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成猛地睁眼,眼前这个面红耳赤血脉喷张的男人已经陷入了疯狂,为他,只为他!他用力支起身子,含住他上下震动的喉结,吸吮着,而后用力一咬:"是你,只有你!"
他被摔了下来,重重地撞在椅上,体内的冲刺陡然加快,如惊涛骇浪,一阵紧似一阵地拍打撞击,耳边是韶华压抑着的,几乎不能成句的低吼:"程成,程成--你--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除了你,谁还是我同类?
程成已经被弄地说不了话,却依然用那双明亮的似乎永不服输的眼睛看着他,忽然挣着身子一扭:"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
韶华低头咬住他的双唇,呼吸急促起来,面容扭曲着,身下的闭着眼的人的面容在瞬间模糊,他越来越快地冲锋陷阵,近乎无法自拔:"啊~啊哈~你太棒了,啊!!!!!"
他在最后关头拔了出来,一股又一股灼热的液体喷薄而出,溅在了程成的腹部,胸膛,乃至紧闭的唇上。
韶华重重地瘫在他身上,有片刻的失神,在那年之后他不是没有找过性伴侣,可从来没有一个人,给他这样毁天灭地般的快感!他支起身子,看着程成惨白汗湿的脸,忽然一阵心疼:"对不起。。。程成--我--"
他的手被轻轻攥住,程成扯扯嘴角:"我,还没爽呢,你想,这么就完?--"
后来他们去了韶华的公寓,没有半句废话,上床,做爱,一次又一次,直到程成再也不能勃起,整张床单都湿答答地粘在两个人的身上,韶华才喘息着紧紧地拥着他,完若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这是第一次,两个人听着彼此的心跳,沉沉睡去。
再次睁眼,怀里已经没人了。
韶华刚撑起身子,就觉得大腿根本麻木似地抽疼。
能怪谁呢?他太没有自制力?还是他太有诱惑力?他苦笑了一下,抬眼,却见程成穿着自己的衣服,坐在床边,冷着张脸,默默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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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张是继续狗血。。。且转折的一章= =
那个H。。。素补偿大家的-,远目~~~~~~~~~~~~~~~~`
第 17 章
17.
"怎么了?"他笑,还带着点未曾褪去的春情暧昧,"你那衣服还能穿么?穿我的吧。"
"没事,我回去换。"程成站起身,又去找自己昨晚揉在床下的外套。
"你怎么了?"韶华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程成去玄关穿鞋的时候,他起身,攥住了他的手。
一刹那间,昨晚所有火热的记忆借由肌肤的碰触如洪水般涌进脑海,程成深吸一口气,才能平静地把手抽出来。
"昨天。。。我喝高了,我不知道酒精会让人糊涂成那样。。。"程成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转开视线,"你不用放在心上,又不是女人,不会要你负责的--"
"你说什么?" 韶华觉得怒气在节节升高,临界爆点,"你当这是一夜情?当我是牛郎还是他吗的免费?你觉得我昨天晚上是纯粹发情才上你?!"
一个上字顿时让程成的脸涨的通红:"你别没意思!大家都是男人,都爽了谁也没吃亏--"
"你又想逃了吗?" 韶华逼近他,将他禁锢在墙壁与自己的胸膛之间,"你说过,我们在一起吧。。。不过过了几个小时,你告诉我这只不是一场最普通作爱?你就这么怯弱,这么没有担当?"
程成倔强的咬住下唇,拒绝回答。
"还是你对那个男人还没死心?程成,江律要爱你他八百年前就接受你了你醒醒好不好?你以为你从我这里逃开继续跟在他屁股后面他就会--"
闭嘴!程成气的嘴唇发抖,用力一推:"我爱谁关你什么事!少自以为是地剖析我教我怎么做!你好到哪里去!你不过拿我当个替身!替身!"
韶华踉跄了一步,有些糊涂地看他:"什么替身?"
"你一直拿我当做兰云若的替身!"程成冲到床边,拉开抽屉,翻出一叠照片,"那时我第一次见他的照片,只一张,我根本没去注意这个方面,可今天早晨我找我的衣服,翻出来这一叠--"
照片上的男子或近或远,或笑或闹,那略带戏谑的神态的确象极了平日鬼灵精怪的程成。
"你或许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昨晚。。。在这张床上--最后一次的时候--你忽然抱着我,你说--‘你终于回来了'--你抱的不是我,是兰云若。。。"程成把照片放在床上,"放不下过去的是你,韶华,真爱他,就去追回他,你能做到的只要你想!我宁可一个人走到地老天荒,也不要又一个三个人的爱情游戏。"
他以为他可以和他重新开始,却不过是又一场沉溺于过往的无果痴缠,不如早断早好,趁他还未不能自拔
韶华沉默了下来,他终于明白了程成为什么会翻脸无情。
"你错了,我现在爱的是你,程成。"韶华蹲下来,伸出手一一地摸索着他许久不曾翻动的,已经有些泛黄的照片。
那久违的撕裂般的钝痛感。
你在抱着我的时候,想的是我,还是他?程成指着那张照片,你敢说你已经忘记他了吗?!
我不敢!韶华摇头,一下又一下地摇头,终于低吼一声,我忘不了!因为他已经死了!我永远不可能再追回他!
你说。。。什么?程成张大了嘴,象在听一场这世界上最荒诞不经的笑话。韶华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个,每次说起他,就仿佛在讨论一个远在重洋的朋友。
韶华将一张兰云若躺在草地上对着镜头微笑照片递过去。"这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张照片,他母亲,在纽约寄过来的。"
程成翻过照片,上面有一行已经班驳而模糊的钢笔字:兰云若, 1977年10月21日生于中国香港,殁于2001年12月24日。
"三年前的平安夜,和他的妻子,死于纽约的一场车祸,那时候。。。他的妻子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韶华用手盖住双眼,"我们曾约定,只要还活着,总能相互牵挂相互扶持,总还有在一起的希望!所以我听他的,他结婚,我回国,可结果。。。他牺牲那么多,付出那么多,最后,兰家还是绝后了--"温热的液体一点一滴地自指缝中渗出,"我们。。。都输了,输给老天。。。输给命运。。。"
程成几乎不能呼吸,瞪着那张照片,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怯弱和浅薄。
他在纠缠爱与不爱的时候,他们是无可奈何地生离死别。
我承认我一开始看见你,就真的好象见到了少年时的云若,所以我接近你,但是越相处我就越发现你们的不同--你有他所没有恣意妄为的率性--我曾一次又一次地想,如果他不是那么有责任心,把所有的事藏在心里一力承担,如果他能和你一样,视人生百态如无物,是不是我和他。。。会有个不一样的结局?
程成低下身子,跪在他身边。"对不起。"他声如文呐。
"但你说的对。我的确,不能忘记当年的感情,更不能忘记他--他的音容已经渗进了血液中,和我的心融为了一体。。。"韶华拉起程成的手按住自己的胸口,"现在,请你接纳它。。。可以么?"
能不能都忘了过去,让我们重新开始,去找一个幸福的可能,哪怕,微乎其微。
程成心一下子软成一汪春水,每一个泛起的涟漪,都是为他,为这个叫做韶华的,身不由己的男人。
"。。。恩。"他眨去眼底浮起的水光,用力地点了点头。
韶华含着眼泪,轻轻地在他手腕上印上一个湿热的吻,滚烫的舌尖在肌肤上流连不去,仿佛铭刻誓言,正在此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暧昧,程成吓地抽回手,随即对韶华抱歉地一笑,接起电话:"喂?"
他越听表情越严肃,没一会儿他收了线,站起身子,对韶华说:"王婧找到了,我得去一趟。"
韶华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而后眸色一暗:"我送你去吧。"
"恩。"他点点头,"不过不是去局里,是去医院。"顿了顿,他道,"王婧出事了。"
王婧的伤势不容乐观。
她开的那架富康车几乎是直挺挺地撞上安全岛护拦,打旋着反弹撞向另一架急驰的轿车,车主送她来医院的时候,她胸椎骨折,脾脏破裂,已经陷入重度昏迷,出现大出血的情况。
"她现在怎么样了?"程成拧紧了眉,问一直守在这的莫名。
"还在深切治疗室里,手术算成功,医生说她还能活到现在算是命大了,能不能清醒,完全就得看运气。"莫名挫败地抓着头发,难得有点线索的案子又陷入僵局。
"还有什么发现?"程成问道。
"我查过她的富康车的牌照是伪造的,应该来于黑市,车尾箱里有一袋行李,找到一张伪装的身份证和若干现金。我想她本应该是想拖到出国再逃,没想到警方注意到了她,她在藏了整整27天之后,决定畏罪潜逃,结果--出车祸了--"莫名耸耸肩,"运气真不好。"
江律头上还包着绷带,他沉默着靠在墙壁上听着,忽然摇了摇头:"真的,就这么简单?"
"对。世界上没那么多巧合。走。"程成拍了拍江律的手臂,似乎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这样镇定自然地和他说话。
"去,去哪?"莫名又傻眼地看着两个人并肩向外走,这俩人这时候的默契真是好的可怕。
"去车祸现场。"江律跨上摩托车,发动,"上来。"他对程成说,语气一如往日,带着点强制的霸道。
程成闭了闭眼,坐在他身后,双手抱上他的腰,江律身上依然带着他独有的马鞭草香皂的清爽干净的味道,一丝一缕地困扰着程成的鼻端,与那个夜晚,致命诱惑般的哈瓦那烟草的醇厚性感的味道,全然不同。
这一刻,依然是坐在他的身后,依然是紧抱着他,但是程成第一次觉得心里宁静下来,不再象以前那样,满腹的心酸心疼无可奈何,抑制不了放弃不能。
"发现了吗?"程成挑起安全围栏走了进去,"车辙痕迹的问题。"
江律点点头,站直身子:"从痕迹来看,似乎这架车子是匀速撞向护栏的,没有刹车的迹象。"
"莫名也检查过车子,没发现被动过手脚,刹车系统也是完好的,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难道有人再明知道会撞上护栏的情况下,还故意不踩刹车?"程成皱起了眉。
"你的意思是说--王婧有可能是自杀?"
他也不能肯定,可是他的确无法解释这个奇怪的现象,如果王婧不是自杀,那么一定有什么关键的线索被他们忽略了。
"難道真的只能等王婧清醒么?"
江律看了他许久,忽然道:"昨晚。。。"
"恩?"程成迷茫地抬头看他,似乎还沉浸在案子之中。
"恩--我是说,别太着急,再去查查那车,既然是2手黑车,应该能从卖主处查出点线索来。。。"江律把视线转开,急急地说道。
程成回到家的时候,程老太太正准备出门摸麻将,一见儿子,就板起脸:"昨晚去哪了?一整夜没回来睡?!"
程成顿时心虚,半晌才小声说:"那个。。。局里不有事么?我,我--"
"他和小律在一起--妈,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儿子的那点出息,还能出去干啥啊?"程默一面带耳环一面走到程母身边,她做的是类似广告公关的行业,几乎也是没一晚能闲在家里的,程母对这个女儿也很无奈,立即掉转枪头:"你有出息?你有出息不赶紧找个男人嫁了?都二十好几的了还这么混着玩着--"
"是是是,一有人要我我立即跪下来求他娶我哪怕倒贴他们,可以了吧?--"一面应付着,一面对程成暗中摆摆手。
程成松了口气,蹑手蹑脚逃进了自己的房间。
没一会,电话响起。
"什,什么事?"程成接起电话,话还有些结巴,他毕竟还不习惯身边已经有了一个。。。伴侣。。。的事实。
"今天忙了整天。。。想见你,可以么?我们出去吃饭?"韶华的声音依然象以往那样。。。厄。。。恬不知耻。
"不可以,我我我很累睡着了。。。"程成的脸有些红,那种陌生的想见又怕见的感觉。。。
"哦,好吧。那下次。"韶华似乎很体贴地收了线。把程成气的个干瞪眼:死黄世仁,你什么时候这么君子拉?叫你 干吗就干吗?你不一向都喜欢强人所难么?!
几乎是下一秒,门铃声持续着响了许久,程成才想起来他老妈和程默都出去了,没人开门。
他没好气地出去开门,门打开,却见到富贵流着口水摇着尾巴,在门外一脸谄媚地看着他。
"你。。。"顿时三条黑线下来,"你都已经进化到会跳起来按门铃拉?"
富贵继续眨着绿豆眼看他,只是口水流量加大一倍。
我看起来很象鸡大腿吗?程成弯腰摸摸他的头:"富贵乖,我家里已经家徒四壁没米下锅了,你总不能要我变出个鸡腿给你吃吧?"
啪的一声,半只油汪汪的鸡腿突然丢在富贵的爪子旁,它欢吠一声,露出完成任务的"奸笑",叼着鸡腿欢快地跑到一旁享受。
程成几乎是立刻明白这不是个心想事成的奇迹。
韶华憋着笑从拐角处出现:"我就知道你看见富贵一定回开门。"
程成无力地拍拍额头:"你。。。你怎么把它拐上来拉?门口保安不找死?!"
没有哦。韶华无辜地眨着眼,"我只是经过的时候丢给它半只鸡腿,它就屁颠屁颠地跟我上楼了。"
恩,很聪明,还知道物尽其用。程成危险地眯起眼,韶华赶紧转到富贵身边,做出非常善良慈爱的表情:"富贵乖,好好吃,你算是功德圆满了。"
"你干吗要对它这么好呀?"
"哎,它算你娘家人么,我不巴结它巴结谁去?"
程成越听越不对味儿,这拐着弯骂谁呢这!当即一脚踹去:"我叫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韶华一面躲一面笑着把富贵的嘴拉开:"倒真是没象牙的,不信你查查。"
程成又好气又好笑,这男人真是一点也看不出这么幼稚的:"你你你还真是--"
"还不是因为想你。"无比"哀怨"地横了他一眼,韶华道,"不也知道你在扭捏什么--在一起就在一起了呗--"
"行行行了啊你。"程成的脸又要开始红了,话音没落,一阵风吹来,大门碰地一声,关上了。
程成张大了嘴,扑在门上一阵狂敲乱踹:"我我我我我没带钥匙出来!"
韶华一愣,随即捧腹大笑:"你看,老天都看不惯你拒绝我,还是和我出去吃饭吧。"
"你不看看我现在什么形象!"程成受不了地大吼。
乱蓬蓬的头发,彩虹横条睡衣,维尼熊的绒布拖鞋--据说是程默送他的生日礼物--