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着某个人吧,我想起他眼中的寂寞,一闪而过的,深深的寂寞,真心吗?有人说我们玩的不过是恋爱游戏,过家家似的,他们却不懂,我们放下的,也是鲜红的心。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我静静的听他一遍遍的唱,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他说他有个女朋友,长的很可爱,笑起来甜的能把他的心融化,真的爱她,只要看见她,就觉得愉快。他们在一起六年了,初一的时候认识,她看起来好小,那时侯天天等她下课,一起回家。
“这是她最喜欢的歌”刘晖低声的说“回家的路上,她总是唱给我听,说,晖,你要知道,一双有一对才美,所以,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天真的誓言,永远呵,多漫长的时间,而我们等待的,不过是那漫长时间里,灵光一闪的幸福罢了。
我不相信永远,但却希望能够抓住那瞬间的幸福,矛盾的人呢!
星星一眨一眨,在漆黑的天幕中,看起来却象泪光,那是永恒的吗?我不知道。
女孩还是离开了男孩,上了高中,没有在同一个班,放学的时候虽然一起回去,但言谈之中已经没了当初的无邪天真。人,总是要长大的。她要往前看,有更好的吗?而男孩,却留恋着以前美好的日子。
后来,就是紧张的复习,有一天,女孩对男孩说“一起努力吧,去更好的地方。”那天阳光很好,男孩默默的点头,看着那女孩逆着光,笑容一如当年娇俏。
再后来,那个女孩去了很好的学校,而男孩进了补习班,送她走的那天,女孩曾低声的说“我要去得更高,看看那里的风景,又是怎样。”
那时侯就已经失去了她,聪明如刘晖,不会不明白的,她是个有野心的人呢,实现她野心的过程必然会失去些东西,或许她不想失去,但是,不能避免。
“今天收到她的信,就一句‘我很抱歉’呵呵”刘晖大笑“她说抱歉啊~六年,整整六年,就一句抱歉。”
“你自己心里也很明白吧”我残忍的说,伤口既然已经流血,就要生生割开它,让脏的血流干净,它才会收口。“她不会永远属于你,她有野心有能力,看到更好的,自然就会忘了你。”
不过是六年罢了,怎抵得上未来的光辉路程。
刘晖要自己站起来,没有人帮的了他,我大口的喝酒,同样的,也没有人帮的了我。
第二天头很痛,吹了半夜的冷风,然后喝了不少啤酒,我趴在桌子上呻吟“天,饶了我吧。”
“你也别叫天”林南,也就是我的同桌之一抬起头,口气淡淡的“昨天晚上老师来发卷子,大概有10张,我放在你抽屉里面了。”
“啊!”觉得头痛的更厉害,我骂“靠,还分卷子。”
姚远在后面轻声说:“林桥,这还不算什么,等下彪哥会来发考试卷子,昨天下午考的那份,全班10个及格,昨天晚上彪哥叫我们全班自杀,以免浪费粮食。”
操,自杀,要怎么死,喝药跳楼触电卧轨,哪样不是血肉模糊,死后灵魂飘啊飘,看着皮囊也不安心。
“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我长叹,眼角的余光看见刘晖走了进来。他的脸色苍白,眼睛却是黑漆漆的,回到位置的时候他轻轻一笑“桥,谢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就这样结束吧,刘晖应该明白,一个人,能依靠的不过是自己。
考试,考试,考试,我觉得我快要被埋在那么多卷子里,晚上睡不着,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宿舍并不好,也没有人收拾,天花板班班驳驳,我在上铺,可以听到下铺人翻身,还有人在梦里说:“苦心人,天不负,为什么天却负我”声音无限苍凉。
明天早上起来又是一条好汉呢,晚上读到1点,第二天洗个脸,水要冰凉,凉到我们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不愿意去想。
早读的时候,那么多张相似的脸,平静,眼睛里没有什么感情,我静静的翻开书,荒废了许久呢,再看起来居然有些陌生。
不知道为什么?那时侯突然觉得疲倦,当了那么多年的好学生,在最后一年我突然叛变,那天我听着小齐的歌,那个男人的声音低沉,他唱:“本来也可以,向这个世界举起白旗,把眼睛闭上,走进队伍里面,不看不想,不再争辩和反抗。”
然后我摔下考纲,那么厚的一本,是我这么多年来的成果吗?一成不变的日子,我几乎可以想象,当我考上大学,不过是学习,然后工作,然后结婚,生子。
像一个好人,准时恋爱求职,一成不变,按步就班地,老去。
突然觉得不甘心呢,当了这么多年的好学生,我的青春很简单的埋葬在作业里,我甚至没有感觉到它的到来,就已经失去了。
我在我青春的最后一年,去了西藏,看那里的天蓝得悠远。
我放弃了那场考试,或许是我的转折点,要去寻找一个答案。
我没有找到,那个重要的答案,在西藏的天空下,我依然迷惘。
终于在翻开书呢,那么微弱的反抗,我也没有成功。
上课的时候经常塞着耳机,姚远几次相劝,终于还是听了,把耳机扔进抽屉,难得有人会劝我呢。
不禁有些感动,看着他,真是个清秀的男孩,我喜欢人有干净的眼睛,他的眼神清澈,皮肤是暧昧的蜂蜜色,笑起来,左脸一个小小的酒窝。
那天他穿着蓝色的衬衫,格子棉布,颜色很浅,里面是黑色的T恤,他轻轻的笑,说“林桥,你也该为自己想想呢。”
我的心温柔的一动,初秋了,已经有叶子飘落,金黄色,有时候它们从窗外飘进来,慢悠悠的,在空中打着旋。
他说:“你来不过是为了学习,上课听音乐,如果你听得开心也就算了,偏偏你又不开心。”
“你怎么知道”我问,没有人注意我的情绪,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开心呢。
“你不会不知道吧,别看有些人虽然平时不笑,可总有开心的时候,如果考得好他们笑得更是夸张,我看你天天都挂着笑,可是就是有那么点~”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摇头“你和他们很象呢”他说“常青,刘晖,眼睛里的表情,一模一样。”
“虽然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事情这样不开心,但是我希望能帮得了你们。”
那天,姚远背后有着金黄的阳光和金黄的叶子,我就在金黄的阳光中和金黄的叶子里,微微的笑。
刘晖越发的沉默,姚远依旧勤奋,我还是懒懒散散的,但终于翻开课本,书,还是要读的。
班级里的美术生都去了外地画画,常青没有走,那天他笑得沉静,在操场上跑了10圈。
然后我知道了常青的故事,更简单,他有个很好的朋友,死了,他和常青铁得不能再铁,很年轻的一个男孩,笑起来阳光灿烂的。
那天刚考完,他们出去游泳,常青的脚抽筋,水很深,那个男孩救了他,就再也没有浮上来,一命换一命呢。
那条河里死了很多人,原本没有什么感觉,每个暑假都能听说那清澈的水又埋葬了一些人,下水的时候两人还互相取笑
“不会那么倒霉吧”
常青还记得他的回答“没有关系~我肯定会救你的。”
那天他们笑得灿烂。
然后,他救了他,自己却,消失在,那碧波中。
“他想考公安大,很壮的一个人呢,”常青平静的说,汗水挂在脸上,象泪“他现在没机会了,所以我替他来上。”
我沉默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抬起头,悲哀的笑。
“有时候,我宁可死的人,是我。”你还记得吗?记忆的那个炎夏,散落在风中的已蒸发,喧哗的都已沙哑。
我看着他无声的哭泣,没有泪,那天姚远也在,他牵强的笑。
“他会看着你呢,在天上。”
没有说话,恍然间仿佛听到莫文蔚的歌,她用沙哑的声音冷淡的唱“没结果的花,未完成的牵挂,我们学会许多说法,来掩饰不碰的伤疤。”
那伤疤仍在,却不容触碰。
学习很苦,虽然不知道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但还是拼命的做着卷子,一叠叠的,我的手指磨出一个茧,它顽固的附在我中指上,不肯离去。
“这样戴戒指不好看呢”我皱着眉头。
常青头也不抬下,继续做题目,“那你就换个手指戴”
“切,拜托,你没有知识也要有常识,戒指是随便乱戴的吗?”
我趴在桌子上,这样的动作能使我放松。我说过我喜欢戒指的,那一小圈,圈在手指上仿佛是个契约,每个指头都有独立的故事,而中指呢,它悄悄的说:“如果和我定下契约,你就能得到幸福呢。”
而我的手指,已经不合适戴戒指,那银色的光芒,合适的是纤细,柔美的手。
有时候做题做一半,我会放下笔,安静的看着姚远,有点喜欢他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看见他就觉得很愉快。
他是个好男孩呢,清秀,安静,说话的时候总要想一下。
他身边的空气,令我觉得舒适。
姚远是个完整的人呢,干净而且阳光,在他身边我确实闻到了阳光清新的味道,暖暖的,他和我们不同,他,是个没有故事的人,所以完整。
所以我没有告诉他,我害怕悲剧重演,我的命中命中呵,他有着那样天真的眼睛,不过是个孩子。
刘晖和常青都看出来了,有次他们问我:“桥,为什么不说。”
我想了很久,终于回答:“是我没有勇气吧”
所以害怕被拒绝,我不相信故事会有完美的结局。
姚远已经调到另一个座位了,很久没有和他说话,他总是低下头认真的做卷子,有时候我会趴在桌子上,看着他的侧脸,安静,直到他感觉到我的视线,回过头来微微的笑。
那是平静的笑脸,他褐色的皮肤,黑漆漆的眼睛,笑起来左颊上小小的酒窝露出来,我的心,温柔的疼痛着。
姚远呵,想起那天他说:“林桥,你也该为自己想想呢”那天有金色的阳光,他就在阳光下,笑的灿烂。
然后就是模拟考,市考,省考,我们沉默的度过一场场的考试,终于,栀子花再度开放了,白且香的花朵,那香味浮在空气中,模糊而暧昧。
出了考场,我笑得平静,那天阳光白得耀眼,热。
后来没有见到他们,听说常青去了公安大,而刘晖也考进名牌大学,我进了个不好不坏的学校,继续混日子。
那天姚远打电话过来,我笑着说恭喜,几次沉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在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终于没有说话。
原来要忘记一个人,很容易的呢,曾经想要写封信,告诉姚远,我有过那么美丽的心情,还是没有写,然后那封信,湮没在我记忆的深处,不再出现。
王菲在唱:“有,一点帮助,就可以对谁倾诉。有,一个人保护,就不用自我保护。有,一点满足,就准备如何结束。有,一点点领悟,就可以往后回顾。”
我已经错过最好的时机,从此,姚远与我,不过是平行线。
我也只能,笑着忘记,那封情书。
——END
清风明月不相逢
他,原本是五陵年少,轻车肥裘,意气风发。
而他,原本是江湖上英俊少侠。刀光剑影,叱诧风云。
合该是前世冤孽,造化弄人。才叫他遇上了他。
二人俱是当是俊杰。一般的神清气朗。狭路相逢。只见他纸扇轻摇。一袭白衣。举手投足。
说不出的儒雅风流。而他,腰垂长剑。顾目四盼之际。诉不尽的英气逼人。二人只是一个照面,心中不由都喝一声彩“好”。
自古惺惺惜惺惺。英雄重英雄。也就是如此。才有后来的纠缠不清。
他在据案之际。会想起他。而他,在行侠之后。脑中浮现的亦只有他。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他原本也只是一柄剑。而他,却是富贵荣华。由不得半点行差踏错。
江湖儿女,原是不拘小节。枉顾世俗的。而他,虽读遍圣贤书,奈何“情”一字。未沾身也罢。甫一入体。便如地网天罗。使人泥足深陷。无可自拔。只觉一呼吸。一举手,一投足,皆是那人身影。言谈之中俱是他。“情”字最为伤人。可叹它已深入五脏六腑之中。思想间,只觉荡气回肠,却也顾不得违逆纲常了。
而后清风明月。一人抚琴。一人弄萧。言谈晏晏。邀游山林之间。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情到浓时情转薄。
他要荣宗耀主。他要扬名江湖。他望他陪自己抚琴弄萧,他却想他一起策马江湖,不经意间,他的白衣,不再无暇。而他的长剑,亦有了薄灰。
痛哪,每一次冷眼相待。每一次恶语想向之后,就是撕心裂肺的痛。纠缠间那痛铭心刻骨,血淋淋的伤口袒露着,不能愈合。再看看对方,原本好的,就成了坏的,可爱之处,亦成了可恨之处了。
终于有一天,他心灰意懒,而他追来之际,亦是淡淡的。
只得一句话“只是误会”
只是误会!他大恸,神色仍是淡淡,只是一口鲜血涌出喉头,眼角的余光只见得他冷冷的笑,挑起的眉却如手中的剑——直刺入心。
眉梢眼角不过是一场误会。罢!罢!罢!
平静下来,他的眼只有死灰般冷然。大笑之中,拱手一楫,竟是不留只言片语,飘然而去。
余他一人,白衣胜雪,无限寂寥,细细看去,一颗清泪滑下,不留痕迹。
后来,他身边有了如花美眷,芙容如面柳如眉。温婉可人,红袖添香夜读书,似乎人生也无他求,只是他的眉宇之间,仍是郁郁。
而他,身边亦有了似水红颜,相傍左右,仗剑江湖。只是他纵声大笑之际,却也带着一丝凄清。
他们,就这样,错过一世。
不过是清风明月不相逢。
-——END
滚滚红尘 之 相见欢
那年,他十岁,他七岁。
他是林家最小的孩子,雪捏就的人儿,林家老爷虽然儿孙成群,却也当他是手中的宝,心头的肉,真真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中怕摔着。
而他,却是父母双亡,自小就在村头的土地庙里,和着一班乞丐过日子,他有双野兽一样的眼睛,虽然饥寒交迫,瘦小的身体却有和年龄不符的剽悍。
那天有很大的雪,他去了林家,同族的兄弟见不惯他的辛苦,写了荐书,要他去林家做长工,这世道,虽然乱,但好歹还是要混口饭吃。
族兄在林家的偏厅里,而他,就在院子里,看那雪,一片片,一片片的,飘下来,轻柔的,美丽晶莹,然后在这美丽的雪中,他,看到了一个孩子,像雪一样晶莹剔透的孩子。
那个孩子无声的走近他,偏着头,用那双黑漆漆的眼,望着他,问:“你是谁啊?”
却见他倔强的扭过头,凭什么你问,我就得回答啊,不过是富贵人家的小孩罢了,那天他穿着破烂的衣服,脏,旧棉絮从破的地方钻出来,原本洁白的棉絮已经成了黑色,他抬眼,见那小孩围着紫貂的围脖,身上的棉衣厚厚的,崭新,更是不愿说话。
小孩疑惑的看着他说:“我先说好了,我叫林又深,已经七岁了哦,大家都叫我弟弟,你也叫我弟弟好了。”声音很是清脆,是童音特有的中性。说着,他轻轻的笑起来“哥哥呢,哥哥又是谁?”
见又深笑得天真,他冷硬的眼奇迹般的,有了温柔。十岁少年,声音却已经是沧桑的,有了铁的冰冷,可面对又深,他不自主的放低声音“我是弃愿,你叫我弃愿就可以了。”
这是林又深和秦弃愿的初次相识,在一个冬天,有很大的雪,纷纷扬扬的落下,整个天,整个地,在雪里,是一片冰冷的白。
弃愿这个名字是他自己取的,他说他已经遗弃了愿望,正如他的父母在同一时间遗弃了他。
没有人知道弃愿识字,在这个村里,一个弃儿,是没有上学的权利,如果你想认字,就必须到村头秀才家里,抓两只鸡给几斤米,弃愿是不可能有这些东西的。
他的父亲死的离奇,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就出了门,然后有一天,也是很大的雪,有个人,帽子压得很低,在大雪中,敲开秦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