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幕————舞者[上]

作者:舞者[上]  录入:03-20

明晃晃的刀剑齐往他的身上招呼,而他却愣着忘了闪躲,瞪着那将要刺进他胸口的锋利凶器,他脑中唯一映着的,是段逍那爽朗的笑容。
死了。
就要死了?
死了就不用再那么痛苦矛盾了,就能逃离这个该死的人了。
可是......却还是有舍不得......
舍不得那人,舍不得那人给他的温暖。
活着虽痛苦,可是却因为有他,他又有了快乐的活下去的念头。
他现在不想死,现在的他不想死!
放大的瞳孔中映着刺客凶狠狰狞的狂妄表情,可就在多伦奇以为我命休已的瞬间却猛地从旁窜过一个黑影阻隔了他的视线。
伴随着两声尖锐利器刺破血肉的撕裂声响起,一摊温热的液体飞溅到他的脸上。
下意识的闭眼防止液体入眼,可众人的尖叫声却又让他反射性的再次睁开。
熟悉的高大背影挡在身前,明晃晃的刀剑没有招呼到他的身上,却已齐刷刷的贯穿了身前人的身躯......


混乱
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让本就虚弱不堪的段逍一瞬间差点晕死过去,但眼前几名来势汹汹的刺客让他不得不联想到他倒下去之后多伦奇将要面对的最坏情景。
因此他咬着唇,强打起最后的精神硬挺着站立不倒,并且迅速的抽出玄铁宝剑与刺客对峙。
那二人似乎对段逍的突然现身也颇感意外,见没有得手便迅速的撤回刀剑。
霎时间,大量的因中毒而呈现青黑色的鲜血自那伤口喷溅而出,段逍也猛然间咳出骇人的鲜血。几乎就要不支倒地,却听得叮的一声响,他反扣剑柄以剑身做支撑,硬是站立在多伦奇面前。

血!好多的血!
逍流了好多的血!!
他呆愣的注视着手中和溅在自己身上的黑红血液,难以抑制身体的颤抖,抬起头望着挡在他身前的男子,那双妖异的眼中有着几近疯狂的恐惧。
"不--!"恨透自己的无能,为什么没有在意段逍的提醒保持警觉性让刺客有机可乘?为什么又是因为自己把段逍陷入危险的境地?为什么此时双腿双手在不停的打颤?为什么他还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啊--!"
多伦奇疯了似的拿起酒桌上割肉的匕首越过段逍一刀刺向段逍身前的一名刺客,与其激战在一起。多伦奇的武功本就不济,加之手中的武器根本不是眼前人的对手,可是多伦奇却毫不在意自己的安危只是一味的进攻。

所有人几乎都被眼前突发的一幕惊呆了,当众人意识到事态严重这才尖叫着乱窜,口中叫喊着抓刺客、护驾!
其他不知情的艺子一见此等阵仗,只知会株连,高呼着向外奔走,与发现情况有异而进来护驾的禁卫军撞的一团乱。
刺客总共有五名,两人刺杀多伦奇,另三人瞄准的则是四世狼王,但那几人明显慢了半步,没等跄到狼王身前就尽数被狼王的贴身护卫拦下,狼王也被当前的场面惊呆了半晌,反应过来后便迅速的躲到护卫身后,喊叫着护驾护驾!对死亡的恐惧甚至让他连他口中最爱的皇儿都顾不上了,一心躲避刺客的纠缠。

站在厅外的郝尔格一发现厅内的异动,迅速的窜入,跄进厅内之后见到的就是踉跄站立、一副摇摇欲坠模样的血人段逍和陷入疯狂状态中的多伦奇与两名刺客厮杀在一起的场面。他慌忙奔上前去......

绝不能让多伦奇受伤!
虽然身上的血液似乎就要流光,身体就要停摆,可就凭着强大的精神动力,段逍还是大声嘶吼了声扑到另一刺客面前,一把玄铁剑挥舞的虎虎生风,却带着凄绝的同归于尽的亡者气势。
多伦奇身上已被对方的长剑划开了几道口子,此时手中的匕首也被挑落,眼看刺客手持长剑迅猛的向自己胸前刺来,多伦奇只好用双手握住了对方的剑锋,可是一双肉掌怎能抵挡住锋利的兵刃,立时鲜血映红了剑光,多伦奇的性命危在旦夕。就在此时,一直注意着多伦奇这边战势的段逍,虚晃一招调头便奔向刺杀多伦奇的刺客。
眼见就要得手了,大仇就要得报了,那名刺客眼中掩不住即将胜利的狂喜。可是段逍的突然介入却化解了多伦奇的危机,玄铁剑凌厉的攻势逼得那名刺客不得不撤回了刺向多伦奇的长剑,眼中透漏着不可置信。
此时郝尔格已经奔到另一名刺客身后劈头就是一刀,那人躲过之后与郝尔格激战在一起,郝尔格怒张着血红的眼杀的那名刺客节节后退。
而段逍这面,他没有因那双眼流露出熟悉的眸光就迷茫,段逍知道自己马上就撑不住了,因此更加猛烈的挥动手中的剑,那人经受不住如此凌厉的攻势,狼狈的护住自己要害部位,可周身上下却已被划破好多处,红艳的血色晕染了一身绫罗纱衣,她哀戚的望着眼前欲要至她于死地的男人,双眼不禁湿润。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护着他?
为什么要拼死护卫这个该死的男人??
为什么!!
"这是为什么呀!逍哥哥--!"
一声熟悉但却凄厉无比的叫喊声让已然神志飘远的段逍瞬间回过了神,可送出的剑招已然收不回,锋利的玄铁剑刺穿了刺客的腹部......
此时女子的面纱悠然飘落,精致的俏丽脸庞暴露在段逍眼中。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眉眼,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
"席妹--!"竟然是他最珍视的那名女子!
他竟然......刺伤了......她!?
"呜......噗--!"受不了这突生的变故,苦撑多时的破烂身躯在此刻完全崩溃。逆流的血液一股脑冲向他的喉间,又是一口鲜血,段逍终于不堪苦痛折磨倒地不起。
"逍--!!"难以抑制的颤抖让多伦奇的手脚完全不听使唤,气急的他声嘶力竭的呼喊段逍的名字,可倒地的男人却毫无反应。
他艰难的爬到段逍的身前,看到他身上还在不停的冒着鲜血,他手忙脚乱的去捂住那可怕的伤口,颤抖着的声音不停的唤着男人的名字,一遍一遍,只是此刻,这温柔的男子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答他了。
而这时刚刚杀掉另一名刺客的郝尔格,一转过头望见的就是跪坐在地状似疯狂的多伦奇抱着不知是死是活的段逍手足无措的凄惨模样。



神秘人
郝尔格立刻窜到两人面前,点住段逍周身几大要穴,可探上他鼻下的手却不自觉猛地一颤,因为那几乎没有了活人的气息。
五名刺客死的死伤的伤,另有两人被活捉,经历过如此激烈打斗之后整个厅堂犹如遭洗劫一般狼狈不堪,而始终躲在护卫身后的狼王见终于没有了危险,这才探出身,望见满身血污的多伦奇,刚要走过去想表示自己的担忧就听见一个嘲讽的声音凭空而降。
"我还以为四世狼王能有多大胆色,如此看来也不过是蝼蚁鼠辈之流,枉费我期待着看了半天的好戏。"
厅堂上仅剩下狼王与多伦奇几人,一听那声音竟敢如此无礼,除了已经神志不清的多伦奇,其余人均抬头四处张望是何人敢如此大胆侮辱布伦多的最高掌权者。
"谁?什么人!给我滚出来!"狼王面上一黑,恼怒大喊,但本迈出的步子却又缩了回去,他又站回到护卫的身后,生怕再出来几名难缠的刺客来要他的命。
那人冷哼了声,随即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抹白影自梁上飘落,待其站定看清其长相,均不自觉惊呼出声。
肤白似雪,发丝乌黑油亮的犹如上好的锦缎,被主人用白色的绫子随意的扎起斜搭在肩侧,一双灵动的眸子漆黑而幽深,此刻正不屑的望着躲在众人身后的狼王。男子的五官精美细致,有着连女子抖自叹不如的美艳神韵。可就这样一个惊为天天人的可人儿却有着与之脸庞很不相符的高大身材,虽然削瘦的可以。
男子无视众人惊艳的表情,自顾自的摇着手中的折扇,不急不徐的走到多伦奇的面前。
危险的男人!!!
郝尔格看见这名男子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人的存在是个威胁,他挡在主子的面前怒视着这个不知道来意为何的男人。

"拿、拿、拿......给我......拿、拿下!"
实在是猖狂的可以,骂了他这个狼王之后还像没事人一般现身,虽然是个美人,但当众侮辱他的罪可抵消不了,等抓住他经过一番折磨过后看他还怎么说出那样狂妄的话。
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狼王一手指着那名神秘男子一手推着身边的护卫,众人得令这才从恍惚中清醒,大喊一声扑上来抓人。
可男人却仅是以扇遮面嘲讽着轻笑了声,随后众人顿觉眼睛一花,只见白影在人群中迅速的闪动,听得啪啪声响不断,之后不到半刻七八名大内高手均被男子点住了穴道,成了木头人,待所有人都静止不动,男子飘移的身形终于再次站定,但那诡异的身法却让在场的让所有人都傻了眼。
"我今天是来救人,不想开杀戒,你们最好不要惹我不快......"男子笑的妩媚,可之中却多了股阴寒的邪气,慑人于一瞬之间。
身边没了护卫护身,狼王呆愣当场。
男子再次踱步到多伦奇面前,一直沉默不语的多伦奇似乎是陷落在自己的世界里,傻愣的抱着逐渐冷却的爱人身躯,不哭不闹安静的可怕。
又一次挡在多伦奇面前,向来对自己武艺很自傲的郝尔格这次也没了自信,看到男人那犹如魔魅般神出鬼没的身法,他担忧自己能否对付的了眼前的人。
眼看多伦奇怀中的人就要死透了,男子皱起漂亮的眉形小声喃喃了句,随后隔着郝尔格以极其迅速的身手劈了他身后的多伦奇一记手刀,任其安静的匐倒在地......
郝尔格瞪大了双眼,干净利落快如闪电也不足以形容他的手法,因为他根本看不清也来不及反应,就在他面前袭击他的主子,他竟然连阻止都阻止不了!
"你--!"
明知自己也许是以卵击石,可男子的行为激怒了郝尔格,他跳起来就要和他拼命......
"只是晕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别让我浪费时间在这上面,除非你想这个人真的死在这里。"
男子没有和郝尔格交手,他身形一晃,又是以诡异的步法飘了开去。
等郝尔格意识到眼前人不见了转过头,就见那人已经将浑身鲜血的段逍从多伦奇怀中拉出抗在肩上。并且又走向那名女刺客的身旁,夹起她。
什么!?
听他的意思是要救将军?怎么回事?难道这人是将军的旧识?
"看好你的主子,这个人我带走了,至于他能不能回来......看他的造化了。"神秘男子叹了口气,然后就在众人注视下,大大方方的走人。
背负着两人脚下速度依然不减,男子就如来时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待太子带着大量禁卫军闯入进来时,见到的就是那样一幅情景。
狼王两眼发直的愣愣的盯着某处发呆。他那几名武艺精湛的大内护卫则散落在厅上各处定定的站在那里,一个个犹如木头人般面无表情好像中了邪。
状似昏倒的多伦奇则是被他的贴身护卫郝尔格抱起,似乎正打算离开,那名拼命护主满身是血的男子已经消失了,厅上只留下两道深浅不一的血迹,蜿蜒着消失院中......


分别之后......
当听说了太子宴上发生的事后,不知为何,蛇奴脑中印的竟是那张邪气张扬的毫无道理的魔魅脸孔。
望着陷入熟睡却还皱着眉头的皇子,蛇奴突然觉得,也许,那个神秘的男子并不是敌人,也许,他能解开将军身上的毒......
不是该如此做梦的时候,就像郝尔格担心的一样,等皇子醒来他们该如何向主子交待,不论是不是将军自愿,他离开了皇子是事实,一旦等皇子醒来看不到将军......
蛇奴都不忍心再想下去。
现在的皇子已经完完全全的爱上将军了,知道因为自己而让心爱之人接连两次遭遇丧命之险,本就死钻牛角尖的皇子肯定会异常自责,尤其现下将军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就更是让皇子忧心。
隐隐的叹了口气,蛇奴望着这个让自打见面起就一直让她揪心的男子,就那样呆呆的望着,直到天边泛了鱼肚白,这才疲累的趴在床边睡去。

等到她再一睁眼,她发现床上的人已无了踪影,惊的她一下子坐起,谁知一件白色的单衣却从她身上滑落。
蛇奴愣愣的望着地上的白衣,好一阵子没有缓过神。最终,她抿着嘴皱起柳眉捡起了地上的衣服。
回想二人共处的十一年,皇子的精神始终处于紧绷的状态,根本无暇顾及身边什么人的状况,可现在......
是段将军唤回了皇子那颗柔软的心,皇子终于可以恢复他原有的善良本性......所以,请求老天爷,千万要让将军活着回来,请不要夺走皇子最爱的人。
捧着还沾有皇子身上味道的单衣,将脸埋进之中,蛇奴压低着声音哽咽着哭泣,哀伤的站在那里许久。

迈出寝殿来到庭院的梨树下,一道黑影不期然的降自在他面前......

当郝尔格单膝跪地,双手捧着那把黑色的玄铁剑,一五一十的将多伦奇昏迷后的事情告知于他时,他本以为皇子会大发雷霆的指责他的失职,然后伤心欲绝的要他去找人,至少,也会赏他几拳......
可是,皇子听完之后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脸色更加苍白了些。他接过那把段逍向来都不离身的玄铁剑,淡淡的应了句"知道了,下去吧。"然后便转过身去不再言语。
郝尔格带着疑惑的站起身,他原本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当他看到皇子那单薄削瘦的双肩,在混沌夜色的掩饰下都无法抑制的剧烈颤抖的时候,他选择了沉默的消失......

感觉身后的人已经离去了,多伦奇这才双膝一软,呆愣的跪坐于地。
不在了......
那个人不在身边了,可是就在不久之前,他还站在这棵开满白梨花的梨树下一脸担忧的望着他。
他现在是生是死?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到他身边来?他不要他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寂寞的死去,他可知道当他倒地的那瞬间起,他的心也跟着飞远了,那时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年少时,还是个单纯孩童的时候,娘亲对他说,总有一天,他会遇到自己最特别的人,最珍视的人,那时,他千万要抓紧了不要放手。
娘亲死后,他曾以为万般疼爱给他所有温暖的父王就是他最特别的人,可是当那疯狂的一晚来临后,他所有期待都被无情的打碎。但在偌大的皇宫内,他孤单无依,没有人肯倾听他痛苦的哭喊,也没有人能温暖的将他珍惜的抱在怀里,只有令他迷茫恐惧的异样眼光,像是要刺穿他单薄身躯的犹如鬼魅般的可怕视线,年少的自己为了逃避周围的阴郁,轻易的弃守,只能违背内心依偎着那仅有的一点点温暖。
自欺欺人能到何时,不久之后他就放弃了欺骗自己,他要的不是那种仅仅只有身体上的温暖,被迫成熟冷漠残酷待人的他,却在心底一直默默的守候,等着娘亲说的那个人的出现。

谁知,他还是没能抓住。
握着那把玄铁宝剑,他难以抑制思念那人的痛楚。捂住嘴,他极力压抑住自己的哭声,哽咽着却只能让胸口的疼痛更加深刻。水雾蒙住了眼,扭曲了周围的真实,化作相思泪滑下腮边,直直的垂落地面。
活着的痛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一旦没有了那个人对死的恐惧也就淡了......


平安+逆转??
而被如此担忧的那个人,此刻正躺在满是药草的药水池里遭受犹如火吻的炙热酷刑,昏沉发胀的大脑接受着外界给予的刺激不停的抽痛着。
为何会如此难受,他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
死人,应该不会感到疼痛的。如此的钻心的痛,难道说......
微微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屋顶干枯的草色,鼻间传来的是阵阵苦涩的药香味。
"你总算醒过来了,要是再不清醒,扎云非要了我的命不可。"
哼,虽说这名男子难得的得到他的赏识,可是让扎云这么宝贝,他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一旁一身飘逸白衣背对着他的男子似乎是在捣药,没有回头便知道药池中的人已经醒来。

推书 20234-03-20 :动物恋爱谘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