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火——韩宇[下]

      “这是我们的约定，不能说。伯父伯母，我保证，我以后一定说！”退到了门边，他已经无路可逃。

      “你不说，我进去找他们说清楚！”游说罢，猛然往房门冲。

      “游！不能！”

      “为什么要反锁？聂正云到底想干什么？风羽，快叫他开门！聂正云，你开门！快开门！”

      要出事了！

      风羽拦在门前——只有他知道里面正发生什么；也只有他能出手阻止他们冲进去。聂正云和他素未谋面，刚才出病房的时候一定是和他商量过些什么！你们这些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爸爸！妈妈！”瑟赶到了，见状，三步并作两步奔过去。我走近锦瑟，边拉着她的手，边告诉她宇和云在房里面。

      瑟伸出手拦住我们，一边把手搭在游握着门把的臂上。她没有说话——她知道，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听自己的，而自己也不会退让。她要让他的宇幸福，就算那不是玉宇和自己之间的幸福，她也无所谓！她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游稍微退让了，我拉着海儿退到了爸妈身边，各自搀扶着。想不到此时，瑟竟然有这样的权威！！风羽丝毫不放松手里的力度，我们进不去。

      “哥哥，你进去帮我看着宇，不要让他乱来！”瑟的一句话，让风羽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闪身进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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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记他，等于忘掉了一切，等于将方和向抛掉，迷失了自己。
      忘记他，等于忘尽了欢喜，等于将心灵也锁住，同苦痛一起。
      ——风羽

      门内。

      爱展露了全部秘密。

      “啊~~云，快点！求你！啊……不……”涨痛的欲望被再次握在云的手里，速度不缓不急的抚慰叫宇更加疯狂。

      “宇，我爱你我爱你！我只能这样了！”聂正云的心跳随着呼吸越来越急促。

      不断地加快手里的动作，云一边在他脸上忘情地亲吻，二指在白色液体的湿润下缓缓进入爱人火热的体内。

      我惊呆了。此刻，无法出去。聂正云和凌玉宇仿佛感觉不到我的存在，忘情地享受着最后的时光。

      “啊~~~云~~~~”玉宇死命抓住床单和云的身体，剧烈痉挛起来。

      “云，小心玉宇！”哀怨的呻吟，我的呵斥，并没有让双眼红湿的人停下。

      一切已经太迟了。

      “宇，我还可以给你再多！凌玉宇我还可以再给你！可是，你现在已经容不下我了吧？！”狠狠地说着无情的话，聂正云恨不得马上就从他身体里掏出心来，看一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心，里面是不是比磐石还坚硬的材料。

      “云……”宇撕叫挣扎着被迫冲上云霄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灵魂和思想也几乎要叫嚣着互相撕裂。

      “很难受是吗？热吗？痛吗？不要害怕，很快，很快你就会很舒服的了，宇，很快！！”

      “云，我、我好痛~~~~~~”

      “忍一忍，快好了，忍一忍！！”

      宇身体失控地颤抖着，剩下不再坚强的灵魂，填进了最后一次爱念。

      白浊的液体裹着聂正云的手指溢了出来，和着些许惨红，源源不断地从宇的身体渗出。

      “求求你，瑟她……啊、我还有话没有告诉她，云你别再动了！”愈加急促的呼吸，随着制止不住的泪水，从两人的脸上洋溢了开来。

      闭上眼，我看不下去。

      “聂正云你再不开门我就撞进来了！”暴怒的游开始奋力用身体向房门撞来。

      一下，又一下。

      好怕，真的好怕你看到宇的模样，我的瑟。

      游发了疯般，直到门不堪这样的感情重荷被打开，他第一个冲了进来。

      “啊~~~~~~~”

      羞愧、悠长而锥心的呻吟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和神经——那是，非人类的声音。

      宇终于释放了,最后一次的告白。

      游不由分说把云扯离病床，撕打成一团。

      “瑟！”我一个箭步冲到剧烈地抖动和哮喘着的宇身旁，用被单遮住了他。“瑟，叫他们不要看！医生、快叫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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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不是玩游戏，过不了局就放弃。
      赢不到你的心，还输掉我自己。
      原来爱你还要跟别人比。
      谁有计谋，谁会攻心。
      ——锦瑟

      “啊？”没有从情色的刺激中回过神来，我条件反射一样关上了门。

      亲眼见到了。还是不能接受！他和宇竟然在……

      宇的家人一起扑过来，推搡着，哭骂着，我还是呆呆地守着门，守着那两个人的最后一次。

      为什么？不知道。

      门内，隐约听到凄然的呻吟和激烈的扭打纠缠声，还有风羽哥大声叫我守住门口的话语。

      “你们不要进去！”看着面前那一张张脸，我拼命大叫。宇，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放心吧，我不会放手的，一定不会！云，你一定要向玉宇表明自己的心意，时间不多了。

      “快叫医生、你们快叫医生！医生不来我是不会开的！”唯一能拖点时间的，就只有这个了。身上很痛，是被海儿指甲抓的，可是不管。云、宇，这是我为你们做的最好的事情了。

      “玉宇好不容易和聂正云在一起，我不允许任何人打搅他们！”

      “嫂嫂，你真傻！！四哥进去了，风羽也进去了，玉宇哥他好像很辛苦，别管聂正云！嫂嫂你快进去啊！”海啸扯着发涩的嗓音朝我喊道。

      “你们都给我静下来！宇都这样了你们还不原谅他！”暴怒的我让走廊变得鸦雀无声。

      我知道这样做很傻，可是，我没有别的选择，爸爸、妈妈，你们了解吗？

      “嫂嫂，要是大哥有个什么闪失的话，我绝对不原谅你！”海啸痛哭着扑在我身上。

      “快叫医生！”没有听海啸继续讲下去，我轻轻地呵斥了一声。看到海月姐走近，我不禁微微仰头看着她：“我不会让任何人进去的，无论是谁！”

      月低下头看着我说：“不能再有人受伤害。瑟，我和你一起守。”

      我终于忍不住，瘫到在月月姐怀里大声哭出来。

      "让开！"不知从哪个角落冲出一群医护人员，我只觉心里忽的痛了一下。门开了，宇凄然而无规律的叫喊已减弱，断断续续的喘息冲到耳中，我随着医生急忙向里面奔。房内一片骚乱--宇的妈妈晕了，他的爸爸正一迭声地恨恨骂着不肖子。

      "宇！"凄凄切切地叫他一句，扑到床前。风羽哥搂着仍在颤抖的他，眼神游移迷离。游和云在地上纠缠着，两人脸上、嘴角都有了红白青紫。

      "别打了"，水子过去分开他们，每人给了一个耳光，"你们还打什么！玉宇他都……"

      "宇！！"聂正云推开凌振游，却看到宇被插上了各种管子。

      "你们都出去！"主治医生喝了一声。

      不见有人动。

      "否则责任由你们付！"他又重申了一次。

      "不……"床上的人发出声嘶力竭的抗议，抓住风羽的衣服不放手，"风羽，瑟在哪里，云在哪里？"他弓着身体不停抖动，仿佛身下就是万支锐利的银针。

      "让他们过来。不然我死不瞑目！"

      房间静了下来。护士们望着主治教授，却丝毫不敢停下手里的动作。

      清晰的电波声，一下一下地敲打在众人心上，越来越快，越来越密。

      "只允许两个亲人留下，其他全部出去！"医生犹豫了一会，终于发话。

      风羽和海月把余怒未息的游拉了出去。

      （二十九）烈焰离尘

      我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一样，
      眼里的寂寞容易叫人悲伤。
      我不敢想得太多，因为我一个人。
      ——锦瑟

      我的爱人，为什么这一天现在才到来？

      "刚进来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值班护士心急如焚地自言自语着。

      云走近我，跪在面前。

      "聂正云，你这是做什么？"

      "瑟，是我的错!"他前所未有地捂着脸呜咽起来，男性雄浑的嗓音变成了细碎沙哑的低噎，
      "对不起！对不起！"

      宇一定也听到了那句“对不起”，他眼皮颤动着，我看得真真切切。可只能任由护士把强心针和镇静剂往他手上推。

      电波声渐变得有规律了，人也慢慢沉睡过去。

      “你们之间的事情要赶紧说清楚，他的时间不多了。强心针只能一支接一支地打，我们会半个小时替他打一次，你们……最好有心理准备。”医生毫无表情地交代。

      “邓教授，求求你，救救他！”我失声叫了出来。难道，宇还是逃不掉吗？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能熬多久，就要看他自己了。”

      “邓教授，你们别走，再看看他吧医生！”

      “抓紧时间吧。”主治摇了摇头，几个护士率先无声地退了出去。

      我和云分别坐在病床两头。我用手中的手帕拭擦着宇满头细密的汗珠。突然，云发现那手帕正中赫然是一片暗红！

      “这是什么？”他说直觉认为这块手帕对于宇和我，一定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

      “如果我告诉你，这是我和宇第一次的见证，你相信吗？”

      “完全相信。你一直照顾得他那么好，他选择你也是明智的，我承认。”

      “你没有讲真话。”望着他，揭穿他的谎言，“宇一直忘不了你，你知道吗？就连在梦中，他也叫着你的名字，还笑。那时候我真忌妒你们，也恨你们，恨你们这么不坚决！到现在你们还是放不开，聂正云。可是，我想和他一起，我想天天见到他，吻他，天天喂他吃药，所以，我要占有他！”

      “所以他就答应你了？”云听着这样的话，一定心里徒然一凉。

      “聂正云，你这么不相信你的玉宇么？看来他真是可怜啊！你认为他真的会答应吗？”

      “那怎么会有这条手帕？”

      “红墨水。我喂他吃安眠药和迷幻药，然后把这条手帕藏在枕头下。”

      “锦瑟你……”

      “他看到了很后悔——我也很后悔，看见他那样子我就有一种真的把他毁掉一样的感觉。可是，那时候枫儿已经怀着小淳了，不是吗？”

      “你这又是何苦！”

      “我还是处女，玉宇还是你的玉宇。这不是挺好吗？”

      “瑟你简直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

      “云，我问你，当初为什么要追求枫儿？宇对你一直有感情，你难道真的一点也感觉不到吗？你真的爱他吗？还是说，因为他对你的情意才可怜他？”

      他摩挲着宇的手，像在忏悔：“瑟，我一直以为他的想法比我成熟。所以，当他在你面前拒绝我的时候，我以为他已经把这种东西看透了，我意味是自己一时没想通而已。瑟，你知道吗？男人之间，除了欲望还能有什么是在一起的最好理由？爱吗？哼，也许在小说里是，那只不过是作家骗饭吃的伎俩罢了。事实你都看见了……那时，我逼着自己不再去想这个事情，我以为这样对他和我都好；我以为只要一切上了轨道，那段荒唐的过去就没人知道，我意味他和我就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结婚、生孩子。”

      “你和他的开始，就只有欲望吗？除了做爱就没有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