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变得很静很静,除了偶尔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和时锺微小"滴哒滴哒"的声音外,几乎没有任何的响声。静,静得有点可怕,虽然现在还是白天......
被留在床上的娃娃卫昕,嘴依旧裂著笑,不过是虚无缥缈的笑。没有任何感情,没有快乐没有喜悦,反而让人觉得悲凉。
他一动不动地维持著刚才的姿势,双脚跪瘫坐在床上,目光直盯著烈烽刚才站著的位置。
人已经不再,只留下空荡荡的房间......
"伏特加!"
刚才的"落荒者"现在来到蓝魅俱乐部,对著酒保招手。
"烈少爷,我们现在还没开店。"新来的酒保为难地对烈烽说。
"你算老几!我要一杯酒这也有问题?!"
烈烽对著那名酒保吼叫一声,把一旁忙著准备工作的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我......"r
缺少这样经验的酒保被烈烽的气势吓得呆愣了,拿在手里的杯子都掉在地上。
"呯乓"漂亮的长脚杯碎开几片,散落在地上。玻璃的碎声把酒保吓醒了,他连忙弯腰拾起,却被玻璃碎刺破了。
"啊,痛......"
"妈的!你是白痴!"
殷红的血液从漂亮的手指上渗出,烈烽看到那一道血痕,发神经地抓起对方的手往嘴里送。
他讨厌血液!但以前不曾,自从卫昕出事後,他变得抗拒那鲜红的液体。看到它,仿佛牛看到红色的布,疯狂地追逐著那片殷红,尝试磨灭它的存在。
"啊......烈少爷你做什麽!"
酒保吓得面无血色,呆愣地看著湿滑的舌头舔著变得敏感的手指。
沾上鲜红血液的舌尖显得性感妖魅,野兽般的眼眸盯看著如小白兔般的酒保。
惊慌、害怕、带著一点享受被碰触的眼神,好久不曾见过了。他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你的味道很好!"
纯纯地血腥味,和他的一样清纯不带污染。意犹未尽地再舔了几口鲜血,仿佛品尝著珍品。
单纯的酒保顿时脸红,颤抖自被亲吻的手指全遍身体。
那麽容易变得颤抖证明他还是处子,青涩、害羞、不曾向外人展露自己洁白的身体。就像他一样,圣洁的存在。
"呵,和我上床吧。"
不是询问不是请求,而是诱惑性的命令。
但是即使是圣洁的人,也会在恶魔诱惑下堕落。即使是如何纯洁的天使,他也不适一切折掉那双试图展翅高飞的翅膀,禁锢在黑暗的地狱里,沦为不见光日的子民。
那双掠夺性的眼神,充满男性魅力的气息,攻陷了初出茅炉的小夥子。面对越来越贴近的嘴唇,他缓缓地闭上眼睛,等待著猎人不带怜惜的"抢掠"。
15 猎人
"叮"金属的打火机亮起一点火光,点燃嘴里的香烟,缓缓地吐出一团烟雾。目光冷冷地落到昏睡在床上的男人,隐约看到外露的紫红色印痕,显示刚才二人的疯狂。
他不断地去攻占他的全部,而他也尽情地去迎合他的需要。两颗不曾重叠的心,两具糜烂地纠缠在一起的胴体,没有爱情的结合,那只是纯粹的生理需要。
伪天使!
恨恨地吸了一口香烟,然後抽出捏按在烟灰缸里。优雅地下了床走进一旁的浴室,扭开按钮,"哗哗"的热水冲洗著他身体不属於自己,也不属於他,而是那名"伪天使"的气味。
故意弄出好多沐浴液涂抹在自己的身上,用力地冲擦著身体。热水狂肆地拍打在自己的脸上,微刺热的水让他混乱的心得到一点条洗。
淋浴20分锺後,关掉水按扭,抽出摆放在一旁的毛巾随意地拭擦著,然後套上浴袍再次回到房间。
一阵糜烂的气味刺激著他的嗅觉,不禁皱起眉头。走到床旁那出钱包掏出一叠钞票压放在桌面,然後又扫视了床上的人。心里的闷气还是没得到解放,然後更把他压得很辛苦。
皱得像海带般的西装定是要报废,他也懒得带走,任由它们躺在地上,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处理。
自己则穿著睡衣离开了房间,按了某层的按钮,电梯门缓缓地合上,将他与刚才的一切都隔绝。
18楼是他和好友们特定的休息间,里面除了有三间独立的套间外,还有一个超大的悠闲室和游泳池。平时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和一名特定的清洁工人,其他人是不能擅自进入这里。
18,18有寓意是十八层地狱的意思。因为他们是恶魔,恶魔就应该住在地狱而非人间。
"叮"电梯门缓缓地打开,只见一名男子悠闲坐在沙发椅上,品尝著手里的红酒。
"怎麽会突然发情地抓走我的人。"
寒阎微笑地看著面无表情的烈烽,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还为他倒了一杯红酒递给他,但笑容的背後仿佛算计著什麽。
接过酒杯,瞟了对方一眼,"拐你一名酒保而已,没什麽大不了吧。"
他也不认寒阎会因为这等小事而生气,摇晃著手上的杯,然後吮了一口香醇的红酒。当玫红的液体刺激著味蕾,然後那股难以形容的感觉流蹿全身的时候,他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偏头看著一旁的好友。
"怎麽弄到手的?"
"这个吗?是别人送的。"
寒阎没多解释那红酒的来历,而烈烽也不再追问。
每个人都有属於自己的故事,尤其是寒阎,虽然在外面看去是一个冷酷残忍的男人,不过其实他也是被逼出来的,他以前也不曾想过自己会变得如此,而现在即使发现了,也只能一笑置之。
"听说你家的醒了。"抬眼看著有点失神的烈烽,寒阎随意地问道。
"嗯。"
对於烈烽面上闪过的一丝阴霾,寒阎眼里不著痕迹地闪著狡猾的光芒。
"你怎麽了?爱上你的家宠物?"
烈烽惊讶地抬起头,对著浅笑的好友吼叫道,"你说什麽!"
他的激动,使手里的红酒晃动得厉害,还差一点儿晃出来。
不过他得到的效果似乎不太好,寒阎嘴角的笑意变得更深。
"不用那麽激动吧,我看到你那麽烦躁,所以假设一下。"寒阎耸了耸肩,表示没有恶意。
"切,我哪有激动。"
尝试著安抚刚才因寒阎的话,而跳得特快的心脏,再装出一副平常的痞子样掩饰过去。
"哦,是这样。你真幸运,今晚我准备了一次‘狩猎'活动,你参加吧。"他一边说一边偷瞄著烈烽的神色。
"狩猎"活动,美其名曰就是现在有钱人的捕猎游戏,和古代的差不多,不过现代人捕猎的是美男子。而他们的场所也有点相似,就是在森林里,但这里的森林却在一间超大的房间里。而这房间是仿照森林设计的,所以人走进去,绝对有闯进森林的感觉。而里面扮演猎物角色的是一群美男子,他们是为钱为快乐而甘愿沦为别人的狩猎对象。然後他们会藏身於那间特殊的大房里,在预定的时间逃走、躲藏、甚至故意诱惑著那群有钱的富人,然後被捕获,被当场品尝。他们可以大方地做爱,如果没兴趣被别人当看戏表演的,也可以藏於贴心设计的小洞穴里。只要关上洞门,谁也不会去打扰。当然,俱乐部的负责人还贴心得连性情趣用具也为有著各种怪趣的客人准备好。
这个游戏是俱乐部的创始人寒阎想到的,一个变态、刺激、糜烂、堕落的游戏。
烈烽顿了一下,没有说话,而是微微点了点头。
"需要我留几位上品给你吗?"
淡淡地瞟了对方一眼,看不出眼底藏著什麽思绪。
"‘狩猎'游戏还是自己捕猎回来的才有趣。"
仰头将酒杯里剩下的红酒灌进嘴里,然後露出冷酷的笑容。
16 狩猎
狩猎游戏已经正式开始,而烈烽就站在那间特殊的房间门口。他不像其他人那麽著急地冲入里面,为了抢夺著最好的"猎物"。
刚听到寒阎说狩猎游戏的时候还存在著几分期待,但是现在的他,却失去以前的激情。
他慢慢地踏进著个仿照原始森林的房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入,但却是第一次对於狩猎游戏没有冲劲。突然间他觉得这样的游戏很无聊很无趣,比整天面对著仿如不存在的卫昕更加浪费时间。
"呵,我怎麽又想到那死不活的人。"烈烽挪了挪嘴自我嘲讽著。
漫步在这大得夸张的房间里,走到茂盛的树荫下,慢慢自我放松,让自己投入在著片营造出来的大自然,心情意外地变得舒畅。
一阵轻微的呻吟声伴随著一下下喘息声,这对烈烽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但他却不悦地皱起眉宇。
他们那麽快就开始享用猎物了?!真是无聊!好好的心情都被那些不懂得享受的人们破坏了......
静静地享受大自然的心情被破坏了,现在也不想陪那些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们"耗下去,(某夜:咳......烈同学,好像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是你= =|||)於是他慢慢往来路走回去。偶尔遇上不顾一切就地做爱的人们,他选择绕路躲开,免得看到一些让他倒胃的镜头。
前面好像又有人在享用猎物了......
那些衣物的撕扯声音引起他的注意,他环顾了四周一眼,决定和刚才一样绕过他们。於是他的路线曾四十五度角斜走,只要绕过那一堆人那麽高的草堆他就快到门口了。
不过他也有点好奇,寒阎到底从哪里弄来那麽多奇怪的草。
可是当他走到草堆後面却愣住了。
他怎麽也没想到,自他走进来後不曾遇上当猎物的人,但现在在他失去兴趣的时候,居然让他碰上以前喜欢的类型,脸蛋漂亮媚魅,眉宇间带著傲气。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上前挑逗对方,然後也会像刚才的人一样,把这高傲的猎物压在身下,好好的蹂躏一番。不过那仅止於以前,现在看到一直喜好的类型,居然没有一丝占有的冲动。反倒他会觉得他现在比较想接近天使,那高不可攀,神圣纯洁的天使。
难道自己的口味因为他而变了?自己真的喜欢上......
对於後面的结果,他不禁立刻打住了。他是害怕那个答案?还是害怕什麽。
而对方却似乎对他的出现感到意外,目不转睛地看著不苟言笑却散发著男性魅力的男人。
他的表情好奇怪,好像在苦恼什麽。漂亮的男孩疑惑地看著眉宇一皱一皱的烈烽。
不知道出於什麽的好奇心,他居然接近著应该粘上危险标签的男人。
"你怎麽了吗?"小心翼翼地盯看著那张俊逸的面孔。
烈烽冷冷地瞥了低下的人一眼,他是弄不懂对方为什麽如此好奇的接近自己。
"你是猎物,快走吧。"
他用著最冰冷的语气来吓著眼下的好奇宝宝。
诧异於对方居然赶他走,漂亮的男孩反而更大胆地贴近,"什麽猎物那麽难听啊,我叫环,你呢?"
"我没必要告诉你。"d
对自称环的男孩贴近让他往後退了一步,保持一定距离。
"唉?你怎麽後退了?你不是猎人吗?"
看到环还是不死心的样子,烈烽感到莫名的恼怒。
"对,我是猎人,你现在是猎物,你应该害怕我!"
他以为这样就把对方吓走,那麽真是大错特错了。
环笑眯眯地凑到他面前,"如果是你,我倒甘愿成为你的猎物。如何?我的帅哥猎人?"
他那件贴身的小背心包裹不了他的全身,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让原本还遮蔽在小背心下的身体抖了一点出来。
眼神由原来的顽皮变得更媚魅,嘴角勾勒出一抹诱惑的笑容。
那笑容是很美丽很诱人,但是烈烽的眼里流露出冷漠和不屑的神色。
与其陪这个人耗下去,还不如回去陪卫昕发呆好了,要不就和那小家夥做爱,总比呆在这里要好。
"我拒绝!你要玩,可以找别人不要烦我!"
扯出冷笑,然後越过呆愣的环,离开这个无趣的地方。
人才刚踏出房间的大门,就看到寒阎一副打趣的表情迎接他。
"烽,那麽快就出来了?"
对上好友的目光,他挑了挑眉,淡淡地回答道,"嗯,不对口。"
"不对口?刚才的不是......"寒阎没把话说完整,不过他知道对方了解的。
"你还真的‘关心'我,不过,不对口就不对口。"烈烽耸了耸肩,表示没办法。
"你家的把你养得嘴刁了?"
瞟了等著看好戏的人,他暧昧地一笑,"或许吧。"
顾不上对方会有什麽表情,他潇洒地离开了这个属於黑暗世界的地方。
自己被卫昕养得嘴刁了?那算吗?不过,对於那"伪天使"和刚才的环,的确,卫昕是极品!那嫩滑的皮肤,还有那诱人的唇瓣,是其他人比不上的。
不知道那小家夥怎样了?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饿著总会煮东西吃吧......不过前提是家里有食物,家里有食物吗?好像没有......
想到这里,烈烽加快车速,目的地是他和"天使"的家。
17 消失
目光盯看著跳动的数字,心里有点莫名的紧张,双手不自觉地握起,虽然面部的表情不大,不过脑海已经闪过N多个思绪。
不知道那小家夥见到我回来会是什麽表情呢?会不会好像以前一样,高兴地贴过来?但是,他现在是娃娃,会有表情吗?那麽他会不会照顾自己?没有主人的命令,他不是不会自理吧,应该不会吧......
想来想去都是那麽有的没的,而且还变得越来越担心,毕竟他是第一次,自卫昕出院那麽久,还是第一次整整两天没有回那个家了。
"叮"!清脆的一声後,终於结束漫长的等待,那两扇沈重的电梯门缓缓地打开,而烈烽箭一般地飞出门外直奔家里。
而握在手里的锁匙正要往门上插的时候,他却发现不对劲!
他记得他离开的时候门是关上的,现在却......虚掩著?!卫昕!
心里一紧,手猛地推开门,"小昕!"
里面很静,仿佛没有人存在的感觉让烈烽突然感到一阵心慌。
"小昕?小家夥!"
他首先冲进自己和他的房间,里面的摆放很整齐,看来是有人收拾过,不过他要找的人却不在其中。
或许他在浴室?烈烽走到套房的内设浴室。
"小昕?"轻敲一下门,可是里面没有回应。
他按下门把,慢慢地打开,可是里面依旧没有那抹让他安心的人影。
"小昕!"
他又冲到其他房间,可是他一次又一次地失望。来来回回在屋里转,基本上把整一间屋子翻倒了也找不到卫昕。
"卫昕?你躲到哪了?快出来!"
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他说话的声音。
"你再不出来我可会生气啊?"
等了一下,同样没有回应。
"好了好了,我道歉,是我不对先丢下你,快出来吧。"
好话歹话他说了不知多少遍,屋子里仍旧只有他的声音。
难道......小昕他自己走出去了?!会,会这样吗?他可是娃娃......但是那也不是没可能的,还有那门锁也是打开著,怎麽办......
一向冷静的烈烽此时变得心乱如麻,他不曾面对过如此事情,也不曾有过这样担心和茫然的感觉。突然发现他自己的世界好像变得很奇怪,没有卫昕存在的地方变得空洞。心脏的地方闷得呼吸不了,脑海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不知道自己想到什麽。屋子在自己身边旋转,他开始觉得眩昏。
我,我现在不可以这样!要冷静要冷静,我还要找卫昕!
深呼吸,在深呼吸著,目眩的感觉慢慢消失,他拿起手机,翻出一个电话号码。
「喂?烽什麽事?」电话的另一端是寒阎。
"我......"才说一个字,烈烽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颤抖,不禁又尝试再深呼吸,调整自己异常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