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与平民系列] 战神的祭礼————练央

他说："......你赢了。"
阿尔戈一呆，不明所以地望着瑟曼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赢了，"瑟曼又给了他一个云淡风清的微笑，"而我，愿赌服输。"
男人静默了一阵，然后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就这样？"
"啊？"瑟曼愣了。  
"我说--"男人拉长了声音，"你没有别的话要讲吗？"
"......什么别的话？"瑟曼彻底糊涂了。
阿尔戈逼近一步，居高临下的气势压得瑟曼有点喘不过气。
"首先，我假定你此刻并没有生气，特别是......呃，生我的气？"
巨大的压力下，瑟曼不由自主地点了下头，那副呆呆的模样看得阿尔戈不禁有些好笑，当然他没愚蠢到将这种笑意在瑟曼的面前表现出来。

"那么接下来，难道你不打算让我上......嗯，我是说，"暗红的眸一下子变得阒深，嗓音也因为情欲的渗透而低沉沙哑起来，他向他的猎物凑了过去，"瑟曼......你不打算和我叙叙旧吗？"

瑟曼被他浑身发散出来的那露骨的欲念吓了一跳，身子猛往后缩，可终究没能逃过阿尔戈快速地抓来的大手。他的腕部顿时像被铁圈箍住了似的，火烫烫的挣脱不开。

阿尔戈不再试图掩饰他那激烈的情绪，火苗早已在他的眼底乱窜，他一把扯住了瑟曼便再不肯松劲，一用力就把那个瘦削的黑发人儿提拉起来，揽进怀里。

而始终倒提在手的宽刃大刀则被它的主人狠心地抛到了地上。
"我想死你了......瑟曼......我不骗你，不骗你，我想死你了......"
健臂紧紧地将他圈禁在自己的怀中，不理会他的越来越激烈的挣扎，阿尔戈把嘴凑在他的耳边，一边摩挲着那粉嫩的细肉，一边反反复复地念叨不停。

怀里的黑发人儿有着确实的形体，正常的体温......一切的一切在在地昭告了他，这不再是梦，他真实地碰触到了他。
拙劣的欲念逐渐为恐慌过后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与激动所替代，他几乎语无伦次。
"......瑟曼，我很怕，我不止一次梦见你浑身是血的倒在那里......我迫不及待地往这里赶，我讨厌阴谋，我并不怕打仗，我也想过索性撕了那张地图--可是我等不及！谢尔德连他深爱的人都能毫不留情地杀掉，我怕他一生气就......"

鼓荡着耳膜的声音隐约拖着叫人心酸的哽咽的尾腔，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瑟曼觉得自己脖颈到肩膀的部位潮湿得厉害，丝质的衬衫湿乎乎地黏在皮肤上，温热的感觉只有那么一瞬，很快整个肩膀就凉飕飕的令他几乎颤抖起来了。

瑟曼迟疑了好长一段时间，垂在身侧的双手这才缓而又慢地移上了阿尔戈的后背。
"......你不知道，谢尔德告诉我你在这里的时候，我着实松了口气，但是一路跑到这里，我又不敢进来，生怕我的梦，那个你浑身是血的在我眼前的梦会成真。"

瑟曼触摸着男人火热的躯体，指尖有着叫人不易觉察的轻微颤抖。
男人从瑟曼的肩窝抬起了头，躯体交缠的两人拉开了少许的一点距离，瑟曼注意到凝视着自己的男人眼圈红得让人心疼。
"还好......感谢上天，还好你没事......"
男人喃喃地说着，目光贪婪地落在他的脸上，那过分热烈的注视令瑟曼不禁感到一阵慌乱，一种手足无措的羞涩......然而最终占据了他的整个身体的，仍旧是那无以言表的酸楚，包裹在糖衣里的，甜蜜的酸楚。

瑟曼眨了眨隐隐有些发酸的眼睛，犹豫着，但终究还是缓慢地凑近，细长的胳膊揽住男人的脖颈的同时，颤抖着将失了血色的微张的嘴唇贴了上去。

......他知道，无论他承认与否，这个拥他在怀、激烈地亲吻着他抚摸着他带给他快乐与哀伤的男人，已经成为镌刻在他的生命中最深刻的一道疤痕，并终将永生无法磨灭。

"......和我一起走吧！"
最后男人这样要求到，而这回被男人紧密地抱在怀里的他没有拒绝。
如同神之祭礼。
他将他自己敬献给他心目中最伟岸的战神。
尾声
"帝国历451年2月，帝都圣法耶尔陷落。
这一陷落，标志着统治了克洛希大陆四百多年之久的奥芬埃西帝国的灭亡。
突施奇袭的腓鲁共和军顺利地穿越了有着皇家密林之称的莫西尔森林，如天降神兵迅速攻入帝都圣法耶尔。
在历史的巨大洪流面前，一切抵抗都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铁蹄很快便踏破了古老而宏伟的宫殿，而华丽辉煌的皇宫足以令任何一个进到其中的士兵惊讶得合不拢嘴。鲸吞蚕食着劳动人民的血与汗的门阀贵族被赶出了他们过分奢华的庄园，而那个骄奢淫逸的门阀贵族的首领，人民的罪人--奥芬埃西帝国的最后一位皇帝，则在共和军攻入皇宫的同时，自裁于他那镶满了钻石和珠宝的宝座之上，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的皇冠，上面最大的那颗亮红色的宝石幽幽地散发着残血般酷烈的光芒，仿佛正冷笑着旁观奥芬埃西帝国的兴起与--陨落。

当腓鲁共和军的那面血红的旗帜飘扬在皇宫上空的时候，每一个见证了这一伟大时刻的人都知道，克洛希大陆上已不再存在奥芬埃西帝国，取而代之的，则是代表着广大劳苦人民利益的腓鲁共和国。

迎风猎猎作响的血红的旗面上，那映衬在交叉着的短剑与盾牌之下的雄狮正咆哮着宣告新时代的降临。"
--引自《克洛希大陆战争史》，卷二，470页。
"没有人了解究竟什么才是战争，更没有人了解弥散在那个年代的混乱与疯狂。
战争成为满目疮痍的沼泽，深陷其中的人们在癫狂的咆哮声中握紧了刀剑厮杀，染满了血红的双瞳间映不出生命的珍贵。
没有一场战争是正义的，任何有关正义的借口都只是引来恶魔的号角。"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