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他懒得出门,梅傲蓝拉他去玩买东西,他都不答应。梅傲蓝戏谑他,你还真不敢出门了,你老不出门,不知道的,以为你在家作月子呢。墨染顺手抓起杯子朝他扔去,梅傲蓝撒腿跑了出去。
从那次见面以后,熊林翰再也没找过他,熊林翰终于想通放手了。至于熊林翰说的邱师长,他能让他做到少尉副官,可能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他不会幸灾乐祸的认为,熊临翰是咎由自取,他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他已经提醒他了,以后的路就要靠他自己走,他对他的无奈惆怅无能为力。
这天,墨染闲的无聊,吃完晚饭后,拉着梅傲蓝去沪生领班的梅园茶楼喝茶。梅傲蓝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又不能说出理由,硬着头皮开车拉着墨染去了梅园茶楼
沪生是茶楼的领班,穿了身淡青色长衫,像个文人书生,他彬彬有礼的亲自把墨染他们请到靠窗的位置,亲自为他们端点心茶水。
墨染喝着茶:“沪生,我还是第一次看你穿长衫,还真不难看。”
沪生憨笑的大眼睛放光:“这是我领班的衣裳,不穿不行,少爷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梅傲蓝不动声色的撇嘴,你巴不得你的少爷夸奖你,厚脸皮都上了少爷的床了,还不好意思呢。
又进来了三个客人,沪生说了声,你们好好喝着,我去招呼别的客人。
墨染望着沪生忙碌的身影:“沪生要是多念些书,比现在更有出息,他脑子聪明,学什么都快。“
学爬床也快,梅傲蓝心里没好气,琢磨着,沪生是现在才爬墨染的床,还是以前就经常爬墨染的床。他说墨染怕打雷,难道说,只要是下雨打雷,墨染允许他上床陪着。墨染真可恶,竟然有这样的怪癖,允许男仆上他的床,一点不区分上下尊卑,如今我是墨染的男人,除了我,谁也别想靠近他,更别说上他的床。
梅傲蓝正在胡思乱想,一个人说话打断了他,
“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真是荣幸啊。”
嗓音低沉磁性,声线优美,是那个梦幻照相馆的老板萧楚君。他穿了身风衣,显得更加颀长潇洒,玉树临风。
“我能和你们同桌品茶吗。”
“萧老板,不要客气,尽管坐。”
萧楚君坐在梅傲蓝的旁边,沪生忙过来招呼,询问萧楚君是上他喜欢的点心茶水,还是换了花样。萧楚君说老样子。
看样子,萧楚君经常来这喝茶。
梅傲蓝问:“萧老板,这么有空来茶馆喝茶。”
“是陪朋友来的,刚送走了他们,看见你们坐在这,过来打个招呼。”
沪生端上点心茶水,萧楚君端过杯子,浅浅的抿了一口。梅傲蓝看着他握杯子的手,手指白净修长,保养的很好,这人个头模样非常出众,不当电影明星可惜了。
“梅先生对摄影感不感兴趣?”
“不懂也不感情趣。”
萧楚君浅淡一笑:“还想请你做我的模特儿,帮我照几张相片,做个宣传增加我的知名度呢。”
“你的知名度已经不小了,不少明星都找你拍艺术照,我就是照一百张,也不如他们的一张管用影响大。”
“梅先生谦虚了,梅先生在哪发财。”
“靠当保镖,指望发陈少爷的财呢。”
“瞧我这记性,我都忘了,既然是当保镖,枪一定玩得不错吧。”
“哪里,不过是花架子摆样子,跟了陈少爷,没跟人动过手脚,更不用说玩枪了。”
萧楚君似乎和梅傲蓝很谈的来,基本上和墨染没什么话说,墨染在一边默默听着不发言。
三个人客气轻松寒暄了一阵,萧楚君先告辞走了。
墨染看着萧楚君消失在窗外的身影,轻笑道:“一点梅,装摸做样的本事不减当年,戏演的不错嘛,对谁都这么疑神疑鬼的。”
梅傲蓝嬉笑:“靳冉好老婆,我们做过杀手,那可是天机,除了我们夫妻两个人,对任何人都不能泄露,”
“神经病,你现在这个德行,谁相信你曾经是个杀手。”
“这就对了,让别人一眼看出来,我伪装的就太失败了,宝贝,你什么也不用装,谁也不相信,你曾经是杀手,连我也不相信。”
喝完茶,梅傲蓝拉着墨染去土耳其浴场。
服务生带着他们去单间,打开门对他们说:“这是你们的浴室……”服务生愣住了。
里面传出怒喝:“混蛋!把门关上!”
“对……对不起……”
服务生赶紧把门关上,惊慌的仔细看着门牌,自言自语:怎么走错了。
梅傲蓝和墨染分明看到了,两个光裸的男人,抱在一起,上下颠簸,吃惊不小。更让他们吃惊的是,那个坐在男人跨 上的人是熊林翰。
单间浴室里,水汽蒸腾,一屋子的朦胧雾气,
梅傲蓝看着雾气梦幻中的美男子:“墨染,把浴巾拿掉吧,蒸他个痛快淋漓。”
“我就知道你不想好事,色 男人没个好东西。“
“你不是男人,对,你不是 色 男人,你是男人中的绝色精品。”
“那你就是男人中的糟粕。“
“我是糟粕,那钟嘉伟和熊林翰是什么?”
“我怎么闻着这浴室有股醋味,现在流行感冒了吗。“
“少转移话题,我知道熊林翰想吃你的天鹅肉,没想到,他已经被人吃光抹净了。”
“你什么意思。“
“我看出来熊林翰对你有意思,刚才没看错的话,熊林翰和一个中年男人在一起,他这个少尉副官挺不容易,时不时还得伺候他的长官,我听说,野战军里女人很少,长期在外,有的长官耐不住寂寞,就玩漂亮的副官、勤务兵,熊林翰模样不错,遇上个喜欢玩美男的长官,是他的幸还是不幸呢。”
墨染沉思,看到刚才的一幕,他说不上什么滋味,果然被他猜中了,熊林翰跟着邱师长不容易,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伺候了师长那么多年,才会被提拔重用的。如今邱师长又带他来上海,他看上去惆怅无奈,并不快乐开心,他想摆脱新提拔的邱处长,恐怕没那么容易吧,要不然,他早就回大连了。
胸前麻痒,打断了他的沉思,梅傲蓝近在眼前,手伸进胸脯里,揉捏他的粉红两点。
抓住他的大手:“你干什么,浴室都不老实。”
“你不觉得这里雾气朦胧,犹如梦幻仙境,很适合亲 热。”
“再热你全身都要烧焦了,你怎么就这么情 欲旺盛。”
“你不也一样,只不过我是直爽豪放型,敢于表达,你是内敛闷 骚 型,善于隐藏,你嘴上说的,总跟你行动不一样,你的 奶 头都硬了。”
不等墨染回嘴,梅傲蓝吻上了墨染红润的唇,扯掉他的浴巾,双手在他的身上游走抚摸。墨染全身被水汽熏蒸的水滑溜光,红彤彤的,下面湿润柔软的都不用扩张了。
梅傲蓝抱着墨染坐了上去,墨染咬紧红唇,把喘息呻吟压下去。梅傲蓝掐住他的细蛮腰,一气顶入,力道越来越大。墨染紧紧抱住梅傲蓝的脖子,喘息呻吟抑制不住,他含住梅傲蓝的嘴唇,把喘息呻吟压入他的口中,梅傲蓝兴奋地加快顶撞的速度,两个人闷哼着同时火山爆发。
第 26 章
沈娘姨打扫屋子的时候,摔了一跤扭伤了腰,动弹不了。梅傲蓝和墨染送她去医院,检查、拍片子、拿药,忙了一上午。
看完病出来,中午临近,梅傲蓝看见街上的车太多,没耐心跟着乌龟爬速,绕道走另一条马路。走着走着,梅傲蓝忽然发现,他和老张经常见面的宜春茶屋,挂了个白底黑体字的幌子。他暗吃一惊,这是老张紧急联络他的暗号。
已经两个多月不跟老张联络了,茶屋的幌子说明老张有急事找他。他已经脱离组织,老张这个时候找他,到底有什么急事,万不得已,他是不会紧急联络他的,真是巧合,他今天正好绕道走这条马路,要不然就错过去了。
梅傲蓝把墨染和沈娘姨送回公馆,沪生和贵叔出去做事不在家,墨染亲自烧热水,伺候娘姨吃药。娘姨过意不去,说叫沪生回来伺候他,一个少爷怎么能伺候下人。墨染让娘姨好好养伤病,不要想那么多,伺候自己的奶妈是应该的。
墨染又忙着去做中午饭,梅傲蓝要出去,
墨染说:“已经快中午了,什么事,这么急着出去。”
“车子的发动机声音听着不太好,我去修车铺看看。”
“今天我做饭,等着你回来吃饭。“
“太荣幸了,自从你回复大少爷养尊处优的本色后,我就没吃过你做的饭了。“
“少恭维我,我只管饱,好不好吃我就不管了。”
虽然你做的饭好吃,却没有擅长烹调的阿姨做的地道,比不会做饭的我强多了。
梅傲蓝开车急匆匆行驶,看样子,老张紧急联络他,不是个小事情,在没搞清楚之前,最好不要让墨染知道,省得他担心,中午饭怕是赶不上了。
梅傲蓝来到茶屋,茶屋有不少人,他走到柜台跟前,跟掌柜的对暗号,
“掌柜的,我约了一个东北朋友喝茶,谈皮货生意,那个人来了没有?”
掌柜的不露声色,让一个伙计领他去后院。
进了后院一个堆杂货的小屋子,梅傲蓝大吃一惊,老张胡子拉碴,衣衫邋遢,面色憔悴。
“张大哥,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狼狈成这样,谁人打劫你了?”
“臭小子,还有心情消遣我,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小巷子突然追杀我,我万幸活命,回五金店的路上,发现周围有埋伏,只好躲在这里,我已经等你五天了,终于把你等来了。”
“幸亏今天路过这条街,看到了你留的暗号,要不然,上海这么大,你等五百年也不见得能等来我这个救世主。我们可是杀鬼子汉奸的爱国勇士,小日本都完蛋了,还有人敢跟我们这些爱国志士过不去,你不是说组织已经解散了,不去除暴安良了吗。”
“是解散了,我们都各自谋生,不再联络了,看样子有人知道我的秘密身份,我的处境现在很危险,我的老婆儿子还在五金店,我实在没办法去救他们出来,只能找你帮忙了。”
“张大哥,你放心,我一定尽全力帮你。”
“上海不能呆了,我不能回祥发五金店的家,你得想办法,把我老婆儿子弄出来,再把我们送出上海。”
“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们一家平安送出上海,你先跟我离开这里,我带你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伙计指点梅傲蓝带老张从后门出去,梅傲蓝开车把老张带到公馆。看到老张,墨染吃惊不小,顾不上问别的,抓紧做饭又添了两道菜。梅傲蓝忙着放洗澡水,让老张洗澡换身衣服。
老张洗了澡刮了脸,换了身干净衣服,面貌焕然一新。
墨染伺候娘姨吃了饭,喝了药后,安慰娘姨好好睡一觉。
娘姨说:“少爷,我好像听见有人来。”
“没有人来,是阿蓝出去又回来了,你好好休息吧。”
“少爷,让你受累了。”
“娘姨,别这样说,伺候你是应该的,医生说,你的伤要平卧静养,千万不要乱动,好好休息吧。”
墨染来到餐厅,三个人围坐在一起,老张说道:“做你们的上司差不多快两年,还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真难得呀。”
傲蓝说:“还以为这辈子也见不着了呢,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你小子成心躲我,我去公馆找你们,人去屋空,溜得到快,生怕我这个阴魂缠着你们,如今是不缠也不行了。”
“这不是听你老人家的指令,我们除暴安良,结了不少仇家,为了防止有人复仇,影响我们清净的二人世界,悄悄换个地方嘛。”
“你小子比狐狸还狡猾,这回你到听话了,害得我找了你们好几天。”
“张大哥,再狡猾也斗不过你这个老狐狸,我们再躲,也躲不过你,没办法,谁让我狭义热心肠,忘不了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的老战友呢。“
“油嘴滑舌,改不了了老毛病,墨染,他总是这样,你烦不烦。“
“我耳朵已经被他磨起茧子了,早就麻木了。“
“墨染,什么麻木了,分明是麻酥了。“
墨染狠狠踩了梅傲蓝一脚,梅傲蓝呲牙冲着墨染扮鬼脸,老张暗笑,这两个人感情这么好,想不到,当初让他们假扮夫妻,他们都不乐意,到头来还走到一起了,结成了生死百年之交。
吃着墨染做的饭,老张说道:“傲蓝,你小子真有福气,天天能吃上墨染做的可口饭菜。”
“那当然,你没看我赖着不走了,打算吃他一辈子,反正陈大少爷养得起我。”
墨染锤了他一拳:“没正经,张大哥,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完老张的叙说,墨染说:“张大哥既然不能回去,张太太一定很着急,我们得抓紧和张太太取得联系,告诉她营救计划,让她做好准备,今天下午,我就去摸摸情况。”
“还是我去吧。”
“我去比较合适,便于化妆,观察周围动静,你就擦好枪,等着救人吧。”
三个人制订了营救计划,还有离开上海的行程路线。
墨染一身碎花粗布旗袍,提了个布兜,化装成一个普通家庭妇人,坐着梅傲蓝的车来到拐弯的街口,下车后,查看周围的动静,步行朝祥发五金店走去,边走边仔细观察地形和可疑的人,他随着两个太太进了五金店。
那两个太太买了东西走了。张太太询问他,买点什么。墨染选了三个灯泡两节电池一把锁,这是老张告诉他,除奸会组织和五金店秘密接头的暗号。张太太惊讶的看着他,激动的嘴唇哆嗦,墨染朝她使眼色,张太天抑制住激动的心情,默不作声把东西给他装好,墨染把夹纸条的钞票放在张太太的手中,张太太找了他零钱,墨染拿了零钱不动声色离开了五金店。
张太太看店里没人,打开纸条,是老张写的,一切平安,放心,来人是来救他们的,他们很快会离开上海。她紧张担心了几天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
回到公馆,墨染说:“门口周围有埋伏,有六个可疑的人,我看原计划不行,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
“什么好主意,你快说。“
“我扮成女人进五金店,让张太太化妆成我再出来,我守在五金店里,等他们发现,你们早就离开上海了。”
“这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张大哥,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们不费一枪一弹,会把人救出去,”
“墨染我也不同意,要去也得我去。”
“你去是自投罗网,你长的太丑太壮,会被人认为是母夜叉降临,不打自招。”
“你这样说,玉树临风的我自卑的没信心了,只好把这美差让给你这大美人了。”
老张看着他们,都什么时候了,还打情骂俏,我真服了他们两个了。这俩人小日子过的挺温馨,我这一来,把他们平静的生活打乱了,我目前相信能依靠的,只有他们两个了。
“墨染,张大哥还有个一岁的孩子,你一个人好办,可你上哪去找一岁左右的孩子伪装。”
“这难不倒我,现在已经是深秋,一岁的孩子可以裹在被子里,抱在怀里,他们总不至于暴露身份上跟前,仔细查看我抱的孩子真假,我傍晚去保险,光线昏暗,他们看不太清楚。”
“是个好办法,就是对你来说太危险了,他们抓不到张大哥一家,拿你开刀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