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奋力地张嘴,也只是方便他把攻击地目标更加地深入......
朱吟卵......
"吟卵......"
压顶的攻击顿了顿,空气开始慢慢回归空虚的皮囊。
我两眼一番,折腾地昏了过去。
如果昏倒地再晚一点,看到任石铁怎样地揉捏他的铁扇成球状,再拉平,再球状......我一定会记得和他保持距离。
"鸟儿......鸟儿......"
听见这么殷切的叫声,我虽然很想继续装做昏迷不醒,但实在无法忍受那一声声缠绵悱恻的犹如喊魂似的叫声一直不停地折磨我的耳朵。
因此我只好睁开眼睛,眼睛上方是任石铁看起来很担心的脸。可是我敢肯定,刚才我所遭受的那一记重吻绝对不是我在做梦,要说我做梦吻小小吻吟卵也好啊,怎么可能扯上他这样一个毫无印象的某人。所以对于他脸上担心神色的含金量我暂时持怀疑态度。
不过事实也证明了,我打不过他。想到这里我眼睛急忙朝他手上一溜,果然,那把伸缩自如的铁扇依然牢牢握在他手里。太可怕了,我生生地打了个寒噤,瑟缩地把身子向地面移了移,只恨自己遁地无能,不能马上从他的虎视耽耽下逃走。
"鸟儿,你终于醒了,你没事吧?"
他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可这让我觉得更加恶寒。想我佟鸟大到底造了什么孽,新婚被妻子抗拒不说,这大好的日子还要被这么个身负绝技又莫名其妙的家伙纠缠!说来,一切都是爹和娘亲的错!倘若他们不给我取这么一个名字,不让那所有人都知道我的秘密,说不定娶到一个异常温顺的妻子也就过上好日子了。然而现在木已成舟,我再怎么后悔痛苦也无济于事了。
我精神不振地朝任石铁笑笑,说:"麻烦你让让,我想站起来。"
"我抱你起来就是!"任石铁脸上神色坚决,不待我说话就将扇子别在腰后,双手一抻轻松地将我从地面搂起来。我大为窘迫,要说我身体虚弱,被个男子背着倒还说得过去,可我现在还没到那种程度。被像个女子一样抱在他臂弯上,其实却是个虎背熊腰的男人,这情景要是落在其他人眼里想必也煞是可笑。
"放手!我自己走得路!"眼见他二话不说迈步便要向前,我急忙喝止他的脚步,本来在昨日受了风寒有些困乏的身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力猛地推开他的手,从他怀里跳下来,抖抖凌乱的衣衫,严肃道,"任石铁,我老实告诉你,不要仗着自己武力过人就如此欺负人。我佟鸟大虽然武功不如你好,却也是有尊严的男人,倘若被人看到你叫我脸往哪儿搁?"
"啪"地一声响,惊了我一吓,定睛才看见他又把扇子拿在手中了,正以扇子拍着另一只手心,笑得春风一般和煦地说:"这是哪儿话,我是看鸟儿你身子虚弱不堪,惟恐你像刚才那般,走着走着就晕倒过去,才打算抱你回家的。"
简直是胡扯!刚刚我会晕过去,还不是因为被他......咳咳,虽然心中气恼,我却突然发现这个理由不大好拿出手。说到我堂堂佟家大少爷被他吻至昏迷?且不管这到底是不是实情,总会叫人以为我佟鸟大当真弱不禁风,甚至是外强中干。受够了因为鸟大之名被歧视的日子,莫非将来还得要背上中看不中用的屈辱名声?
"不过还好,鸟儿你既然这么有精神,看来也不需要回家休息了。那么就继续陪我在这城中转悠转悠。我好几年没回来,城里格局也变了不少,鸟儿你带带路,让我重新领略一下我们城内的风光?"
我突然恍然大悟,为什么我老是觉得他的话很刺耳。
我说他跟我就算真是童年玩伴也好,少时好友也罢,连吟卵这样跟我自幼玩到大的也从来没像我娘亲那样腻歪歪地叫过我的小名,他凭什么一口一个"鸟儿"的喊得不亦乐乎?!
"任石铁!"f
"什么事,鸟儿?"不自觉他已经向前走了好几步,这时回过头来温柔地一笑,看得我倒一愣,似乎也不好恶颜恶色。咳嗽一声,我决心要捍卫自己小名的所有权,把脸色换至肃然冷淡,我说:"任石铁,我和你并不是特别熟悉,而且‘鸟儿'这个名字也不是你叫得的。以后你还是称呼我鸟大就好。"
"哦。"他漫应一声,似是不曾放在心上,又走了一步,才悠然地道,"不过这是伯母吩咐我如此称呼你的,我以为你会很喜欢。"
什么?!娘亲?!!
我顿时有种日月无光天地失色的昏暗感。娘亲啊娘亲,你为何要对我如此残酷,你自己那样叫我也就罢了,何必还要让别的人也如此称呼?!你让你儿子我的尊严往哪里摆去?
"你要是不喜欢,以后我就不那样叫你了。"任石铁站在几步远处,回头看我愣在原地,催促道,"你倒是快点来啊,男子汉大丈夫,莫非连名字这样一点小事也会耿耿于怀?"
我咬牙,昂首阔步地走过去,不管怎么样,待客的礼数是不能怠慢的。
何况我也不想现在回到家里,面对小小那副苦大仇深的神情。我现在是回不了自己的房间了,因为小小她将那里作为了她的据点,对所有企图进入那间房的人比画着明晃晃的匕首威胁示意。我还真不知道,她这匕首是从哪里来的。
再度并肩而行,任石铁一路上很少话,还是一前一后,只是我在前边大步走,他在身后轻工随。脚上的步子越走越大,身边的脚步声就越来越轻。脚上的步伐乱了,我拔腿就跑,呼呼的风声都掩盖不了喘息的声音。
(四)娘子我们果然心有灵犀
"儿啊,你别冲动!"
"娘你放手,妹妹究竟是不是你们亲生的?"
"你说什么混账话!"
"老爷,冷静......卵儿说的气话呢。"
"娘!!"
"好好,不要叫你的乳名是不是,娘年纪大了,耳朵却不聋。傻孩子,害羞什么呢。"
"......,不管你们答应不答应,只要妹妹想回来我就接她回来!"
"孽子啊--你说的出就要做得到。现在叫这么大声干嘛?当初你逃什么婚?你不逃婚小小要嫁人吗?"
"我......还不是你老糊涂订的娃娃亲!"
"你你你,夫人你看看这孽子!孽子!站住,不准去--"
这声音......我心中疑惑,急忙刹住脚步,仰头一看,那横亘在右手边的门上写着不正是朱府吗?
我这样瞎转瞎跑竟然也跑到了我那原本指腹为婚的"前娘子"娘家。难怪人都说夜有所思,日有所为。我还真的很想找吟卵兄好好谈谈。
上天一定明白我的心思,从朱府大门中冲出的人儿不是朱吟卵是谁?
碰当一声,我直直向他撞去,匆忙中吟卵的眉头皱了皱,他是不是又不高兴了?
我柔着臀,想爬起来扶他,又担忧他责难,正犹豫时臂上一紧,倒是我让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任石铁抓着我的手掌透着热和粘腻的感觉,我当然不会认为那是追我所至,任石铁的脸绷得紧紧的,连那一丝嘲弄的笑意都消失了。
"前娘子"本来是瞪着我的,那咬牙切齿的表情我想是因为现娘子朱小小对我的小小误会导致,要知道朱兄并不是小家子气斤斤计较之人啊,在我们无法成为鸯鸯而做的亲家之前,吟卵见到我时还会微笑的,虽然那微笑在面对路边的乞儿,街角的小贩时也有出现,但我相信他对我的微笑是不同的。
"傻笑什么?摔傻了?"
我就知道任石铁口中吐出的每一句好话,用眼角瞥瞥他以示鄙视。
"哎哟,你捏我干嘛?"好大的力气......
"任石铁?"
"朱吟卵。"
夹在中间的我都能看到电光火石在那两人视线交接处迸发。
"听说你当野人去了,怎么还没死么?"
好毒......吟卵怎么认识他的?
任石铁笑得满面春风,"你倒是练就了女人的毒舌。"
"你--"
我从未见过情绪如此激动的吟卵,驼红的双腮和鼓鼓的气势,不禁多了看了两眼。
"把玉佩还我就饶你不死。"
"玉佩是我的,有本事你来我身上抢就是。"
吟卵飞身扑了过去,任石铁旋了个身,一拉一推。我只觉得腰上一紧,竞被他拉到了身后。忙推开他去看吟卵,任石铁的掌力我是见识过的,被他掌风一扫,吟卵又一屁股摔倒了地上。我看了怜惜不已,这一摔有多痛,可远远胜过我刚刚的一撞啊。
身子自动自发地就向吟卵跑去,手腕上一阵痛,我才记起任石铁还抓着我。
"放手。"
"......,回去了。"
"那你先放手。"
"鸟大,你答应伯母陪着我的。"
任石铁执拗地拽着我的手,手腕上的力道轻了些,可仍是挣不开。他也太幼稚了吧,要用娘来威胁我么?
"你你......我还没答应......"
身子腾空而起,一跳一跃,朱吟卵的身影越来越远了。
本想和吟卵再多说说话的......
回去看看小小也好,告诉他吟卵要来接她,应该不至于再被赶出房门了吧?
腾云驾雾,如果是目前这个滋味,我想那神仙做得也不怎么好过。
想说我第一次骑马也大抵就是这个滋味,事实上现在却比骑马要难受得多。毕竟,骑马是靠臀和腰,而任石铁却是将我拦腰抱着扛在肩上在没命奔跑。我想任何一个人用肚子"骑"着快速奔跑的人或者马,总会有点不舒服的。刚刚因为一阵急跑热出汗来的身子本来好了一些,这时胃里却又是一股酸涩咸苦的感觉在翻腾,我忍不住出声:"任石铁!"
"什么事,鸟大?"他好象还很享受似的,果然是练过武功的怪胎,感受与我等凡人完全不同。
"放我下来......我难受!"一面说一面就抬手去捂嘴。虽然此刻发作起来吐到的是任石铁这个可恶家伙,但我是个有公德心的人,不会做这等龌龊事。
"哪里难受?这里?"任石铁果然不是什么好鸟,完全不把我的话当成一回事,甚至还很轻浮地在我臀部拍了一下。我顾不得直冲喉咙的辛辣之物,冲动扭头怒道:"你无耻!"
任石铁放声大笑,看来还打算打趣几句的。只可惜我的胃已经完全不给他面子,哇地一口便要吐出来。在吐的当儿我瞥到任石铁瞬间大变的脸色,虽然这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我心里却瞬间有股报复的快感。不过这快感很快就被任石铁电光石火的动作所打断。在那一瞬间的百分之一的时间,我发誓从我看到他脸色大变到我眼睛里还保留着这幕美妙情景开始到已经从喉咙喷到口腔的苦涩之物倒流回去为止,他就已经非常果断而且迅速地做出了以下一系列动作。
将我从肩头掼下,一只手同时已经卡住我的下巴使我头向后仰,另一只手则迅速顺着我的胸口一直滑下去。我倏然被放到地面上时压根没反应过来,就凭着那一顿地的时间,只觉得胸前被滚烫的手掌抚过,烦闷之气霎时间消散于无形,舒服之极,正在诧异为何一只手可以烫到如此程度时,他的两只手已经又改变了位置,右手搂住我的腰防止我摔倒,左手掐住我的左手虎口处,此时映入我眼帘的已经是他十分焦急的面孔。
"鸟大,没事了吧?唉,我这才几年没回来,你倒变得如此弱不禁风了。"看他的神色大有悔意,可惜我却感动不起来。去他的弱不禁风!你倒是也在风里雨里淋上一宿不睡觉不躲雨去试试看,看看你会不会也弱不禁风?!
我用力推开他,虽然他止住了我的呕吐,但不代表我立即就完全恢复了。尤其是一想到本来已经涌到嘴里的呕吐之物又被他生生逼了回去,我简直就......可以想象我这时的脸色不太好看,他的手再次伸出来强硬地抱住我的腰,这回我再怎么挣扎都挣不开了,他的手臂跟他的扇子一样诡异。
"任石铁!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两个大男人在街上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何况我昨天才成亲,你是打算让人以为我新婚大喜第二天就开始寻花问柳作风糜烂是不是?!"
不要拦我!我是真的很想揍他!虽然我知道打不过,但就算是让他可恶的脸上多加个手掌印也好......但我的手还没有从他的禁锢里挣出来,眼前就呈现出他无限放大的充满恶意的脸。
"唔......!!"
如果说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是偶然......我呸!就算是天生有缘也好,凭什么我要和一个男人发生这么多次的意外和偶然?!二次......我和朱小小也没有吻到二次啊!!!!
任石铁的行为极大地刺激到了我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和骄傲,我觉得一个人可以被打败,但不能被打垮!所以在又一次长长长长长长长的窒息热吻过后,我喘着气像根煮熟的面条似的软趴趴地挂在他依然很有劲的手臂上,一字一顿,有气无力地作出我捍卫尊严的又一次申明。
"任、石、铁!你太过分了,我已经说过别仗着自己武功好就欺负人!你赶快给我放手!从今往后你别靠近我三尺以内!"好吧,就算现在我软得像根面条,我也得坚决维护自己的尊严,宁肯跌死在地上,不能苟活于他怀里!
任石铁刚才迅速的反应好象根本不是他做出来的一样,对于我这一番声嘶力竭的怒吼反应迟钝地根本没有照做,反而把搂住我腰的手收紧了一点,脸上露出一点惊讶的神色用另一只手大拇指朝我眼睛下面抹了一下,说:"鸟大,你哭了?"
我疑惑地看着他拇指上那点水渍,说:"胡说八道!"男儿有泪不轻弹,莫非他以为我是那种为了一点小事就哭哭啼啼的娘娘腔?!
"没哭就好。我们回去吧。"说完他笑笑,为什么他笑得这么奇怪?
还好他虽然反应慢,却很自觉地放开我的腰,转而大方地向我家的方向走去。啧,真是的,这家伙的脑子一定很有问题,回去得跟娘亲说,我绝对不要再被和他扯到一起了。她老人家喜欢这个头脑古怪又善用暴力的家伙,就让她陪他去吧!别忘了我可是刚刚才新婚大喜的新姑爷,现在要做的事不应该是呆在新房里陪着新娘子说说话逗逗笑做做有益身心的适度运动?
这一回再没有遇到什么障碍,我们顺利地到达家门前。
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佟府里的夜灯也都点上了。
爹在门外望妻石似的站着,我猜准又是被娘给叫出来的。爹不停地回头往大厅的方向望,然后他看见了我们。
"心肝,他们回来了!"爹喜出外望一路奔了进去
(五)装神弄鬼
虽然说他明显不是为了我回来而是为了终于可以不在门外站着高兴,但我也无暇顾及这些了。因为我分明看见门前尚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吟卵!"
刚刚才分别,这么快他居然就赶到了我们府上
我刚才可还有很多话想要跟他说,现在他自动送上门来,正是好机会。
喜出望外地向他奔过去,但是手腕上又一紧,任石铁捏住我的手腕站在原地不放我过去。我回头瞪他,却反而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
怎么忘记了,好象他和吟卵有点过节。此刻的眼神看起来比起刚才在朱府门口碰到吟卵还要冰冷可怕。我用力挣扎,然而他的手巍然不动,倒显得我的动作可笑异常。虽然下定了决心绝不向他妥协,这个情况下我却也不免有些气馁。
手腕被他握得很痛,我放弃了将它从他手掌里拔出来的念头,改用另一只手去揉附近被磨红的皮肤。
任石铁的表情忽然又变了。
柔情似水?或许我该这么形容,不过变得这么快未免太诡异。我生生地打了个寒噤,望着他,只见他仍旧不放过我的手,只是急忙将另一只手也握上来在我手腕上揉来揉去,温柔地问:"啊,弄痛你了吗?没有什么大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