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华（第一部）————琦琦9902[下]

"你刚才好像把门反锁掉了。龙他进不来吧。"
林难堪地笑了下，自己有点激动过头了。打开门冲出去把龙拖了进来。龙看到华的样子，顿时傻了眼。这是华吗？他怎麽会有腿的？
"你，你的尾巴呢？"
"我也不知道，我吃下应该给繁衍者吃的基因改造药物後就变成这样了。"
"我的祖宗啊！你怎麽能吃那玩意，那个在没有医生的协助下就吃万一基因变动时出什麽意外会没命的啊！"
华没有作声，也没有意外的表情。这让林和龙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华当时应该就是想自杀吧。华现在虽然没事，但是是他们的错把华逼到了这个地步。如果没有他们当初错误的决定，华不至於沦落到想自杀的地步。
龙再次开口："华，我帮你检查一下身体吧。你现在这样我们很不放心的。"
华没有表示反对，在沙发上慢慢地躺下了。在做了一些简单的诊察後，龙对华说："你现在的骨骼和肌肉已经完全恢复到一般人的水准了。但是你的内部构造好像还是人鱼。我不是人鱼医生，所以我不清楚你的内部构造发生了什麽改变。但是孩子还在，这说明你的生育系统没有被破坏掉。现在的状态能很好的保护胎儿，因为你的整个体能构造强化了骨骼和肌肉的力量。你这样会比脆弱的人鱼更能保护好孩子，大大降低了流产的可能。但是，同时带来的问题是你的骨骼完全不适合生产，孩子可能根本生不下来。到时剖腹产是肯定的了。以後你每次生宝宝都得剖腹一次，这就是我们为什麽要把你们的下身改造成鱼的样子的原因啊。是鱼类的话，你一次生三、四个都不会有痛苦的。"
听了这话，华一直没有表情的面孔出现了动摇，"你又不是人鱼医生，你怎麽知道？"
"拜托！我就算不是人鱼医生也是个医生啊！这种事只要学医的都知道，是常识。"
"那为什麽还有人鱼会难产啊？"
"那是基因改造不完全，人鱼内部构造出现了畸形又没有及时发现。生产时又太过放心，等发现是难产时已经太晚了。你的情况连检查都不用做了，肯定是难产的。到孩子足够大了，直接去人鱼基地挨一刀吧。那样你和宝宝都安全。刀口可能会比较大，但是现在医疗技术高超，你不会有任何痛楚的，就是可能会留条疤吧......"
华的脸色已经有点发白了，龙还在那儿滔滔不绝。林觉得他听得都有点头皮发麻，更不用说以後要亲身经历的华了。
"好了，别说了，说得那麽恐怖。你想吓死华啊！"林终於憋不住出声制止龙。
"我说得很恐怖吗？我觉得一点不吓人啊！我这是想让华放心啊！"他直到这时才发现华的脸色已经发白了，这才住了口。嘴里嘟囔著："很恐怖吗？我怎麽一点不觉得啊！"
林和华的想法这时惊人的一致，医生的脑子果然和一般人不太一样啊！
华摸了下自己的肚子，用发抖地声音自语著："要切开，孩子才能出来啊！生一次切一次啊！我这个肚子能给切几次啊！这样孩子一定不会多的，我是个畸形的人鱼了。明一定会更加嫌弃我的。"
"你说什麽？你觉得明他嫌弃你？"林大吼道。
"难道不是吗？一个月的假期，他没有一天准时回来的。原来我想他肯定是体贴我下身的伤势才不回来的。半个月後我的伤势全好了，我什麽准备都做好了。他明明有看见我在准备，但是回来的时间却比半个月前更晚了。最後竟然要借著酒精才来碰我。这不是嫌弃是什麽啊......"
华的情绪有点激动了。龙急忙制止了林，同时劝华保持冷静。一边把林推出去，一边说让华一个人清静一下。
一出门龙就对林吼了起来："你想干吗？想让他流产吗？为什麽用那麽凶的语气和他说话。就算他身体比较好你也不能那样啊！今天换成别的人鱼，你那一声就能把他们吓流产了。"
"那，那他对明有误会啊！我想帮明解释解释啊！"林有点气闷地说道。
"那也不能这样啊！现在他有孩子了，他说什麽是什麽！而且，你觉得我们的解释有用吗？华会相信吗？我对华的了解比你深，他什麽都好就是想得比较多。说好听点叫谨慎，说难听点就是多疑。别到时给他抓到个把柄，越想越多，你越描越黑。这种事我们解释不好的，只能明才能解开他的心结。这下明有得好辛苦了。"
"好，好！他和明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但是，现在怎麽办？他要上战场去，你准备让他去？"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他不能这样乱跑的。宝宝没了多可惜啊！"
"才不可惜呢。又不是明的，为什麽要华为了那畜生的孩子去挨一刀，太不值了。"
"你，你这人怎麽这样？你没有看出来吗？现在连华自己都不介意这个孩子了。你在这发什麽牢骚啊！"
"我就是介意，想想就生气。我最好华一跤把这个孩子摔掉。"
"你真残忍！你不想想这样华也会受伤的。"
"好了，不跟你耗了。我就想想啦！又没有真的要怎麽样。孩子是华的，他想怎麽样就怎麽样。我们现在的问题是怎麽让他不要去战场。要不要把明叫过来和他谈谈？"
"不要，我从一个医生的角度建议你不要。"
"为什麽？"m
"他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你这麽做。现在做任何事的前提都是不能刺激到他，不仅因为他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他心理上的问题。他这次来军部必然知道瞒不过我们，我们的出现他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是明从法兰赶回来的事他一定不知道。我们不能做超出他预料的事。他现在是华的身份，受不了一点刺激的。他只有在觉得自己是焰的时候心理的承受能力才会变强。我们必须牢记这一点。"
"那我们先去好好劝劝他，让他放弃回军队的想法。"
"好，我们一起去，记得态度好点啊！"
"好了，好了。知道了，那麽罗嗦！"
龙虎著个脸嘟囔了句，"都说我罗嗦，我什麽时候罗嗦过。"
回到接待室，看著已经完全平静下来的华。龙先开了口："华，我劝你不要再回军队了。回家吧，对你和宝宝都有好处的。"
"可我身体很好啊！你也说过，我的身体这样不会轻易流产的。而且，我有腿了，不会再有不方便的地方了。等宝宝足够大了我就回来待产。"
"那你为什麽一定要回军队啊？那里很危险的啊！到时连命都会没有的，战场上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了。"林在一旁帮腔道。
华摸著自己佩在胸前的一等功勋章，说了句："只有在军队里，才有我人生的价值。"
"不会的，不会的。你还可以生孩子啊！那就是你最大的价值了，你的存在就是最有价值的了。"
"那我的尊严和自信呢？"
这句话让龙和林都一时无语了。这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
"那个畜生把我最後的尊严和自信都毁了。难道你们准备让我什麽都不说，什麽都不做的在家里忍受下去吗？我不要！我如果没有这个能力也就算了。但是我有，我有向他讨回我尊严和自信的能力。这个勋章就是证明。我要再次带著自己的尊严和自信回到明的身边，不然我没有脸去见明。"
华的言词，让龙和林彻底无语。他们现在真的是找不到理由来反驳华了。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看著华一脸的决绝。

三人相对无语了很久。终於，林打破了沈默，"好，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在军队里呆得超过7个月。"
"7个月？这太短了，我的计划需要8个半月才能攻克顿其拉。"听到华这一说词，林和龙都大吃一惊。
"你疯了！你想攻克整个顿其拉？这怎麽可能！"龙惊叫道。
"没有什麽不可能的。只要努力去做，一定能成功。"
"不行！"林严肃地说道，"不管你的计划有多麽完美，总有超出你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当年明和你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明，明虽然一个人抗下了所有的罪名，但我一直都不相信是他一个人干的，他没有那个脑子。从这次菲拉斯大撤退中我看出来了，当年能想出那种计策的人只有可能是你。当年你的计策也很完美吧，但是结果呢？而且，8个半月，7个月我都觉得不太可能。你觉得你的肚子能瞒过所有人8个半月吗？到时早产怎麽办？这些你都想过吗？战舰上不可能有人鱼医生。你想一尸两命吗？......"林越说越激动，龙在旁边急得要命，拼命拉住林想让他住口。林这是一个劲在踩华的痛脚。华没有昏过去已经是奇迹了。
"那就7个月。"让林住口的不是龙的制止，是华平静的出奇的声音。"7个月我回来，不管我计划进行得怎麽样都回来。这样可以了吧，肚子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实在瞒不下去我会提早回来的。"
在华的这番说词下，林和龙只能妥协。在龙开健康证明时，对如何填写健康状况又是一次剧烈的争论。最後得出结论，健康状况一般，可以上前线。但不得驾驶战斗用机械人及小型战机。右手残废等级6级，丧失基本功能，故不得参加任何登陆战役。鉴於以上原因，同意本人任何时候交接退役。
所有的一切都办妥了。最後华对著他们说："请你们不要告诉明。我不想让他知道，我不想让他因为同情而接纳我。这件事有个了结後，我会去找他。不论是什麽结果，我都有勇气接受。"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华拿著健康证明转身离去。留下了满腹心事的龙和林在接待室内。已经有了一次错误先例的他们怎麽都不能放心。最後，林拿起了自己的GS输入了明的波段号。只响了一下明就接起来了，"林哥！怎麽样？是不是有华的消息啊！"
"明，不用找了。我已经大概知道华的下落了。"
"是嘛！是嘛！太好了，他在哪儿？我这就去接他，我不会再干傻事了，接他回来後我就向军部申请退役。我哪儿都不去了就呆在他身边，等孩子出生了，我再在家附近找个活干......"
"明，你等一下。你先听我说完。他现在不想见你，他有孩子在我们不能刺激他。要见他也得等他情绪稳定或者孩子出生之後了。现在做什麽都晚了，你已经失去他的信任了。为了再次得到他的信任，你必须要去前线努力，让他看到你的诚意。还有，华的鱼尾和一般人鱼不同是因为他是能生下小人鱼的特殊人鱼，就在两天前他的鱼尾又再次变异了，这也就是军队怎麽找都没有找到他的原因。华肚子里的如果是个一般孩子还好，如果是个小人鱼的话，和顿其拉的战争就会变成持久战了。我国和顿其拉都不可能放弃这个小人鱼的。和谈的希望就彻底破灭了。华也明白这一点，所以现在他像乌龟一样缩在壳里逃避现实。但是，你得理解他，你要在战场上努力让他相信，就算变成持久战你也能守护他。他的下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一旦政府知道了，就会把他带走，我偷看了机密资料知道了点内幕，我担心孩子出生後，华会给国家灭口。至於是什麽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会尽最大的能力保全他。明白了的话，你今天就回前线去。"
明静静得听完後用哽咽地声音说："我明白了，我今天就回法兰。你帮我告诉他，让他好好的看著我，我会保护他的。"
"明，最後听我一句。好好保护焰，豁出命去保护他，只有这样，华才会平安。"
"什麽意思？"明听得一头雾水。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言尽於此了。"
说著切断了GS。龙一脸惊讶地说："林，华有生命危险？为什麽？"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当初我让他离开首都，就是因为这里有来自顿其拉的威胁。现在这个威胁已经彻底的排除了，但新的威胁又来了，而且这次是来自我们自己国家。如果可以，我想自己安排人鱼医生，让华把孩子偷偷生下来後离开这里一段时间。直到战争结束再回来。"
"怎麽会这样的？仅仅因为他是能生小人鱼的人鱼就要这样对待他吗？这也不对啊！那怎麽会要灭口呢？"
"不是因为这个。你还记得三天前那个人鱼医生的话吗？那个才是原因，具体情况我不能告诉你。你知道得越少越好，对於这个你完全帮不上忙。我不想把无关的你再卷进来。"
此时，在顿其拉皇宫内莫管家带著雷直闯皇帝陛下的寝宫。莫管家的胸前戴著代表帝国最高荣誉的勋章，所有宫廷侍卫全部不得阻拦。此时的莫散发出来的威严一如当年，这令所有在场的年轻人包括雷在内都大为震惊。一直低调的二殿下家里的管家，竟然拥有如此高的荣誉和权利。
正在花园内休息的帝国皇帝，远远看见莫的到来。脸上露出了欣然的笑容。但是，在看清莫身後的二儿子时，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心中不由叹息，‘莫也老了啊！曾经那麽公正无私的人，在看到自己视如亲儿的孩子受到那麽一小点根本连惩罚都称不上的委屈时，竟然也来向自己求情。其实，自从这个儿子出生，自己和莫公正无私的名声已经受到了打击，但是两人仍厚著脸皮维护著这个孩子，总算这孩子犯的错还都不算太严重。处在花点钱就能摆平的范畴内。但是，这次真的是过分到极点了。那样的伤害人鱼，就算被枪毙了也不过分。现在还都没惩罚他呢，就是一个月没召见他、没给他军功。竟然把老管家都搬出来了。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想著转身欲走。
"陛下，请留步。"莫管家说著就跪下了。看见自己亲如兄弟的家臣那麽大的年纪为了自己的儿子给自己下跪，他的脚怎麽都迈不动了。
"好了，我早说过对我你不用这样的。快起来，有什麽话我们到屋里说。"说著跑过来扶起莫向屋内走去。整个过程中对站在一边的雷连正眼都不看一下，根本当他有如空气一般。
雷没有受到父亲的邀约，只能站在花园里有点气闷的看著关上的大门。此时，奉命来晋见父皇的第一皇子翼也到了。在得知父皇正在会见莫管家时，便退下了。看见二弟一个人站在花园里便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来到花园站在弟弟身边轻声问："怎麽啦？让管家叔叔来给你求情吗？这次你闯的祸不小啊！父皇他根本就没有罚你啊！只不过让你一个人在家反省，才一个月就憋不住啦！憋不住了来找大哥我商量啊！管家叔叔这次也昏头了，现在父皇正在气头上，你们这去求情要军功会弄巧成拙的。"
"不是的，是那个人鱼有宝宝了。让父皇帮著找啊！"
"那管我们什麽事？还要惊动到父皇！内疚了？想补偿人家一下了？我们鞭长莫及啊！人家在露阿斯不见了的，他丈夫都找不到他，你想去哪里找？"
"怎麽也要找到他，那是我的人鱼，他肚子里的宝宝是我的。我的。"
"你说什麽啊！那个人鱼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怎麽可能？"
"是我的。肯定是我的，他和我那个的时候还没有结婚呢，他是第一次，我又粗暴了点。下身伤成那样，就算是个身强力壮的大汉估计也得花上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再干那事，别说是人鱼了。现在他宝宝一个月了不是我的难道还是他丈夫的──"
他还没有说完，只听"啪"一声。翼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畜生，你还好意思说。这种事有什麽值得高兴的。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人鱼的感受？一点愧疚都没有，还在这里高兴。我没有你怎麽没人性的弟弟。"说著，转身走了。
雷这一下被打蒙了。大哥从来没有对他这麽凶过，他慌了。忙跑过去拉住大哥："哥，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刚才不是还不怪我的嘛。现在为什麽反应那麽大呢！小孩子啊！我很想有小孩子的，所以才那麽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