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呢?”格林的微微挑起眉头,看着御宿。
“在蔷薇园。”这个时候御宿突然发现这个似乎对什么事都不上心的年轻教父,原来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格林擦过御宿的肩膀,往楼梯口走去,谁知这时他突然回头说:“叫家庭医生帮御宿包扎,他受伤了。”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在场的人都微微一愣,就连御宿自己也好奇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受伤的,其实在塔楼那里虽然最后一枪从那人的肚腹穿过,可是子|弹的威力强劲,竟然穿透了那人的身体,所以现在子|弹正在御宿的小腹间,伤口虽不在要害,却也可以让人痛的冷汗直流。
可是在场的人却发现,御宿依然可以云淡风轻的谈笑,让人看不出他有任何一丝受伤的征兆,不知是他伪装的太好,还是忍耐力过人一等。
御宿回头看着格林消失的方向,不知为什么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凌厉的光,但嘴角一直挂着那抹淡笑。
媚殇 彼岸花开 第⑩③章葬礼
“痛,轻点。。。嘶。。。”御宿躺在格林的沙发上,有大豆那么大的一个伤口正在往外渗着血珠。御宿的眉头微微皱着,发出轻微的呻吟。
格林坐在圆桌上,看着他那本已经很旧的《一千零一夜》,对于御宿发出的声音置若罔闻。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熟练的帮御宿包扎伤口。伤口因为处理的不及时,已经发炎了。
“没用,只不过挨了一枪而已,有什么好大呼小叫的。”风依然坐在他的老位置,听着他那万年不变的动画片,嘲讽的说。
“喂,小鬼我可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真是没有同情心。”御宿扭头朝风的方向哀怨的说。
“哼,自己没本事,还赖到别人的身上。”风不屑的瞥起嘴角。直接无视御宿的话。
御宿也不再自讨没趣,不再理那个小鬼,躺在那里任白大褂折腾,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终于缠好最后一圈绷带,白大褂朝格林微微颔首,离开塔楼。
自从因为那次的掉以轻心,格林对塔楼的防护工作更加严密,塔楼的四周增加了不少的人,看护塔楼,没有格林的允许,擅自踏进塔楼的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喂,你把你二哥怎么样了?”御宿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漫不经心的说。
“关起来了。”格林依然埋头看他的书,对于御宿提的问题例行公事式的回答。
“明天就是老教父的葬礼,你要去出席么?”御宿明明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可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次。
格林终于从他的书里抬起头,看向御宿的方向,面无表情的说:“不去。”
“为什么?他不是你的父亲么?”御宿做出迷惘的表情歪着头看着格林。
“没有为什么!”口气里是深深的厌恶,但脸上依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仿佛两人谈论的话题与自己没有丝毫关系一样。不过突然话锋一转,“难道你调查的资料里没有说明么?”
“资料也会有漏洞的,那会有那么完整的资料呢?”御宿又继续躺倒望着天花板,两只眼睛闪着微光,自己确实知道原因,老教父活着的时候,对格林弃之不顾,他的童年是在任其自生自灭的情况下长大的,只是因为他不是纯正的英国血统。而格林的母亲只是沃夫。维斯特众多情妇中的一个,曾经有段时间很是得宠,可是自从生下格林之后,就被老教父抛弃了。
他从小在维斯特家族里连一个仆人都可以对他任意屈辱,大家都只把他当成狗一样的看待,4年前格林的母亲死的时候,把风交给了格林照顾,至于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无人知晓。直到三年前他不知以何种手段夺得了教父的位置,想必过程一定很惊心动魄吧,御宿
不自觉的勾起唇角。
“其实明天你应该去的,不管怎么样你现在是这个家族的教父,你的一举一动代表了整个家族,如果你不去,恐怕有很多人会不服吧,毕竟他们都是跟着老教父多年的人,而你只是一个刚刚坐上掌权者位置的少年罢了。”御宿漫懒散的说完这些话,闭上眼睛开始休息,不去理会格林注视着他的目光。
格林意味深长的望着躺在沙发上的御宿,眼神有些飘忽,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也许你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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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下着蒙蒙的细雨,像一面雨帘悬挂在天空,塔楼下的蔷薇园里,蔷薇开的鲜艳欲滴,在雨水的冲刷之下显得更加娇媚。
御宿静静的伫立在窗前,神情淡定,眼里带着一抹幽深的光芒,似要把人吸进去一般。他终归还是去出席了老教父的葬礼,不知道这有没有自己的一份功劳呢?
风今天破天荒的还窝在房间里睡觉,整个客厅空荡荡的只能听见屋外“啪。。。啪。。。”雨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和屋内御宿均匀的呼吸声。
而此时维斯特家族的主宅里聚集里一大帮的人,他们穿着黑色的外套,胸前别着一朵白色的花,格林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慵懒的靠在上面,眼睛微微眯起像没有睡醒一般。
“格林,老教父是怎么死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走到格林跟前有些焦急的询问着。
“心脏病突发。”简简单单的五个字概括了死因,对兰姆。维斯特(格林的二哥)杀死老教父的事情闭口不提。
“那大少爷他们呢?老教父的葬礼竟然都没有出席真是太不像话了。”老者面带愤怒的说着。格林冷眼旁观的看着,没有回答。
不一会又来了一个年轻的男子问了和老者一样的问题,但都被御宿五个字简单概括,世界上总有那么些个让人讨厌的家伙。这时卡尔来到格林的身边,对着格林低声说了些什么,格林的嘴角微微上挑,明明是微笑的表情,可是不知为什么却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混合着雨滴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男人出现在格林的视野里,淡金色的头发,碧蓝色的眼睛,棱角分明的下巴,略微丰满的嘴唇,皆标志着这是一个拥有超凡魅力的男人。格林看见他不自觉的握紧拳头,冷冷的看着走向他的男人。
一路上大家都对着金发男子颔首致意,“大少爷好。大少爷。。。”
男子只是微笑着朝众人点头,然后径直走到格林的面前,“亲爱的格林,过的如何?”男子轻轻弯腰环住格林的肩膀给了他一个看似亲昵的拥抱,然后用很轻的声音在格林耳边说:“有没有想我啊?我可是很想念你和风哦!”
男子起身朝站在大厅的人说:“我想看一下我父亲的遗体。”
对此大厅里的人都沉默不语,怔怔的望着坐在沙发上的年轻教父,格林没有说话用余光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没有说话。身后的卡尔适时的接口,“大少爷,这恐怕有些不妥吧,老教父的遗体已经下葬了,如果您早一步来的话。。。”
卡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金发男子打断,“那就刨坟,我觉得父亲的死不一般,我要验尸,我已经带来英国最有权威的法医。”
“卡尔带他们去。”格林轻轻开口,于是一干人等浩浩荡荡的前往老教父的陵墓,遗体并没有安葬在陵园,而是被埋在维斯特家族大宅的后山上,这里只埋着维斯特家族的历代教父,而其他人是没有资格埋在这里的。
后山很荒凉,杂草丛生,种满了一大片的红枫,天空中还下着绵密的细雨,道路有些湿滑,格林和金发男人走在最前面。卡尔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帮两人挡住细雨。
“没有想到我都已经逃了出去,为什么还会回来吧。因为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包括你。”金发男人挑衅的看着格林。格林没有看他继续向前走着。
不一会就来到老教父的坟墓前,坟墓因为被雨水冲刷的关系有些坍塌,坟墓的旁边还有几座古旧的坟墓,应该是格林爷爷的墓吧。
众人在格林的示意下开始动手挖坟,湿滑粘腻的泥土一点点的开始缩小,最后露出一个楠木棺材,众人合力把棺材抬了上来,金发男子围着棺材转了一圈,自己亲自动手把棺木打开。
棺木被打开的那一刻,大家都伸长了脖子往里面望。结果里面空无一物,根本就没有老教父的尸首。
所有的人皆是大惊失色,纷纷把目光投向格林,格林依然漫不经心的站在那里,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一样。
“你把父亲的遗体弄到哪里去了?”金发男子看着格林,满脸的愤怒。
“科林。维斯特先生注意你说话的口气,现在的我是维斯特家族的教父,而你充其量只是我的手下而已。”格林对于眼前的一切开始有些不耐,口气自然不会很好,虽然他的个头只到科林的肩膀,但气势丝毫没有减弱。
媚殇 彼岸花开 第⑩④章虎落平阳被犬欺
“格林,你别忘了除去你现在是维斯特家族教父的这个身份以外,你还是我的弟弟,而我现在是以一个哥哥的身份问你,你把父亲的遗体弄到哪里去了?”科林显得有些急躁,但眼里却闪过一丝狡黠。
“他的遗体被火化之后洒进了泰晤士河,现在仪式可能已经结束了。”格林回答的理所当然,但在场的所有人却大为震惊,按照规矩历任教父的遗体是不允许火化,必须要以完好的身躯下葬,但格林竟然做了这样不合规矩的事情,一时间各种争议此起彼伏的争吵起来。
那个在主宅大厅问过老教父死因的人在这时站了出来,“格林。维斯特先生,我想你应该知道老教父的遗体是不能火化的,你能不能对此给我们大家一个解释。”
科林站在花白老头的跟前促狭的看着格林满脸的幸灾乐祸。格林抬起头,挑起嘴角扫视了一下四周缓缓的说:“因为,老教父临死前的遗愿就是可以长眠于泰晤士河。”
这个理由让在场的所有人哗然,花白老头却没有因为这个理由而放过羞辱格林的机会,毕竟在这些人的心里,格林并非正统的继承人,但之前碍于他的身份,表面上还算尊敬,但私底下每个人对他都欲除之而后快。
“那有谁可以证明老教父确实说过这样的话。”花白老头的眼睛紧紧盯着格林,似乎想把他的脸看出两个洞来。
格林漫不经心的回视着老头说:“没有人可以证明。”
“那既然如此,我们也没办法对您所说的话产生信服,我以长老的身份依照维斯特家族的规矩,我们要暂时解除你教父的职位,由您的大哥科林。维斯特暂代,待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我们随时欢迎您接掌维斯特家族。”花白老头对于格林所说的话相当的满意,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我可以证明,格林先生说的是真的,老教父死时我在现场。”站在格林身后的卡尔突然出声。
科林看着这个破坏他好事的家伙,眼里闪过一丝怨毒,“谁不知道你是格林的一条狗,他说什么你当然跟着说什么,至于真假我们怎么知道。”科林嘲讽的看着卡尔说。
“好,就依塞西尔长老说的做,卡尔我们走吧。”格林对于眼前的这一场戏没有兴致再看下去,反正自己也累了,到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格林说完便走入下山的小路,绵密的细雨打在他略显单薄的身躯上,但是他的背脊却始终挺得很直。
卡尔紧随其后,为格林撑起伞,格林淡淡的对他摆手,“不用,雨不是很大。”
“BOSS,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说,老教父是被兰姆杀死的,这次的事情根本就和你没有关系,现在科林拿到教父的权利会不会对您和风少爷。。。”卡尔有些焦急的询问着格林。
“有些事情并不会想你所想的那样简单,你以为我说老教父是兰姆杀的就有人相信了,不过我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把维斯特家族那些专门拖后腿的家伙给除掉。”绵密的雨把格林的头发打湿,雨珠顺着头发滑落下来滴在浓密的睫毛上,碧蓝色的眼眸澄澈透明的闪着迷惘的光。
御宿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一步步往塔楼方向走的格林,少年的身躯在雨幕里坚强的行走着,脸上带着一种近乎面无表情的坦然,御宿有一瞬间觉得这个少年仿佛是坠落人间的天使,他根本就不应该生活在这样污秽的环境里。
即使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生命凋零在他的手上,也无法掩盖他那身上耀眼的光芒,他的眼睛总是那么的透明,仿佛什么人在他面前都可以被他看的一清二楚,毫无躲藏的地方。
御宿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修长洁白的手,有着一瞬间的失神,自己的这双手沾满了血腥,一如自己的心那样污秽,肮脏,恐怕再难有洗干净的一天了。
可是有些时候,我们并不能按照自己所想的去做,生命教会我们的是如何在这个残酷的弱肉强食的世界里生存下去,我们甚至连自我鄙视的机会都没有。
“踏。。。踏。。。”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响起,御宿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走到门前拿起挂在墙上的浴巾,轻轻打开门,格林放在门把上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就看到御宿那张有些刺眼的脸。
“来,快进来,下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打伞,卡尔呢?”御宿殷勤的把格林拉进来,把浴巾蒙到格林的头上,帮他擦干头上被雨水打湿的头发。
格林一脸看怪物的眼神瞅着御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时风的房间被打开,一脸睡眼惺忪的风穿着蓝色的睡衣从房间里走出来。
“你回来了啊。”风揉着眼睛朝门的方向望去。
格林连忙挣脱御宿的手往风的方向走去,“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小心着凉。”说完就拉着风的手往房间走,御宿看着这对兄弟,再看看手里的浴巾,突然就不自觉的笑了。
“你还是先把身上弄干再管我吧,我不冷。”风有些无奈的看着格林。
“就是,你们俩就算要表演兄友弟恭的戏码也得先把各自打理好才行。”御宿适时的插嘴说道。
“不劳你费心!”两人异口同声的同时向御宿喊道。然后不自觉的相视而笑。
那是御宿第一次看到格林的笑容,明媚的仿佛数九寒冬的阳光,让人觉得身上暖暖的。但很快笑容就被隐去,因为塔楼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亲爱的格林,什么事这么开心?还有亲爱的风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科林突然出现在塔楼,御宿清楚地看见风听到金发男子声音时,身体一阵微不可见的颤抖。格林把风护在身后,指节握的发白。
“科林,谁允许你随便踏进这里来的。”格林皱起眉头看着科林,满脸的鄙夷。
“我来看自己亲爱的弟弟有什么错么?我又不会吃了他,风见到我怎么不打招呼呢!”科林一脸的促狭看着兄弟二人。
“科林哥哥。”风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科林似乎对这个很是满意,伸出手来想去摸摸风的头发,被一双手给挡开了。
“风呀,不是说了么,穿这么少会着凉的,我带你去穿衣服。”御宿挡开科林伸向风的风的手,拉起风往房间走去。
“你是谁?”科林看着御宿,眼底闪过一丝兴味,似乎对御宿很感兴趣的样子。
“哦,你说的是我么?”御宿指着自己一脸米迷惘的表情看着科林。
“这里还有其他我不认识的人么?”科林好笑的看着御宿说。
“我啊,我是他们的保姆。”御宿看着科林指着格林和风说,“我已经告诉你了,那你能告诉我你是谁么?”
“我是维斯特家族的新教父。”科林嘴角上挑,一脸自大的看着御宿,这个家伙似乎比那两兄弟要有趣多了,只是不知道床上功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