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就这样结束了--不知道是谁主动,等回过神来,两人已经纠缠在一起,地上的空间很宽畅,只要再往前移一点就是纯羊毛的地毯,拜二十四楼的高度,房间里阳光也很充足,就算一丝不挂,也不会觉得冷。
躺在衣服堆里,钱叶弓着身体,抓着靳士展的肩,后者双手在他身上游走着,双方清楚地感觉对方身温的炽热,从头到脚,除了下体两人的性 器被一只手抓住同时套弄着,两具身体几乎没有一丝缝隙,危险而又刺激的姿势。
只是--有一瞬间,钱叶突然考虑了一个他以前从未去考虑的问题:他们这样子,到底算什么?
“呃~!”体内一阵抽痛,钱叶向后仰起头,颈部到头顶形成一条弧线,布满汗水。
算什么?什么都没了,只有欲望了吧?
阳光有些刺眼,别过头,仍然觉得眼睛很酸涩,已经从金色变成橘色的阳光洒在纠缠在一起的肉 体上,泛出一层淡淡的光晕。这种画面,其实很美,就算是一种污 秽的事。
“嗯--唔--”身体已经放得很开,却还是有些痛苦,几乎从进去之后就从未离开过自己身体的东西像是割开了自己的血肉一般,黏糊的疼痛心像是要裂开一样,他听到耳边靳士展不停地在叫他--钱叶--钱叶----钱叶--不要叫了--我知道我是钱叶!不要叫了!很想吼出声,但除了喘息和一阵疼痛的呻吟,他发不出任何其他的声音。
靳士展看着身下这具被他开发的已经成熟的身体,有一种恶劣的“成就感”。他是钱叶第一个男人,也知道是到目前为止的唯一一个,男人的特有心理作祟,就像得到一个处女的贞操一样,虽然钱叶是男人,但是,带给他的快感却远远大于女人和其他男人。不仅是生理上的,还有心理上的。这是连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有一种侵战了这个男人一切的感觉,能让钱叶露出这种表情的,能有几个人?
像是要证明什么,用力往前一顶,钱叶呻 吟得更厉害了,靳士展扬起嘴角,俯下身挤进钱叶腿 间,抬起钱叶的双 腿架到自己腰两侧,继续用力地顶入着,快 感从结合的地方源源不断地传来,一阵比一阵强烈,一阵比一阵刺激,只有男人才能享受到的感觉,绝对无法用任何语言。而身下人的呻 吟又让这种感觉又上升了一个层次--靳士展仰起头,腰部撞击的动作不停,感受着被湿热包裹的滋味,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有些干--低下头,钱叶的脸都几乎有些朦胧了,喘得像是在呼吸最后一口氧气,眼角的泪水薄薄的一层,靳士展想:如果他带上眼镜--他想对钱叶温柔一点,却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不用那么做!不要那么做!直到弥漫出淡淡的血腥气之后,他知道,他是想听钱叶开口求他。
不要--轻一点--求你了--哪怕只有一句,哪怕声音再小,他也会听到。可他知道,钱叶永远不会开口,或许这就是他为什么一直抓着钱叶不放的原因。
除了脾气硬之外完全没有一点优点的男人,却就是这样才显得特别。可惜,真的可惜。什么可惜,只有靳士展自己才知道。
想着想着,他低下头吻去了那永远不会落下的泪水。
舌在眼睑上舔拭着,钱叶闭上眼,重重吐了一口气,他整个身体除了那个接受地方之外已经麻木的没有一点感觉了,像被掏空了,只有夹杂着快感的疼痛,什么都忘了,这样其实没什么不好。
肉 体撞击的声音渐渐掩盖了一切,应该是完全两个世界的人,用这种方式在一起,也许谁都没有错,靳士展问钱叶不是喜欢原战野么?钱叶没有回答他,其实,他想说:喜欢又怎么样?喜欢的不一定能在一起,喜欢的不一定要在一起--不在一起的话,说不定能相处的更久一些。这个道理,到底有没有人明白--连心跳都变得很安静。靳士展举起钱叶的手放到嘴边,掌心的伤口传来温热的感觉,钱叶身体瑟缩了一下。
“钱叶--我还是喜欢叫你钱叶!”
一如之前,他在他耳边说:你,叫钱叶是吧--钱叶有点想问,只是有一点--我刚才的脉搏,加快了没有?
做完之后,有种昏天黑地的感觉。靳士展睁开眼,发现四周已是一片漆黑,缓缓从床上坐起来,用手指梳了一下散落在前额的头发,身边的人传来的平衡呼吸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钱叶像只猫一样蜷缩在床的一边,连三分之一的地方也没有占到,被子盖到肩膀以下,看不到脸,只能隐约看到侧面鼻子以下的部分,连呼吸也是小心翼翼的感觉。
皱了皱眉,靳士展想起了钱叶的那张小小的单人床,他平时都是这样睡的?
很可怜。像被欺侮过的小孩一样,虽然他的确是刚被靳士展“欺侮”过,但看着钱叶,靳士展突然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他跟钱叶两个人在客厅的地板上做了一次然后又到床上一直做到钱叶再没有任何回应,直到靳士展发现他失去意识。
像是抛开所有一样,违背常理的结合仍然会有快感,而且是让人欲罢不能的。
靳士展把手伸向床头拿起烟,倚在床头点了一支,黑暗中燃起的一点火星显得格外明亮,性 事后的烟,味道总是有些与平时不同,深深吸了一口,一切颓废的好像黑白电影一样。
直到烟燃掉了一半,靳士展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衣柜前拿出一条裤子穿上,赤 裸着上身开门走出了卧室。
门关上的一刹那,他回头看了一眼钱叶,却也仅仅是一眼,可能只是想看看他醒了没有。
按下客厅的灯,四周瞬间灯火通明,客厅里仍然一片狼藉,他和钱叶的衣服散落四处,连地板上都沾着凝固的乳白色痕迹,证明着两人近似疯狂的存在。靳士展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嘴里的烟,好像没了味道。
正当靳士展觉得有哪里好像不对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就在手边,手一伸,也就接起来了,还什么都没说,电话那头的人直接问了一句:“这回该给我开门了吧?”
动了动嘴上的烟,靳士展挂掉了电话,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门一开,纪若非笑意盈盈地站在外面。墨绿色的立领外套和深蓝色的水磨牛仔裤,年轻很又帅气的打扮,加上本身的长相,纪若非走在大街上绝对是能引来不少回头率的。
靳士展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屋里,外面的人也跟了进来,轻车熟路地换了鞋子,走到客厅里看到地上的东西,只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问坐在沙发上的靳士展,“把人拐回家里了?”
靳士展继续抽烟,没回答他,知道他在揶揄自己。
纪若非又笑了出来,走到靳士展旁边坐了下来,故意放低声音说:“要不要我先回避一下?”
侧过头,靳士展拿掉嘴里的烟,问:“那你还来干什么?”
纪若非做出投降的手势,“好吧!什么都瞒不过你!我的确是知道你把他带回来了故意来看看的,行了吧?”趁靳士展不说话的时候,又把手放到靳士展胸前,似有若无地在结实地肌肉上抚摸着,这种明目张胆地吃豆腐,也只有他敢。
“而且我的确是对他挺好奇的,前两次只是忽忽一瞥,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呢!”语气间多是玩笑的成分,但靳士展却好像没有听出来。
“多的是人给你品味,但我说过不要打他的主意。”
他说话的语气让纪若非收回了手,眯起眼瞪着靳士展,说:“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现在的表情,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像是被提醒了一下,靳士展皱了一下眉,把嘴里的烟拿掉在旁边的烟灰缸里弄灭,动作有些粗暴。
“别忘了这是你自己要这样做的,现在要后悔是不是太矫情了?”
“我没有后悔。”转过头看着纪若非,靳士展缓缓地说了一句。
“那你怎么证明给我看?”得理不饶人,纪若非凑到他脸旁,不服气地问。
如果是平时,靳士展可能会推开他,因为他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什么。可今天,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在对他说:证明给他看吧!不管怎样--想了想,伸出手,扶住了纪若非的脑后,靳士展缓缓低头地吻上了他,只是单纯的嘴唇接触,却能让两个人都安心。
趁纪若非想撬开他的嘴的时候,靳士展先结束了这个吻。不以为然,纪若非高兴地扬起头,“你很久都没有亲我了啊!”
靳士展松开手,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恢复坐姿,突然想再来一根烟,他想证明,今天的烟,还是原来的味道。
一间房,一面墙,就变成了二间,分开了两个人。
第二十七章
第四根烟燃尽之后,连吸进的空气感觉都是烟草的味道,这不是香水的美妙,让人有股堕落的欲望,靳士展缓缓睁开眼,看着膝盖上沾到的烟灰,和指尖最后短短的一截烟,这根烟,他连一口都没来得及抽。
时间简直像是从他的指缝间流走的。
皱了皱眉,靳士展站起来把一丝火星都没有的烟头甩到地上,往卧室走去。伸手推门的时候,他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只是有点疑惑,因为他不记得自己有没有把门关上了。
推开门,房间里仍然暗着,床上空无一人,而通向阳台的落地窗被打开,原本躺在床上的人现在正坐在阳台的地上,背对着他。
靳士展愣了一下,关上门顺手打开了灯,朝阳台走了过去。
灯光下,钱叶的身影显得更加单薄。
钱叶坐在阳台的地上,靠栏杆的地方,双腿从栏杆中间伸了出去,赤着脚,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身上穿着从靳士展衣柜里拿来的裤子和衬衫,没有扣扣子,晚上的风有点大,吹得衣角四处飘动着,也吹乱了他的头发。
二十四层的高度是很完美的,放眼望去,脚下黑暗的都市此刻被灯光照得灯火通明,而天上,却没有一颗星星。
靳士展不知道钱叶醒多久了,也没有去多想这个问题。当他走到钱叶旁边的时候,后者抬起头转过来看了他一眼。额前的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靳士展没能看到钱叶的表情,只是觉得他好像在笑。
此时此刻,竟然有些诡异。
莫名地烦恼起来,靳士展拉起钱叶的手臂,声音有些粗地说:“起来!很危险!”
钱叶笑得更厉害了,摇了摇头,说不会。
“这个高度跳下去,一点痛苦都不会有。”
像是在疯言疯语,靳士展拉不动钱叶,或者说怕动作太大真的把人给弄下去--他不敢肯定这该死的栏杆的确是百分之百的结实。
最后,靳士展坐到钱叶旁边,不过是背对着栏杆,他没有让双腿悬在二十四层高度的嗜好。
他的举动成就了更诡异的一幕:两个男人,一个只穿一件衬衫还没扣扣子,另一个干脆是赤 裸着上半身,在接近午夜的时候,坐在阳台上吹风。
“有烟吗?”钱叶别过头,把视线投向远处,淡淡地问了一句。
靳士展一摸口袋,掏出烟盒一看,有,一根。钱叶也没客气,抽出烟夹在中指和无名指之间,然后侧过头盯着靳士展,要干什么,不言而喻。
看了他一眼,靳士展掏出打火机帮他把烟点上。防风设计的打火机在风中仍然不灭,连带着把钱叶的脸也照亮了,男人点烟的动作,出乎意料地性感。
“咔!”地一声,靳士展手一甩收回了打火机。
钱叶突然笑了出来,叼着烟说:“这是你第一次对我这么好。”烟随着嘴唇的蠕动上下晃动着,红色的火星随着风散落,这一切都没钱叶的笑容来得吸引人。
靳士展说过钱叶看他的眼神变了,那么现在,不仅是眼神,钱叶的笑容也变了。像有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靳士展终于忍不住问钱叶。
“你醒了多久了?”
没有回答,钱叶吸了口烟,白色的烟雾还没来得及停留就被吹得无影无踪,一只手向后撑着身体,一口接一口了抽着烟,风加快了燃烧,一根烟,只来得吸一半多一点。
直到钱叶抽够了,拿掉嘴里的烟,他转过头冲靳士展笑了笑,说:“冷死了!”声音有点发抖。
唯美的画面注定只是表象完美,有谁知道在背后得付出多大代价。
靳士展拧起眉,“知道冷你还坐在这里发疯?”
“你不也在么?”钱叶一开口,就问了靳士展一个哑口无言。
“我不是故意要来这里扮忧郁--”钱叶接着说:“我只是想让自己清醒点。身上很疼,肌肉也很酸,我这种年龄不应该玩这么刺激了--”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这时候的钱叶,怎么看怎么像精神失常。
再这样下去也许真的要怀疑他是疯了!靳士展站起来,这种夜里的温度低得连他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钱叶不知道在这里坐多久了。
“进去吧!风太大了!”他伸手拉住钱叶的手臂,后者倒也乖乖地起来了。
把烟放到嘴里,钱叶把腿从栏杆外面抽了回来,借着靳士展的力站了起来,拢了一下衣服,双手环在胸前,钱叶看着远处的夜景,好像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你怎么了?”靳士展终于问了。
没有马上回答,钱叶长长地吸了最后一口烟,然后拿着烟在栏杆上弄灭,靳士展以为他会扔下去,可钱叶没有,他把烟握在手里,转过头看着靳士展,扬起嘴角,笑得一如既往的温柔。
“靳士展,我想跟你说点什么。可是--一看到你,我他妈 的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靳士展有点呆了。
记忆中,这是他第一次从钱叶嘴里听到粗话,男人说粗话很正常,但是如果是钱叶,靳士展反而倒觉得有点不正常了。
带着疑问走近钱叶,靳士展边伸出双手边捧起他的脸边问:“你还是钱叶么?你不带眼镜是不是就会变成另一个人?还是说过了十点二你会人格分裂?”
也不说什么,钱叶只是微微一笑,一只手慢慢抚上靳士展的手,然后突然用力捏了一下他的手背。
“去、死、吧!”
这一下也不知用了他几分力,总之,靳士展只觉得手背上像要被揪下一块肉一样,猛地抽回手,再看,整块手背都有股火辣辣地感觉。
“你真的疯了~!?”靳士展有股想杀人的冲动,狠狠地瞪着钱叶,可惜话刚说完就被一阵风吹散了,气势上减弱了不少,但他是真的生气了,谁都看得出来。
钱叶表现的很平静,甚至还有点“你能拿我如何”的表情。这种表情,靳士展有点熟悉又不是很熟悉。两个人就像西部牛仔生死决斗一样,你瞪着我我盯着你,谁都没有后退的意思,好像退一步就是死一样。
靳士展在想:这个男人倒底怎么了?
钱叶在想:刚才不应该把烟弄灭,应该直接在他手上按灭!
再看下去就该一起迎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了。
靳士展在钱叶脸上寻找着什么,脑中也不停地寻找着答案,直到他微微眯起眼,试探地问了一句--“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胸前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还有点疼,低头一看,是一小截烟头。
钱叶一阵风似得进了房间,靳士展好像还隐约听到他又骂了句什么,听不清楚,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靳士展却咧嘴笑了出来,像是偷到了鱼的猫一样。
靳士展奔出来的时候,钱叶已经到了客厅,正脱了身上靳士展的衬衫换上了自己的,裤子还没换也来不及换了,捡起地上的外套就朝大门走。
靳士展人长腿长,一个箭步窜过来拉住了钱叶,用力把人往后一拉,毫无防备的钱叶就被他困在怀里。
钱叶没有挣扎,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靳士展两条手臂抱得紧得跟铁链似得,动武的话,钱叶目前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你看到了?”侧过头,靳士展在他耳边问:“看到了是吧?你走路竟然能不发出一点声音,真是不能小瞧你,以后有什么机密都被你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