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凯看也不看menu,只是耸耸肩,「这样喔?那随便给我一杯咖啡好了。」
什麽随便一杯咖啡......不想喝咖啡的话不会赶快滚喔?庄亦祥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一声,走到地下室入口,准备叫老板上来煮咖啡。
话说回来,老板怎麽下去这麽久都没上来啊?也不过就是搬个咖啡豆而已......庄亦祥一边在内心嘀咕著,一边走下楼梯。地下室一片漆黑,庄亦祥在墙上摸了好久,才摸到电灯开关。
奇怪,老板怎麽没开灯呢?黑漆抹乌的是要怎麽搬东西啊?这个念头才刚闪过庄亦祥脑海,电灯已经亮起,突如其来的光线令原本搂在一起亲得难分难舍的两人错愕地停止激吻,双双望向打断他们好事的罪魁祸首。
庄亦祥呆了两秒,才发现自己看到了什麽。
「呃,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老板迷迷蒙蒙浮著水气的目光飘来,落在庄亦祥身上。不知道为什麽,庄亦祥明知道老板人很好没什麽脾气,这时眼里都还带著赤裸裸的情欲,怎麽看都没有杀伤力,但庄亦祥就是感到一股非常熟悉的......杀气!
「呜哇啊对不起我什麽都没看到!」
庄亦祥一路惨叫著冲回一楼,躲在吧台後方,簌簌发抖。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老板那麽有魄力怎麽以前他都不知道?
几分钟後,老板回到咖啡厅,重新整理过的仪容看不出一丝激情後的痕迹。只见他笑容可掬地招呼张家凯:
「欢迎光临,请问要点什麽?」
[短篇]想爱就爱-03-
张家凯转过头,正要开口,目光忽然落定在老板的颈侧。庄亦祥从吧台後方战战兢兢地伸出头来,顺著张家凯的视线望过去,不偏不倚,正好可以看见老板的脖子上,有个可疑的红痕......
「我、我先走了!」跟著老板一块儿上来的盘商见状,连忙逃离现场。
「啊,时间差不多了,那我也--」庄亦祥有样学样,正想开溜,却听老板淡淡一句:
「亦祥,还有十分钟才到下班时间喔。」
庄亦祥一惊,刚抬起来的脚步就这麽僵在半空中,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怎麽回事?这种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的气势,怎麽熟悉得近乎惊悚?庄亦祥像是被制约一般,明知道逃走比较好,他也的确很想逃走,身体却自动回到吧台,继续乖乖擦他的杯子。
就在这个节骨眼,张某人竟然哪壶不开提哪壶,兴趣盎然地问:
「老板,刚刚那是你男朋友吗?」
白痴啊你!什麽不好问偏偏问这个!庄亦祥额上爆出青筋,真想一拳揍过去,但是老板就站在他旁边煮咖啡,庄亦祥只好死命瞪著张家凯,希望用念力就可以把这个白目杀死。
老板一边注意火候,一边若无其事地微笑著:
「通常问我这个问题的人,都是想追我的人。怎麽,你想追我吗?」
老板!庄亦祥手中的玻璃杯差点没飞出去。真看不出来,老板竟然是会讲这种话的人!
不过张家凯也不是省油的灯,只见他托著腮,笑嘻嘻地回答:
「像老板这样的美男子,我当然想追啦!只是我想先了解一下,老板现在需要的是男朋友,还是床伴?」
张、家、凯!庄亦祥瞪大眼,怒气随之狂涌而上。这家伙、这家伙,刚刚还信誓旦旦地说他比较喜欢他,现在又、又--
就在庄亦祥即将发作之际,张家凯像是想起什麽事情一般,搔了搔头:
「啊,不过,因为我们家阿祥很介意这种事,所以老板,很遗憾,看样子我们是有缘无份了。」
什、什麽?庄亦祥还没反应过来,老板已经回答:
「是啊,真可惜,我还满喜欢你这一型的说。」
咦?等一下,现在到底是......庄亦祥惊慌失措地看了看张家凯,又看了看老板,也许是他的表情实在太好笑了,结果张家凯和老板都不约而同地抱著肚子,爆笑起来。
「你们、你们......」庄亦祥胀红脸,终於弄清楚状况:「你们两个耍我!」
老板整个人笑趴在吧台上,等他好不容易笑到一个段落,才有力气撑起身子,断断续续地说:
「因为、因为你的反应实在、实在太可爱了,所以......」
张家凯和老板一样,笑得直不起腰,但他仍然勉强伸出双手,对庄亦祥说:
「就是啊,真是有够、有够可爱的......来,让我抱一抱--」
「谁要让你抱啊!」庄亦祥怪叫。
「别这麽说嘛,来!」
「滚开啦你!」
张家凯为了顺利抱到庄亦祥,庄亦祥为了躲避张家凯的魔掌,两个人开始围著桌子绕圈圈,在店内对峙起来。老板利用这个空档,悠哉地煮好咖啡,打好奶泡,还用奶泡画出可爱的羽毛图案。
「好了好了,来喝咖啡吧!」老板用汤匙敲了敲桌面,视线一飘,也不知他看到了什麽,只见他顿了一顿,然後轻叹道:「唉,真不凑巧......」
「啊?老板你说什......哇!」庄亦祥一个不留神,被张家凯从背後抱个满怀。正待挣脱,张家凯却松了力道,愣愣地望向店门旁的一整片玻璃帷幕。
庄亦祥疑惑著,头转了一圈,终於在玻璃帷幕外,看到了令老板和张家凯沈默下来的原因。
咖啡厅外,玻璃帷幕前,屠大刀正站在那里,冷冷地注视著店内三人的一举一动。
[短篇]想爱就爱-04-
「......屠?」庄亦祥难以置信地瞪著屠大刀的身影,低喃出声後,这才想起还有外人在,怎麽能把自己系的系主任叫得这麽亲密!庄亦祥连忙捂住嘴,真想乾脆把自己的舌头咬掉算了!
这时,庄亦祥腰上一紧,竟然是张家凯搂住他的腰,示威似地,对著店外的屠大刀微笑。庄亦祥还来不及思考张家凯为什麽要这麽做,屠大刀已经冷哼一声,迈开步伐,走向咖啡厅大门。
不要!拜托你,千万不要进来!你一进来,我们的关系就要曝光了啦!庄亦祥在内心惨叫著,却紧张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著屠大刀一步步逼近,最後终於来到店内,双手环抱在胸前,在他和张家凯面前立定,周身气势之强,足以惊天地,泣鬼神。
「过来。」短短两个字,蕴含无限威严。
庄亦祥咬著下唇,看了看屠大刀,又看了看张家凯,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很想乖乖听话,立刻投奔屠大刀的怀抱,但是这麽一来,不就等於当著张家凯和老板的面,承认他和屠大刀的关系了吗?他倒还无所谓,但是屠大刀可是学校的教授啊!要是事情传了出去--
正当庄亦祥天人交战之际,张家凯开口了。
「你知道吗?屠教授,」张家凯微微一笑,看似温文有礼,却是笑里藏刀。「师生恋这种事啊,如果闹到教评会去,不管你本来评鉴结果有多优良,都会立刻被学术界封杀喔。」
「你胡说什麽!」庄亦祥大惊失色。怎麽张家凯一开口就是「师生恋」这个关键字?刚刚那一声「屠」应该还不至於露馅到这种程度才对啊!「我、我跟屠教授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但是庄亦祥无力的辩驳一下子就被屠大刀打断。
「既然你都这麽说了,那我也不必客气了。」屠大刀同样浅笑著,令人胆寒的杀气开始向四周蔓延。「身为一个还没正式入学的准研一生,竟然能够代理助教的职务,还替大学部的学生上实习课,会不会太奇怪了点?如果我去向统计系的系主任反应这个状况,不知道他会怎麽处理?」
一瞬间,空气中似乎冒出了劈劈啪啪的静电,电得庄亦祥浑身发麻,魂飞魄散。
「我有个朋友在报社工作,」张家凯目露凶光,「我想他应该会很喜欢『大学教授性侵男学生』这个头条。」
「什麽性侵!」庄亦祥怒斥,「明明就是你情我愿......啊,糟糕!」
今天第二次说溜嘴。但是对阵中的两人根本没在听。
「你有朋友在报社,我就没有吗?」屠大刀冷笑,「『教授滥用职权,违规任用亲侄为助教』,标题就这样下,如何?」
「咦咦?你是统计教授的侄子?」庄亦祥大吃一惊,不过还是没人理他。
两个男人像是争夺地盘的公猫,弓起背、竖起尾巴,龇牙咧嘴地瞪著对方。下一秒,不约而同地转向庄亦祥:
「阿祥,这家伙根本不适合你!」
「祥,我们回家!」
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完後,发现对方竟然敢跟自己抢发言权,又开始恶狠狠地你瞪我我瞪你。
庄亦祥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好半晌,终於恍然大悟,颤抖著指向张家凯:
「你!你怎麽知道我跟他在一起?」
结果被两个男人有志一同地吼回来:
「你反应也未免太慢了吧!」
「咦?对、对不起......」庄亦祥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道歉。就在这时,屠大刀冷著脸,一把抓住庄亦祥的手腕,将他整个人拖过来:
「走!」
张家凯见状,立刻使劲拽住庄亦祥的另一只手:
「想都别想!」
「好痛!」被两个大男人一左一右用力拉扯,庄亦祥吃痛,忍不住叫了出来。屠大刀一听,马上松手,正好便宜了张家凯,让他将庄亦祥拉了过去。
慌乱之中,庄亦祥想起刚才一个不小心著了张家凯的道,被他用那麽暧昧的姿势抱住,还刚好被屠大刀撞见,也不知道屠大刀有没有误会......一时间,庄亦祥怒由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索性屈起手肘,顺势给了张家凯一拐子。
「呜!」张家凯痛得弯下腰,抱著肚子,无力再战。庄亦祥得手後,飞快地奔向屠大刀,两个人手牵著手,一块儿逃离咖啡厅。
屠大刀的车就停在不远处。两人极有默契地开了车门,上车,就这麽扬长而去。
[短篇]想爱就爱-05-
银色的Jaguar像是一颗一闪即逝的流星,在黑夜中高速奔驰。庄亦祥握著扶把,心惊胆跳地看著屠大刀在狭窄的马路上东钻西闯,路人的惊呼声转眼就被抛在车後。屠大刀不发一语,踩著油门,飙上通往後山的山路。
「你会不会开太快了点......」才说了几个字,庄亦祥就心虚地自动闭上嘴,因为他看见屠大刀的嘴抿成一直线,握著方向盘的手浮起青筋,在在显示出,屠大刀现在、非常、生气!
高级住宅区的辉煌灯火在窗外一闪而过,纵使庄亦祥纳闷著,屠大刀不回家是要去哪里,他也没那个胆子问。
车子一路开上山顶,屠大刀一个甩尾,踩下煞车,精准无误地将车子停在一处悬崖上。这里是热门的约会地点,也是有名的车震胜地,因为悬崖下方就是一片视野开阔的美丽夜景,大台北盆地尽收眼底。
屠大刀拉起手煞车,开了车门,二话不说,直接下车。庄亦祥坐在车里,看著屠大刀走到悬崖前,背对著他,手叉著腰,不知在想些什麽,心里不禁开始害怕,或许屠大刀比他想像得还要生气,才会气到一个字都不想对他说,甚至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抓著安全带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庄亦祥咬著嘴唇,内心的委屈开始与恐惧拔河。他不认为被张家凯纠缠是自己的错,但如果屠大刀生气的话,他愿意说
一千次、一万次的「对不起」,来消弭屠大刀的怒气。
庄亦祥深吸一口气,解开安全带,蹑手蹑脚地下了车,走到屠大刀身旁。
「屠......」庄亦祥鼓起勇气,伸手去拉屠大刀的袖子。「对不--」
「起」字都还来不及说出口,伸出的手已经落了空。胸口猛烈抽痛的瞬间,庄亦祥已经被屠大刀紧紧抱住,脸埋在带有熟悉古龙水味的怀抱里,眼泪不听使唤地冲上眼眶,才刚涌出,便立刻被贴著脸颊的衬衫布料吸乾。
「祥......」屠大刀在庄亦祥耳边低喃著,那声音,听起来竟像是赌气多过於不满:「以後你还是不要去打工好了......」
庄亦祥一听,破涕为笑,喉咙还是哽咽得无法言语,只能猛点头,顺便把更多眼泪抹在屠大刀的衬衫上,免得又被屠大刀笑他爱哭。
记不清是怎麽开始的,等到庄亦祥发现时,他的嘴唇已经和屠大刀的黏在一起,像是怎麽亲怎麽吻都不够一般,拼了命地想要汲取到更多属於对方的气息。屠大刀一把抱起庄亦祥,一边吸吮著他的舌尖,一边将他整个人搁在车子的引擎盖上。庄亦祥环抱著屠大刀的脖子,感觉屠大刀的手在他胯间流连,那种麻痒的感觉实在不好受,索性自己动手,拉下裤子的拉鍊。屠大刀轻笑一声,也解开自己裤头,掏出早已硬挺的物事,去磨蹭庄亦祥的。庄亦祥忍不住舒服得呻吟出来,双手想要去摸,又不知从何下手,屠大刀见状,执起庄亦祥的手,引导他包握住两人的欲望,上下圈弄。
「屠......唔,这样、好棒......」庄亦祥气喘连连,脸埋在屠大刀怀里,被屠大刀摩擦到敏感处时,便张口咬他的衬衫扣子,才能忍住不泄。庄亦祥觉得自己的手变得好像不是自己的,虽然两人火热的硬度的的确确被他握在手里,实际上在动作的,却是屠大刀。每一次屠大刀向上摩擦,庄亦祥的手便身不由己地往下揉摁,强烈的反差带来的是无与伦比的快感,就算庄亦祥再怎麽能忍,也无法招架这样的攻势,很快的,便射在自己手里。
泄完後,庄亦祥无力地向後倒,仰躺在引擎盖上。喘了几口气後才发现,怎麽屠大刀已经在帮他把裤子穿回去了?
「呃......屠?」怎麽回事?这样就要鸣金收兵了?会不会太早了点?
屠大刀面对庄亦祥质疑的眼神,无奈地摊了摊手:
「没办法,我没带润滑剂或保险套出来。」
庄亦祥闻言,不满地用双腿夹住屠大刀的腰:
「那就不要用啊!」
「不要用?」屠大刀一愣,随即弯下腰,一手撑在引擎盖上,对著庄亦祥不怀好意地微笑:「之前你不是说,没有保险套或润滑剂你就不做吗?」
庄亦祥胀红了脸,想起的确是有过这麽一回事,不禁支支吾吾:
「那、那个,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啊......」
「喔?」屠大刀在庄亦祥耳边轻喃著:「那麽,就算弄到你明天下不了床,也没关系罗?」
庄亦祥一时语塞,可这个时候又怎麽能认输呢?乾脆用力一夹双腿,用行动表达他的决心。
屠大刀愉快地笑了。庄亦祥感觉下身一凉,刚刚才穿回去的裤子又被扯了下来,於是微微弓起背,迎合屠大刀小心探入的食指。
尽管不是天生生来交合用的器官,在经过这麽多个月的调教之後,多少也已习惯了异物的进入。庄亦祥强忍著体内蠢蠢欲动的情欲,在屠大刀插入第三根手指时,终究还是不耐烦地扭动腰肢,夹紧屠大刀的手指,传达自己已经准备好了的讯息。
「祥,你今天好主动喔。」屠大刀又惊又喜,「是因为车的关系吗?还是因为在野外......」
笨蛋!是因为气氛的关系好不好!庄亦祥刚想反驳,屠大刀已经毫无预警地冲了进来。庄亦祥惊呼一声,屠大刀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接二连三地深深插入,又狠狠拔出,每一次都是一股作气,直捣黄龙;身体被完全撑开、填满,下一秒,却又陷入空荡荡一片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庄亦祥呜咽呻吟著,忍不住随手抓住一个硬梆梆的东西,当作沈溺在快感中的最後一丝理智。
等屠大刀玩够了,便将自己深埋在庄亦祥体内,一点一点、准确地撞击在庄亦祥最敏感的那一点上。意识模糊间,庄亦祥觉得自己又硬了,後头被屠大刀不断攻击的那个地方舒爽难耐,前头却颤巍巍地立在夜风中,好不凄凉;刚想伸手去弄,却被屠大刀阻止了。
「不行喔,你要等我才行。」
直到顶端被硬生生以拇指指尖堵住,庄亦祥这才明白,他喜欢的男人究竟有多恶劣。这样也就算了,屠大刀身下一边冲刺,手里还不忘左揉右弄,搞得庄亦祥前後受敌,内外交迫,想射不能射,想停更是不能停,说有多难过,就有多难过!
「屠,屠......」庄亦祥哭喊著,想要拨开屠大刀钳锢他的手,却没有那个力气。
屠大刀俯下身,轻啮庄亦祥的耳朵,柔声道:
「祥,用力一点,对,就是这样,用力,放松,再用力......」
庄亦祥的脑袋已经是一片浑沌,只能听命行事,屠大刀叫他用力,他就用力,屠大刀叫他放松,他就放松;配合屠大刀进出的频率,不仅庄亦祥被屠大刀操得欲仙欲死,屠大刀也在庄亦祥一收一放之间,享受到至高无上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