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从躺下到被进入,不到二分钟。然后就是永无止尽的疼痛。
双腿被拉到不自然的角度,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像要被穿透,背后的过度摩擦快要灼伤,好像连呼吸都是疼的,汗水不断落下,冰冷的--痛苦的性爱。
不,只有性,没有爱。
没有亲吻,没有爱抚,没有最痛苦时候的安慰,钱叶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不是吗?
性器撞击拍打的声音越来越远,液体滑腻的感觉渐渐麻木,四周好像慢慢变得安静,他在黑暗中寻找自己呼吸的声音,想知道自己还活着。直到他听到有个人朦胧中对他说‘你很好--’
眼前一片酸涩,当身体被注进滚烫的液体,宣告性爱的结束,他的身体已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男人退出的时候有更多的热液从那下身流了出来,后庭的血--钱叶笑了。
男人的冷笑同一时间在耳边响起,毫无留恋地离开,没有再看他一眼,淫糜的气息还没有散去,狂乱的温度却在瞬间冷却。
那一晚,钱叶躺在男人的精液和自己的血上,不断地对自己说:钱叶,你也不过如此--其实,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指上传来灼热的温度,钱叶皱了一下眉下意识地松开手,已经燃到尽头的烟掉在床单上,飞快拿起来放到了瓷盘里,却还是在被单上留下了烧焦的印记,钱叶一片失落。
呆呆地看了一会儿,钱叶抿了抿嘴,最后露出一抹自嘲的微笑,拿过瓷盘放到一边,从床上下来,赤着脚,感觉了地板上的冰冷。
本想换掉被烧坏的床单,却在一瞬间犹豫了一下,最后放弃了。
房间里全是烟的味道,他不太喜欢,又因为始作俑者是自己,也没办法,走到窗口呼吸了一下窗外的新鲜空气,发现潮湿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看来今天晚上一定会下雨了。
静静地在窗口站了好久,直到第一滴雨拍打到玻璃上的时候,钱叶回过神,接着就是更多的雨滴从天而降,雨,一下子就来了。
雨打在树叶上,“沙沙”作响,又站了一会儿,钱叶关上了窗,拉上了窗帘,房间里变得安静,老旧的木质走廊发出挤压的声音,钱叶愣了一下,向门口走去。
下了楼,店里一片黑暗,门外路灯的光因为雨天而变得朦胧,钱叶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外面汽车开过,灯光在他眼镜上反射出一道白光。
靠近门口的长椅上,高大的身影像一尊雕像一样坐在那里,黑暗中一双眼睛仿佛能穿透一切,直直地看着钱叶。如果是一般人,可能会尖叫吧!但是钱叶,他抬起手用中指推了一下眼镜,别开视线。
没有人会去猜想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因为只要他想,基本上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
“打烊了。”
三个字,如果能打发那个人的话再好不过,可惜谁都知道不可能。
人影笑了两声,低沉的笑声让人联想到胸腔的震动和微微上扬的嘴角,男人双手环在胸前,长款大衣随意地敞开,白色衬衫在黑暗中显得暧昧不明,从头到脚,都是个性感的男人。但钱叶不会被迷惑,因为他知道眼前是头披着人皮的狼。
“连我也不招待吗?”外面的灯光突然闪了一下,靳士展的脸暴露在灯光下,带着一丝玩味,只是一瞬间。
钱叶没有看到。
“剩下的面包都扔到垃圾筒里,要的话自己去捡。”除了他留了几块当明天的口粮。
靳士展叹息了一声,“你的脾气真的比以前大了很多啊!”
钱叶的话很像玩笑,但其实他并没有在开玩笑,他只是实话实说,他可以跟任何人开玩笑也绝对不会跟靳士展开玩笑。
“你要干吗?”
多余的话没有必要也不想多说,钱叶恨不得眼前的男人马上消失。他讨厌靳士展那种探究的眼神,像要从了身上挖出多少秘密一样,虽然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但他怕别人不知道他已经没有任何价值。
靳士展松开手,从椅子长站起来,高大的身躯给不算大的地方添加了一股无形的压力,走上前和钱叶对视,两人中间格了一个柜台的距离,不近不远,刚刚好。
“你刚才是不是想到我了?”靳士展问,微微俯下身凑近钱叶,观察着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有些人,在黑暗中也能比别人看得清楚,靳士展就是其中之一。
他闻到了钱叶身上的烟味,这让他有点兴奋的感觉。抽烟,有时能泄露一个人的情绪。
“嗯?是不是在想我,刚才--”类似于诱惑的低沉声音,如果是女人或者是其他什么人,也许会被迷惑。
但钱叶只是抬起头冷冷地看了靳士展一眼,黑暗中仍然能看到那在他眼里十分讨厌的笑容,在心里冷笑一声之后,钱叶扬起嘴角,用了比平常还要低一些的声音,反问:“那你呢?有没有想到我?”
靳士展愣了一下,但马上又调整好了情绪,顺着钱叶的话说:“是,见到你之后一直在想你--”这也是句真话,但其中另一层深意目前只有靳士展知道。
恶心!钱叶推了一下眼镜,这个习惯性的动作让靳士展挑了一下眉。
“你是用了大部份时间来想我叫什么名字吧?”
此话一出,靳士展有想笑的冲动,因为钱叶猜对了。他的确是费了点时间才想起来眼前这个男人叫什么,他甚至觉得钱叶应该庆幸,因为他从来不会记得床伴的名字,床伴?钱叶,应该算吧--“那时候的你比现在话少多了--”出于另一种目的,靳士展看着钱叶说。
“那时候的你废话也比现在少多了!”钱叶冷冷回了一句,面无表情地转身准备上楼。
身后靳士展突然问:“那时候你为什么要跟我上床?”
脚步在第一格楼梯上停了下来,靳士展继续说:“别跟我说是聂风宇的命令,你是自愿跟我上床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低下头,钱叶短暂地思考了几秒,“现在问这些有意义么?”难道他来只是为了问这个问题?
“如果我说我只是来问这个问题的呢?”
“你会这么无聊?”钱叶皱眉,转过头看着靳士展,后者微笑。
“如果说我就是这么无聊呢?”
不,你不无聊。三更半夜在这里跟这个家伙在这里浪费时间的他才是最无聊的。钱叶因为一直进行着无聊的话题而心力憔悴。
“如果说--”他模仿着靳士展的语气,带着半分调笑,讽刺地说:“我只是想做呢?”
靳士展皱了一下眉,又飞快地不留痕迹地松开。
钱叶继续说:“男人都是有欲望的,我只是想找个人来做,只要有那根东西是谁都没问题。”
一句话,把靳士展贬得一文不值,同样也把钱叶自己变得放荡。但他不在乎。
“你在开玩笑?”声音已经充满危险,靳士展有掐住钱叶脖子的冲动,他忍了很久了,从一开始到现在,他只想看到钱叶的真面目,而现在这个结果,却是最让他出乎意料的。
那张冷漠的脸,安静得像没有呼吸一样的男人,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哼哼!”钱叶笑了两声,问:“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笑得十分不正经。
可他真的是在开玩笑,那被撕裂的痛苦,被硬生生吞回去的尖叫,连情欲都没有的性交,怎么会是一句“想做”就可以解释的。可靳士展不知道,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里,只有一个人在发泄着,从另一个人的痛苦中得到快感。
谁都没有再说话,黑暗中两人对视着,两个都在撒谎的人,眼神却一致的坦然。有什么在他们之间酝酿着。
本以为靳士展会怒气冲冲地离开,但钱叶估计错了。靳士展非但没有离开,反而走进了柜台,他的靠近让钱叶本能地想后退,却发现自己还站在楼梯上。手臂被抓住,然后被拉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钱叶皱眉,腰被环住的时候他的身体下意识地僵硬,然后抬起头看到了靳士展的脸,带着深不可测的笑容。
“如果,我现在也想做了呢?”一边问,靳士展的手已经开始抚摸钱叶的腰,纤细的腰身很容易引起人的欲望。
钱叶别过头,没有挣扎,靳士展低下头想吻他,被他躲过。
“嗯?”靳士展发出一声疑问。
钱叶别过头,推了一下眼镜。
“好啊--”
第七章
性这种东西,对钱叶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据说女人会永远记住她的第一个男人,那么,男人的第一个男人呢?
钱叶想笑,他知道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而当你习惯一个男人在你身上掠夺而彼此又没有爱的时候--没有继续想下去,钱叶觉得在他和靳士展身上找爱,简直是“天方夜谭”。
木质的楼梯被挤压出沉闷的声音,两个人影一前一后上了楼,钱叶进了房间,径直走到床边,他身后的靳士展慢慢跟了进来,同时打量了一下四周,房间很小,也很旧,除了必要的家具之外连一件装饰品也没有,唯一的优点只能说是简单干净,这种感觉让他又联想到了钱叶,他皱了皱眉。
“现在开始么?”钱叶转过身,单手解着身上的扣子,冷冷地问。
简直就像婊子跟嫖客!
靳士展眉头皱得紧了一点,婊子可能还会热情些,而钱叶现在的样子完全就像是被人逼迫一样!问题是他有逼迫他吗?
想着想着,钱叶衬衫的纽扣已经解完了,苍白的皮肤,腰身若隐若现,纤细的腰他的身体显得有些单薄,但是不难发现钱叶虽然没有什么肌肉,但身体的线条却是不错的,毕竟以前练过,突然灵光一闪,靳士展想起了那天晚上钱叶把他压到地上的情形,他知道钱叶力气不小,那么如果钱叶不是自愿的话,他压倒钱叶的可能性是不是要小一些了呢?
“唰~”地一下,钱叶脱掉了衬衫往地上一扔,动作很潇洒,表情更是潇洒,仿佛接下去要跟人决一死战。
他把做 爱当成打仗?靳士展心想,走到钱叶面前,问:“你是要跟我做 爱还是要打架?”
钱叶面无表情,双手停在裤子上,“没心情?那就不做了--”说着要松开手,被靳士展一把抓住。
有点疼。他皱了一下眉。
“你是不是故意要恶心我好让我离开?嗯?”靠近钱叶耳边,恶意地在他耳边吹气,靳士展是个很会调情的男人,但要看心情,他现在的心情似乎不错。
钱叶没说话,动了一下被抓住的手,“放开。”
靳士展没有理由听他的命令,非但没有放开,反而拉过那只手指修长却白得有点吓人的手放到嘴边,在掌心舔了一下,掌心上的伤疤狰狞地横穿过手掌,绝对不是可以增添魅力的疤痕,靳士展却觉得有点兴奋。
如果能揭开这个伤口,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的话,一定很过瘾--忍住想抽回手的欲望,钱叶开口之前不动声色地清了一下嗓子,“我刚才上厕所没洗手。”
某人停顿了一秒,从纤细的手腕上移开唇,有些似笑非笑地看着钱叶,“你增加情趣的方法真不错,我越来越兴奋了。”
钱叶知道,这男人也在恶心他!
没错!他们就是要恶心对方,看看谁先受不了离开!
“你怎么变得这么瘦--”靳士展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身体,从脖子缓缓往下,他忽然想起以前他们上床的时候,他从来没有仔细看过钱叶的身体,想到这点,他下意识地说:“你以前--”
钱叶突然推了他一把,没有防备的靳士展倒在床上,下一秒钱叶压了上来,双膝半跪在他身体两侧,脸色不太好。
“不要再提以前的事,不然就滚出去!”
靳士展支起上半身,一只手把前额的头发向后拨了一下,笑了笑,“只有这种时候才能看到你一点正常的表情。”
钱叶眯起眼,伸手拉住了靳士展风衣的领子,“做不做?”
“当然!”都是没有节操的家伙,在不需要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性不过是一种娱乐,靳士展伸出一只手解开了钱叶裤子上的唯一颗纽扣,淡灰色的内裤隐约可见,在心里冷哼一下,没有情趣的人。
“帮我脱。”命令还是要求,根本分不清。
裤子堆在膝盖处,钱叶有几秒钟时间一动不动,像是在考虑什么,最后俯下身,单手解着靳士展衣服上的扣子。
那表情像在做手术。
他脱起靳士展远比靳士展脱他来得费力,身上只剩一条裤的钱叶几秒钟就被剥得只剩内裤,而靳士展刚刚脱掉了外套。Dior Homme的高级成衣被扔到地上,对于钱叶来说跟块抹布没什么两样。
然后是衬衫,贴身穿着的白色衬衫几乎不见皱褶,甚至还能感觉到人体的温度,钱叶被上面的暗扣难住了,抿了一下嘴,伸出另一只手加入了工作。
靳士展是很享受的,直直地盯着手的主人,这个角度让钱叶的脸显得更尖了,算不上英俊,只能说是清秀。
论长相,钱叶是比不上靳士展的。
衬衫终于解开了,靳士展结实的胸膛和完美的腹肌暴露在空气中,衬衫挂在手臂上,靳士展扬起嘴角看着钱叶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这次,钱叶似乎真的犹豫了一下,但也仅仅是一下而已。稍微动了动,他先踢掉了自己的裤子,然后伸手解开了靳士展的皮带,一看就是价格不绯的皮带也不知道是怎么扣的,研究了快一分钟才解开。然后是拉链--钱叶的嘴角绷直了,看着随着他的手缓缓露出的黑色布料,他无语。
什么都不做,哪怕只是那样呆着,尺寸也够惊人的。钱叶“完美”的表情开始有一丝松动,这男人身上有牛的血统吗?
靳士展是四分之一的混血。
“你一直盯着他,我会当你是在赞美我的。”揶揄的声音在头顶想起,靳士展很欣赏钱叶现在的表情。
“我当你是在回忆--”
手上一个用力,靳士展的裤子被拉了下来,跟地上的外套做伴去了。现在,两个人是半斤八两旗鼓相当了!
钱叶看着靳士展,靳士展也在看着他,两个人像开战前的最后等待,只是后者的表情更加轻松,仿佛在等着一场消遣。
良久--钱叶伸手准备拿掉眼镜,被靳士展制止。
“带着就好。”他说,同时直起身体搂住了钱叶,因为两人姿势的关系,他正好抱住了钱叶的臀部,感觉到他的身体也是冰冰凉的,跟自己身上的温度正好截然相反。
身体突然晃了一下,钱叶下意识地把手放在了靳士展肩上,随后被后者用力一带,两人一起倒在了床上,他在上,靳士靳在下。
心,不受控制地多跳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在疼。
“这床太小了!”靳士展皱眉,抱怨着。身高190的他两只脚都要伸到外面去了。
钱叶从他身上趴起来,扶了扶眼镜,“嫌小可以滚。”手按在靳士展胸前,再怎么控制也觉得有些不自然。
没有在意他的话,靳士展露齿一笑,一只手伸从后面到钱叶的内裤里色情地抚摸着,问:“可以开始了吗?”
用力闭了一下眼,钱叶忍住屁股被抚摸的可怕感觉,把手伸向靳士展的内裤--无声的回答。
“我可以叫你小叶吗?”靳士展突然问。
想了想,钱叶冷淡地说了句:“随便。”因为低着头,他没有看到靳士展眼中一抹复杂和算计的光芒。
事实上,钱叶根本就不会做 爱。一开始的过程中都是靳士展在他身上舔吻、啃咬着,也就两分钟左右,他分开双腿坐在靳士展腹部,面无表情地问:“要进去吗?”说完毫无羞涩感地去摸那个顶在他他臀缝上的东西,又粗又硬,散发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