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料,从接拍第一个广告到后来放弃学业转为专职,顺利得甚至让他有些受宠若惊。可也正是因为在这圈子里混熟了,他更清楚一个艺人的保质期根本说不清楚。前一天还热得烫手,没几天就
可能过期了。
而像他们这样赚多少花多少的年轻人,不是抓紧了机会一步步往上爬,就是得为自己谋条后路。
尤其是他们这种赚多少花多少的年轻人,不是抓紧了机会一步步往上爬,就是得为自己谋条后路。而像苏哲这样并不是特别有事业心的人,显然是选择了后者。
"恩,我这几天就帮你问问。"
沈初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苏哲笑了笑,倒足了1/3的酒,敬了他一杯。沈初也不含糊,一口就喝了个干净。以他和苏哲的关系,这点儿事确实不算什么。
"你准备一个人干?"
"恩,做生意还是单干好,父母和朋友那里都借一点,再把车卖了,勉强凑个启动资本吧。"
沈初知道苏哲在他那辆车上花了不少钱,平时问他借来开开都要看交情,现下听他说要卖车子,不免皱起了眉头。
"怎么不问银行借?"
苏哲噗地笑出了声,调侃似地说道,
"我又没房子压,银行哪会借我们钱,艺人的工作是最不稳定的了,这个道理谁都知道。"
沈初听到这话,脑中忽然闪过平日里徐容的叮嘱,心情不免地沉重了起来。外人总觉得他们当艺人的赚钱容易,可又有多少人知道他们所承担的压力。不要说是真闹出了事,就算什么都没做错过,
也有可能会突然过气。花无百日红,谁能保证是真正地站稳了脚步。况且,沈初很清楚自己情况,没有背景又不算有才华,光凭着听话和幸运又能走多远。
苏哲瞧着沈初低着头,手里转着杯子又不说话,多半猜到他又想到了什么,开玩笑地推了他一把,调侃道,
"你可别跟我抢生意做,我们这群人里就你最有前途,将来万一生意砸了,还指望靠你养呢。"
沈初知道苏哲是在开玩笑,扬唇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
"对了,XX的试镜怎么样了?听说徐容天天逮着你加课培训。"
苏哲凑近沈初的胸口,大力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笑着说道,
"连他家女式的香水都给你用上了,徐容真够费心的。"
圈子就这么点大,来来回hui也就几家公司而已,抬头不见低头见,哪有听说不到的消息。
"我以前不爱用香水,闻到味道就头痛。"
"头痛算什么,看在钱的份上忍忍不就过去了,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一旦抓住了整个身价就不一样了。"
这话对沈初来说并不陌生,自从接到试镜通知后,徐容每天都要叨念上几遍,恨不得刻到沈初脑子里去。所有的人都对他抱有期望,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必须成功,在这样的压力之下,沈初根本不
敢去想,万一他失败了,其他人又会怎么想。
同样的句子在脑海中一再地重复,就像是魔咒般牢牢地束缚着他。酒吧里的环境明明是吵杂的,喧闹声却离他越来越远,仿佛是在中间隔了一道屏障,把他封锁在一个无人的世界。没有门,没有窗
,甚至没有半点灯光,就连空气也在逐渐稀薄。天花板和墙壁不断地移动着,就好象是压力般一再向他挤压,憋得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明知道该突破这层压力,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茫然地承受着外界的一切。
咔嚓--
余光瞟见一个白色的亮光,耳边突然响起了快门的声音,沈初不由地身体一颤,顿时又回过神来。他紧张地朝着四周打量了一圈,待到看清苏哲的手搭在他肩上时,这才发现原来只是自己的错觉。
错觉?只是错觉。
也正是这样的错觉,带着他从那个黑屋子里逃出,重新又回到了现实中来。
以苏哲对沈初的了解,当然知道他一定又把压力藏在心里,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似地说道,
"别想那么多了,还有好多天呢,放松放松吧。"
眼睛明明是看着苏哲,脑中闪显的画面却是在叶琛家。在那个黑暗的房间里,没有工作,没有记者,没有压力,而唯一的对手就只有叶琛。酒吧里的灯光是昏黄的,忽明忽暗的就好象是那天的蜡烛
。眼前的视线在渐渐模糊,身体也好象是空得着不到地。
咔嚓--
随着这一记声响,身体不自觉地一僵,原本的压抑突然变成了另一种颤栗,陷入情郁时的快赶顿时席卷而来。这种感觉就好象是注射了冰毒,浓浓的冷意顺着试管融入身体,从手臂开始爬满至全身
。就在整个人陷入了冰冷的境地时,身体又突然地燃烧了起来,强烈的快赶刺激着神经系统,在这种感官的刺激之下,其他的情绪都统统被抛在了脑后。
这种感觉怎能不让沈初感到熟悉,在叶琛的镜头之下,他一次次的挣扎便是换来了这样的结果。
痛苦?恐惧?不,那一次他是赢了的。
赢了镜头,赢了叶琛,得到了暂时的解脱。
姓爱是什么,情郁是什么,那是一件工具,带着他从现实中逃离,暂时得到避息之地。
"你怎么老走神啊,喝醉了?"
迷离的灯光之下,苏哲的轮廓也显得模糊,DJ播着吵杂的音乐,盖过了说话的声音。
"我送你回去?"
苏哲的身体就这么紧贴着沈初,他一手搭着沈初的后背,一手叠着桌上的打火机。那是他们很早就熟悉的暗号,沈初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沈初紧抿着唇,看了苏哲好一会儿,这才点头回答说,
"恩,你送我回去吧。"
苏哲闻言,不由地扬唇笑了笑,和其他几个人打了声招呼后,便扶着沈初往外走。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同样的人,同样的地方,一下子就好象回到了几个月前。
一路快车飚到沈初家,苏哲知道他害怕记者,特意四周打量了一番,这才下车上楼。
"你家的布局怎么变了?"
隔了几个月没来,苏哲惊讶地发现,沈初家的客厅完全变了个样子,唯一没有动的只有紧闭的深色窗帘。
沈初没有回答,只是木然地扫视了四周一圈,明明把家具都换了,可那天在叶琛家看到的情景仍是历历在目,每次想起都让他不由地心头一颤。
苏哲并没有再追问,等到沈初检查了窗帘之后,便走到他身后抱住了他。
自从当初他们认识后,两个人就一直保持着床伴的关系,每个礼拜少说也要见一次,而像这样几个月没碰面的情况实在少有。
身体相拥的感觉让沈初不由地一怔,他转过身反手抱住了苏哲,激烈的亲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在姓爱的接触上,沈初向来是温和而又慢热,如此异样的表现让苏哲一愣,但很快又投入在了唇舌的缠绵中。
苏哲的吻技向来高超,这一次又难得遇上沈初如此激烈,三两下就挑起了彼此的情郁。两个人拉扯着往卧室走去,外套和上衣凌乱地扔了一地。
在走进房间的那一瞬间,沈初下意识地看向了柜子。柜子的门是敞开着的,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
苏哲有些诧异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被拆空了的柜子旁边放了个大箱子,衣服裤子都堆在了里面。
"你怎么......"
没等苏哲问出口,沈初已吻上他的唇,堵住了他刚想要说的话。
两个人摔在了床上,沈初一个翻身就把苏哲压在身下,激烈的亲吻顺着头颈一路下滑,落到汝头的位置时又是揉弄又是轻啃。苏哲的皮肤本来就白,沈初的动作又大,不一会儿,深红的吻痕遍布了
整个上身。
就在沈初把手伸进苏哲的裤子里时,苏哲不由地申今出声,闷哼的声音就好象是一个推动力,令沈初的动作越发急促。飞快地脱下苏哲的裤子,沈初抱着他翻了个身。苏哲配合地抬起豚部,双手撑
在床上。
不容沈初多想,体内的郁望迫切地需要一个突破口,他一手扶着苏哲的豚部,一手带上保险套,稍做润滑就插进了对方的冈门。
随着苏哲的申今声,沈初握着阴 茎一插到底,令得苏哲身体一阵微颤,豚部也扭动了起来。
整个房间安静得没有半点动静,惟独只听得到急促的喘息声和阴 茎抽插的声音。一记记的声响就好象是击打在沈初的心里,牵动着每一处的神经,引得他身体一阵热烫。
沈初不是第一次和苏哲做爱,而这一次的感觉和从前也没有什么不同,但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那种能掩埋一切的快赶并没有出现,连带着也让他慢慢松懈了下来。
不够,这样的感觉还不够。
一次又一次地加大力道,就连苏哲也忍不住闷哼出声,可沈初却只是感到越发茫然而已。
他真正需要的不是姓爱,而是一个能逃避一切的地方,让深埋在心底的压抑寻到突破口。
可是,那个地方究竟在哪里?
一想到这里,沈初不由地一怔,脑中忽然闪过的是在叶琛家的情景。
三面墙的镜子,床头柜上的蜡烛,还有闪光灯的亮光和按快门的声音。
咔嚓--
脑中闪出的声响让沈初身体一颤,下意识地看向右边的墙壁。纯白的墙壁上什么都没有,他却死死地盯着看,好半天才转过了头。
镜头,是镜头。
隐藏在黑暗中的镜头就好象是一剂冰毒,在紧张和恐惧中刺激着他的神经,带给他一种诡异的快赶,一点一点地渗透进他的身体,吞噬着他的理智,让他在无意中上瘾。
原该是觉得害怕,此时却抛开了其他情绪,沈初忽然从苏哲的身体抽离,跑到隔壁搬了一个面立身镜来,放在了墙边。
苏哲茫然地看向他,还未来得及多问,就被沈初紧紧地抱住。依旧是最原始的交媾姿势,沈初抹了一把苏哲身上的青夜,当作润滑剂涂在了他的冈门。激烈的姓爱让两个人都无暇思考其他,随着沈
初的抽插摩搓,苏哲的申今声也越来越响,一点一点的揪着沈初的心。
咔嚓--
就在郁望即将达到高朝的时候,沈初忽然抬起了头,目光停留在了身侧的镜子上。胸口不断的起伏着,呼吸也越发沉重,但他的视线却在逐渐模糊。
咔嚓--
是谁,是谁在镜子里?
里面有一双眼睛正看着他们,那是谁的眼睛?
叶琛,是叶琛。
阴魂不散地纠缠着他,吞噬他的意志,渗透进他的身体。
不可以输,不可以输,不可以让他得逞。
体内不断地反复叫嚣着,撕吼般地挤掉了其他的意志,原本埋藏在心里的叮嘱被统统抛在了脑后,如同重生般地洗去了阴霾和压抑,只剩下郁望的本能在冲击着他的意识。
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快赶,如同毒品似的,一点一点地吞噬着他的理智,在痛苦中又充斥着强烈的颤栗,无形中让他忘记了其他的一切。
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这个房间而已,没有工作,没有对手,没有压力。无须为他人的期望而害怕,无须为将来的生计而担心。
什么都没有,谁都不存在,只有他,只有剩下他。
不,这里还有一个人。
是叶琛,他就在镜子里,他一直在看着他。
架着镜头,按着快门,捕捉着他的每一个表情。
咔嚓--
沈初的目光始终牢牢地盯着镜子,视线却早就模糊不清,镜子里面映照出的不再是熟悉的卧室,而是另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透过镜子里面那层浓重的黑暗,他仿佛能看见叶琛的动作和表情。
兴奋,刺激,得意,带着一种胜利者的姿态。
不可以输,不可以输,不可以让他得逞。
随着内心的不断叫嚣,身体的郁望也达到了高朝,强烈的快赶顿时席卷了全身,酥麻似的颤栗激起一阵热烫。白浊的青夜一泄而出,腥浓的气味弥漫在周身间。
直到这时,沈初才跪倒在了床上,整个人就好象是被抽空了力气,如虚脱般恍惚出神。视线还停留在身侧的镜子上,茫然地打量着里面的人,却已找不到叶琛的身影。
叶琛不在里面。
叶琛在哪里?
这里没有叶琛,只有他。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几天之后就是试镜会,一连忙碌了两个月,为得就只是这么半个钟头而已。除了沈初和塞尚之外,被邀请来试镜的还有几个男艺人,基本都是各大杂志上常见的面孔。沈初的试镜时间被安排在了下
午三点,而两点半的时候,他和徐容就已经达到了公司楼下。
穿着一身昂贵的高档西服,沈初只觉得自己陌生得几乎都快不认得了。带着雅痞气息的服饰,细节处透着几分优雅和庄重,两者巧妙地结合在一起,把慵懒和贵气恰好融合起来。这样的装扮原该是
让人充满了自信,但却莫名地令沈初不自在。
这不是他,这不是他。
同样的句子在脑海中不断回响,随着步伐地加快而叫嚣起来,即便他们已站在了电梯里外,心底的声音仍无法停止。
是谁,是谁在打扰他,是谁在跟他说话。
明明知道应该让自己平静下来,沈初的心里却是越发激动,他不断地质疑着耳边的声音来源于谁,可空荡荡的电梯里只有他和徐容两个人而已。
此时的徐容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严肃,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什么,可好半天才说出口,
"不要紧张,我们都觉得你行的。"
这原本只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鼓励,但听在沈初的耳朵里却变了味道。徐容说这话时,目光深凝地看了沈初一眼,原该是安抚的意思,偏在沈初看来成了一种无形的压迫。
不能让他们失望,所以,不可以输,不可以输,不可以输。
目光停留在不断变化的数字上,大脑中反复地只有这么几句话而已,明明看见站在一旁的徐容,嘴唇一张一合地正说着什么,耳朵里却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
整整两个月来,身边的人都在期待着他的成功,只要是知晓这件事的,哪一个不出言鼓励,连刚才临下车时,徐容都一再检查他的着装仪表,并把先前嘱咐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所有的人都好象是孤
注一掷地压在他身上,迫使他无法不冲到最后。
所以,他不可以输。
对于此时的沈初来说,空荡荡的大脑里什么都没有,惟独只剩下了这一句话而已。密闭的空间带着一种莫明的紧迫感,浓重的压力朝着他奋涌而来,紧揣着的手心早就湿了一片,急促的呼吸让他的
心脏扑通直跳。
目光虽是停留在显示器上,思绪却早就恍惚出神,茫然地看着数字不断变化着,直到它突然停了下来,沈初才不由地一惊,连带着身体也微微一僵。
停下来了。
心里忽然闪出这么一个念头,脑海中的画面回到了电梯故障的那次情形。犹如事件重演一般,沈初竟有些希望电梯门就这样关着,永远都不要再打开。
现实并没有给沈初喘息的机会,电梯刚一停下,门就无声地打开了。走出电梯时,沈初下意识地直视向前方,迎面走来一人戴着金丝边眼镜,温和地笑着和他们打着招呼。
叶琛?
不,不是叶琛。
不知怎么的,站在面前的那人跟叶琛完全不像,可当沈初乍一眼看去时,却是以为又遇到了叶琛。
叶琛不在这里,叶琛失踪了,叶琛一个人离开了。
同样是站在电梯门口,可叶琛却没有站在对面的位置。一想到这一点,沈初竟莫名的有些愤怒,他无法解释这种情绪的来源,只是脑子里一再浮现着当日的情景。
"沈初,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这句话,沈初心头一怔,半梦半醒似地看向眼前的人。
"你是来参加试镜的?你知道对手中还有塞尚吗?你有多少把握?"
一连串的问题突然地问向沈初,让他顿时感到困惑而又茫然。
不是叶琛,叶琛说的不是这句。
沈初的目光仍是紧盯着眼前的那个男人,直到徐容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这才让他彻底地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