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盗传说————卡门青德

作者:卡门青德  录入:03-22

父子便在中庭互相僵持,对上了。
眼看一出父子反目的经典老戏就要上演,颜芮想了想,放缓声音开口:
"父亲,我一直有件事情想问您。"
"啥问题?要是问你的身世我可以告诉你你是我跟你妈亲生的。"
"我没有要问这个......"-_-|||||
"那是啥?"
"当初为什麽要给我们下那种药?您的目的是什麽?"
颜老爸的眼睛珠子左移、右移、最後又上移,打了个哈哈:
"哎呀,我听不懂你在讲什麽啦!"
"那我叫您给我请的保镖来跟您讲。"说完,颜芮便要掉头。
穿著花花绿绿的夏威夷衬衫、叼著雪茄、前一刻还拽得二五八万的老头儿马上扑过去拉住自己的儿子,陪著笑脸:
"哎哟儿子别~~~我招我招!我什麽都招!"

见儿子回头停住,他便掏出小手绢一把鼻涕一把泪开始述说:
"说起来父亲我还不是全为了你......你知道那个乐师是什麽人麽?"
颜芮不语。
"就算性格差了点,也好歹是‘二流堂'综合排名前十的高手,长相排名前五的美人啊!要是有这样的高手一辈子拼死护著你给你当挡箭牌那我就彻底放心啦!那小美人儿又一看就知道是个死心眼,所以用我儿子的美色拴住他肯定没错啦!"
颜芮牙齿咬得格格响,忍不住开始捏拳头:"所以你就做那麽无聊的事?!"
"啊呀,我看你也挺喜欢他的嘛!"老爸挠挠脑袋,笑嘻嘻地道,"......难道你不喜欢?不喜欢也没关系啊,反正还有老婆啊,那麽多美女,娶个一堆回来嘛,还能给我生些孙子玩~~~~~"
颜芮正想回话,却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抢了他的台词:
"我想是不可能了。"
两人随著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缓缓从台阶迈下,从容不迫。
颜芮心想不妙,忙迎过去想搀扶:"怎麽不多睡会儿?"
应以暄一把挥开他,脸色有些苍白地地走到颜老爸面前,面无表情,一时也看不出情绪。
颜老爸眯起眼睛:"你刚才说什麽?"
"我的任务完成了吧,可以结束了吧。"
"是的。"
"那麽我可以拿走我的报酬了吧。"
"没错没错,之後我们的契约就终止了,你可以不用再管这里的事。"
颜芮觉得不妙,顿时紧张起来,飞快地靠向那个准备拿了报酬就远走高飞的家夥,正想伸手挽留,反被对方先快一步拉住:
"我就要这个。"
啥?
"契约不是规定事成後我可以从王宫或者亲王府拿走任何一件我想要的东西?"说著,就像家具市场上挑选沙发的顾客,干脆豪爽地拍拍那个他相中的大物件,笑呵呵地,"就这个了!"
"不行!"颜老爸一下子蹦起来。
应以暄眉毛一挑,笑得天上地下惟我邪恶:
"想毁约?没关系,明天你的毁约行为和证据就会传到您所有的生意夥伴手上。"
"你竟然威胁我?我不会答应的!"
应以暄冷哼:"答不答应无所谓,反正这家夥已经是我的了,抱孙子什麽的你就别做梦了。"
颜老爸冷汗,终於意识到事态严重,颤颤悠悠看向自己沈默的儿子:
"真的?"
压制著脸上蠢蠢欲动的肌肉,忍住爆笑冲动的颜芮点点头:
"我以为这是您期望的结果。"
"才不是!!!!你们故意的吧!一定是还在记恨那件事所以联合起来玩我吧??!啊啊啊~~~~跟你说不是我的错,都是你家老板啦!他唆使我的!药也是那个什麽代理给我的啊啊啊啊啊!!!"颜老爸终於抓了狂!

"什麽啊,那药是你死缠著要我卖给你的吧!不然那种失败品我才不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第四个声音忽然插进来。
接著是第五个声音懒洋洋地附和道:
"对啊,颜老板,我可没叫你对我的人做这种事哦!"
颜老爸恶狠狠回头对那声音的来源道:
"就是你!跟我说什麽你这个关门弟子得力属下什麽都好,就是没谈过恋爱又死心眼又纯情的,还懒得没天理,除非是他最重要的人才肯认真守护,又说要是真让谁拐了芳心去,那人还不一辈子享福~~~~~你说你说,你这不是教唆是啥?!"
"我随便说说,谁想到你当了真呵呵呵呵~~~~~~"
来人笑得诡异无比,颜芮皱眉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中庭里面也不知道什麽时候多了一帮人。
昨天的黑衣登徒子,神秘白衣少年,和那个冰山蓝衣人都换了身行头再次出现,而一个穿著华丽紫袍、眉目面容妖娆美豔无比的年轻男子则被拥在中间,轻浮慵懒地笑著,桃花眼眯成细细的一条缝。
杜萧和颜老爸发出吸气的声音:没天理啊!这是什麽?!美男展销会?!
尤其是站在最後面那名他们从未见过的白衣少年,那充满美丽与智慧的慈悲面容,好像神佛一般会发光的奇迹存在!让人心神不禁为之荡漾啊!

颜芮皱眉:"他们怎麽了?"怎麽都看著那人出神?还露出爱慕的眼神,好可怕。
"传说中的魔性美少年嘛,每一个见到他的人好像都会不由自主迷上他......"应以暄顿顿,又小声补充道,"其实早就不是少年了......没事不要去惹他,他旁边那个人精,以後见了能跑多远跑多远!"
"那......蓝衣那个,我没猜错的话他就是那个杀人大盗吧......"
"啊~没错没错,小泽做饭也很好吃,酿的酒更是绝品!"
俩人咬著耳朵嘀嘀咕咕,颜芮心里多少有点酸了:......我做饭也很好吃......也会酿酒......虽然不会喝......
"那......秋香是谁?"颜芮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
秋香?
应以暄奇怪地看著他,正要开口,这边有人受不了忽视叫嚷起来:
"喂喂,乖徒儿,我们可是为你而来的,要饮水思源啊!"

这边原先还算平和的脸上立刻换了险恶的表情,瞪过去,牙齿磨得咯咯响:
"是啊,饮水思源!我也正想灭了你这毒源!"
"哦哦,小夥子精神不错,看来是恢复了嘛!"那头厚脸皮的人精双手抱胸,一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
众人觉得空气中仿佛忽然有一道闪电划过,他们前乐师端正的脸笑得从未有过地狰狞恐怖:
"托你的福,全恢复了──就连三年前是谁对我用催眠术在我身上弄出个分裂来──都想起来了!"
啊!!
自称为人师的家夥终於觉得事情大条了般,面对被揭发的罪行和身前身後四道杀人目光,下意识缩缩脖子:
"为师的那是在给你治疗啊~~~~~你不觉得变成2个人以後很有趣麽?而且理解起来也比较容易了嘛!"
"是欺负起来比较容易了吧!!"身前身後两个人一起愤怒地打断他,指出事实。
前面的,自然是受害者,後面的......比较接近於饲主。
只见白衣少年的手已经温柔地拧上大个子长发男人的耳朵,阴森森地道:
"我记得跟你说过吧──要拿谁当玩具都可以,就是小暄不行......"
"可是可是......"男人也不挣扎,反而打蛇随棍上地反靠上体型小上整整一圈的少年,扁嘴,委屈地道,"你说我是谁啊?"
气质沈稳的少年冷静地回答:"江湖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某秘密组织代理老大兼首席药师,武林邪魔歪道黑名单第一高手......还有麽?"
"嗯嗯,就这些吧先。总之,我这麽美貌与智慧并重、天下无双、无所不能、帅到无敌的天下第一高手、武林千年难遇的瑰宝,怎麽能连咱们的徒弟、一个臭小鬼都治不住?!再说,你真的不觉得这孤僻小子人格分裂以後反而比较可爱和容易理解?而且而且......"
男人还在喋喋不休,他忍无可忍的徒弟随手抄了身边男人腰上的佩剑就猛刺过来:
"理解你个头!老东西,看我不拆了你这副烂骨头!"
男人立刻伸手抱著白衣人抽身闪开,速度快如电光石火,身法却轻灵无比。应以暄眼见一剑刺空,手腕一翻,脚步一顿一旋,剑锋立刻回转,一片剑影如漫天飞鸿,当头又罩向避开的男人。
"哇哇~~不要伤了你师母啊!!!"男人抱著白衣人一边哀叫一边遁逃,谁想又马上挨了怀中人一把银针:"你说谁是师母?!"
"我错了......啊啊啊,乖徒儿,不要伤了你二师父啊啊啊~~~~~~~~"
两个影子打打闹闹飞檐走壁地出墙而去,留下一干人等耳根子终於清静了下来。
"唉,没戏看了。真是令人羡慕的师徒情谊啊!"
穿著中式紫袍的妖豔男人惋惜地叹口气道。
众人暗想:到底那里令人羡慕?!

自认是个普通人的颜芮自然是不能跳上跳下的,於是他准备从大门追出去,看个究竟。谁想那个他曾在二流堂总部见过一面的据说为堂主的紫袍男人忽然开口叫住他:
"亲王殿下留步,在下有事相商。"
颜芮停步,面色不太好。
"我想公主,啊呀......现在是摄政女王陛下了才对......也应该快到了,大家不如进屋里喝杯茶怎样?那师徒俩就喜欢那样联络感情,呵呵呵......殿下不用担心。"
颜芮很少在几面间就对一个人产生什麽特别强烈的观感,但是对於这个狐狸般的男人,他难得地不喜欢。
担心地看了一眼三人消失的方向,他收回步子,拿出主人家的礼仪,对中庭一干人等作了个请的动作,然後吩咐杜萧准备东西招待客人。
被忽视的颜老爸一边往里走一边蹭到儿子身边,扯扯儿子衣袖,沮丧地道:
"儿子哟......关於你的所属权问题,还有我的孙子......"
颜芮回头看他,微笑:
"啊,就是他说的那样了。您从小教我作为一个男人要负责要有担当......所以对不起了,父亲。"

可怜的大叔抱著脑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变成老头儿了,不然怎麽都出现幻听了呢?
呜呜~~~还是玩过火真的把儿子给赔进去了?
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周郎妙计........................
哎哟,谁有病在这里演三国来著?
他又不姓周,没听见没听见,什麽也没听见!

17、最终回
厅里面聚了一帮人,有的沈静,有的狡狯,有的赔笑,也不知道嘀嘀咕咕,你来我去在商量什麽。反正气氛还挺严肃。
一向对政治和阴谋没什麽兴趣的某人於是悄悄绕过大厅,摸回自己的屋子,砰地把自己丢向软绵绵的床铺,岂料动作幅度还是过大,竟震得屁股里面某个隐讳角落一阵钝痛,当下恼得想砍人。
看看手里还抓著的镶著宝石的剑,更怒,於是狠狠一用力"!当"丢出去,也不管会不会砸碎玻璃,砸到无辜的花花草草。
颜芮正打回廊外面的花圃过,忽然听得!的一声,天上掉下把宝剑,差点砸到他脑袋瓜。捡起来看看,是他的佩剑没错,抬头看看上面的阁楼和阳台,叹口气,加快了步子。
尽管心里面有个声音在一直一直提醒他要把和某人的这笔烂帐理个清楚,算个明白,怎奈脑子就是不想启动,完全拒绝去处理这方面的信息。
应以暄小心翻个身,不由自主叹气。他栽了,可就是不想承认。又何时这麽不爽快过?
可是情啊爱啊这些婆婆妈妈没个常性又麻烦的东西,他是打娘胎里起就不想碰的,21年来也从没怀疑过,也没想过有一天会命犯桃花被个什麽人说著那种甜言蜜语死命缠上(某些萍水相逢的纯属一起玩闹的花花草草除外),还是个男人......更没想过会心软......
天天天天天!
一失足成千古恨!
不过......他算失身吧?
更不可原谅啊啊啊啊!
据说为某秘密组织排名前十高手的某人抱著脑袋,也忘了那该死的X眼痛,在床上烦恼地滚来滚去,活像个失控的辘轳。

不巧颜芮走进来就看到这麽没形象没气质的一幕,当下小惊,赶忙走过来:
"头痛还是受伤了?你那个......师父呢?"
"那混蛋下地狱了!"二师父的愤怒和惩罚够那家夥置身地狱了。
"那你受伤没?头痛?我帮你揉揉......"紧张地凑上来东看看西摸摸。
"没事。"头痛就是你害的!
颜芮松口气,在床边坐下来,小心碰碰他的手:"那......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看你脸色不好,我叫人炖了汤补补。"
正说著,女仆就把汤送了来,於是颜芮盛上一碗,吹吹,献宝似地递过去:
"好香,吃吃看......"
然後充满期待地看著坐起来的人。
应以暄老早就嗅到了鸡的香味,正好也饿了,於是懒得拒绝,乖乖坐起来接过那碗,拿起勺子正要开吃,却猛然间看清碗里的东西,那个气不打一处来啊!
跳起来反手一碗就向傻笑的笨蛋恶狠狠扣了过去:
"当归炖乌鸡!你当老子坐月子啊?!!!"
然後咚咚冲出房间,再也不想理某挂著一脸鸡汤和当归的颜姓猪头,连跑过他身边时本来想踹上一脚都免了。
虽然脸上的汤是热的,温度刚好,但是颜芮就是觉得好寒好冷~~~~
一个哆嗦以後,他才回神,赶紧抹抹脸拔脚转身追了出去。

由於某不可言名的部位不可理喻的疼痛,应以暄没跑多远就不想动弹了。
那种一跳一跳的痛法其实也不是多难忍受,只是它不能忍受痛的是那个部位──少年得痔?他可不想领教。
想起这痛怎麽来的,就越发苦闷。
偏偏是越在意就越痛,提醒他昨天做了多荒唐多违原则的蠢事。
"习惯就好。"淡淡的嗓音,照例无起伏的说话语气,在他身後响起。
不用转身也知道是谁,只是那话应以暄理解起来有点难度。
"习惯?啥意思?"某人转身,压根儿拒绝理解。
易言泽眼睛还是淡淡地,瞟过那头追来的人影,平静无波的眼神示意著什麽。
应以暄一看就明白了,当时就想吐血:他才不要习惯!

就算要这样那样,他也不要做被压的!
啊啊?
......原来重点在这里?
没错没错,就是就是,起码也要压回来一次才公平嘛!
但是瞬即,方才某个做垂死挣扎的老不死的话突然响在耳边:
"你别以为这样就没事了!什麽叫‘三春晖'!就是至少要发作三次的意思哈哈哈!每天一次,解毒拖延一天药效就会加倍增长,到时候就不是‘三春晖'而是‘三十春晖'了哦厚厚厚厚~~~~~~~~~~~~~"
应以暄掰著指头算著可能的次数,忽然很想昏死过去。
......缺德的老妖孽!
你还不如弄个直接让人脱肛的药算了!
愤愤间,颜芮已经到了面前,二话不说拉著他的手臂就满面通红地道歉:
"对不起......你要吃什麽我叫厨房重做......你还没恢复,不要乱跑......"
不要碰我!
就像被电到一样,忽然间一阵酥酥麻麻的电流从被抓紧的手臂迅速扩散开,应以暄顿时觉得不妙:又来了!难道那家夥说的是真的?
不信邪,甩开那只抓著自己的手,後退几步就想脱身,颜芮却又缠上来,再次拉住他:
"最近政局很乱,不要出去......"
应以暄僵住:来了来了又来了!那种无药可救的空虚感和饥渴感!
他饿了,肚子饿,脑子饿,就连身体都好像在极度饥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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