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哭了很长时间。"
(呃......咳咳!没有......)
"声音都变了,还说没有。"
(......)
"是不是因为去?我要做错什么你跟我说好不好,别闷着,会憋出病来的......算了,你不说话我继续说。我已经回学校了,在晓六那家里之所以没有给你发短信是因为手机没电了。他们家没有供电,到学校给你发了封Email,不过好象你也没有收到......我回学校已经有阵子,不给你发短信是因为你没有回我Email--"
(我没有收到,你是什么时候发的!)
"什么时候......一到学校就发给你的。"
(我去查查......)
"哎,别查了,没有收到就算了。你还没有跟我说你为什么哭呢?"
(那个......我回去再跟你说吧,电话......国际电话2元一分钟的。)
"好吧!"
挂了电话,我不觉得轻松很奇怪,我还以为会很轻松的。
我没有告诉晓六他大姐生病的事也被他知道了,是妈妈说漏嘴的。把晓六急得团团转,像热锅上的蚂蚁。难得苏好在家,是他劝慰的晓六。
晚上妈妈打电话过来特意打过来告诉晓六的,他大姐已经退烧了已经能吃饭了,晓六才放下心来。看着晓六放下心来的样子我心里那个紧结的环突然开了。一个人在远处看不见所关心人的现状,种种猜疑种种牵挂总是不可避免。而我让妙天在那么远的地方伤心,也突然间明白自己为什么通了电话也不能轻松。因为让妙天解开伤心走出伤心的人不是我,我总是离他很远。八九小时的飞机路程与四五小时的火车路程,都是一个触不可及的数字。异地恋就是触不可及的两个人互相猜疑互相牵挂的恋爱。我不要再这样触不可及下去。
转身摸出上回荡下来的考托福的资料,冷不防耳边有人囔囔着,是老大。
"呀!老三,你想出国留学吗?"
我回头看看他,应了声又回头看着资料。
"呵呵......一开学总是这么勤快!"周中里的话总是觉得是话里有话,我只是这么一说权当他也只是那么一说,没有深究还是在认真地看我的书。
英语不难,只是不看不懂而已。
上课的第四天,妙天拎着行李箱带着飞机上的托运标志来到我的宿舍门外,我打开门看见他瞬间就像被点了穴僵住了。他嫣然一笑:"不让我进去吗?"
我让他进来,屋子里的人齐全只缺晓六。
妙天将行李放在我的床下从箱里拿出东西来招呼宿舍的人:"这是我从美国带回来的东西,你们吃吗?"
听到吃的老大第一个跳出来,连周中里也难得好奇过来看。他们在看时我才恍过神来拉着妙天往外走,到了天台才停下。转身来看他,他笑盈盈地望着我。
千万感触化成一个拥抱。
妙天以为我到了晓六那边就把他忘了所以才没有联系他所以才伤心起来,找他哥哥聊天聊得太久一直到天亮,所以才出现那天第一通的电话。挂我电话的是许益,把手机电池拔掉的也是许益。我把"许益"这两个字好好咀嚼着,然后再"吐"掉。
我们回到宿舍时老大发出揶揄的笑声,我也没有表示什么。妙天看到我桌上的资料笑了笑。
"老三,我们去图书馆了,不带钥匙哦!"老大憋着笑走在前周中里留下一串低笑声,苏好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们是故意走的,宿舍里最爱去图书馆的还在,他们反而去了图书馆真是有悖天理。
关上门,我折身走回妙天身边。
"我不想再与你这样总是互相猜疑下去,所以我想尽快考出去。"
他低着头,手指摩挲着那些纸张。
"那我也得努力了......"
我笑了:"你不是早合格了吗?现在就是签证的问题了。"
"签证的问题没那么好解决的,大哥二哥已经拿到美国的绿卡,没有意外他们是不会回来了。我想出去......已经是行不通了......"妙天的声音越说越小。
我没有想到千万的思绪一下子被截断,要是我能出去他不能出去那不是比现在更惨。我将资料抽走扔到书柜最里面,他惊诧地看着我忽而笑了。
"你怎么这么孩子气。不管怎样英语都是要学的......"
我靠近再靠近他的笑容加深。"你的室友真有趣,还主动给我们留空间......"
我没有洗床单,总觉得洗床单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期间做过什么。
妙天懒懒地躺在床上,连被子也懒得拉起来盖。我笑笑,慢慢贴近他轻轻地舔着他的唇他慵懒地动了动。已经吻熟了的嘴唇,软软的,味道,什么味道都有。爱干净的妙天只有这个时候最可爱。
他闷哼了一声,我的舌已经溜进去,他没有办法的用牙齿磨了磨我的舌。我笑了笑他也笑了笑,睁开眼看我。
"该起来了吧......"
他闭着眼,表示不要。"我刚下飞机就转火车过来......让我再睡一睡......"
手指在他后庭处摩挲着,他拍拍我的臂:"我真的很累......"
我笑了笑:"又没不让你睡......"
他无奈地抓着我的手,指尖连着精液。
"今天你跟我住宾馆。"
第 30 章
老大他们回来之前我们就走了钥匙留给了楼长,在我的影响下我们宿舍的人他都认识。
八点钟两人才从浴室出来,我抱着他出来的。休息了一个小时,我们又去逛夜市。
十二点钟回到宾馆,两人倒头就睡连鞋子都是夜里我起床上厕所才脱的。
送他上了车站,在站台看见了晓六。我愣了一下,他并没有意外我们相见。
"三哥,我今天把这边的工作的结了,准备好好学习。"他轻轻一笑。
我淡淡一笑。
"送他走了吗?"
我点点头。
"你们站一起就像框架里的画,好搭。"
我笑了笑:"谢谢。"
"三哥......你能不能别对我说‘谢谢',我觉得很重。"
晓六一脸凌重,我愣了愣,呆呆地反问。
"为什么。"
"你对我的帮助太多太重,我说谢谢都太少太轻。而你还对我说......"
我笑了拍拍他的肩:"你还是别想这么多的好,好了,先上车吧。"
坐定下来。
我没有想过对晓六的帮助是他的另一种负担。唉......
"那个......"/"三哥......"
互视愣了愣,我们笑了。
"我先说吧。"我轻轻地笑着:"如果你觉得有压力就与我说,我无意给你制造压力。"
他忙摇头:"不是三哥的错,是我自己。我整理不好自己的情绪,你教我几个方法吧!"
我想了想,笑了:"有一个最好的方法,但不知道你做不做得来。"
"什么?"
"找我妈,她是我从小到大的心理老师,我有什么垃圾就倒给她。"
"呵呵......"晓六笑着,我很少看到他这么爽朗地笑容。
"阿姨是个很好的人,不过真的什么话都能说吗?"晓六笑后又问。
我笑笑:"我妈的嘴很紧的,这个你大可放心。"
我简单地把晓六的话跟妈妈说了,她应着听她的声音没有不愉快我便放下心来。挂了电话我重新审定自己未来的出路,看来还是考公务员比较好些。还是等有结果了之后再声张出去,免得因为横枝又要改计划落了个空口无凭。
这个周末我和妙天说好了,他不用来我这边我也不去他那边。因为下个星期就有七天假了。
周末我接到一通电话,穿着拖鞋就跑下楼去。门盖住老大的奚落声,他说见男朋友也不用这么赶,我没有反驳他。不是他说的没错,而是我赶时间。
小霓就在楼下。
跑下来,小霓笑眯眯地看着我。
"呦!s文还穿着拖鞋哪!呵呵......原来你在宿舍里就是这副样子啊!"
我回头看着皱着眉,她抱着我的臂甜甜笑着:"哎,带我去你宿舍看看吧!我好想看一看s文的宿舍是什么样子的啊!"
阿陶为什么不在?阿洁也不在?
"你一个人来的吗?从芙蓉镇还是C市?"
小霓嘟着嘴:"我都站好久了,你还是让先坐下来吧!"说着晃着我的手。,
我无奈地去跟楼长爷爷说,楼长爷爷让我许诺一会就把小霓送下来。我应了。
小霓甜甜地向楼长爷爷打招呼,把老头子乐得山羊胡直颠。
我带小霓到宿舍,从楼梯到宿舍门外。只要有男生经过都会回头看一眼,小霓生了小孩后甜美气质中渗透了一份成熟,就好象巧克力草莓派的蛋糕。
"你一个人来的?"
来到宿舍,小霓突然抱着我的胳膊哭起来。
宿舍门开了,晓六惊诧地看着我我慌了,忙把小霓拉进宿舍,慌张地找面纸给他。在我慌手慌脚找到面纸之前,周中里已经送上了面纸他送面纸的那动作很绅士--优雅地像是落难公主遇见的体贴王子。
"谢谢。"小霓知道不是我,她从不这么客气对我说谢谢。
蹲着昂头看着他:"怎么了,阿陶呢?"
小霓冷静了许多,站起来朝周中里他们笑笑说:"你们好,我是s文的老乡,你们就叫我小霓吧!"她的大方让屋子里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有些失控,我跟s文有半年没见面,我是太高兴了!"说完她傻傻地一笑。
我穿上外套,带上面纸拉着小霓走出去在门口停了下跟宿舍的人说了下去踪。
"怎么一个人来的?"
走在学校里的小公园里,我看她情绪好很多才敢问她。
她回头笑笑:"我只是想尝试尝试......"她笑容渐渐隐去,"s文,我发现我不喜欢现在自己这样--当初我太冲动了说要把小孩生下来......我打算到你这边念书!恩!我已经让爸爸去弄了,明年我们就可以常见面了!"
我笑笑:"想念书哪儿都可以的--阿陶在哪呢?"
小霓嘟嘴挥手:"他听他爸妈的要再回到我们那学校去,我随他!反正我在这边有你照顾!我也不怕孤单!你知道啊,阿洁谈恋爱了!那个年年好傻的,阿洁说要打水她为了让我们叙旧一个人拎着两个茶瓶跑了。阿洁你也知道的,她不喜欢让身边的人吃苦的!哎......"她抱着我的胳膊:"阿洁去水房,拎走年年手里的水瓶,她一下子就哭出来。她知道我跟阿洁以前的事情,哎......现在‘老公'也不能叫了。"
我淡淡笑着,摸摸她的头:"那个就给阿陶吧!"
她一拍我嗔道:"你不会让我管陶子叫老公吧!我会很奇怪耶!"
"那等孩子长大成人了,你还管阿陶叫‘陶子'吗?"
"要是孩子跟我姓,我倒考虑要不要叫‘老公'!"小霓突然一笑:"你说我叫老公,阿洁会不会以为我在叫她呀!"
我笑笑:"她会习惯的。"
小霓偷偷一笑:"光听我说,我好象还没听你说你跟妙天的事呢!你知道每次给你寄信我多么想让你回信呀!可又怕你对你妈心软然后我跟阿陶就要乖乖地等着被抓回来咯!"
我干笑笑,这么久不见面我跟妙天的事从什么地方说起?
"那个......我爸也知道我的事,他没做什么反应,只是他们到现在也不知妙天的家庭背景。"
小霓点点头:"你是不是怕你爸妈知道了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风平浪静了。"
"风平浪静?......呵,那是可以预见的,我爸妈虽然比较开明,但事关那件事他们总是很激动的态度。突然间有些害怕,如果我妈非逼我分手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你打算分手了?"
我苦笑:"我不想分手,我跟妙天越是相处越是想和他处下去。只是突然间我们的未来被砍断在未来某处了,我怕我们走不过那道槛。"
"是呀,父母总是来得更亲。"小霓感慨一声:"我这么大的事我爸妈都能包容了,现在只等陶子成年了。陶子人比较单纯他只是说要跟我回去,走的时候傻乎乎地说我连孩子给他都生了他爸妈还有什么要阻拦的,弄得他爸妈屁也放不出一个来。"小霓的话语间带着甜蜜。
"你来我这边他应该不知道吧。"我笑笑,小霓吐舌头:"你早猜到了就不用说出来了嘛!我就是气,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为什么非得姓陶,我也是独生女我家也只是我一根独苗,为什么就不能跟我姓向!说不过去嘛!我看呀,还是封建思想融在他们的心里。我就非要小孩跟我姓,你知道我的,我不会那么乖乖地受气的!"她得意一笑:"我把孩子扔到我老家我那聋奶奶带了,奶奶一看到孩子就哭得唏哩哗啦,她知道是我的孩子是说什么也不会撒手的。我爸妈那个性子要是有半份传到我奶奶的,也不会任陶子爸妈欺负到头上也不说话了!"
这个我倒是清楚,那个时候我们还在芙蓉镇里。烟草公司我爸爸是总经理,小霓的妈妈是在烟草公司里当接待员,芙蓉镇传我爸爸跟职员之间有暧昧。小霓的爸爸就辞了在税务局的闲职在爸爸烟草公司前摆了个水果摊。依那样的胆子是斗不过陶子的爸妈的,陶子的爸爸可是响誉一时的厉害人物,在严打期间被人传到过派出所,出来才好些的。
想想像小霓的奶奶是个聋子听不到说话声,陶子的爸爸再厉害听不到话的奶奶只是会做着自己的事。这样的两人能交谈出什么事来,笑笑:"你真聪明,知道你奶奶厉害。"
小霓得意地扬发:"那肯定了!也不想想我是谁!"
"对了,王晓六是哪个,我今天去的睡哪床的?"
我愣愣:"问他做什么?"
"查探军情呀!早听说了你跟他之间关系很好!你快说,不说是不是心里有鬼!"
我无奈:"我的祖奶奶呀,你这话要是在妙天面前说,我跟他之间又要闹一阵子。我把晓六当兄弟,他就像我亲弟弟一样。哎......他就是电话旁边的那个。"
"你跟他之间是不是到了疲倦期了。"
"谁?"我初初以为他说的是晓六,但又一想摇摇头:"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再去解释我跟晓六之间的关系了。"
"那就不能把晓六抛掉,你是不是舍不得?"
听这话我来火了,望着小霓:"晓六与我的交情就有如我跟你,跟阿洁跟陶子,如果妙天怀疑我跟你之间有什么跟阿洁有什么跟陶子有什么,我是不是得跟你们一一段了来往!谈恋爱没有把朋友都切掉的说法吧!"
小霓呆呆地看着我。
我缓和下来:"我也有减少跟晓六之间相处的次数,只是他不在我身边看不到。"
小霓轻轻一笑:"看来你真的很重视晓六。"
我一怔:"怎么这么说?"
"你这可是第二次冲我发火,第一次是为了小沙。"
她一提到小沙我呆住了,怎么将晓六与小沙同时提出来。这两个人不能同时比呀!懵懂期陪伴我令我真正意识到自己是个骨子里爱男人,同时给了我深深地爱又给了我深深地绝望,那个单纯的可爱的人--神经同身体一样纤细的人倒在了血泊之中--晓六是个坚强的人,他是遇到再难的事也不会想不开自杀的人。
"他们不一样。"我轻轻地吐了一句。
"呃......不一样......"小霓重复着我的话,一会她抱着我的胳膊,头贴在上面:"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想起那些事的!"
"过去了的事......原来死去的人并不会消失了。他可以转活在人的回忆里,我记得我妈跟我说过,并没有说错。"我苦笑,果然我离不开妈妈脑子里所能想出的任何性质的话都是妈妈教给我的。若真是妈妈说我不可以跟妙天谈下去,没有了她的支持,我还可以肯定自己能够不顾一切地跟妙天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