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母狗!」他不悦的从我脑袋上打下去,伸手接过旁边那只黑色的狗,「我是个半神仙,拥有长生不死的力量,却没有神仙那种法力。」
「恩,那你为什麽要抛弃它?」
「没有,我只要想要找个女人,吸食她身体里精气来救活它。」
「喔!所以意思上你找上了我…」那不就代表眼前的人很危险,还是想一刀做掉了我那种?
兵不动,我不动,睁大双眼打量眼的一人一狗,我相信那条狗是不会想要我的命的,但是那个人就不一定了,为了自己所爱的人什麽事情都是可以做的出来的,於是矛头指向他,在观察。
看来中国古代的神仙奇谈绝无虚假,毕竟在我眼前就上演了一出狗化人类的大戏,让我差点忍不住拍手叫好再来一次,但是现在却不是耍宝的时候,我只是静静的坐在旁边不出声。
「效犬,你何必这麽傻?我不是要你待在洞里的吗?」半神仙抱住了化成人形的狗,温柔的语气配上眼角的薄泪,很深情。
「待不下,没有你的地方,我一刻也待不下。」效犬咬著下唇,紧紧的抱住那个半神仙。
化成人形的效犬,及腰的长发柔软的随风飘扬,不点而黛的朱唇有些泛白,柳眉配上细致的白嫩皮肤,可以跟我这个扮女装的模样可以媲美了,尤其在那个半神仙的怀里更显得柔弱。
看著他们深情款款不发一语的相拥,我甚至觉得自己是多於出来的人,想闪又不晓得去哪,想留又会觉得很碍眼,於是我闭上眼睛,任何他们去恩恩爱爱。
「可我要你活。」
「元涯,生死天注定,我不要你为我做何事,我不要你为我伤害任何人。」效犬双手揪紧了元涯的衣襟,像是警告又像奉劝的开口。
「你不懂,你可知道我有多爱你嘛?」他摇头,不晓得该为何事烦恼了。
效犬略过他这个问题,爱啊!他明白有多爱,但是又如何?「谢谢你帮我包扎,元涯不会伤害你的,走吧!」他看著我,眼里露著温柔,或许是在自己所爱人的怀里吧!
「你敢走?你没看到效犬这付模样嘛?你还是人嘛?只要一点点,一点点的精气就够了。」他抓狂的瞪著我,眼瞳里尽是无助。
过往的思绪回到了脑袋,我也曾那样,曾那像像个活死人般,但是有他在,他一步一步的领我走出黑暗,带给我光明,带给我希望,就只是…因为有他在啊!双手抱著头,不愿看到这种悲剧。
「我帮。」这样可以了吧!
效犬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想要开口却没有出声,只是默默颤抖著那苍白的唇,它不要啊!它不要牺牲别人而就活了自己,但是、但是这样就可以和元涯在一起,它不懂,什麽都不懂了。
元涯伸出手,正要一把抓住我的时候,却被另个人早步的把我拉向他的怀里。
「不能帮,殷姬是男的,就算是女的也不能会帮。」轩辕斯不知何时出现,眼里透著寒光,紧紧的抱住我,紧到手臂有些发疼,「它是你爱的人,而他也是我爱的人。」
「不对,它是狗。」元涯开口更正,真不知该佩服它的冷静还是幽默,竟然还有时间更正这些。
「斯,我不要让他们受苦。」这样就好像我在拆散那以久的回忆,把幸福,硬生生的拆开。
「我也不要让你受死。」他不肯後退,只知道自己该守护的东西。
我不晓得该回他什麽,只是本能性的转过身,回他一个拥抱,最多只能这样了,只能这样抱著感受彼此的存在,却不能有任何更多的东西产生,即使是这样,我却也甘之如饴。
不须拆散,定然有拯救的方法。
於是我,叫元涯领著我们离开山谷,准备朝著凤娘的青楼前进,反正他要一个女人的精气,若是每个都吸一点的话应该不会致命,这样或许是两全其美的方法吧!谁也不用失去谁,就这样好好的守护自己的另一方。
选择性的忘了花姨娘,略过了那条曾经害我摔下来的小路,搭著轩辕斯唤来的马车,我们三人加上一狗准备救生去,目标是:满是女人的天堂,青楼。
不过我担心的是,除了我跟花荷是男的外,不晓得里头还藏有几个这样的角色,要是全部都是的话该怎麽办?这点值得我好好的研究、研究。
13:命绝该终
不过好在凤娘做的都是良心事业,里头是男的只有我跟花荷而已,一回到那边凤娘就紧紧的抱住我,好似我会消失般,而元涯则是进去女人堆里面努力吸收精气,好治疗效犬身上的伤势。
至於跟我回来的轩辕斯,则是被凤娘的话吓得赶紧回家去了,听说路边那个女人看著他摔下去後,哭个老半天看不到人,连忙回去报告轩辕老爷说他儿子夭折了,害得现在丧事都传片大接小巷。
看来最近路边的八卦又会多了一个,轩辕家的公子起死回生。
大概过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元涯把弄到的精气转送到效犬的身上,它的脸色看起来才有好转一些,只不过另个人倒是累的气喘嘘嘘,害我还去街上的中药行拿了帖虎鞭要厨娘弄给他补补。
甩甩头,一些恼人的事情终於可以放下,我回到我的房间躺下准备大睡,没想到才刚躺下却压到人,吓得我整个跳起往後仰,垂直九十度的往地上倒过去。
「谁啊!?」这应该是我的房间吧!
「是我。」常流有点不好意思的从我的棉被里起来。
「常流?」我起身坐正,稍微的喘几口气压惊。
「殷姬,你一定要帮帮我。」
「帮什麽?」即使在这里多麽不熟,但是看到那张相似的脸又不忍拒绝。
「我…我…前晚不小心弄死凤娘爱的那条狗了。」常流苦恼的直拉著我,身体像虫一样扭来扭去,看起来很不安。
「你说都在里面那条?到底发生什麽事情了。」吞吞口水,那是红凤娘做官的朋友从外国运回来的,白茸茸的很小巧可爱,每天都要亲自端著大鱼大肉去喂它。
「它…就前晚我要去宰只鸡,结果夜暗的看不清任何东西,刚好摸到毛茸茸的东西,举刀就这麽给砍了。」那,叫声至少会不一样吧!鸡砍了会飙高音,狗砍了会汪汪叫,这样还能砍错?
有点无奈的双手环胸,我又不会什麽起死回生术,要是请来雪莲说不定真的会招错魂,可能该汪汪叫的会改成咕咕叫,运气不好点的可能还会说人话。
狗、狗…效犬,都是犬类的大概会有办法吧!毕竟能变成人就代表成精了,复活一两只的东西应该不会算太困难。
「常流,那狗还活著嘛?」
「应该吧!我砍了後就心虚的把它藏起来了。」好显近来殷姬被花荷的娘借走,担心的都忘了去喂食了。
「那好,带来我房间,我先去找个人。」抛下常流在里面,我连忙跑到元涯的房房间内去找人。
里头只剩效犬躺在床上休息,而元涯可能去找点东西回来补身体了吧!走到床畔旁望著上面的人,睡的毫无防备令人不忍想叫醒它,不过想到常流那个样子,只好伸手搭上他的肩膀轻轻摇了摇。
效犬半睁著眼睛看著我,然後慢慢的单手支撑著身体倚在床边,不解的等著我开口询问。
「效犬,你能治疗狗嘛?要是能听的懂话,能抓点药也可以。」
「治疗是不太能,但话是听的懂,怎麽?」
「算是有个朋友吧!不小心砍了那只狗一刀,深怕会被凤娘反砍一刀。」大致上就是这样吧!
「这样啊!那狗在什麽地方?」它有点疲惫的开口。
「我房里,你的身体还可以嘛?不能的话我可以抱来。」望著眼前苍白的脸蛋,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
「不用了,我身体好多了。」它笑了笑,扶著旁边的柱子想要起身,却有些踉跄的晃了一下,害我连忙向前抓住它,慢慢的离开这里往房间里去。
推开房门後就看到常流在桌子旁不安的站著,桌子上放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白色如同毛球的身体沾满了血,看起来有些怵目惊心的可怕,这刀或许砍的有些重,看那狗的眼瞳尽是哀痛。
效犬尽到里面就拉著张椅子和桌上的狗面对面,轻声低语用著它们彼此共通的语言对话,不时邹眉跟咬唇,似乎谈的非常入迷,虽然我听不懂,但是看它们的样子还真是挺好玩的。
「殷姬,这个伤去城外附近的草地就能找到草药了,外表是黄花白叶,还挺好找的。」它转过头来对我说完後,又转回去摸摸桌上的小狗。
「它还好吧?」看著它低鸣的样子似乎很痛苦。
「现在可好些了,真让它受委屈了。」
「是啊!」听不懂兽语,却可以从彼此的眼神中感到那情绪,这就是造物者当初所赐於的最初本能吧!
正当我还想说些什麽话,效犬僵著微笑往後倒下,害我双手连忙接住直拍著它的脸颊,怎麽会突然昏了过去了呢?不管我怎麽叫它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最後只能跟常流两人抱回去它的房间等元涯回来。
拉开轻薄的被子将它置身床上,然後在完好的盖了回去,常流则是先出去城外摘草药,留我一人再这里照顾效犬,看著它脸色直发白的冒冷汗,鼻子也因吸不到空气似的大口大口喘息。
该不会那个办法没用吧!要不然它怎麽会痛苦成这样?冰冷的小手伸上它的额头,烫的忍不住缩了回来,咬著下唇无助的想用桌上茶壶里的清水沾湿布巾,却被慌张的滑落地上碎开。
「元…元涯…」若有若无的虚弱声音从床上传来,让我连忙跑去握住那腾空的乱抓的双手。
「他还没有回来,你哪里不舒服?快点跟我说,要不然我去找大夫。」我紧张的眼泪都落了下来,慌乱的了解自己什麽事情都办不到。
「没用的,元涯…要对他说,我辜负了他,骗了他…还有……」声音只到这里就消失无踪,剩下的只是那苍白绞好的脸蛋断了气息,握住我的手也松开滑下。
「效犬。」眼泪不断的泛滥,我已经不晓得该做些什麽了,也不晓得能做些什麽,只是默默的像是被抽空灵魂般,静静的拉起那双冰冷的小手,呆坐在床的旁边。
14:以命换命
落下的夕阳转回傍晚的昏暗,青楼的活动开始人杂的跑来跑来,但这些纷乱却跟我毫不相关似的,只是独自一人,伴著床上的人。
不知道谁冲进了房间;不知道谁在哭泣;不知道谁抓住我的手臂,更不知道所有的事情正在如何的演化,又来了,又这样了,一条生命又在面前白白的消失无踪,自己却什麽也做不到。
没有动弹,只是默默的坐在地上不肯起身,红凤娘过来拉我,却被我的冷漠拒绝;流光回来抱我,却被我的倔将弄得很尴尬,不晓得现在该做什麽事情,不晓得要怎麽行动,脑中的空白让我难受的快要死掉。
讨厌,很讨厌自己的没用,或许,我穿越来这本身就是个错误,没有我,大家都能平平安安的过生活;没有我,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是我打破了戒律,是我更改了所有原本的事实。
「为什麽…你不是说,有女人的精气就会好的吗?效犬,为什麽?宁可就这样一走了之,抛下我该如何啊?」元涯的脸被泪痕折腾的变样,坐在床边紧紧的抱著效犬不肯起身。
红凤娘看著这个画面,又低下头看著地上的人,无奈的摇摇头後拉著流光离去,这里不是他们所可以介入的地方,或许留下那两个人会比较好解决吧!
「你,我那麽相信你,为何还让他这样离去?你可否知道我无他不活?」咬著下唇,把所有恼怒抛给那个人,那个眼睁睁看著自己心爱人死去的人。
「知道、我都知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该做什麽才好。」双手捂住耳朵,想要隔绝所有的声音,为什麽?为什麽会这样?「元涯……」
席斯,要是你在我身边该怎麽做?帮帮我好不好,我好想你,好想你…
「可他走了,不会回来了。」绝望的晃著头,怀中的人儿不肯能再回来了。
「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要是不勉强他来帮狗狗看病,或许就不会这样了,要是把元涯乖乖的留在他身边,或许现在又会不一样了。
「算了…效犬不会希望我怪你了,虽然,我真的、真的很想一刀杀了你。」将头埋在冰冷的身体上,他只能无力的叹息跟哭泣,这个傻瓜,为什麽要骗他呢?
「命,若是能用命抵命,我愿意。」有些蹒跚的起身,我露出绝美的一笑,我本来就不该存在这里,那这条命就不值了吧!
「若能,我早就用了。」没有抬头,元涯冷冷的说著。
「若有,我也不肯。」轩辕斯无声的走进房里,默默的抱紧我。
轻轻的推开他,这里不是我所归属的地方,也不是我该待的地方,不管是雪莲、贾冰、红凤娘、常流,甚至是眼前的他,都不是我能拥有的东西,命既然能造的出来,就一定会有活命的方法。
「是有,殷姬。」站在门外的是刚推开门的雪莲,看著他那毫不疑惑的神情,看来是再门外有段时间了。
「闭嘴,若说我就杀了你。」轩辕斯拿出腰间的长剑,伫立在雪莲的面前,冷著表情将利刃的武器抵住他的颈子。
「斯,放手,不要伤害任何人,我本来就不该存在这里,让我走吧!即使在这,我也不可能会爱上你的。」这不是当初就注定好的吗?向前拉下他持剑的手,露出抹已经必然的微笑。
「你懂他,就不懂我吗?」他别过头,赌气的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我懂,什麽都懂啊!」笑著,抱住他,「雪莲,我们出门外说吧!」
就是懂才会这样舍得;就是明白才会这样放开,趁著现在彼此的感情还不深刻时,分开吧!失去了段小小的爱情,换回相恋几十年,或几百年相守的眷旅,这样不是会更好吗?
在离开房间前,我有些不舍的回过头望著他,最後还是坚毅的关上门,和雪莲面对面的谈妥所有的方法,只要能够就回效犬就好,明知道他的法术可能有些『两光』但我还是选择相信。
根据雪莲的说法,再三天後的圆月下把我的血让效犬饮下,待我血尽人亡的时候,他的生命也会慢慢的回复,灵魂也会从流浪四海的大地回归本体,只是代价是我的命。
点头,没有犹豫。
所有的事情确认完毕後,我深吸了口气推开门,看著轩辕斯比我更加无助的神情,既担忧、又无奈,甚至还比我憔悴,这又是我手下的杰作了吧!伤害了好多、好多的人。
「对不起。」我抱著他,只能说出这最後的诀别。
「我不要道歉,我只要你。」
「对不起。」
「你不懂,我只要你啊!」他推开我,双手用力的掐住我的肩膀,双瞳布满莹泪的大吼。
「懂,我说过我都懂,只是…我只能对你说对不起。」没有什麽话可以接续,即将离开的两人,不该还有那麽多的情丝在,「我有喜欢的人了,但那不是你。」
「我不在意,什麽都不在意,只要知道我喜欢你就好。」
看著那不肯认输的表情,知道这句话要从他的口中说出有多难,再这个保守的时代里,被官家抚养长大的男人,原该找个门当户对的结婚生子,现在却对个男人说喜欢,很难。
「我曾经…」想要说出口的话却被元涯的哭声给制止,够了,真的够了,不该要多说那麽多,三天後的事情也不能让他知道,就这样让我默默离去吧!
15:归属原界(全文完)
三天後的夜晚,红色的血月相映乎晖从我手腕流出的液体,丝毫不漏的落进效犬的口中,元涯带著愧疚的抱紧它别过头,雪莲正摇著铃铛念念有词,对著上苍祈求的经文连绵不绝的回荡在空中。
不感到手腕的疼痛,脑海拂过轩辕斯的身影,眼泪忍不住从眼框落下,这个焚月诉说著死亡,孤独的没有任何星子陪伴在身旁,等待太阳升起的刹那,所有的一切都会回归虚无。
抬头望著那熟悉的天空,不晓得死後的灵魂能不能穿越回去,席斯跟姐姐现在过的如何?还有这个身体本来的主人,是否也有跟我一样过了段幸福的时光,即使这段时光是不持久,又令人感到难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