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不及了,一定要现在问。」我固执地坚持着。
「靠,我还等不及要进洞房了!」王志狠狠地瞪着我。
我回瞪过去,望了他一眼,淡淡道:「那对不起,麻烦你再等一下,一下就好。」说完,用力一拳打在了他的太阳穴上,他立刻昏迷过去。
「夜峰,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彭瑶尖叫着蹲下身抱住她现在的老公,愤恨地望向我。
我丝毫不在意,也蹲下身,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不然我要叫了!」彭瑶尖叫得更大声了。
我冷静地道:「我只想问你一句话。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不知道!我才不知道!你这种下贱的人,我真后悔认识过你!」
她继续尖叫着。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我的声音中带着绝望,「我们在朋友的舞会上认识的,还有很亲密的关系。
「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你当时对我说的一句话。你说:『你的人生对我而言,就是一场韩剧。我希望认识你,但是我更怕认识你,因为韩剧的结局,通常都是悲剧……』」
猛地,我猛地想到了什么,绝望的眉头开始舒展开,然后,我笑了,开心的笑了。
「当时,我也回了你一句。我说:『这位小姐,差点忘了告诉你一件残酷的事实。其实韩剧,也是有皆大欢喜的喜剧的!』记得吗?从此你就成了我的女友。一年后,我们便结婚了。」
对了!想起来了,完全想起来了。我是夜峰,是个员警!果然,这个世界,这一切的一切都有问题……
就在自己觉悟到这一点的时候,突然间,光明被黑暗吞噬,视线顿时坠入了漆黑中。
DATE:5月27日 凌晨一点十九分
我头脑一片空白,默不作声地掏出镜子就着微弱的手电筒光芒,再次仔细打量着脖子上的痕迹,果然,越看越像青铜人头像的模样。夸张的鼻子,夸张的眼睛和长长的耳朵,基本上都模模糊糊地成形了。
脸上流露出一丝苦笑,原本就隐约地猜测脖子上的痕迹,会不会和人头像的诅咒有关系,现在已经十分确定了,不但是有关系,而且关系还很大!
我一声不哼地将衣领拉上去,沉声道:「这件事先扔在一边,先把人头像统统偷出来以后再去考虑原因。我们上去。」
按照预定的路线,我们偷偷摸摸地到了配电房下边。从下水道小心翼翼地钻出来,左右看看,并没有人。周围黑漆漆的,路灯不知为何熄灭了。
「居然会停电?」杨俊飞稍微有些惊讶,「我们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吧。」
「白痴,警察局里怎么可能会停电!就算真的停了,也会有备用的大型发电机供电。小心,情况恐怕有些古怪。」我愣了愣,脸上滑过一丝忧虑,「不管了,好事做到底,先进供电房再说。」
供电房里也是一片黑暗,应急的红色光芒也没有一丝踪影。我皱了皱眉头,按亮小手电筒,顿时,我俩都呆住了。
「看来,我们有伙伴。而且是非常胡来的伙伴。」杨俊飞苦笑着说。
我稍微检查了一下供电系统,没想到居然能破坏得那么彻底,就算是不懂电工的我,一看也知道绝对是外行人干的。
「奇怪了,看那伙人留下的痕迹,应该是在不到十分钟前才离开的。
这时候警局应该一片混乱才对,就算不混乱,也应该会派人来配电房查看。怎么现在整个警局都悄无声息的,实在太不正常了!」
他嘟哝着四处打量,然后向我看来,「今天不是有你表哥夜峰值班吗?那个年轻人我曾经见过几次,很精明很能干,应该不可能会犯这种小错误。臭小子,你觉不觉得很有问题,难道他们出事了!」
我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心绪十分不宁。今晚出人意表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多到令人麻烦的程度,看来行动还要更快一点。
「我们立刻去后楼的证物室,那伙人说不定也是冲着人头像去的。」
不知为何,心底隐约冒出了这个念头,我毅然道。
「你不管你表哥死活了?」杨俊飞有些诧异。
「婆婆妈妈那么多干嘛!」我斩钉截铁地道:「夜家的人如果白痴到连自救都没办法,那还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表哥可没有那么脆弱,就某些方面而言,他的生命力比蟑螂还强!」
「你这家伙无耻的样子,很有我当年的神韵。」杨俊飞不知是赞赏还是讽刺,「以后绝对是个狠角色!」
配电房的位置在前楼和后楼的正中央,不远处就是个小花园。夏花开得很仓卒,根本就没有繁华锦簇的优美景象。
午夜的天空没有明亮的月色,月被不知何时飘来的云层紧紧盖了起来,只露出了一小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月晕。
自然,地面也不会太明亮。
花园中的植物随着夜风荡漾,在这种光线不足的环境里显得十分诡异。我们不敢打开手电筒,就那么静悄悄地努力掩盖自己的身形,缓步前进。
到后楼时,已经凌晨一点半了。
「喂,臭小子。」杨俊飞突然开口,「你看大门。」
我低下头,后门的玻璃门居然被砸开了,露出了足以容纳一个身材魁梧的大人进入的洞。
真是乱来的一群人,不管是配电房还是门锁,居然都干得那么明目张胆,丝毫不怕曝露的样子。
难道那伙人来了不少?不对,如果很多的话,自己没理由到现在都还碰不到一个、两个。而且他们也没有在关键位置上布下人手。
但如果闯入者很少的话,他们怎么敢那么明目张胆呢?他们凭什么!
我不由得又仔细打量起四周,显然杨俊飞也和我想的一样,他左右张望了许久,最后我俩的视线碰撞在了一起。
「周围绝对没有人埋伏。哼,恐怕我们的同伴也没有来多少人。」他揉了揉太阳穴,「头痛!这里可是有二十多个带枪值班的员警,而且还有你表哥的菁英组,这些人都到哪去了!」
我思忖了一下,依然没有任何头绪,「算了,总之我表哥死不了,其他人的死活又不怎么关我的事。与其关心这个担心那个的,还不如想想怎么把人头像搞到手。那伙人估计已经进去了。」
杨俊飞回忆了一下后楼的布局图,缓缓道:「虽然我们的同伴进去了,不过肯定还没有出来。原本计划在电路上做点手脚后让楼里的监视系统麻痹掉,不过,看来现在有人已经帮我们做得很完美了。
「喂,臭小子,如果你是他们,你会走那条路去证物房?」
「如果是我的话,就算没有监视系统,也会走安全楼梯,然后尽量避过有门窗的地方。不过那伙人十分张扬嚣张,估计会正大光明地走主走廊上去。」
「我也这么想,那么他们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我们顺着那条路线迎上去,肯定能碰到他们。」他抽出一根烟,就那么含在嘴里。
「如果他们的目的和我们一样,我就将东西抢下来。如果不太一样,那就各取所得好了,我们也犯不上打草惊蛇去招惹他们。」
我微微有些惊讶,「你也觉得那伙人是冲着人头像来的?」
「不然还有什么理由?」杨俊飞咂巴了下嘴,「最近这个城市没有什么大的案件发生,也没消息来源称有大毒枭或者达官贵族漏网,把柄被放在了证物室里。既然没有值得那些人这么大手笔地犯案的头绪,所以也就只有一个稍微像样点的猜测了。
「青铜人头像,或许还有其他人或者某个庞大的组织知道其存在吧。」他推测道:「况且,它那种接触过的人都会被诅咒的能力,你不觉得很神奇吗?恐怕可以用在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上。」
我不置可否,率先跨入了警局的后楼。
走廊上空荡荡的,黑暗,寂静,没有任何的声音。
脚上特制的鞋子踩在地上,原本该悄无声息的,但是在这种如死的宁静中,也发出了声响。只有靠很近后才能听到的声响。
杨俊飞紧跟在我身后,如老鹰般锐利的视线不断地扫视着四周。
这一刻我才清楚地感觉到,这位大侦探偷鸡摸狗的技能有多么纯熟高超。
明明知道他就在我身后,就在不及十厘米的地方,只要我伸手就能碰到他,但是我偏偏无法感觉到,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身后一定是一片虚空,黑暗的虚空,除了自己外,不会再有其他人。
就这样相对安静的,默默地走着,一路上完全没有遇到过想像中的那伙人。
然后,我俩站在了证物室的门前,而且那扇门还好好地关着,静悄悄地完整的如同家里驯养的羊。
「怪了,难道我判断错误?」杨俊飞挠了挠头。
我摇头,「不可能。除非他们的目标真的不是人头像,甚至不考虑到证物室。当然,还有最后一种可能!」
我和杨俊飞对视了一眼,身体立刻紧绷起来。
「很有可能。」杨俊飞意味深长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门,悄声说道:「或许那伙人发觉自己被跟踪了,正在目的地里悠闲地喝着茶,守株待兔。
「臭小子,会不会开枪?」
杨俊飞掏出不知从哪里搞来的枪,扔给了我一支,见我稍微有些犹豫,笑道:「放心,里边的是麻醉弹,死不了人的。美中不足的只是麻醉效力稍微强了那么一丁点,据说被打中的就算是大象,也会在三秒钟之内舒心地睡个十二小时。」
我在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哼了一声,用双手微微将枪口抬起,毫不犹豫地指向屋内的位置,然后向他示意。
杨俊飞点点头,狠狠地一脚将门踢开,然后在那一瞬间倒向地上,翻身进了证物室。我拿枪的手紧张到不断地冒汗,准备在看到任何可疑物体的刹那间勾动扳机。
就算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证物室里甚至走廊上依然静悄悄的。声音的涟漪向外荡漾开,然后越来越远,终于消失得了无痕迹。
四周,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证物室似乎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值班的那个员警也不在。
我整理了下情绪,缓慢地走进门,然后将门紧紧地关上。
杨俊飞丝毫没有闲着,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用眼睛搜查着可疑的东西。许久后,才叹了口气,「这里没有人。」
我堵在门口的位置,打开手电筒,开始观察起四周。
这个证物室,我以前曾经因为好奇偷偷地来过一次,所以并不会觉得陌生。这是个接近一百平米大小的房间,正中央摆放着两张桌子,上边有电脑、电话等等物件,值班人员一般就在这个位置。
围着值班桌,呈辐射状摆放着三十多个柜子,上面放满了各种案件遗留下来的物件,从琐碎得如同牙签一般的小东西,到可以装下人的养鱼的大陶瓷盆等等,应有尽有。
我俩分工合作,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迅速地寻找着此行的目标。
可是,找遍了所有的柜子都没有发现。
「被带走了?」顿时,一种挫败的感觉爬了上来。我苦笑了声,稍微有些无力地倚靠在墙上。
「不见得。」杨俊飞慢吞吞地说:「一般而言,如果从证物处拿了东西后,摆放的标签也会被撤下来。但是这里边并没有东西拿走、标签还在的情况,虽然这里在没多久前确实被翻过。」
「你是说,他们也没有找到东西!」我眼前一亮。
「嘿嘿,当然。臭小子,你还太嫩了!」杨俊飞得意地道:「就证物室而言,肯定有隐藏的保险柜,用来放重要到出神入化的证物。你给我站在那里等一等。」
国际性的大侦探果然有国际性的偷鸡摸狗风范,只见他在墙壁上敲敲打打,不久后就在右边一个普通的角落找到了玄机。
他从身上掏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怪异工具,没几下,雪白的墙壁便被掀开,露出了泛着银白色金属光泽的保险柜。
「靠!这种保险柜也未免太老式了吧,根本就没有挑战性!腐败,实在是腐败!有钱弄那些虚有其表的噱头,居然舍不得花钱把硬体设备换一换。这种锁,白痴都会开。」他嘴里不断唠叨着,弄了几下保险柜的门就「咯吱」一声弹了出来。
果不其然,那两个青铜人头像真的安安静静地摆放在保险柜里。
「接着。」杨俊飞将其拿了出来,然后立刻像摸到了烫手山芋一般扔给了我,「这鬼东西,我可不想再摸第二次。谁知道会不会交叉感染呢!」
「靠!又不是感冒。」我不屑地用眼神鄙视他,然后将人头像塞进了背后的包里。
目的达到,也该功成身退了。
我俩乐滋滋地拉开门准备开溜,猛地,居然看到一个人影靠在正对门的墙上。虽然因为黑暗而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但明显是个男人。
那个男人,似乎也是乐滋滋地笑着,笑得很开心,然后向我们摊开了右手……
DATE:5月25日凌晨?
这里是哪里?究竟自己什么时候来的?自己,怎么来的?
谢雨滢醒了过来,迷惑地望着四周的风景。
早就不记得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了。只是隐约地回忆起自己从家里出来,准备到学校的树林里将那个青铜人头像挖出来。
然后!然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呢?
她托着下巴仔细思考着。记忆如同断掉的弦一般,不但变得琐碎不堪,而且断得很彻底,只能一段一段地想起片断的东西。
自己确实出了门,骑着自行车向邻镇走。应该有四十多分钟吧,就到了从前学校的后花园,那个埋藏着时间盒的树林。
由于时间还早,天际还只是刚刚亮,四周很黑暗,还好自己聪明的带了手电筒。那时风不算大,不过却异常地冷。
谢雨滢用小铲子将松垮的浮土挖开,很快就找到了时间盒。然后她把那个该死的人头像揣进怀里,又将土填回去,然后急忙的离开了那鬼地方。
记得,似乎手指接触到人头像的一瞬间,身体猛地感觉到一股恶寒,冻彻心扉的恶寒。冷得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四周的风也似乎猛地打了起来,呼啸着,刮得四周的树几乎折断了腰。
天空似乎更黯淡了。
本来还稍微有些亮的天际或许因为雾气的关系,越来越阴暗。奇怪,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外边的雾变得那么浓重,浓重到就算开了手电筒,光芒也射不到三米外。
视线被压缩得很近,基本上看不到远处的景象。
谢雨滢紧了紧外套,本来就胆小的她,不断地在心底叫唤着夜不语的名字,终于鼓足勇气向前骑去。
出了校门,雾更浓了。手电筒的光芒吃力地破开层层白色,在光线中,雾气疯狂地翻腾着,犹如液体一般搅动,形成各种各样的怪异图像。
突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十分怪异的脚步声。那个脚步声很整齐,但是不太寻常,像是一跳一顿,非常有节奏。
是谁在自己身后跳着追过来?而且追的速度并不慢,不久后便到了跳动声清晰可闻的地步。
猛地,她突然想起了一个故事,一个很早以前流传在这个城镇的故事。
据说当时学校附近的一条大河刚改造好的头几年,有很多人跳河自杀。此后这条河水并不深,水也不急的河流就常常出现怪异的事情,陆陆续续有很多人不小心掉进水了里,莫名其妙的就被淹死了。
后来不知为何,便盛传开镇里闹僵尸,电视台都出来辟了谣。
据当时内部可靠消息,其实掉下去的人不是淹死的。他们被打捞上岸后,均发现身上有严重灼伤的痕迹,很可能被焚烧过。有关部门还派人调查过,不过调查到最后,也不知道为什么不了了之了。
当时,她正好读小学五年级。
那时候据说僵尸还扮成人的样子,坐火车到处跑,看到你合适就咬你。当时谢雨滢怕得要命,天天放学回家时害怕会遇到僵尸,身上还暗暗的挂着十字架、大蒜什么的,就连手上都戴着十字架的手链。
不久以后,大概过了十天来。有件事情更是闹得沸沸扬扬,报纸也报了出来。似乎有一种奇怪的动物在这个小镇附近的农村,袭击羊群,但是光喝羊血不吃羊肉,最后导致三十只羊被吸干血而死。
据说看着一地惨死的羊,那个村的村长眉头紧皱愁得说不出话来。毕竟他赖以为生的羊群几乎遭到灭顶之灾,被咬死了三十多只。
新闻报导说,袭击羊群的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就连派出所民警以及市里的几个专家到现场看了半天,也表示暂时下不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