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华（第一部）————琦琦9902[下]

医生已经走远了，但明的脑海里始终回响著医生的那几句话。巨大的心理阴影，华的心理创伤什麽时候才会好呢！这比身体的伤害更让明感到心痛。只要华的心理创伤一天不好，他心中的仇恨就一天无法消除。一个想法在他心中渐渐地成型了。
第二天，在询问过医生後，明来到了华的病房。华已经醒了，看上去精神也好了许多。
"华，我问过大夫了。他说只要这周你的伤势不再出现反复，就能回家休养了。我向军部要了假期。我们回家结婚吧！家里已经都准备好了，就等我们了。好吗？"
华笑著点了点头。
"不过，我是军人。现在又是战争时期，我可能不能一直陪著你。假期结束我就得走了。而且，可能在假期中我也要去补一下以前没有修完的繁衍者精英课程。不过一下课我就会回来的。而且，和我结婚後我家里人就都能照顾你了。你不会觉得寂寞的。"
听著这话，华的眼神黯淡了下来。"那你能休息多久呢？"
"一个月吧。"
"从今天开始算吗？"
"是的。"b
"我现在感觉很好啊！我们明天就回家好吗？伤势有问题的话在地球处理也比这里方便啊！人鱼基地也在那里啊！我不想呆在这里！"
没有想到华会这麽说的明呆了一下道："那我去问下医生啊！"
在得到了医生肯定的回答後，明回军队宿舍收拾行李。好友洛跑了过来，"兄弟，高升了啊！要搬去专门的单人军官宿舍啦！不知道在你之後和我同宿舍的家夥是个什麽人呢。"
"搬是要搬的啦。不过，不是现在。我拿到假期了。要回去一个月。"
"啊？回去？你个死没良心的。那个人鱼怎麽办？丢下人家自己走啦！人家那麽大老远的来看你......"
"你怎麽老这个样子，一天到晚瞎激动。听我说完好不好？我带他一起回去，我们要结婚了。"
"啊？"洛的眼睛瞪得好大，"兄弟，你手脚太快了吧。人家都还在床上躺著呢！你就已经迫不及待啦！"
"想什麽呢？你脑子里就不能想点好东西啊！我这不是为了让他能安心点嘛。怎麽我想得挺好的事，到你嘴里就没个正经的了。"
"兄弟啊！无聊啊！顿其拉那边最近没什麽动静，我们这边元气大伤暂时也不会主动出击。现在我们这群无头小兵更是没地方去啦。"
"等焰上校回来了，自然会有安排的。"
"哦！你还不知道吧。听说焰上校伤势恶化，也要回母星治疗了。暂时也回不来了。你们倒挺默契的，长官、副官一起行动。回去了不会再回来了吧。以後可不能忘了兄弟我啊！"
"为什麽不回来，我会回来的。一个月假期一结束我就回来。焰上校不回来，我也会回来。"
"你疯了。你已经是少校了，又有人鱼伴侣了。留在母星根本没问题，回来这鬼地方干什麽。这里可是最前线啊！"听到明的回答，洛激动了起来。
"就是因为是最前线我才回来的。我要成为帝国最强的GD（战斗用智能机械人）机师，我要用我的双手给华报仇。杀光那群畜生。"
看著明发红的双眼，洛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他的好友，那个一直热情、开朗遇事又有点懦弱的烂好人吗？他变了，真的变了。这次事件给他的打击太大了。
"你别这样，带著这种想法上战场的话很容易出意外的。你好好想想，你出了意外的话，那个人鱼怎麽办？以後你们还会有孩子的，孩子怎麽办？"
"我顾不了那麽多了，我不那麽做的话，会发疯的。我会活著的，一定会活著的。我要活著看到那群畜生不得好死的下场。"
"可那个人鱼一定不那麽想，他一定希望你能留在他身边。你也为他做了不少努力了，已经为了他争取到繁衍者的资格了。他都看在眼里的，足够了。你不要做到那个地步的。"洛努力得做著最後的规劝。
"哈！哈！我努力？我努力！我有多努力啊！"
"怎麽啦？你是很努力了啊！"
"到底是谁努力啊？华去挨了一枪让我从中士成为少尉。这次他右手残废了，人给强暴了。却因为技术原因不能恢复成人了，也就得不到繁衍者资格了，所以让给我了。我就从少尉升到少校了。这就是我的努力啊！我努力到要人鱼牺牲到这种地步才能得到繁衍者资格啊！你说，我是不是很努力啊？"
这下洛吃惊到说不出话来了。他怎麽都没有想到明的繁衍者资格是这样来的。自己真的是哪壶不开提了哪壶呢。
"怎麽，怎麽会这样。"
"华当时的惨状你是看到的。真的好惨啊！我每天一闭上眼睛，满脑子就是当时的画面。我都快要疯了。你让我回地球，天天对著他。看著他连杯子都拿不起来的手，看著他对身後过来的人吓得发抖的样子，却什麽都做不了。那种日子我简直不能想象，我还算是个繁衍者吗？我还有什麽脸活下去啊！我要替他报仇，我要去杀了他们。不能原谅，不能原谅，绝对不原谅他们。"
看著明的脸开始发红，身体开始发抖，牙齿咬得越来越紧。洛慌神了，"兄弟，冷静点！冷静点！别吓人啊！好！好！杀光他们，我和你一起努力杀光他们，你先冷静一下。敌人不在这里啊！"说著，抱住明让他冷静下来。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点。"
"没关系，我明白你的心情！今天我叫上我们中队的人帮你和你的人鱼送行。顺便祝贺你们俩结婚。"看明平静了下来，洛的心情有所好转。
"不行啊！华对站在他身後的人会感到极度的恐惧。你们都来的话，他不知道会吓成什麽样子。"
"这，怎麽会这样的？他不是个很有个性、很大胆的人鱼嘛！怎麽会这样的？"
"都发生这种事了，你让他怎麽大胆？他已经给那畜生弄得有心理障碍了。你还要他大胆。"
"哦！哦！兄弟我说错话了。你别介意，别介意！"洛满脸歉意地说。
看著洛的样子，明也知道自己今天有点过分了。
"对不起，我实在是憋在心里难过得要命。把你当出气桶了，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是真的是太难过了。"
"没关系，我知道你不好受。遇上这种事，换谁谁都受不了。兄弟嘛。给你当出气桶没问题。尽管来吧，实在受不了打我两拳也行。"
明慢慢地举起了拳头。
"啊！你还真准备打啊！打死我你要偿命的啊！"
"噗──"明笑出声来了，"谢谢！"
看著明彻底放松下来了，洛也跟著笑了。虽然，两人都在笑著，但心中都有著说不出的悲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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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著华，明踏上了归乡之路。看著一直靠在自己怀里的华，明心里虽然有著心痛。但是仍带著一丝的欣喜。如果华不是变种的新型人鱼，现在自己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现在华已经完完全全属於自己了。
靠在明的怀里，华感到了些许的安心。自从受伤後，不知为什麽自己的神经一直处於紧绷的状态。只要一醒来自己就会下意识的寻找著明的身影。明现在就是他的一切了，除了明之外，自己已经再也没有什麽可以失去的了。再有个孩子，再有个孩子。那自己希望的家就完整了。不过，如果要有孩子的话，那自己就要和明......
想到这里，一股恶寒袭来。怎麽回事，怎麽会觉得那麽恐怖！自己到底怎麽了？以前也不是没有想过啊！怎麽会这样的？
华轻颤的身体，吸引了明的注意，"怎麽了？觉得不舒服吗？快到了，到了我们就先去医院。"说著，把华抱得更紧些。
感到自己的心绪已经平静下来的华，轻轻得摇了下头，"没什麽，就是一下觉得有点冷。抖了一下而已，你不用那麽紧张的。"
"是嘛！不舒服要说的哦！不然，我会担心的。"
谈话间，宇宙舰已经到达航空港了。看著熟悉的航空港，两人都觉得惶如隔世。
"我两年没有回来了。当时被押送走的时候，留下了很不好的回忆。"明轻声的向华述说著，"当时觉得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也没有什麽好印象。"华也轻轻地嘟囔著。
"好了，不想那些伤感的了，我看看大哥有没有到。他会来接我们的。"
明抱著华出现在航空港，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驻足。不过，等不及他们细看，林就开著光速把他们接走了。
回到家中，明的老父亲抱著华，什麽话都说不出了。他知道自己儿子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华牺牲了自己的一切换来的。
父亲把明原来住的房间扩大了一点，给他们当新房。因为华的特殊情况，明把家里人都介绍过後就和他一起回了房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戒指给华戴上，再在结婚证书上签字，华是用左手签的，笔掉了三次才算签好，看得明心痛得不行。他们这就算是结婚了。这样的婚礼实在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但是现在热闹地结婚根本就不行。华没有那个体力也没有那个心理承受能力。
明第二天就拿著推荐信去了军事学院要求补上两年前没有修完的精英课程。由於有两年的空白期，再加上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能补上的课十分有限。学校方面让他作出优先补习哪些的决定。
看著选课表，明坚定地说："我想补上GD机师的全部课程。"
听到这个决定院长十分吃惊，"这要一个月全部补上的话很困难呢。当然也不是不行，不过你不是新婚吗？这样的话，你的人鱼会很寂寞的。而且，现在修完这门课很容易被派去前线的。到时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啊！"
"不用您担心，这些我都考虑过了。我现在需要的是力量，是消灭那些伤害了我的伴侣的畜生的力量。"
听说过明人鱼伴侣的遭遇的院长沈默了下来。在选课表上写上了同意的字样後，目送著明的离去。心中默默地为那个可怜的人鱼祈祷。希望那个人鱼在受了那麽多苦之後，不要再被自己爱人的冷漠伤到。
华的伤以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速度恢复著。唯一让人感到遗憾的是右手的奇迹没有出现。他的右手到底还是残废了。
明的训练课程开始了。每天早上7点不到就走了，回到家时已经晚上11点了。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快20天了。还有8天，明的假期就要结束了。这时他回来的时间却是变本加厉的晚了。
华又从房间里出来了，看明还没有回来失望地回房了。明的父亲看在眼里，这已经是今天华第四次从房间里出来等明了。
明回来了，那时已经是12点了。他没有想到那麽晚父亲竟然还在客厅里等著他。
"为什麽那麽晚回来？"父亲怒气冲冲地质问著。
"我在做训练啊！我得早点拿到机师进阶课程的毕业书。还有一周时间我就要回前线了。现在我不努力点，万一到时通不过。我就没有资格驾驶GD了。"
"你也知道自己还有一周就要走了。为什麽不早点回来陪陪华。你一直不回来有没有想过他的心情？"
"他，他会理解我的。我这样也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啊！"
"孩子，我不是说你那麽拼不好。问题是你这个样子，给不了华美好的未来。他现在要的不是你为他复仇，他需要的是你的爱心。他的心理障碍靠他一个人是克服不了的，他需要你的帮助啊！"
"我配合了啊！我怎麽没有帮他了呢！我们结婚那麽多天，我一次都没有碰过他啊！"
"你，我怎麽和你就说不通呢！你大哥是这个样子，你竟然也是这个样子。如果没有华的话，我看你肯定和你大哥一样到现在都不会有人鱼看上你们的。真是我们家怎麽竟出这样的繁衍者啊......"
"好了，好了，爹！我累了！我要去睡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看著明的背影，父亲一声叹息。真是可怜了华了，怎麽看上自己家这个那麽不争气的孩子呢。现在是争气了，但是争气得也太不是时候了。
父亲默默地摇著头走开了。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天，明马上就要走了。林找了个没人的时候来到了华的房间。
"华，我想和你说点事。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
"林哥，我也是呢。我很谢谢你当时那麽的帮我。"
"啊？我是想向你道歉的。害你受了那麽重的伤。"
"你是说我的手吧。没什麽的，原来他也没有剩多少力。你不要放在心上的。"
"这个给你。"说著，林拿出了一盒药和一把钥匙。
"这是什麽呀？"
"这是恢复繁衍者身份用的药和焰家里的钥匙。"
"为什麽给我这个？"
"你很优秀，真的很优秀。这次的大撤退，你得到了一等功勋章。勋章和奖旗我不能带来，只能放在焰的家里。你有机会的话，去看一下，毕竟那些都应该是属於你的，地址我等下写给你。这个药比较小，我拿来了。你留著当纪念品吧。那是你曾经辉煌过的证明。"
"这个，这个药，要不就给真正的焰吧。他那麽帮我，我还没有谢过他呢。"
"不用了，这个药他已经用不到了。他已经因为伤口感染去世了。你就自己留下吧。"
"啊！他已经不在了啊！那你怎麽办？怎麽处理善後啊！焰不在了，之後怎麽办？你怎麽向军部解释他人间蒸发的事啊？"
"你不用急，我自然有办法的。托你的福，因为是我力荐你的，所以，你升迁了，我自然也有好处。明还没有和你说吧，我已经是准将了。这一片我的军衔最高了。我不会有事的，我会让这件事在不知不觉中从人们的视线中移开的。"
说完，林走了。华拿著林留给他的钥匙和地址。心中有著隐隐的兴奋，自己果然还是有能力的啊！就算自己是个残废，只要有相当的头脑一样能出人头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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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其拉帝国。
"二殿下，这是三殿下大婚的请贴。说请您务必参加。"老管家将手中的请贴放在最近不怎麽得意的主人手中。
拿著手里的请贴，雷觉得自己心里直冒火，"那死小子结婚了。怎麽有这种瞎了眼的人鱼看上他啊！长那麽个德行，干什麽事都半吊子，我们兄弟几个里就他最没出息了。这次的事也是我已经发出信号给他了。竟然弄不明白，白白浪费了大好的机会......"
"殿下，您说那麽多也没用。那个人鱼还是会嫁给三殿下的。您就直说很羡慕他，没有人会觉得奇怪的。说得太多只会让人觉得您很没度量。"尽职的老管家提醒著自己的主人。
看著这个把自己从小带到大的老人兼启蒙老师，雷对他还是心存敬畏的。如果换成其他人那麽说，他早就发飙了。
"他结婚了，我和大哥都还没有找到伴呢。他竟然就结婚了。我去露阿斯的时候，他不是都没有认识的人鱼的嘛！未婚的人鱼又减少了一个啦！怎麽办啊？我怎麽办啊？努力地做了那麽多，如果不能结婚的话，皇位还是到不了手的啊！他怎麽就那麽好命呢！"
"不是他的命好，是他手下有个了不起的幕僚。您这次算是给他们抓住把柄了。这下他们可以名正言顺的打击您了。"
"真倒霉！我都回来快一个月了，父皇都没有召见过我。这算什麽意思，我这几年算是白混了！我在那鬼地方受了多少气啊！中尉，竟然让我那麽优秀的人做个中尉，瞎了他们的狗眼，我一出生就是上校了......"
"殿下，请控制您的情绪。我发现从那里回来後，您的遣词用句是越来越粗鲁了。请您记住您的身份，使用符合您身份的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