有舍身喂虎的气势,“来,进来吧!义父给你暖暖!”
“嗯!”
于是,顺遛的身边多了具微凉的身体,区狄心痛之下连忙抱紧,“快睡,在义父在,什么也不用怕!赶明儿给你配几贴药,给你好好调理身子!”
“嗯……”渐渐的,呼吸便变得绵长,而区狄,也很快的便睡去了。
只是他这一觉……睡得极好,也极不好……因为他这大男人在这微凉的天里,居然做了一个梦……一个大春梦。
梦里头,有人晃着一排亮亮的贝齿,趴在自己的身上,时而温婉细致的轻舔抚过每寸肌肤,时而却又狂猛如兽般,重重的咬啮着敏感的颈窝之处,甚至是唇舌伸入肚脐凹陷之处,挑拨情 欲。
又偶尔,只是拉扯着几根胡须,不轻不重,却是心头一紧,酥麻软痒,似是小鸡轻啄。不适的闷哼了一声,嘴里呢喃却被那人堵得正着。
微凉的唇紧压而上,沾着些许湿濡之气,正好给因为酒意而微热的身子降了些火。须臾似乎是觉得不够一般,唇舌微分顶开区狄的双唇,于是滑腻的似是泥鳅一般的小东西带着药草香气,小心翼翼如待至宝般,轻舔着区狄唇内每一处牙根,每一处敏感。
直至区狄觉得呼吸渐重,浑身热得益发神智不清,而腿间的某物也渐渐抬头之际。那人才又不舍得舔了舔胡子上溢出的津液,顺便轻咬着几根胡子直亲着发根,力度恰到好处。
仰头轻吟一声,区狄知道自己在作梦,只盼着这梦不要结束的如此之快。腹股之处业火丛生,撩得体内如同轻浪击岸,一波连着一波,连绵不绝……
闷哼一声,区狄转身双手抚着胯间欲望,就着身上模糊人影有意无意的爱 抚,捋动之间终至高 潮……咋咋嘴,满意的翻身继续睡去……
隔日一早,区狄眼盯着那一对兔儿般圆溜的眼,便暗叫不好!胯前湿濡一片,又回想起昨日入夜之梦。区秋尴尬的笑了几声,“小翼,你,你醒了?”
怯生生的点了点头,“义父,我给你做了早膳,你洗把脸我给你端来?”话说的极柔和,只是一双精亮的眼却一瞬不瞬的直盯着区狄。看得区狄差点以为自己便是那香香的早膳……这孩子,怕是以前饿怕了吧?提到吃的眼都成那样了……
于是,区狄心中又是阵阵心痛,趁着区翼转身之际连忙找了一件干净的衣裤换上,早点洗漱早膳,怕把这孩子饿坏了。
可结果,摸着自己光 裸的胸膛却满是疑惑,“奇怪,这天哪来的这么多虫子?”点点红映,煞是刺眼。
“对了,方无璧呢?”手中捏着布巾,这才觉得这屋子怎么静了许多?
区翼的眼一闪,乖乖的回答,“王妃说他出去遛达一圈,舒舒骨。”
“哦……”区狄也没多想,随口应着。只是,他擦着自个儿的脸,却越擦越不对劲,越擦越不对味……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猛的,灵光一闪,区狄瞪着那对虎目直扑到区翼端水的木盆之前!果然,水中倒遇的那面色白皙光洁,高鼻深目,石刻轮廓,透着一股异族风情的不是区狄,是何人?
“……那个王八羔子的!”区狄怒了!气了!十年前方无璧剃光了他胡子的那人儿,他躲在深山里过了一个多月的野人日子!现下倒好!他还给他重来一遍?快不得一早见不着人影!估计早就溜了远远的!
“义父,”区翼在一旁如小兔般瞪着一双大眼瞅着他,“你生王妃的气?”
“屁话!你怎么不拦着他!”
结果小家伙肩膀一抖,又一抖,眼唰的就红了一圈,“我,我……”
区狄一见,吓一跳,连忙安抚,“不,义父不是怪你!一定是方无璧那厮逼你的,对不对?别怕别怕!”看,方无璧那厮连个孩子都怕他!足见多少可恶!
心一软,轻搂着区翼,“小翼,我,我只是知道自己生的怪模样……怕吓着你……”
区翼眨眨眼,放下了手中的木盆也反搂着对方,红着脸说,“不,义父生得很好看……义父,你到现在为止,还未娶妻吗?”
区狄身子一震,轻叹口气,“我不想误了人家姑娘……我体内流着南蛮及大金之血,相貌本身就怪异。若是娶了姑娘生下的娃也是这样,我怕,我怕她跟着受苦……”
其实,比起那些三姑六婆最关心的“外强中干”,这才是区狄的顾虑。有时他躺在星空之下喝醉了,想着的便是自己自小与他人不同的外貌而引起的谩骂,以及母亲的低泣。所以,区狄便立誓有生之年,再也不会误另一个姑娘,让她和母亲一般,受尽疾苦。
区翼没吭声,只是搂着区狄的手,更加的紧了紧,仿佛要让自己还小的身子温暖这个高壮的男子。
不过,区狄却有些怪异。他知区翼是在安慰他,可是别人搂着的是背吧?可他的手……为何是摸在他的臀部之上?温温热热的似团火苗。
低头却望着怀中的小家伙睁着红红的眼,一脸无辜单纯的回望着自己。于是,区狄便唾弃自己满是邪念的脑袋,抚着怀中区翼的脑袋,“小翼,你不用担心,你还小着呢,以后还会长身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