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一阵轻微颤抖的让斐的腰部一扭,都蓝的眼眸转为深沉的蓝紫色,从这个角度近乎愉悦的虐待
著斐此刻的脆弱。
都蓝恣意的侵夺著,感受到一抹战栗的快感与痛苦同时冲向他──这个滋味太甜美了,他不想听到
拒绝。
只有这一刻,他能够完全的确定他是为了他而无法自拔。
是为了他而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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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着气走上岸,冷冰冰的空气让全身湿透的斐不自主的发颤,将近正午的烈日几乎刺痛他的双眼,
但不论如何,他仍旧非常感激能够重见天光。
回头望向水池,一潭深邃的碧绿与适才在密室里所见截然不同,
斐与都蓝两人憋气潜水游出来,虽然潜水对斐而言不是难事,但不孰黯水性的他出来时仍旧是喝了
不少水下肚,坐在岸边半晌,斐仍不见都蓝冒出水面。
出来的时候紧跟在他身后的都蓝怎么可能耽搁这么久?
心里忍不住一惊,斐站起身再次涉入水池中。
他是你的敌人,不是吗?
.............................................是。
斐发了狂似的搜了湖面一遍,连个影子都没有,枉论是都蓝。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安的感觉在斐的心中发酵,不断的放大。
一种莫以名状的恐惧忽然攫获斐,化为完全的愤怒涌上他的心头。
「都蓝!!」如果你敢死给我试试看。
哗的一声,都蓝却忽然从斐眼前的湖水中站起身。
「你找我?」
都蓝揪着似笑非笑的蓝眸看着目瞪口呆的斐。
一秒钟、两秒钟,斐想也不想的揪住都蓝的领子。
阳光洒落在两人身上,滴滴答答的水珠成串的自两人身上落下,浑身湿透的两人罩着几乎已将近透
明的衣裳。
不相上下的身高让两人交会视线中的火花简直可以爆岀声响。
「你是故意的!?」斐简直要咬牙切齿。
「我是。」
挑起一抹恶意的笑容,都蓝玩味的看着斐怒气冲天的表情,即使是看了这么多遍,他也不觉得厌倦
。
斐揪紧都蓝的衣襟,拉近他,脸上的表情简直就是要把都蓝拆成几块吞下,但都蓝只是挑着眉,挑
衅着斐的极限。
绷紧到极点的情绪下,斐恶狠狠的将唇贴上都蓝,还来不及惊诧,都蓝唇一痛,接着斐松手。
嘴角挂着一丝艳红,斐的表情睥睨到不可一世。
「我 也 是。」
说完,斐转身。
都蓝怔了半秒,伸手一抓握住了斐的手腕,正要开口却让人抢先了一步。
「哼,比我估计的还要慢,你们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清脆的音调划过两人的耳膜,都蓝与斐同时望向声音的来源。
是那女孩。
「哎呀,我来的不是时候吗?破坏了你们的好事?」
斐冷冷的扫了女孩一眼,看这样子,女孩不过十五、六岁,一头瀑布般的黑色长发,一双绿色的眼
眸甚是美丽。
都蓝向着女孩踏了一步,伸出手掌。
「解药。」
「没有。」女孩不屑的吐了两个字,清清楚楚。
都蓝脸色一沈,向着女孩大步走去,顺势擒住她手臂,女孩也不闪躲。
「小心!」
斐忽然吼了一声,只见女孩从袖口亮出一把短匕,顺时钟一转就要划向都蓝手臂,都蓝松手,空手
与女孩打将起来。
没有几下,都蓝就打落了女孩手上的刀,女孩扑身去抢,都蓝将匕首踢到一旁,一脚不轻不重的踏
住了女孩的手,让她动弹不得。
「解药。」这两个字都蓝说的很轻,可却让女孩僵了一下。
抬头望向都蓝,后者脸上的表情寒若冰霜,宛若冻结了千年般的眸色中是无法猜透的冷冽,一抹难
以言喻的神情隐约闪现。
──如果这时候说了一个不字,恐怕不是废掉一只手就能够了事。
她不怕死,只是不想半残不死。
一阵混乱的恐惧感让她瑟缩了一下。
「我...没有...。」
「妳没有?」
都蓝瞇起眼,声音仍是没有情绪。
「没有!!」
「那,我留妳何用?」
踢起匕首,都蓝伸手接住向着女孩挥落。
x x x
「......。」
看着落在指缝间,紧贴着肉的匕首,那一瞬间...她真要以为自己再也活不了。
顺着匕首往上看向那张应当令人倾慕的脸,背着阳光的剪影,却教她感觉到一阵可怕的预感。
只是,已经被推上了轨道的命运,没有人能够阻止。
都蓝看着浑身发抖的女孩一眼,起身,匕首仍插在地上。
「说吧,妳是谁。」
这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一个肯定的命令句,如果不说,榜样就在眼前。
女孩颤抖着将匕首拔起,正犹豫着想要向都蓝刺去还是要自我了结,都蓝旋身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
「妳可以试图杀我,但如果妳想了结自己的性命...我会教妳...生死不得。」
烈日下忽然刮起了寒风,那语气里的认真不容置疑,话背后的涵义更是叫人心惊。
女孩的手举棋不定的僵持了一会儿,最后终究还是选择放下了匕首。
「妳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是谁?
「喝...呵...哈哈哈哈...我...是谁?」
女孩忽然间似乎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问题,悲从中来倒在在地上不知是哭还是笑。
都蓝眉一敛看向斐,后者正用一种探究的眼光看着女孩,一脸若有所思。
女孩哭笑一阵后伏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都蓝蹲下身查看,女孩紧闭着双眼满脸泪痕,仍有呼吸。
「昏了。」
x x x
三人两骑落在月光下,女孩伏在都蓝身前,月光与御风并驾而行。
都蓝侧过脸望着斐。
「你记得我们出来的时候她说了些什么?」
「...。」
『比我估计的还要慢。』
「千方百计的引我们绕了一大圈。」
「...。」
即使分明知道自己打不过还是一个人出现,恐怕不是想送死这么简单。
况且,若她当真想让两人死,根本不消费这么多力气给两人银簪,不是吗?
只消让两人在地道里活活饿死。
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也许她真正的目的就是引我们绕这一圈?」
「...。」的确。
两国王上同时消失,对谁最有利?
──对任何渴望叛乱的人。
「纵使如此,没有兵符谁也动不了大军。」
「我的兵符已经交出去了。」
「!?」
「你当真以为我会什么都没做就只身到索波伦城?」
斐收回望视线转过头望着都蓝,唇边微微的浅笑着,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让都蓝有点眩惑。
如果真是如此...
马札尔帝国与奥罗根帝国将会面临史无前例的空前浩劫。
纵然是这样,此刻真正侵蚀着都蓝的却是一种漫不经心的疼楚,说不出口、无从宣泄的感觉弥漫在
刮起大风的夕阳里。
那抹笑容背后的涵义究竟是什么?
金色发丝掠过耳际,蓝色的眼瞳注视着地平线。
命运终究会自己导向最后的征程──
x x x
整个索波伦王城已经陷入了备战的状态,奥罗根大军再度兵临城下,马札尔帝国的核心权力集团调
来了吉尔城与莱雅城的兵力,集结重兵。
一时间索波伦城战火密布,战事一触即发。
就在一周前,都蓝莫名失踪的消息传出,当天早晨追逐奥罗根王奔出索波伦城的事件也忽然在索波
伦城的市井小民间不径而走,一夕之间成为饭后闲聊的话题。
几乎就在与此同一时刻,奥罗根决定攻打索波伦城的消息让整个索波伦城陷入恐慌。
王上离奇失踪,敌军进犯,这个局面让整个马札尔帝国人心惶惶。
「我反对!!」
罗处冷眼扫向站在大厅中央的埃尔拉赫伯爵。
「这种情况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
伸手拍向议事桌,桌上的蜡烛震动了一下,忽明忽灭。
「代领兵符!你可知道你在提议的是什么样的说法?」
只差一步,就是逆上叛乱。
「我在提议的是维系整个马札尔帝国的生命!!敌军都已经包围了索波伦城,你还作着梦吗?」
作梦?
罗处抬眼望向埃尔拉赫,从都蓝失踪开始,埃尔拉赫的行为一直异常的积极,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
不寻常...?
「......奥罗根军团的确包围了索波伦城,但是并没有进攻的举动,凭借索波伦城的优势与调来的
重兵,奥罗根军不可能随便进犯。」
「况且...。」
罗处顿了顿,说真的,他并不想提到这一点。
「奥罗根王斐?希尔德布兰特也不在奥罗根军中坐镇,不是吗?」
「要守住索波伦城并非难事!我主张等待王上回来!」
罗处最后一句话下得重,议事厅上一时间静悄悄,众勋爵中竟无一人出声,埃尔拉赫与罗处形成僵
持。
就在此时,议事厅大门咿呀的一声被推开,人未到声先至。
「要守住索波伦城的确并非难事。」
一名男子紧跟着走入,宏亮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
沃尔夫??
罗处眼睛一瞇,看着身着戎装的沃尔夫,意气风发的走到长桌前,眼光扫向了整个厅中的几个勋爵
。
「所以我们不只是要守住索波伦城,而是要拿下奥罗根帝国。」
「拿下奥罗根帝国??」
勋爵中爆出了一阵窃窃私语。
等等,罗处看着沃尔夫,他是不是错过了些什么?
「不错,正如你所说,索波伦城已经集结了重兵,而且奥罗根王也不在军中,这样的大好机会你们
说还会再有吗?」
「等一下,依你这样的说法...。」安德里亚公爵开口,沃尔夫却挥手打断。
「我的意思是,由我代领兵符攻打奥罗根军。」
什么!?勋爵中爆出了更多的议论。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安德里亚公爵相当震惊。
「当然。」
「你还有没有把王上放在眼中!?」
鲁斯特再也忍受不住,拍掌重击了长桌。
可是沃尔夫只是满不在乎的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
「你真正该问的是──都蓝有没有把马札尔帝国放在眼中。」
此言一出众人倒抽一口冷气,沃尔夫直呼都蓝名讳,那是已经没有将都蓝放在眼中,当成王上了。
「你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暗示什么?」
「我并不是暗示!那天奥罗根的王来这里,我们都是亲眼所见。之后王上追着奥罗根王奔出城外,
也都是无庸置疑的事实,你说,我还需要暗示些什么?」
鲁斯特一时间语塞,沃尔夫的话已经挑明了说,而且说得极重──都蓝叛国。
整个情势逆转直下,先前纵使众人皆对都蓝的行为有所质疑,但是摄于都蓝的军威与民气,并没有
人胆敢真正挑战他的无上王权。
但是现在奥罗根大军挥兵到来,都蓝仍旧不见踪影,而且又是与敌国王上一同消失──形势,对他
相当的不利。
罗处向前踏了一步,直视着沃尔夫。
「你要知道,你并不是王上。」
「我的确不是都蓝。」
一抹混杂着狡诘与恶意的微笑升起在沃尔夫的脸上。
「所以我不会替敌军挨刀。」
x x x
咚!咚!咚!咚!...
战鼓声沉沉的撞击在战士的胸膛,平原上,疾风走过草梢,烈日袭人。
索波伦城外,两军对峙,静默的大军里,众人严肃而热切的目光注视着索波伦城紧闭的大门。
──他们来要回他们的王。
达尔敦与威廉两人分别骑在马上从山丘上往下望着。
「你说,他们怎么这么慢。」
等了大半天,威廉显然已经有些心浮气躁。
「争执吧。」
达尔敦远眺着插在索波伦城头的王旗在风中鼓胀、翻滚,开口,仍是不经意的。
都蓝不在马札尔军中坐镇的消息一传开,帝国内部随即迅速的组成了核心的权力团体巩固王权,但
是从情报显示的状况来看,他们彼此之间已经产生了分歧。
这是理所当然的。
都蓝在战场上令人匪夷所思的行为,不只是震惊了马札尔帝国,更为帝国埋下了冲突的因子。
没有任何一种权力能够禁得起这样无所惧的挑战,更何况挑战他的人恰恰是他自己本身。
只要他消失,脆弱的平衡失控,情况自然就会导向混乱。
在这一切当中真正令达尔敦不解的,是斐。
当他将兵符令交给他的时候,神情是毅然的,当他脸上出现这样的神情,达尔敦清楚谁也阻止不了
他。
斐不可能背叛奥罗根,即使...即使那唯一能解释的答案就要呼之欲出。
索波伦城的大门终于在沉窒的气氛中呀的一声大开,两列骑兵当前步出,自动让向两侧,人群中走
出一骑,马上是一名身着戎装、衣饰华贵的男子。
「那是谁?」威廉试图看清男子长相,但距离实在太远。
「...。」
在马札尔帝国众勋爵中不到四十岁,有着黑发的...莫非是沃尔夫?曾是最有望继承帝国的他,论
身分地位确实有可能,只是...这个人...。
「你看。」威廉再度打断达尔敦的思索。
只见在众人的簇拥下,旁边押上了一个身着奥罗根军服的兵,两个马札尔兵架着他强迫跪在地上,
看那身服色,正是奥罗根今早派去的使者。
「他们想做什么?!」
只见男子侧过头与使者说了些什么,而后他手一扬,身旁的马札尔兵牵过马匹松开使者,使者骑上
马后向着奥罗根军狂奔,脸上表情惊慌。
就在此时男子从旁人手中接过弓箭,搭起弦瞄准,奥罗根军看到此一情形当即鼓噪了起来,就在此
时羽箭破空,一箭射中使者的头部,使者自狂奔中的马上落下,滚倒在草地上一动也不再动。
奥罗根军中一片哗然,群情激动。
威廉激动的叫了起来。
「荒唐!两军交战不杀来使他不知道吗?这样摆明就是要宣战了!!我们还等什么?开战吧。」
「...等等。」达尔敦紧皱着眉。
难道沃尔夫竟有百分之百的胜算,否则,何以用这样嚣张的方式?就像是...丝毫不怕激怒奥罗根
军。
男子面对奥罗根军的躁动丝毫不为所动,手一扬,下面又押上了一个白色服饰的囚犯,囚犯身形显
然相当娇小,头上给套着黑色的罩子,看不见长相。
男子一把将囚犯拉上马,然后纵马向前,接着拉去了囚犯的头套。
「啊...!!」
威廉失控惨叫一声,就连达尔敦也是不可置信。
头套下冒出的清秀脸蛋正是威廉的亲生女儿──瑞贝卡。
奥罗根军中爆出不忿的喊叫,口气里尽是不屑。
瑞贝卡一睁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奥罗根大军,只是嘴给布条封住了开不了口,争扎着试图发出声音
。
抓着她的沃尔夫解开她嘴上的布条,才一能讲话她就回过头来瞪着沃尔夫。
「你是谁!?抓我做什么?」
沃尔夫斜眼睨了瑞贝卡一眼,瑞贝卡有些心虚的在心理暗骂了一句,她的确是太大意了,为了寻找
斐的下落,她独自一人乔装成旅人进入索波伦城好死不死的竟然在城门就给人识破。
「小女孩,谁是你爸爸?」
瑞贝卡心中一凛,看这眼前的阵仗,她也有几分明白,沃尔夫想拿她来作为要胁,只是他似乎还并
不知道她的父亲是谁。
「我爸爸?我没有爸爸。」瑞贝卡嘴上一边胡乱扯,心里一边暗自向威廉道歉。
沃尔夫皱着眉头,这个小妮子倒是精明,她给抓到的时候虽然衣饰破烂,但是脸上的贵族气势装不
来的,能够这般接近索波伦城,不是哪个将领之后才有鬼。
「哼,好个没有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