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的故事——吹泡泡

那浑身散发的暴虐让俺禁不住的打了个哆嗦，俺有点结巴的说：“这……这位大哥，俺……俺跟秦伟强啥关系也没有，真……真的，俺……俺就一农民工，给他做家庭保姆的，真……真的，你……你得相信俺！”

那人扭曲着五官逼视着俺说道：“你们把我当猴耍啊？你跟他没关系？好啊，没关系，没关系是吧，没关系我就慢慢玩，玩你个十天半个月的，把你玩死算完。”

说罢，转过身子走进一个小屋，拿出两个刮胡子的小刀片和一盒火柴，还拎着一把枪。他把东西放在俺身旁，将两个刀片中间夹上一排火柴棍，用橡皮筋上下捆住了，俺有点紧张的看着他的动作，也不知道他是要干啥？但俺知道他绝不会是好心的给俺刮胡子，因为俺的胡子今天刚刮过，用的是电动剃须刀，何况光有刀片也没法刮胡子。也不知道他是要整啥？

俺看着他，努力的想要移移俺的身体，但是不知道他是咋整的，这么半天过去，俺身上还是一点力气也没有，用了全身的力气也只是挪了半寸。他左手拿着刀片在俺左脸比划着，右手拿着枪顶到哪的下体。狞笑着说：“我先给你脸上来两对称图案，别动啊！你一动，我两只手不知哪个会抖，万一是右手抖了，你那玩意儿嘣一声可就没了，可就成太监了啊！”

俺僵着身体，看他将刀先落在俺的左眼底，开始慢慢按了下去，皮肤被割裂的感觉。俺死咬住嘴唇一动也不动，任由他拿着刀片使力的从俺眼底向左脸颊划去，他似乎想在俺脸上弄个S形，就在他在俺左脸颊上开始绕那半圈的时候，小屋里传来刺耳的电话铃声，他停下手，等了一会儿，电话铃仍旧尖叫着，他嘴里咒骂的几声，然后将手从俺脸上拿开，拎着枪起身去接电话了。

俺吁了一口气，背部都湿透了，贴着水泥墙壁冰冰的凉，俺低着眼动了动左脸，血腥而且粘腻的感觉，伤口也在一直滴血。

那家伙接完电话，透过窗子看了看俺，从小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针筒和一个小纸包，然后走到俺跟前，俺紧张的盯着他，不知道他又要干啥，他撸开俺的袖子，将针里的液体推进俺的胳膊里，拿起那个小纸包将里面的东西随便的洒在俺的脸上，俺眯着眼闻到一股药味，然后，他就蹲在俺跟前盯着俺，一会儿，俺的视线就开始模糊，努力睁了睁眼，还是没有睁开，之后就又啥也不知道。

第二十五章

秦伟强写字楼下面那个方成去了几次的黑暗地带，现在的屋中正垂吊着一个已经被截去小腿的男人。成昂拿着鞭把抵着那个男人血肉模糊的下巴很轻声说着：“巴辣，即使你不说？我们也会查到他在哪？但是，难道你不想要个痛快吗？”

那人桀桀的笑着，断断续续的答道：“当……当年，我……我还求……求你给……我个痛快呢，你……你那会儿要……要是答应，今……今天就不用这么费……费事了，不……不是吗？”

成昂撤下鞭把，对着旁边使了个眼色，两旁上来两个人开始卸那人十根手指的指节。声音嘶喊的已经沙哑，但仍然能听到夹在其中的几声癫狂的笑声。

门从外面被推开了，秦伟强脸色苍白的走了进来，正在行刑的两个人撤回到旁边，他接过成昂手里的鞭子顶起那人的脸，浑身泛着森冷的寒意阴狠的说道：“你在意大利受的那些，信不信，我今天让你在这再受一遍？”

那人浑身一震，然后一边阴笑着一边咳喘着说：“那……那你也得把……把意大利那群驴和狗给空运过来，我……我跟它们在一个窝里睡……睡了二十天，每天都被……被灌了春药，被操来操去的……的供人参观。不……不过，二十天后，你的那个小民工也……也可以直接去找夏雨去了。”

秦伟强的手有点抖，听完之后抖得更加厉害，拿着鞭把的手一个回煽，那人立刻歪了脖子喷出一口鲜血，里面甚至还夹着几颗牙齿。

那人正过脸瞅着秦伟强桀桀的笑道：“当年……我……我亲手给你烤的……的夏雨那玩意好吃吗？上面……上面可是刷了好几层特……特治的酱啊！我……我真有点……点后悔，早知道是……是来见你，我……我就再给你带点……点特别的东西，让……让你再尝尝啊……” 桀……桀……

秦伟强沾着血渍的手抖得更加厉害了，甚至连带着身体也跟着微微抖动，成昂看到秦伟强起了这种反应，低声命令旁边的人说：“马上打电话让你们徐哥过来。”

然后立刻走到秦伟强的身旁，轻柔地说：“我们这边正在查方成的下落，这边问不出也能查得到，相信我，我们先出去呆会儿。”说罢，从兜里掏出一张湿纸巾给秦伟强擦手，就势将他拉出了房门。厚重的铁门在秦伟强的身后关上了，完全隔绝了里面癫狂的刺耳的尖笑声。

秦伟强从成昂手里拿过纸巾开始自己擦手，只是两只手抖动的幅度最来最大，频率越来越快。成昂看着这样的秦伟强，从兜里拿出一个别制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极细的烟草递到秦伟强的嘴边说道：“先抽一根，冷静冷静！”

秦伟强盯着那根烟看了一会儿，似乎做了什么决定，抖着手拿过来叼在嘴上，成昂拿出火机打开火想要帮他点燃，但是只这一会儿，秦伟强的嘴唇也跟着神经性的抖动起来，嘴上的烟上下不稳，秦伟强想用自己剧烈抖动的右手稳稳嘴上的烟，不料，烟却从嘴角滑了下来，秦伟强条件性的伸手接了一下，但还是掉在了地上。

似乎是这毫无声响的坠物声震碎了秦伟强的脑神经，当成昂的视线落在地上的烟时，秦伟强动了。

他速度极快的冲向厚重的铁门，疯狂的用自己血肉的拳头击打着它，几下就印上醒目的红色，成昂从霎那的恍神中醒来，冲到秦伟强的身后，用自己的两个胳膊圈住他向后退去，嘴里大声的喊道：“伟强，冷静，冷静。”

秦伟强的力量很大，成昂一个人完全制不住他，他回转着身子用自己的头部撞向成昂，成昂一阵发晕，脖颈不由自主的向后仰去，手上的力道就松了些，秦伟强两条胳膊一挣就脱开了成昂的束缚，冲到铁门前，开始继续拳打脚踢，用力之狠，之快，似乎已完全感觉不到指节的碎裂和脚部的骨折，只是不停的，狂乱的，频率极快的出着拳脚，间或用自己的额头去撞向铁门。

成昂一面大喊着来人，一面就和身扑了过去，秦伟强一个闪身回旋踢，成昂躲得极其狼狈，脸还是被扫到了，成昂立刻很愤怒，也不管自己身上脸上的伤了，整个人不要命的扑到秦伟强身上，挨了几下重拳，终于还是将秦伟强压倒在地，外面的人已经冲了进来，一齐向秦伟强压了下来。

成昂趴在他身上喘了几口气，喊到：“伟强，我是成昂，听清楚，我是成昂。”

秦伟强在地下挣了几下，渐渐安静了下来，过了片刻，说道：“把烟给我。”

成昂慌忙的点着了一根那个别制烟盒里极细的烟递到他嘴边，他吸了两口，说道：“不要了！”

然后闭起眼，趴在地上安静的呆了一会儿说道：“那药，我早晨吃了十片，还是不管用了！”

成昂有些忧心的说道：“伟强，我送你回去吧，在那栋房子里可能就会好点。”

伟强沉默了片刻说道：“不太管用了，这几个晚上都没有睡觉，幻影越来越强，我有些控制不住了。”

“我马上叫老洪过去，你再忍忍。”

“有用吗？”秦伟强的声音里透着深深的疲倦，里面还夹着细微的颤音，继续说道：“成昂，实在不行，也别给我注射那东西了，对着我来一枪，给个痛快吧！”

“不会的，不会的，方成马上就会找到，你不是说他能使你安静吗？只要他找回来，你肯定就会没事的，肯定就会没事的”成昂有些慌乱的回道。

秦伟强努力克制着身体又一拨神经性的抖动，方成？眼前出现的那些魑魅魍魉 （发音为chī mèi wǎng liǎng，啊，刚查的，同大家一起普及普及，是古代一种吃人的怪物，只是看着这个字也挺吓人的，就用了，呵呵）的影子和那个越来越近的血肉模糊的躯体，渐渐的被那带着小兔子似的惊慌和腼腆笑意的清秀脸庞所驱赶，是啊！还有方成！秦伟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慢的吐出，努力压下那拨身体的抖动，喃喃的吐出一句：“但愿如此！”

成昂感觉到他已经完全的冷静下来，使了个眼色给旁边的人让他们让开，自己起身扶起了伟强，伟强的一阵爆发性的发泄透支了他的力量，身体变得很虚软。

成辉从外面风尘仆仆赶了过来，看到这样的情景，微闭了一下眼，说道：“成昂，你先扶他回去吧，这里不用你管了，交给我，我会很快将方成找回来了。”

成昂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点了一下头，用力搀着秦伟强向外面走去。

成辉一直目送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转过身子，全身泛着令人胆颤的寒意推开铁门走进了刑室……

第二十五章补

秦伟强半山的那栋别墅里，入眼依然是满目的白色，白的床单，白的床架，白的窗帘，白的……成昂忧郁的看着被自己注射了半克毒品而在大床上睡去的伟强，感觉胸口压抑的似乎要透不过气来，浑身都克制不住的也想要颤抖。

房门被轻轻的扭开，进来的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老人走到成昂跟前低声的问了一句：“他睡了？”

成昂视线没动，只是点了点头，老人跟着成昂一起默默的注视了一会儿在睡梦中依然紧蹙眉头的伟强，拍了拍成昂的肩膀示意成昂跟他出去。成昂起身跟在老人的身后出了房门。

老人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身上的伤没有什么大问题，但你还得把他捆在床上，以后只会更严重，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药确实没什么用了，他若实在抗不住，你就给他注射毒品吧，量你来把握吧，只要能让他每天保持一刻钟的清醒就行，意大利的实验室的新药还差一步，我现在赶过去，看看能不能快点，或许还赶得及。

老人说到这里顿住，沉默了一下，带着压抑的沉重又说道：“成昂，伟强若是完全陷进去了，你知道，即使我回来也没用了，你……”

“不会的！”成昂激烈的截断老人的话，“不会的，我不会让伟强完全陷进去的，方成，你也说过方成是伟强的奇迹。”

老人难过的看着一向有君子之仪的成昂做出这种失常的反应，默然半晌，将视线调向屋内的床上，嘴里说道：“但愿，那个小伙子真的可以救伟强。”

成昂微红了眼眶，也向屋内看去，只看到露出被子的一张五官俊朗的脸，只是那张脸肤色异常惨白，似乎就要被周遭的颜色所吞没而溶为一体，让人看着如此揪心。

成昂紧紧搅着自己的双手，半边身子痛得有些发麻，嘴里无意识的重复呢喃着一句话：“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第二十六章

俺是被渴醒的，眼睛睁开的时候，头晕晕沉沉的，右肋闷疼闷疼的，左脸也有微麻的灼痛感，嘴唇更是干裂干裂的，俺伸出舌头舔了舔，麻麻嚓嚓的都是皮和裂开的口子。

有阳光从房子高处的小窗子里射进来，俺知道现在是白天，俺动了动四肢，还是没有力气，于是努力转了转脖子打量了一下四周，圆桶状的房形，不知是哪里废弃的房屋，周围空空旷旷的啥东西也没有，只有一个小屋子挨着门，挺怪异的设置。

俺闭着眼睛努力积聚身体里微弱的力量，好一会儿，才觉得有点儿劲了，俺翻了一下身子用胳膊肘撑着打算站起来，不行，力气不够。

俺趴在地上喘了一会气，只能爬爬看了，目标，门口的那个小屋子。好家伙的，等俺爬进去后，累得都快没气了，手臂，膝盖全都被没磨平的水泥地划破了皮，一道一道丝拉丝拉的疼。

俺打量了一下这个小房间，里面有张单人床，床上的被子被胡乱的窝着，还有一些脏衣服和脏袜子搅和在一起，地上堆了一地的报纸和几张白纸，上面似乎印着照片，地上还有一些垃圾，是些包装袋和一次性的饭盒。

俺坐在地上挪到那堆垃圾旁，翻了翻，居然让俺找出半瓶没喝完的水，俺很惊喜的一口把它给喝干了，扯了扯嘴上的干皮，又继续翻了翻，没有什么可吃的东西，还真是干净。

俺靠在床边想了想，翻了翻地上的报纸和那几张印着模糊照片的白纸，即使很不清楚，也能看出是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很是俊美的男人，超凡脱俗跟个天仙似的，站在他的侧面似乎是秦伟强，只露着半只蓝眼和勾着嘴角的刘德华的下巴，似乎很愉快的样子。俺撇了撇嘴，那个家伙是秦伟强的仇人，有他照片也不稀奇。只是不知道这个天仙似的男人是不是他们嘴里一直念叨的夏雨。嘁，跟俺也没啥关系，俺把那张破纸团了团扔进那堆垃圾里，闭起眼睛又休息了一会儿。惊奇的发现身上似乎再慢慢恢复力量。

可能是那个可怕的家伙给俺打的东西药效劲过了。又过了一会儿，俺就撑着小床摇晃着身体站了起来。俺扶着墙挪到那扇门边，拽了拽，纹丝没动，俺有点泄气，这门太重了，很有可能也被从外面锁上了。俺放弃浪费俺的力量，把屋子里所有俺能搬动的东西全部挪到外面那扇小窗子下面，攀爬着登了上去，撑着胳膊就把俺的脑袋探出了小窗子，等俺看清楚外面险些没被吓得摔了回来了。

入目全是水呀，难怪俺老听见水声，俺一北方旱鸭子，根本就不会游泳，这，这叫俺咋逃哇。俺郁闷的把脑袋伸了回来，坐回到地上。

唉，咋办呐？俺不会水，难道等着那个变态的家伙回来把俺玩死吗？俺摸了摸俺的脸，上面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不是很疼，也没发炎，似乎那家伙临走给俺洒的药还挺管用。

俺支着胳膊捂着肚子，也不知道过了几天了，太久没吃东西，肚子空空的难受，却没有想吃东西的欲望。

是等着那个变态来给俺弄死呢？还是俺现在跳进水里淹死呢？不管了，让那变态弄死，还不如自己死了痛快。俺想了想，抽出床上的一个窄木板，费力的给敲掉一截，又找了几件衣服裤子，把它们结在一起，拴在木板上，又爬到那个小窗子上，把半边身子探出去，扯着那个木板给拉上来，然后在窗子那把自己的腰和木板使尽力气的来回绑了几圈。

眼一闭，心一横，使劲吸了一口气，抱着那个木板俺就头朝下的跳了下去。

第二十七章

俺的妈呀，这水还真凉，身上细细小小的口子一沾水，沙沙的疼，这水是咸的。俺憋着那口气，抱着那块木板，好半天才从水里浮了出来，大口的喘着气，俺看了看四周，远远的地方似乎有块陆地的影子，太远了，完全看不清楚。但俺心里却也有点希望了，抱着那块板子就向着那个方向努力飘去。

飘啊飘，飘啊飘，也不知道飘了多久，天都已经暗下来了，太阳也不知道啥时候落了山，俺都已经筋皮力竭，神志恍惚了，要不是腰上还与木板捆着，估计俺就直接沉水底了。

阳光没了，水就越来越凉了，俺感觉身体越来越冰，意识越来越模糊，看来不被淹死也得被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