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病 第二部 + 番外——傀儡偶师

我忘了？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我忘了？究竟谁才是S，谁才是我们两个人中间的主导？你真的是S吗？为什么连这样的责任你都无法承担？你究竟想怎么样？我是不是你养的狗？两年了，你不知

道为什么我来北京？我为什么来北京？！还不他妈的都是为了找你！都是我自己犯贱！他妈的你都把我当个屁了，我还跟条狗一样的跟着你！我说到最后，眼前一片模糊，呸了一口，我操！
我擦着眼泪，胸口一阵阵的闷得发堵，许多的话和气愤，都没有办法疏解，我想把孙浩，掐死，捏死，也许我能消点气。也许我不是恨他，我只是恨我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爱上这种不值得爱的

人。
梦梦。他突然叫我。
我怔了。
他抓住我的肩，把我一把抱住。
你你他妈的！放开我！我怒了，一脚踢到他膝盖上。孙浩痛的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送你回去吧。他尽量维持着平和而温柔的声音跟我说，虽然我听见了声音里面的痛的发抖的成分。
我他妈自己有车，你听不到啊？！脑瘸了吧你！我冲着他耳朵狂吼。
我送你回去吧。他依然温柔的重复，然而声音里带上了大有你不让我送你回去我就一直跟你这么耗着的意思。
我近距离看了他半天。
第三次挥拳揍上他那张实在是让人太恨的脸。
滚你妈的蛋！ 
我愤愤地说，连车都来不及去，只好匆匆忙忙转身拦了车，逃似地走了。
 
那天晚上，整夜都没有睡。
翻来覆去就是孙浩那张脸，还有半夜相遇的时候，不停的回放。
他抱着我的时候，那么温柔的说话，我几乎马上就要答应了。
靠！ 
靠靠靠！ 
我也太没骨气了！！！ 
我狠狠地把针头压到脸上。
犯贱犯贱！ 
然而
孙浩究竟为什么突然离开？ 
我曾经做出过无数假设。可是无论如何，他如此的坦然平淡毫无愧疚的表现，真的让我恶心。如果他稍微有些人性的话，至少在最后回来找我，至少跟我说声对不起
胡思乱想，一直到天发白发亮。
我顶着鸡窝头和熊猫眼去公司上班。
整个人颓废到极点，见人都是两眼恍惚摇摇欲坠。
赵大侠。有人叫我的绰号。
啊我幽灵一样转身。
是公司的执行总裁，于竞。
于总好我幽幽地打招呼。
他看了我好半天，精神状态不太好？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不是不太好，而是非常不好。
嗯。！ 
麻烦你把昨天我们讨论的那个计划草稿再给我看一次好吗？ 
我反应迟钝地打开电脑：您自己看吧。
然后转身去干别的事情。接着就被人叫走去处理别的事情。
过了二十几分钟，等我再去注意电脑的时候，于竞正看着我H盘里的GV发呆。
看到我进来。
他扭头问我：SM？ 
我的头，嗡的一声大了。
 
5 
完了完了。
哈哈我比较尴尬地笑笑，这个是SM？我都不知道，不知道哪个小朋友发给我的。我还没看过呢。
你很喜欢看？ 
当然我咳嗽一声，不喜欢。这种东西哎有什么好看？
男人都有施虐倾向。他似乎很认真地想要跟我讨论这个问题，虽然这个问题很不怎么诡异，可是在这个办公室里实在是够诡异的。
嗄？我愣，是啊！我也有。我赶紧粉饰。
对啊，所以你感兴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用那种很正常，很普通的表情说。
是吗？我看着他。
那当然。他坐在我电脑桌旁。
我黑线我们一定要在这种时候讨论这种话题吗。
于总，关于那个计划表。
下午开会讨论。他拿着文件夹站起来，记得把电脑带上。
哦好。
另外你鼻子很肉。他走到我身边的时候突然说。
很肉？ 
我困惑的摸摸鼻子。
莫名其妙。
 
下午开会去的有点早，只有于总一个人在。
于总好。我打了声招呼，开始检查PPT，准备在三堂会审的局面前，把东西作的更加完善一些，不然的话一会儿被上头的人批的七零八落就惨了。
来了？他问？ 
嗯
你忙吧。他在看什么东西，挥挥手。
我连忙开始检查PPT，又扫了一次之后，停下来，实现自然而然转到会议室里唯二的另外一个人身上。
于总正在看文件，西装外套脱了，里面是永远的淡蓝色衬衫，我一直很怀疑这件衣服他是否从来没有洗过。
他把袖子卷起来了。脸稍微消瘦，这使得他的脸看上去是长型的。
我不得不承认，于总的确很帅。
怎么了？他翻过一页，抬头问我。
哦。我咳嗽了一声，为了掩饰我在观察他的尴尬，我顺口问：于总为什么说我鼻子肉肉的？ 
我敢保证那瞬间他看起来很邪恶。
你不知道吗？他指指鼻子。
什么？我不自然的摸摸鼻子。
一般鼻子肉肉的人，都有受虐倾向。
石化。
大概过了两分钟，我才回过神来。
那个我扯扯衣服。
同好我见得很多，但是在自己公司见到，而且还是我的顶头上司这种情况，是万分之一的几率吧？ 
我是该说自己幸运，还是该骂自己倒霉？ 
那个我继续咳嗽。
有S吗？他问我。
我再次石化。
这话在网上我会被问一百遍，完全麻木。可是怎么现在听到我的上司嘴里说出来就这么怪？
于总，你、你什么意思。我尴尬地问。
我的意思是说，要不要考虑考虑我？他很随意的问，就好像谈论今天的天气那么轻松。
我终于完全石化了。
我完全没办法消化这句话的意思。
好吧，我承认我是够开放了。
可是我还没有开放到接受我自己的上司在讨论自己的策划案之前问自己是否想当他的M的情况。
所以在所有股东进办公室之前，我都一直处于空灵和呆滞之中。
接下来的会议我也开得结结巴巴断断续续，直到最后，不出所料的，股东的挑剔排山倒海的压过来。
终于会议散了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虚脱了。
没事吧？于总走过来问我。
我瞪他。
大概是故意不想让我的计划通过，在开会之前投其所好刺激两下果然是执行总裁，姜还是老的辣。
我刚刚的提议你要不要考虑考虑？他突然又说。
我实在是尴尬到了极点：于总
请讲。
能不能不要在公司讨论这个问题？我问。
哦？他看看周围，微微笑起来看来是我太心急了，如果你觉得现在的场合不适合的话，那么今天晚上一起去吃饭怎么样？ 
我呆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没有等我说完：就这么定了。晚上一起去彩色盘子喝杯茶，算你加班，如何？
加班？加班是可以打的回家的考虑到我的车还在和平门某个犄角旮旯里放着。想了想，我同意了。
毕竟，于竞这么有魅力的男人盛情邀请，我觉得没有什么理由不接受。
起码孙浩就不会像他这么有礼貌。相比于竞的优雅得体，孙浩更多的是霸道不过孙浩是个认真的人。
认真？ 
我自己呸了一口。
他要是认真，就不会不辞而别了。
 
6 
于竞是个超乎我意料的人。
在公司的时候，他很严肃，对待工作很认真，往往有与众不同的见解。每次总是三言两语找到问题所在，让我很佩服。
然而吃饭的时候，他说话幽默风趣，体贴入微，表现出非常的风度。出乎我意料的，这顿饭吃的很轻松愉快。
晚上吃完饭了，我本打算打车回家。
我送你吧。他站在自己的宝马旁边对我说。
我想想。
觉得坐这么高级车的机会实在是不太多。于是同意了。
你住哪儿？ 
万柳。我说。
是个不错的位置。
嗯当时就觉得那里挺安静的。万柳中路那里有家火锅不错，下次于总要是有时间，我做东，过来尝尝吧。
哦？他看着前面的路况，既然你这么盛情邀请，那我也不客气了。
呵呵。
另外
嗯？ 
不是办公时间，你可以直接叫我于竞。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可以吗？
好。于竞。
他笑了，笑纹深深地，非常的帅气：你考虑好了吗？要做我的M吗？
我愣了愣，没想到他的问题转的这么急：我实话说吧我现在在当S。
他哈哈笑了出来：你当S？
我说真的。
他沉默了一下：坦白讲，我不认为你能够从这个过程中获得任何快感。
你说对了。我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去当S？你这样子，只能是一件跟性工具差不多的功能的工具了。难道是你的羞耻心不允许你去做M？
不是我没往下说。
他似乎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不是他能够触碰的，语气一转：所以你还是需要我这个S来帮你了解你自己的内心，挖掘你的潜在欲望嘛。
我忍不住笑了：你太自大了。
那当然。
于总，您结婚了吧。我问。
嗯？是啊。他点头，有问题吗？
那您的夫人知道你喜欢SM吗？
不知道，如果她知道我就不会出来找M了你说是吗？他把车子停在街道边，到了。
那您不觉得这是一种背叛？我一直想不通这个问题，为什么已经结婚的人无法对自己的伴侣保持忠诚？ 
背叛？他打开车门。
是啊，婚姻要求对方对自己忠诚。没有出轨，没有第三者，没有除去自己伴侣以外的任何性伴侣。
作为一个虐恋爱好者，我觉得自己有权力去追求自己的需求。他完全无所谓的说。
我皱起眉头，语气也不像刚刚那么客气：但是你的权力已经在你选择了婚姻之后被终止了。
他叹气：这是我也没办法的事情了。
我下车，往自己的楼道里走。
赵辉。他跟上来。关于我的建议——
我想我的回答已经很明显了。刚刚对他的好感完全被抹杀，我冷冷地说，SM关系中，M必须对S付出无与伦比的信任，相信S不会在这个过程中真正的伤害自己，相信S会坦诚，是负责任的。而一个

连自己的婚姻都背叛的男人，他的道德和责任已经丧失，又怎么可能被信任，连自己的合法妻子都无法负责，又怎么对自己的M负责任？这种S，很抱歉我没有兴趣。
他似乎觉得我很有趣，被我逗得直笑：你还是我见过第一个会这么说的人。真有趣。
我本身已经走到楼道里，听到他这种话，一下子就怒了，转身准备破口大骂。接着有人按住了我的肩膀。
他会拒绝你还有一个原因。一个并不大的声音安静地从我身后传来，他已经有主人了。
你是谁？于竞问。
身后的人走出来，走到我的身边，手臂紧紧环绕着我的肩膀，我看清楚了他的脸，是孙浩。
我叫孙浩，是他的主人。孙浩另外一只手插在兜里，一点也没有初次见面打算握手的意思。
哦？于竞怀疑的看着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赵辉提起过你？
如果他对你提起他已经有S了，你还会对他这么感兴趣吗？
于竞耸耸肩膀：如果早一点的话，我肯定不会感兴趣。不过我现在很感兴趣。
孙浩的脸还是跟几年前一样古井无波的犹如面具：你可以随便感兴趣，没关系。他是我的M才是事实。
这句话无疑于宣战，于竞的眼睛眯了一下，转移视线，终于正眼看着孙浩的脸。
真的？他冷笑，那我告诉你，他很快会变成我的。
喂，当事人在这儿呢，谢谢，问问我的意愿好不好？
怎么，你是打算用经济制裁打压，还是打算找黑社会来威胁我？或者威胁我的奴？孙浩淡淡地问。
于竞的脸色沉了一下。
孙浩应该还不知道
于竞是我上司。
我在心里默默地小小地哀悼了一下自己。
 
7 
于竞也没再跟孙浩说什么，跟我说了声拜拜，转身上了车，走人。
留下我跟孙浩。
他看看我，然后松开手，插到自己的裤兜里，安静得很。
你怎么知道我住哪儿的？我问。
小熊告诉我了。
原来如此，我真是傻的可以。他既然跟老方是好朋友，老方又是小熊的S，只要稍微一问自然就知道。傻不啦叽的我还以为把车留在和平门，自己跑了他就找不到我了。
你也知道自己傻啊。他叹气。
对，我就是傻。我皱起眉头。
你根本就是想让我找到你嘛。他说。
你想自以为是就自以为是好了。我要回家了。我上了电梯，他跟着我进来。我站的离他远远的，但是在电梯里能站得多远，他往过挪，我挪开，他再过来，我继续挪开。
他被我的举动逗笑了：你啊你啊还是跟以前那么样子，傻傻的
你有完没完？我不耐烦地问，别老怀念以前，人要往前看是不是？
往前看？ 
对啊。
他抓住我的手腕，让我不得不跟他对视：往前看，我们这不又相遇了吗？他的眼睛还是跟以前那么明亮，睫毛长长的，在微微抖动，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相遇我差点又被他糊弄的头昏转向，然后等着你再次不告而别？！猛地甩开他的手。
接着他和我都安静了。
电梯开了。
我听见他轻微的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为他感到心痛。
我走出去，走到门口，孙浩跟着我，在我身后安静地走着。我不清楚他究竟在思考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我似乎从来都没有认清楚这个人，也不了解他的想法。我和他从来都是

我的自以为是。
我家到了。我站在门前，坚定地说。
嗯，我知道。他也一样坚定地说。
我沉默。
他沉默。
十分钟之后。
我叹气，认输。我很想现在回家躺到自己的床上。
于是我开了门，走进去，孙浩仍然打算跟我进房间，可惜的时候，他走到走廊的时候就愣住了。
主人，您回来啦？我的那个男M从客厅的地板上一跃而起，爬到我的脚边，兴奋得蹭来蹭去。我自己都呆了一下，我今天没叫他来我这儿的，怎么会在房间里？
主人，您还带朋友来了？这个贱东西看到陌生人完全不觉得自己光着趴在地上给我舔鞋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更加高兴得扭着屁股，连下面都开始变大。我实在受不了这种家伙
主人？孙浩反问我，眼睛里闪烁着相当危险的光。
我感觉到了跟两年前一样的畏惧感，不由自主地觉得后脊梁骨发凉。
你的生活还真精彩。孙浩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悠长，又有S追求你，又蓄养私奴。看来是我真的离开太久了最后一句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进门，脱鞋。
接着，一脚把还在下面蹭来蹭去的男M踹开。
叫他马上滚。孙浩说。
我咳嗽一声，这家伙的确让人反感：真弟，你今天先回去吧，我有客人来。我的男M，从地上爬起来，可怜兮兮地看我一眼：主人
我没再搭理他。
过了几分钟，他只好怏怏地爬起来。穿好衣服裤子，走出门去。
等等。我看看孙浩，跟着真弟出去，然后把门半掩上，你怎么会有我家门的钥匙？我问他。
真弟看了我一下，心虚地低下头：我上次在主人的桌子上看到，就去配了一套。
我允许了吗？！我心里有些不舒服。而且你瞒着我配，我根本不知道。
我只是想给您一个惊喜
徐真弟！我低声喊他的名字。你以后不要来了。
啊？！他吓得抬头看我，主、主人？
我认真的。我皱着眉头说，以后都不要来我这儿了。我不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